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逍遙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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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害了她們所愛之人的性命,那麽理應就得接受她兩的殺攻。

    劍起刀殺,為尋他償命的兩人招招都是力求可以奪命,因心中已讓仇恨蒙了眼,所以這兩人也沒什麽護招,全是以攻為主。本就不是什麽入流的高手,加上現在眼裏隻有殺和仇,這兩人的一招一式在展悠然眼中都有缺處。

    想要了結這兩人。

    不。

    就算不是了結這兩人,而是單單毫發無傷的卸下她兩手中刀刃,對於展悠然來說也算不上難事。

    普通人對於強者來說,絕算不得事,隻是這對於過往的展悠然而言甚至簡單的事,今日卻絕不可隨便去行。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下的栽贓陷害。先是趁他冥休之際要了這四人性命,隨後播傳至盟主府各處,將天下英雄全數引至此處,讓他們親眼看到殺人現場,已堅定自己的殺人罪行

    能將一切做到這種地步,且還能不叫自己發現,這有意栽贓陷害之人,絕不是個簡單而無心思之輩。殺了這院中的四人,叫其親人最後趕至,要的就是讓她們聽到天下人唾恨自己的聲音,堅定她們認定自己。

    那慘死院中的四人,至親之人乃是女人,而女人天性就是一種容易被恨與愛蒙蔽雙眼的人。隻要叫她們認定自己害了她兩的親人,那麽那兩人就會不顧一切的跟自己拚命。

    不顧一切下的拚命,但凡自己有任何傷到她們的舉動,落在江湖人的眼中就隻會是自己為掩真想,再次的行凶。

    這兩人女人一心要殺了自己,而展悠然知道,他絕不能有任何傷到她們的舉動,哪怕隻是出手奪下她們的兵刃。因為但凡有這樣的舉動,到時皆會叫人拿出大做文章,到時他便當真說不清了。

    心裏頭對於那些人的用思了明於清,也正是清楚那些人的用心,所以展悠然隻能避,卻不能有任何出手的行舉。

    閃避遊刃有餘,不傷對方,也絕不叫對方傷了自己,再避開那姑娘橫劈下的一招後,展悠然說道:“姑娘,夫人,二位且聽展某解釋。”

    解釋的請肯可不能叫仇恨蒙蔽雙眼的女人停下,殺招繼續攻起,那姑娘說道:“你這惡賊,還想狡辯什麽?你既害了我家師兄,今日便是死,我也定要為師兄報仇。”

    姑娘恨怒連帶起另一人的失子之痛,手上不要命的招式更是迭攻順起,一麵殺切到展悠然跟前,那母親說道:“沒錯,今日便是喪命此處,我也定要為我兒報仇。”

    恨語聲隨出,手上的攻勢較之前更是凶猛,這左右聯合而起的攻擊,以命換命的打法,饒是展悠然,時間久了恐也難保不會一時不慎誤傷兩位。

    明明是他人惡下的安排,偏生這些人根本聽不得他的解釋,展悠然的請解換得的隻是那兩人接聲而起的“要解釋就等下了黃泉再去找閻王爺解釋”,這般怨仇蒙眼,憑他多年江湖熟行,此時竟也找不出一個完全的對策來。

    必須請得這兩位靜下來,卻又絕不可傷到她們,就在展悠然邊避邊思著如何才能兩全其美時,那些個邊上瞧熱鬧的江湖人士中,竟有人按耐不住趁勢而起。

    一群大老爺們杵在邊上看著兩個女人圍攻如今的江湖敗類,雖說群攻屠圍對於江湖人士來說絕不是值得誇耀的事,不過展悠然既已成了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惡賊,那麽對付這種惡賊,就算做出什麽有損名門正派的事,也是可以諒解的。

    一開始不動手圍攻,那是因為天下人都知道展悠然的本事,便是群攻而起真能拿下展悠然,也定會白傷了不少英雄的性命。江湖名望固然重要,不過誰也不想白白搭上自個的性命。故而名門正派無人出聲,其他人沒人帶頭動手,這些江湖人誰也不想當這個領頭的。

    如今見著這兩個女人齊齊殺攻展悠然,不少心中早已蠢蠢欲動的江湖人士,也齊起而攻上。

    一個坑騙江湖英雄多年的虛善之人,一個手上帶有五年前洪老盟主凶案之人,若是能將此人拿下,這江湖聲望,也就一戰成名了。

    人天生就是一種為了自己而活而行之人,現如今有個這樣好的機會擺在跟前,試問幾人舍得放棄。

    那些有名有望的,到沒急著出手,不過那些人心裏頭是了自家盤思的,卻是刀劍其起,湧衝入圍。

    也不知誰喊了一聲“對付這等惡賊,諸位英雄還講什麽仁義道義,依我看諸位英雄還是一塊圍上擒下他好為洪老盟主以及這幾位無故慘死的英雄償命才是”,那些個蠢蠢欲動之人全部依聲而起,劍拔攻殺。

    本是兩名女子,尚是遊刃有餘,如今因了那不知出自何人之口的話一下子暴增至數十人,縱是展悠然身居武林盟主之位,且武功的確登頂,想要在不傷任何人的情況下單憑一個衝霄攬月避開所有人的殺攻也是不可能的。

    有人想要借天下人之怒,殺了他以坐實他殺人的罪名,好得了武林盟主的尊座。既然有人心中念盤著這樣的事,展悠然豈有叫人踩了自己上位?

