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告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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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第一神捕,既是天下第一之稱,自得有著對得起天下第一的本事。

    既為神捕,破案想當然就是白澤遠的強項,而展悠然殺人奪權一事既然落到白澤遠手中,他當然能從中查出蛛絲馬跡來。

    蛛絲馬跡,便是線索,而這可用的線索在罪案定斷之前有些時候是不方便叫人知的。

    原也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查到哪處,手頭到底握了多少線索,怎奈水仙仙心裏有奇,且那一雙眼中擔憂猶濃。愁容甚甚,想要關心卻又恐擔他有不喜而不敢多問,水仙仙眼裏的那一份關切,叫白澤遠不忍繼續對其有所隱瞞。

    本是不想,怎奈對上她的那一雙眼不知為何竟是心生不舍。

    究竟心生如何的不舍,白澤遠或許願知,或許不願不去知,可不若如下的他究竟是否願意去知,於水仙仙的問,他終是不舍讓叫雙眼顯了失落。

    無奈下的一歎後,白澤遠最終還是告知了一二,而這一份一二對於有心之人來說,卻足夠讓她知上諸多。

    白澤遠的告知,叫水仙仙知道如今的他查到何種地步,手上又握了怎樣的證據。

    暗下見主,恭敬遵敬,將從白澤遠口中探出之事如實告知跟前的公子,水仙仙低頭不再言語。

    一二之事對於旁人來說或許僅是聽聽,並無太多聯思,不過對於水仙仙以及跟前的這位公子,卻足以驚了他們的心。

    背著身,聽著水仙仙稟訴一切,待水仙仙的聲音頓下且默沉許久不見聲語,這位靜沉多時的年少公子終於轉過了身。

    轉過背著的身子,容貌現在明處,這位曾在天下群雄跟前言道洪生之死真相的公子爺此時便處在水仙仙跟前。負手而立,餳目凝視,直直看著水仙仙,便是這勾冷的眸兒盯得水仙仙的身子開始駭起驚顫後,公子爺終於開了口,問道。

    “你所說的一切,可是白大人親口告訴你的?”

    不敢抬頭,而是繼續低頭服臣,水仙仙回道:“回公子爺,屬下不敢欺瞞公子爺,這一切皆是白澤遠所言。”

    公子爺道:“這麽說來這位白神捕倒是真有本事,已是查到事情根脈了。”

    水仙仙回道:“公子爺,這白澤遠怕是當真查到事情根脈。昨日屬下受公子爺之命前去試探,在屬下幾番試詢之下,白澤遠說了些許所查之事。這些事雖未詳細全數明說,不過與屬下如何行殺,手法為何,又是何時犯下的殺人之事,他皆說得清清實實。能將事情說至這般,手法猜得如此清透,隻怕這天下第一神捕真已勘出事情真虛了。”

    他手頭究竟已有哪些線索,白澤遠沒有明說,不過所說一切幾乎接近於事實,卻叫水仙仙聽後心中恐驚。這些不過白澤遠自己的斷猜,他有明說,不過他也說了如今手頭已有幾件證據,隻要弄清這幾件證據的由來,殺人之人身份立即可明。

    那幾件證據,是真假之中最後的一層屏障,一旦這層屏障挑破,水仙仙的真也就徹底暴露人前。

    白澤遠手中所握的那幾件證據,叫水仙仙深感不安,自打白澤遠輕語言道已近真相,水仙仙這顆心就不曾安生過。如今提說此事,她的這顆心是驚顫的。

    白澤遠手中的那幾件證據是否真能弄清殺人之人的身份,水仙仙不知,而這殺人者的身份一旦確定是否立鎖自己所行,她也不知。

    不知之事,向來叫人難安,不過水仙仙卻是個例外。

    她雖是個女子,不過這一顆心比起大多數的男子,事實上還要冷殘幾分。尤其是歸屬於那幕後大人麾下,慣行那害人之事後,水仙仙的這一顆心,就再也沒感受過任何的不安。

    人行惡,一開始心裏頭會怕,會感到不安,可當這一份惡行到一定次數,心中的逐漸習慣已漸漸抹消了本能之下的不安。

    不管是行惡時的不安,還是即將叫人發現的不安。

    這些不安全部煙消雲散。

    壞事做多了,人自然而然也就不知何為害怕了,可這一次水仙仙竟一改平素的淡平,心中漸起不安。白澤遠越是調查此事,她的這一顆心越是感到不安,尤其是昨日試探過白澤遠,從白澤遠口中得知他已近了真相後。

    水仙仙的心。

    當真慌了。

    水仙仙,她如今之名雖為水仙仙,事實上她並非真正的水仙仙,水三波也非她之父。誰水家上下五十八口人一夜之間全數命喪惡人之手,白澤遠等人一直覺著水仙仙是因為她福大命大故而才逃過一劫,得以殘留下一條性命,卻不知如今跟在他們身側的水仙仙並非真正的水三波之女。

