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舊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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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洪生的死因。
這個男人親口告訴大家,五年前洪生就是死於展悠然的私欲,是展悠然為得盟主之位,在洪生的酒裏頭下毒。
男人親口口述的眼一切,和公子爺當著天下英雄的麵說出的事,全部相同。這人曾在盟主府當過差,這一點翁老前輩可以作證,既然翁老前輩能證明他的身份,那麽他所說的一切,當也是屬實。
或許五年前的真相,當真是他們口中說的那個真相。男人講述的一切,叫前來驗證真相的老前輩們個個怒湧攻心,有甚者脾氣暴躁的,已是直接扯了嗓子大罵爹娘。
此人是盟主府的舊人,同展悠然有無冤無仇,也正是因無冤無仇,所以他說的這些前輩們幾乎都信,不過白澤遠卻總是揣了幾分當差之人該有的疑。幾縷絲絲的疑一直繞在心頭,久久不見散去,待著那個男人詳細說了當年之事,且耳邊那大罵展悠然惡很奸小的前輩收聲暫且歇上一歇,白澤遠蹙了眉,問道。
“你說當年展悠然暗下在洪老盟主酒中下毒,你怎知是他下的毒,可是你親眼所見之事?”
點了頭,男人應道:“確是是我親眼所見,當初我在盟主府內當差,幹的是家護的營生,家護雖是幾人固定一處宅院,不過有時我們這些家護彼此間也會相互關照一下,若是旁人正好不得空,我們也會相互幫著忙。那日正好庭院那處一位兄弟有些要緊的私事,脫不得身,所以就托了我暫替他忙了庭院的事。那時我便是替了他的忙在庭院裏頭巡看,好巧不巧之下正好途徑庭院的蓮花池,正好看到那惡賊和洪老盟主在蓮花池上的蓮花台喝酒,因洪老盟主喝得起興,所以出劍在蓮花台上武了一套劍術。洪老盟主的武功,普通人哪有機會能得一見?江湖上的英雄都不見著能有這種福分,更何況是我這種當差的小家護。所以當時看到洪老盟主舞劍時,慶喜之下我就偷偷躲在邊上,想想能一睹兩位英雄的風采也是好的。誰知就是這偷偷摸摸的看,竟然叫我看破那虛偽惡賊的假仁假義。”
當時這人為了能一睹洪老盟主的劍術,在未得洪老盟主首肯偷偷躲於蓮花池的邊畔,誰能想到就是這暗下的藏躲一探,竟讓他親眼目睹了偽君子的真麵目。
那時洪老盟主舞得興起,直接施了輕功越過池荷取了塘中盛得最大的那一朵荷蓮。
盟主府裏的蓮花池,朵朵荷蓮綻盛,張開的墨葉,蓋過整片荷池。而那盛得最豔的荷蓮,便是長於荷花池的正中。相距蓮花台四五丈的地,普通人可越不過這四五丈的跳距,采得蓮中的豔荷,便是那輕功了得的,再得荷花前也得足下三四下的借力點觸。可是洪老盟主卻沒有,輕身一躍,兩丈立出,足下不過一下的點借,來回之間那朵荷蓮已是入了手。
四丈出頭的距離,不過一下的借力蓮荷便已入手,這樣絕頂輕功落到江湖之士眼中當是贏得滿堂喝彩才是。正俠之輩,眼裏看到的是洪老盟主這出彩的一點一躍,而邪心之輩,眼裏頭看到的卻是其他的東西。
洪老盟主這興下的輕身,本人是趁了酒興的,而這酒勁下的興喜對於當年的展悠然來說,卻是一個他候等多時的機會。
當時洪老盟主一套劍術舞後,回旋一身便離蓮花台取蓮,也是這起身下的輕躍,那男人竟看到展悠然從懷裏頭拿出了什麽。
因蓮花池的河畔離蓮花台很遠,所以展悠然究竟從懷裏頭拿出什麽,他根本沒看清,不過他卻瞧見展悠然取出那物後竟是做了一個將什麽倒入洪生酒中的東西。東西倒入洪生杯中,隨後起了酒壺滿了一杯酒,等著香醇入了洪生杯中,展悠然輕舉洪生酒杯晃了晃。
連串下的動作,迅而如雲,等得洪生取了塘中荷蓮後,展悠然便敬了洪生一杯。
得蓮而歸,洪老盟主興致自然更高了,當即也無拒意,直接接過展悠然遞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當年之事,如今記起仍是曆曆在目,憶思過往道著悔恨,男人說道:“當時因離得太遠,僅僅隻是瞧了動作,所以晚輩心裏頭也沒往旁處想。畢竟那姓展的惡賊名聲極正,江湖風評也非常的好,平素仁心仁義,誰能想到他竟是個虛情假意的惡賊?那個時候不過心裏頭感了幾分奇怪,卻也沒有留意,加之洪老盟主同他喝過酒後並沒立即出事,一切看上去都和平常一樣,所以晚輩就更沒將那姓展的往惡處想。沒想到,沒想到,都怪我,這一切都要怪我。”
當時他若是多一個心思,早一點將此事說出,指不定洪老盟主也就不會死了。
洪生應了展悠然的私邀,那是因他信任這個年輕人,沒想著展悠然竟是一早就打著這等害人的惡思。越是聽著,心內的火越是怒炸,直接一拳重重砸至牆處,一人怒恨說道:“萬萬想不到這姓展的竟如此惡毒,為了這武林盟主的位置,連這等害人的事都幹得出來。無上道人一世英名,竟教出這等毫無人性的惡徒。不行,這姓展的我絕不能任他繼續活在人世,我現在就回去殺了他,替洪盟主報仇。”
展悠然毒殺洪老盟主,這是當年在盟主府當差的家護親眼所見。
家護親眼所見之事,莫不是還能有假?
