第六十六章 深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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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澤遠擔保此事與離上殤無關,展悠然又直言信得過白澤遠,既是如此,這當給的麵子縹緲夫人也是得給的。隻是麵子雖是給了,不過需給的交代,白澤遠和離上殤也仍是要給。

    這事姑且暫時作罷,在落下那番話後縹緲夫人直接領了莊內女婢離開。直到虛緲山莊的人走後,離上殤這才從白澤遠身後走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笑盈盈看著展悠然,離上殤抱拳笑道:“剛剛多謝展盟主出口相助。”

    展悠然頷首回道:“離姑娘客氣了,正如白兄所言,此事疑點重重,那人的身份尚未查清,此事也沒徹查清楚,若光憑姑娘身在此處便斷言這事乃姑娘所為,實在過於武斷。展某不過實事求是說了句公道話,離姑娘無需客氣。”

    離上殤樂眯了眼回道:“剛剛那話對於展盟主來說就隻是一句實事求是的公道話,可對於我兩來說可是幫了大忙的實在話。就這樣一句多謝,我還覺著不夠呢。你說是不是啊,白大人。”

    這話說完人直接衝著白澤遠擠眉弄眼,那笑盈盈的模樣分明暗示白澤遠趕緊製造機會,最好能約上人找個時間花前月下增進友情,那就更好不過了。

    好友的擠眉弄眼,白澤遠自明深意,隻是明白歸明白,離上殤心裏打的盤思白澤遠可沒打算順了她的意。視線一刻都沒往離上殤身上落,白澤遠凝審看著展悠然,片晌之後才出聲說道:“展兄,多謝了。”

    道謝的話,卻說得異常薄淡,也是這話落後白澤遠看向離上殤說道:“該走了。”

    她還期待白澤遠借了兩人相識之故約上展悠然好好道番謝,順道給自己製造機會,誰曉得白澤遠就這麽平平淡淡的說了聲謝。這道謝的話落後,離上殤直接杵在那兒冷道:“謝謝,這樣就完了,我們這樣就走了。”

    白澤遠道:“不然還要幹嘛?”

    離上殤道:“等等,不是應該還有點別的嗎?”

    白澤遠壓重聲說道:“這樣就完了,沒別的什麽,你現在還想來點什麽?乖乖跟我回凜梅苑,我有事問你。”

    她身上可還擔著殺人的嫌疑,身上嫌疑不尋法子撇了,倒是琢思著怎麽撩漢,白澤遠險著沒叫自家閨蜜氣死。

    沉下的麵色,一瞧就知心清不甚太好,這當口離上殤可沒打算觸白澤遠的黴頭。當即隻能吐了舌,離上殤道:“走就走,凶甚呢,真當自己在審犯人啊。”

    嘴上嘟囔,麵上露著不喜,出聲埋怨後離上殤不望回頭衝著展悠然笑道:“今日之事,還是得再謝過展盟主,多謝展盟主仗義執言啊。他日有空咱再約,到時我再好好答謝啊。”

    樂嗬嗬的笑著,離上殤可沒打算錯過這難得的機會,等著約定先一步約妥後,離上殤這才隨在白澤遠身後準備回凜梅苑。

    經由這一件事足可看出離上殤對於白澤遠而言絕非單純青梅小友,白澤遠於她甚是上心。也正是看明了這一點,易遲遲心裏才更加氣惱。

    離上殤,這個女人絕不是簡單的女人,已經認定其是妖女的易遲遲絕不能叫她害了自家師兄。當即氣湧心肺,易遲遲上前攔了離上殤,瞪怒之後易遲遲才看著白澤遠道:“師兄,事到如今還有什麽需要問的,深更半夜不在屋裏呆著,說什麽夜色甚好出來賞月,這種鬼話誰信啊。師兄,你可千萬莫讓這個妖女給騙了,毀了自己聲譽。”

    離上殤是妖女,易遲遲確定無疑,她可不能叫自家師兄的一世清譽毀於這個女人手上。

    可惜她所擔憂之人卻沒將她的好意放在心上,看著易遲遲,白澤遠說道:“遲遲,這件事不會是她做的。”

    氣紅了臉,易遲遲急道:“師兄為何如此肯定。”

