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索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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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爺一出現,不但帶出消失二十年的墨玉麒麟,甚至還帶出五年前洪老盟主死因的真相。
沉埋了整整五年前任盟主離奇的死因,卻在今日得以爆露,天下群俠如何不驚不怒。驚怒,自是不得免的,隻是這一份怒驚下的群群怒辱,卻在白澤遠的問詢下頓了消隱。
這位公子爺口口聲聲說洪生之死,乃展悠然所為,可從頭到尾他並未拿出任何證據,便是連這一樁事究竟何人告知,他也不曾明語過。
片麵之言,就要敲定一個人殺人的事實。
如此真相。
實在果斷。
這位公子爺未給出明確的證據,五年前的舊事,若是真有證據隻怕也已消隱於大千世界當中。證據若是給不出,人證也當仍有才對。
公子爺所謂的真相,必得證據才能撐起,也正是白澤遠開口直接索要證據,這位公子爺的色眸顯然又暗了不少的沉。
沉下的暗眸,顯然遊過的思,冷冷凜下的片許陰沉後,公子爺說道:“看來於展盟主,白大人如賽神醫般堅信著展盟主的為人啊。不過也是,紫台仙人與無上道人乃是舊交,白大人同展盟主據說又是自小便知對方得。這從小就熟知對方,皆清兩位師傅是相熟許久的舊友,白大人會偏信展盟主也是情有可原呢。”
叫他一番話揭了疑漏,沒想著這人竟是反應迅猛,全無任何意下的失態,反而笑笑幾句將他兩關係明擱台麵。紫台仙人與無上道人間有著四十來年的交情,而他和展悠然,既是拜在兩位前輩高手門下,自也是從小就識到到大的。
白澤遠和展悠然之間究竟算是知己朋友,還是敵對高手,事實上兩人的關係江湖上的人一直說不太清。畢竟這兩人彼此間極少出現交集,一個武林盟主。一個官家捕快,所行之事既然不同的兩人,平時能有多大的交集?便是這二人間起了交集,那也是因兩家師傅當年約定比武之時已到,這兩位師出名門的俠者這才聚到一處,切磋較武。
三年不過一次比武的切磋,除此之外除非路上巧遇,莫不然絕不會再有交集的兩人,要說兩人相熟。
終是勉強。
隻是如今之事下,眾人猜疑展悠然,誰也不敢替展悠然多說一句,而白澤遠竟直接詢了公子可有證據。這平素對於官家人來說最是尋常的例行詢問,如今落到一些人眼中不免讓人覺著他在袒偏展悠然。
擅長利用人心之人,往往才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人,莫看這位公子爺這話聽上去沒說什麽,實則效用卻是極大的。
如此思狡猛迅之人,白澤遠可不覺著這樣一個人今日來此,能衝什麽好事。對方有意在他與展悠然關係上做文章,既然對方有意將話頭往上頭挑,那麽他就直接當作瞧不明他的用意,不做解釋,而是如常應回。
淡著麵色,不為公子此語動上任何的意,就好似沒瞧明這位公子話裏頭挑事之思,白澤遠說道:“家師與無上道人相識四十幾年,這四十幾年間為了這天下第一,兩位老人家不知彼此爭奪了多久。四十幾年的恩恩怨怨,難消難平,兩位老人家對於權望之事雖無意心,便是這天下第一的威名對於兩位老人家也算不得事,隻不過纏爭多年,彼此之間總是比不出一個高低輸贏來。所以這位公子方才笑道兩人老人家乃是相識四十幾年的舊友,事實上於家師與無上道人來說,與其說兩位老人家是舊友,倒不如稱之為對手更為貼切。畢竟一輩子都勝不過對方,四十來年皆是平手,憑誰脾性如何無爭無鬥,心裏頭多少也會較性,至於白某與展盟主……”
紫台仙人和無上道人可不是好友關係,這個可得跟天下群雄說清,至於他和展悠然。
話到這處頓了一下,也是這稍稍一下的頓停,白澤遠續著說道:“至於白某與展盟主,不過承了兩家師傅的意罷了,雖我兩也算自小就識對方,不過每次相遇多是比武為主,便是後來也不過三年一約,承了家師與無上道人之意,再行一較,僅此而已。”
紫台仙人的徒兒與無上道人的徒兒,絕對稱不上關係密切的好友,若是嚴格來說隻是相鬥之情,至於他和展悠然,更是三年一見,相見之時就拔劍相對,故而公子爺說他與展悠然,乃同展悠然與賽華扁的知己情義。
實是太勉強了。