    水家的女兒,早就死了,當日水家滅門一事升起時。

    這水家的女兒就已經死了。

    隻不過她人雖死,不過她的名卻叫人盜用。現如今的水仙仙,在江湖上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名號,那便是千變毒娘。

    千變。

    自指她擅幻容貌,喬裝他人。

    至於毒娘,當然就是說她下毒害人性命的本事,天下絕無僅有。

    千變毒娘,自臣服於那位大人麾下起,便一直在暗行害人為大人排除異己的惡事。喬裝水三波之女,潛伏於白澤遠身側,不過大人下的一道命令。

    他們既是大人的屬下,便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但凡那位大人下的命令,不管何事他們隻要去行,至於其中的因果原因,他們不當去問也沒資格去問。故而在得了那位大人傳下的命後,她便依命行事,喬裝扮成水仙仙的模樣,以蠱毒喬出身負重傷之態,順理成章呆在白澤遠的身側。

    那位大人要完成一件大事,所以需要找到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異常難尋,為了自身大業,除了動用手下的人事去尋此物,那位大人還打算借由別人之手,將那些事物一一全部查出。而這個人,便是天下第一神捕。

    白澤遠。

    白澤遠尋物破案的本事,天下第一,若是能得天下第一神捕盡力相助,找齊那些東西自是事半功倍。

    白澤遠,說白了就是大人手下的一枚棋子。隻不過這一枚棋子卻較一般的棋子來說顯得有些過難操控。

    因為白澤遠這人太聰明了,所以這一枚棋子雖然好用,不過一旦用得不當,非但不能利了自身,反而可能害了自身。

    聰明的棋子,故而要用,不過在用的同時也得確保這一枚棋子最後關頭不會給自己添麻煩。而水仙仙,便是那位大人在白澤遠身側埋下的謹防關鍵。

    先命人以百鬼窟之命屠殺無辜人家,再將千變毒娘安插其中化身幸存者隨在白澤遠身側,一麵誘帶白澤遠查出大人所要得東西,一麵暗下窺警,防止他有任何對主不利的舉動。

    水仙仙之所以出現在白澤遠身側,原因自是因為她的主子需要防止這枚棋子弑主,故而埋下的暗招。

    暗招。

    自然不用則以一用驚人的招式,隻是這做事向來叫那位大人放心的千變毒娘,這一回卻失了常態。

    一開始不過受令而行,絕對不摻任何個人的情思,可當她開始接近白澤遠,且日、日隨在白澤遠身側,漸漸的,那不當有的情愫逐漸在她的心中溢開。

    女兒家,哪一個的心不會蕩波的?便是心已沉死之人,一旦有人擊中她的新鼓,她的這一顆心也會隨著那人逐漸溢動。

    白澤遠的風流,白澤遠的灑脫,白澤遠的算謹,白澤遠的俠正。

    無一例外觸敲著水仙仙的心,以至於那早就叫毒物蠶食殆盡的心,在日複一日同白澤遠的相處之下。

    又一次動了。

    心若動,便再難平,而一旦這一顆心無法做到過往的平,那麽不安也就漸漸湧襲心頭。

    白澤遠是否能查明孔山的死因,這於水仙仙來說無關緊要,她絲毫不在意這一件事。對於她來說,她唯獨在意的隻有當這一件事事發之後,當白澤遠發現她並非真正的水仙仙,而是一個有心之人有意埋於他身側的人。

    到時候的白澤遠。

    當如何看她?

    情愫不知不覺中已埋入心下,而那刻殘冷的心叫情愫逐漸暖溫的心,水仙仙是真的怕了。

    她不希望白澤遠查清此事,不希望白澤遠替展悠然洗刷冤屈,更加不希望從白澤遠的眼中看到任何一絲恨以嫌。

    種種下種種的亂猜,早已慌了水仙仙的心,也是這亂慌下的心亂,水仙仙雖如實稟道著自己所知一切,可那低垂看著地麵的眼眸,那顆藏於人身體下的心。

    卻是越發躁亂。

    她在怕。

    也在不安。

    偏生這叫她又懼又怕換來的真相,竟有人心持懷疑。水仙仙說的一切,不止公子爺聽著,公子爺身側兩個貼身之人也聽著。

    聽著一切,也猜著一切,待水仙仙這些話落後,且公子爺久久不見出聲氣氛逐漸詭譎後,其中一人出聲說道:“公子爺,此事依屬下來看,甚怪。”

    千變毒娘是個怎樣的女人,這出聲之人知曉,也明白。不過白澤遠是個怎樣的人,他卻不能肯定。水仙仙所說一切皆是白澤遠親口所說,既是白澤遠所說,這裏頭的真與虛自然掛一份心。

    心中不信,疑心自現,便是這不信下的出聲,水仙仙那處應語抬頭,隨後瞪看此人說道。

    “你在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