    白澤遠道:“她,我了解,她幹不出這種殺人的事來,不管是那死了的賊子還是苑裏的紅衣女婢,都不可能是她所為。她的為人,我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我們也不能咬斷一件事便是一人所為。”

    白澤遠句句都是維護離上殤,越是維護,易遲遲越覺著師兄受這妖女蒙蔽甚重。急了話,喚了一句“師兄”,可惜那欲辨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白澤遠已說道。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會問個明白。”

    話說完,白澤遠看了離上殤一眼,後者明了她的意,樂彎了眸從易遲遲身側走過。經過身側,人往易遲遲身上靠去,留了一句“誰說鬼話沒人信的”,離上殤這才晃顛著步隨上白澤遠。

    離了梅石陣,回了凜梅苑,待人進了屋關了門窗,白澤遠問道:“怎麽回事?那別苑的紅衣女婢為何會死?還有那個死到梅石陣裏的蒙麵賊子又是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才剛回屋接二連三便是一連的詢問,白澤遠這番急詢也叫離上殤悶的,翻了一記眼沒有馬上回應,而是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潤潤嗓子,離上殤才將今兒在別苑那處所遇之事如實告知。

    靜著神,聽著離上殤所訴一切,待離上殤說完白澤遠才皺眉說道:“這麽說來,那苑裏的女婢是那賊子殺的了。”

    點了頭又往嘴裏灌了一口茶,離上殤說道:“**不離十了,親愛的你是沒看到當時那情況。月夜風高四下無人,那賊子一身黑衣蒙著麵,手上提著一口細刀鬼鬼祟祟想要跑路,一看就有問題。你說人要不是他殺的,他大晚上在那作甚?被我發現還想殺我滅口,那別苑裏的紅衣女婢就是他殺的,無疑了。”

    白澤遠接道:“先有莊內之物被竊,如今莊裏又潛了人,還出了命案,難不成這虛緲山莊裏有什麽叫人感興趣的東西?”

    離上殤聳肩道:“這就難說了。”頓了一下忽的記起什麽,離上殤往白澤遠那處側了身,壓聲問道:“親愛的,你說那小賊會不會也是衝著燕歸南藏的那物而來。”

    聽了離上殤的話,白澤遠瞬間起意,看著她,白澤遠問道:“何出此言?”

    離上殤回道:“我見到那個男人了。”

    白澤遠問道:“哪個?”

    離上殤道:“就是之前川西半路截我,輕功非常奇怪的那個麵具男。”

    關於那個男人的事,離上殤早就同白澤遠說過,如今提起白澤遠自然清楚。蹙鎖眉心,白澤遠輕聲喃道:“先前川西遇上姑且可以稱之為湊巧,如今我兩來了虛渺山莊,竟在這莊裏遇上他,那戴著麵具的男人究竟是誰。川西一遇,如今又在虛渺山莊遇上,是湊巧?還是一路尾隨?”

    先前半道攔下離上殤不讓其上霸槍門接應白澤遠,那麵具男與殺害六夫人之人是否有關係,他兩心裏頭本就已經猜疑。第一次的半道攔截尚且可以猜為湊巧,可第二次的虛渺山莊再遇呢?難道也是湊巧?

    若真是湊巧,這世上哪有這麽多湊巧的事。

    麵具男的出現必有緣由,他很可能與殺害六夫人之人乃至鍾良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於此次虛渺山莊所遇,他也極有可能是尾隨他兩,跟在他們身後一塊來的。

    鍾良金的主子想要知道的秘密,燕歸南到死也不肯說。可縱使他受盡折磨也不肯說,隻要死前將那個秘密托付於人,必然也會叫其他人知道。

    白澤遠設法救走燕歸南,隻怕這件事鍾良金的主子已經知了,想要得到燕歸南所藏的東西,那隱在身後的主子必會將主意動到他二人身上。

    心裏一直疑思何人殺了六夫人,鍾良金寧可背棄兄弟也要得到什麽,燕歸南臨死前留下的那句話究竟何意。卻從未想過在追尋秘密的同時也得警防身後,小心藏在暗處的尾巴。

    被麵具一路尾隨跟到這兒,是白澤遠的失誤,懊惱的蹙緊眉心,白澤遠道:“看來那神秘的男人來此的目的,跟你我一樣啊。”

    點著頭,離上殤道:“我也覺著那人來者不善,十之**就衝著燕歸南所藏的那樣東西而來。”