對於這仁裝多年將武林英豪騙得團團轉的虛偽之人,那暴性脾氣的前輩是一刻都不想再忍了,氣怒的同時他已揚言現在就要回都州,手刃展悠然替洪生報仇。
言至如此,真相顯然也不用再疑了,展悠然行凶一事證據確鑿。
隻是這明明已是證據確鑿之事,不知為何白澤遠竟還是能提出幾處的疑。白澤遠對於男人話中的問審,出自的不過當差之人的事事皆疑,隻是這一份對於行差之人再正常不過的問詢落到那些已是認定展悠然殺人的某些前輩耳中,不但在替展悠然尋找開脫言辭,更有同流合汙之意。
於白澤遠的問,一些前輩心中氣意極濃,當下也懶得管了氣怒,一人問道:“事到如今還不夠明嗎?白大人還有什麽好詢好疑的,白大人,我等都知道尊師同無上道人關係甚秘,白大人與那姓展的也是舊時。三年一次的比武切磋,白大人同那姓展的一直沒分出勝負來,對於白大人來說,那姓展的是白大人必須跨勝的對手。的確,我等也承認那姓展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單論武學,我們這些老骨頭沒一個是他的敵手。不過本事再高又能如何?這樣一個心揣邪歹的惡賊,怎能容他繼續存活於世?這樣一個人,白大人你還在為他脫辨什麽?”
開脫爭辯。
白澤遠的多問落在這些前輩的眼中就是在替展悠然開脫。
替一個人開脫,白澤遠向來不做這樣的事,展悠然又不是離上殤,他哪會費什麽心思替他開脫。隻不過這一件事,他總覺著事裏頭還藏了什麽事,故而老前輩的怒斥落在白澤遠的耳中,所得的不過一句“前輩想多了,白某同展盟主可沒你們想得那麽熟”,隨後繼續詢道。
“白某問這些絕無旁意,隻不過一事想不太明,。若說一開始沒料到展悠然竟在洪老盟主酒中下毒,毒害洪老盟主,那麽事後洪老盟主毒發身亡,你也總該同蓮花台上那事劃上聯係。當時天下群雄齊聚盟主府,正是伸義之時,你為何當時不說反而拖到現在才說?”
男人回道:“因為當時我是真沒想到這事是那姓展的做的。”
白澤遠道:“既然當時沒將此事同展悠然畫到一處,那你事後又為何離開盟主府?這盟主府的差事要說也是一份肥差,正常人除非家裏頭又避不開的事,不然一般情況下當是不舍得離開才對,既然你當初沒將這兩件事聯到一處,為何要匆匆逃離那兒?”
匆匆離開,肯定是因了什麽事,所以才匆匆的離開。
對於男人未覺有詭卻匆匆離開盟主府,白澤遠很是在意,而他的在意男人那處也有應答。
看著白澤遠,那個男人說道:“當初的確沒將這兩件事畫到一處,因為那姓展的當真不像惡人。可後來有一回我同府內另一名家護閑聊時,聽他酒後說那姓展的有害洪老盟主之心,洪老盟主就是叫那姓展的的毒死的,且他手上還有證據後,我才將這兩件事想到一處。當時那人喝得醉醺醺的,所以他說的那些我也隻是聽聽想想,根本沒將這一回事當了真。誰知道就在他跟我說了這件事的隔日,他竟憑空消失了。前一天才和我說,說要暗地裏找那姓展的挑明這事,若是那姓展的不肯給他好處他便將這一件事捅出,讓天下英雄知道這姓展的真麵目的他隔天竟無緣無故消失了。平白無故突然失蹤,對於他的失蹤,盟主府內各有各猜,沒人知道他為何消失了,可是我知道,那個時候我就知道。”
想要用這一件事威脅展悠然的那名家護,隔天竟無緣無故消了蹤跡,隻要是有點心思的人,這裏頭究竟隱了怎樣的意,誰瞧不清?長心之人看得清,更何況這個男人不止長了心,還非常機靈。
故而意識到繼續呆著怕是就得招來殺身之禍的他,直接攜了細軟以及妻兒,逃離盟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