    這些江湖人根本就沒打算聽他解釋,既然人人都想要他的性命,那麽這位君子仁俠,武林上的至尊盟主,若是不動上一二分的怒,顯了顯自己的本事,怕是今日這份冤枉就得叫天下人作下了。

    人既不肯信自己,那麽他也隻能出手得罪了,眼見這些人根本就是為取自己性命而來。而一向將性命作為次要而聲譽當作首先的展悠然,再見得眾人根本不信自己後,他也隻能用了自己的法子,先請這些人冷靜下來。

    刀刃的擦胸而襲,長槍的落頂而攻,就是這一招一招全是要人性命的招式接連攜伴而至後,展悠然也還手了。逍遙拂手穴,手起穴也封,叩擒兵刃隨後足遊上行,一招點拂封過穴位後,展悠然直接切身點上下一位。

    數十人的圍攻,若是展悠然再不還手,今日的他肯定就此交代了。而不想蒙受這等不白之冤而死的他最終也隻能用自己的法子,請得這些英雄冷靜下來。前一刻還叫人壓製得隨時都有可能受擒的他,下一刻竟是瞬息幾個行遊就將這數十人的穴位全部鎖封。

    這月輝之下皆是行影交替的輕功,叫那些頭一回得眼親見展盟主武學之人全部愕驚了眼,傻傻驚於那處。

    展盟主。

    展悠然既能當五年的武林盟主,當然是因他有這個本事,所以才能位居這五年的盟主。再不出手,隻怕這天下人真得當他這武林盟主的尊位是用下三濫的手腕得來的,清知如今天下英雄已叫別有用心之人蒙了雙眼的展悠然實在無法,隻能先封住這些人的穴位,再另行他算。

    穴位的點封,就是那一刹那間的事,等著其他人回過神時,展悠然早已點了那些人的穴道,解了自己的危難。短瞬之間竟能一連封住這樣多人的穴位,且身上未受半點傷害,展悠然再一次以實際行動證實了自己的能耐。隻是這一次的能耐的證實對於天下英雄來說絕不是件好事,在見得展悠然竟有這等本事後,天下群豪全數警覺。

    森森刀刃全部指向展悠然,大有他若是有什麽危險舉動,天下英雄便會群起而攻之。

    展悠然。

    絕不是一個你想要將其擒下就能如你所願叫你擒下的人,就在群雄已經做了準備,心想著就算沒人願意當這領先之人,率領群雄殺攻惡賊,他們也要群起而圍攻襲壓時,那在眾人想象中隨時都可能擇機先攻的展悠然竟隻是站在那兒,無動,不行。

    封住那數十人的穴位後,沒在入他人擔心般直接搶攻,展悠然站在那兒,抱拳衝著天下英雄說道。

    “諸位英雄,可否聽展某說一句?”

    就算當真要群起而殺之,總得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展悠然沒有馬上攻上而是開口希望他們聽他說上一句,橫豎帶頭與之為敵這種領頭之事誰也不願去幹,且展悠然看著好像也沒打算立起立攻,他既要說什麽,那麽聽他說上幾句也不是不可。

    率領眾人圍取武林盟主性命,這種領頭之人果真還得由著那些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來做才是。可既然前輩們現在都不在此處,那麽展悠然想說什麽,姑且聽他說上一說對於事情的結果未必會有什麽影響。

    既然展悠然想做解釋,那麽他們就聽他解釋解釋,隻是心中已是認定展悠然乃是惡歹之輩,手頭不知沾染多少條英雄性命的天下群雄,便是同意展悠然解釋,這嘴上的話也絕對客氣不到哪去。

    手上的刀劍仍舊握著,森森的白光在月光下溢帶著陰凜的劍光,看著展悠然抱拳請得天下英雄聽他一說,有人出聲斥諷回道:“解釋,如今你這惡賊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洪老盟主一事,孔大俠一事,還有這四位英雄一事。事實就擺在此處,你還想再做什麽解釋?還想再如何坑騙天下英雄?”

    歹行之人,狡思多多,而這天下第一惡詐之輩,他們倒要看看,事已至今的他,還能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