也沒明白著反駁公子爺,說自己同展悠然並不熟,畢竟太過刻意的反駁反而會激起旁人更深的疑,故而白澤遠迂回的反了公子爺的話。駁反自己同展悠然關係親密之說,白澤遠繼著說道。
“白某出語問詢公子,與展盟主並無幹係,不過因白某乃官府眾人,處事辦事向來講究證據,若是沒有證據,片麵之語終是叫人難以信服。公子既說展盟主乃當年加害洪老盟主之人,敢問公子可有證據。若有證據,白某還望公子不吝能將證據供於白某看看。此事雖是江湖事,按理也當用江湖的法子來辦,不過白某今日既在此地,倘若展盟主當真涉及殺人之事,依照我朝律法,白某也得按律請展盟主走一遭。”
話到此處,點到為止,可不若白澤遠如何點到為止,他的話聰明人一聽就明。
公子爺既然口口聲聲說展悠然殺了洪生,那麽他就當著天下英雄的麵提出證據來,若是他當真能拿出證據證明展悠然殺人,他是官府中人,自是一切依律法為準,倘若天下英雄都想誅殺展悠然為洪生和孔山報仇,他也絕不會估計兩人師傅的交情,定是助英雄們一道擒下展悠然。
可若公子爺拿不出證據,那麽這片麵之語的真相就不足為人相信。
證據。
白澤遠要的隻有證據,而想證明一個人殺人,總當提出證據才是。
這個證據,如今叫白澤遠這麽一說,已是必出的東西,叫白澤遠一問,公子爺又是一頓,隨後說道:“白大人要在下提出證據,在下明白,隻是此事乃是五年前的舊事,五年間多少的日,日月月,便是當年真有證據,隻怕也早已淹沒於塵海之中。所以白大人要的證據,在下沒有,因為在下得知此事也並非因尋找當年洪老盟主之死的證據。證據,在下明與白大人說了,在下手頭並無此事的證據。五年日月,便是無這五年日月的消浮,白大人覺著憑了殺人者的心思,他既能行此事,又怎會留下證據?便是當時當真留下些許證據,當年為查此事展盟主可是費了不少心思,而這一番費下的心思,隻怕就算真有證據,也在這一番心思下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殺人之人既是得權,那麽第一件事當年是抹除一切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這個理誰不懂?
所以白澤遠要的證據公子爺給不了,不過這證據雖給不了,不過應回的話倒是字字句句都是理的。
證據都叫人抹除了,難不成還有法子在尋出旁的證據,公子爺既將證據一事的過因全部推到展悠然的狡思上,白澤遠也不同他再辯什麽。隻是此事雖不辨,不過旁的卻得詢,掠過此事,白澤遠開口說道:“既無證據能證明洪老前輩之死乃展盟主所為,敢問這位公子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公子爺說道:“在下知曉此事,自是因有知此事內因之人告知。”
白澤遠道:“知曉內因之事,敢問那人是誰,如今身在何處?既然他知道此事內因為何五年已過從未道出真相,而是將此事告知公子?”
五年前的舊事,這五年中從來不曾說提,如今倒是告了這位公子爺讓他將真相道出。這個所為的人證,白澤遠那處顯然不大認同,也不止他一個人不認同,聽得他二人你尋我答的江湖人,在聽了公子爺的這番話後,有人已是忍不住扯嗓問道。
“就是就是,既然那跟你說這事的人知道洪老盟主是這廝殺的,這麽多年來,他為什麽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讓你來說,這也太奇怪了。”
漢子的粗囔,群雄的猜疑,麵對著漢子的囔詢,公子爺說道:“莫說那知情之人這五年來不說,便是換成這位英雄,隻怕這事真叫你知了,你也不見著敢說。”
漢子道:“憑甚的我不敢說,若是當年叫我知道這事,我肯定直接提刀殺了這廝,替洪老盟主報仇。”
公子爺笑道:“英雄豪氣雲肝,在下佩服,隻是當年巧知此事之人卻無英雄這份膽識。當年雖機緣下知了此事,可事後這盟主的尊位已是落入展悠然手中。殺人之人得權,試問明知此事的若是在座英雄,當時那等情形,幾人膽敢說出此事,怕是誰也不敢說吧。畢竟若是叫人知了這人世間竟還有知情人活著,隻怕不止那人,就連他的一家老小誰也別想保了性命。所以當年之事那人雖知,卻也一直不敢站出來揭發,隻是這樣一個真相憋在心裏五年,憑誰心中不是倍感煎熬,也正是受不過良心的煎熬,那人才尋得在下與尤少俠,要我兩當著天下英雄的麵揭開此人虛麵,以告慰洪老盟主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