    白澤遠道:“咱們才剛來此沒幾日,我也是這一二天才覺得建在梅石陣裏頭的別苑看著奇怪。沒想到今晚才剛想入內一探究竟,卻叫他們給搶先了。早不動手晚不動手,直到咱兩確定之後才先一步下手,看來你我的警惕性都有待提升了。”

    白澤遠這話剛落,離上殤已是瞪眼道:“警惕性,怎的,莫不是你懷疑那個麵具男一直跟我咱兩身後。”

    白澤遠道:“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解釋,人家隻怕從川西起就一直隨在咱兩身後,隻不過你我沒發現罷了。”

    離上殤道:“這就難怪他會知道我的身份了。”

    白澤遠道:“他知道你的身份?”

    離上殤回道:“是啊,剛還用這件事要挾我呢,說要叫你身敗名裂,還好我機智沒將他的話當回事。不過話也說回來,親愛的,那個麵具男的武功是真的高。之前我不是跟你說了,斷魂掌根本傷不了那個男的,他的輕功就跟爛樹葉一樣,總能順著我的掌勁避開,實在氣人。而且他詭異的還不止輕功,武功門路也非常詭異,咱兩不是合創了‘裙裏腿’嗎?我還當這出其不意的‘裙裏腿’能傷了那個家夥,沒想到竟然還是讓他給截下了。那個人的武功,跟白鬼窟的門道完全不同,柔柔綿綿的,跟借力打力似的,想傷他,難。”

    憑了白鬼窟窟主武學上的造詣,怎樣的武功不是了其精髓,莫說‘裙裏腿’這種極度高明的武功,便是一兩招小擒拿在她手上也是極富威力。可當她對上那個男人,卻傷他不得。

    如此已足證明那個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測。

    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男人,卻明顯在為另一個人辦事,那個隱在他身後的人究竟是誰。

    值得探思。

    麵具男的身份,除非揭開這些隱蓋在上麵的謎題,不然誰也猜不出來。越想先前過招之事離上殤心裏越是著氣,正坐在那兒碎碎念咒著那人時,聽白澤遠說道。

    “現在這麽看來,也許燕歸南所指的仙人墳,並不是那梅石陣裏的別苑了。”

    突然的喃道吸了離上殤的注意力,當下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白澤遠道:“如果東西在裏麵,換做是我絕不會殺了別苑裏的紅衣女婢,要知一個出過命案的地方,就算那個地方沒藏什麽,也必然會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處別苑裏,如果東西真在裏頭,這麽做太蠢了。”

    白澤遠這話離上殤也覺著分析有理,當下點著頭,離上殤道:“這麽說來還挺理的,不過有一件事我是真想不明,虛渺山莊的紅衣女婢武功並不高,不過是些粗使的婢女。那深夜鬼鬼祟祟溜進去的蒙麵賊子武功也不差,如果隻是找東西,幹嘛要滅了別苑裏所有女婢的口?”

    蹙著眉,白澤遠道:“這麽做,或許是因為叫那些女婢無意間撞破了什麽,又或者說純粹隻為了聲東擊西?”

    當你想得到一樣東西時,並不一定要悄無聲息的找,有的時候將聲勢鬧得轟轟烈烈反而能換得更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白澤遠這話叫離上殤茅塞頓開,雙眸驚瞪張著嘴連聲“哦”著,接連“哦”了幾聲後,離上殤說道:“親愛的,你的意思是?”

    點了頭,白澤遠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現在心裏頭猜的那個意思。”

    有的時候,想要找一樣東西,讓主人家自己去看遠比自己去找更加省力。當然了,前提得是那個主人知道你們想要找的是什麽。

    潛入梅石陣當中的別苑,在裏頭尋找無果的那些人最後殺了苑裏的紅衣女婢,未嚐不是打了那樣的盤思。

    明了白澤遠話裏藏的意思,離上殤不住了然應點,就在她越想越覺著那些人興許打的就是這樣的算盤時,兩人敏銳察覺到有人進了凜梅苑。

    眸色直接沉下去,抬起手點住唇示意離上殤不要出聲。

    耳邊聽著進行之人步步行進,直到最後到了門口,白澤遠和離上殤聽到屋外有人問道:“白兄,可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