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o章 有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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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麾下,最重要的是忠心,而一個沒了忠心的下屬對於那幕後的大人來說,便已無用。此刻這人開口所出的這一番話,對於水仙仙來說無疑是在質疑她的忠心,也正是這質疑水仙仙忠誠的疑詢,勾起水仙仙心底的怒。

    怒斥下的質詢,眼中冷寒乍然而出,明明是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可這一雙冷眸勾至,還是叫人寒凍入骨。

    在那位大人麾下謀生,什麽都能被質疑,獨獨忠心一事絕對不能。這個男人方才出口的話,乃是眾人耳中的禁忌,要說也怪不得水仙仙會動煞怒。隻是水仙仙於他所言雖是動了真煞,不過這一份煞氣並不能叫那個男人閉嘴,根本無懼於水仙仙的怒瞪,那個男人麵衝公子爺,隨後抱拳說道。

    “公子,毒娘所說怕是得在深究。”

    瞪了一眼,水仙仙道:“我說之事,敢問為何需要深究?”

    事情需要深究。

    既然這個男人開口說此事需要深究,想必便是因此事可疑,所以才需深究。他既疑了自己,水仙仙自然得問清自己何事需要他疑,也是這回質的話落後,那個男人轉身對上水仙仙,說道。

    “你方才可是說了,這姓白的怕是已經勘出事情真虛,理清此事根脈,離真相不遠了。”

    點了頭,水仙仙回道:“我是這麽說過。”

    那男人接道:“既然那姓白的已查清此事,且手頭明顯已有證據,那麽我倒想問問,他為何會如實與你說這些事?你又如何保證他所說的這些全是真的?而不是故意誆騙於你。”

    水仙仙道:“你這話到底何意?”

    男人這話,顯然別有內意,而這別下的內意很是直明。直接易懂的明,水仙仙如何不知,怎奈這輕曉易明的意卻是如今的她最不願認的事。心裏頭知道男人這話究竟所指何意,隻是水仙仙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森出陰陰的眸,就那般勾眼看著,若不是公子爺就在此處,隻怕水仙仙隨時可能出手要了男人性命。

    她不喜男人心裏的猜。

    雖然的不喜。

    可是她的心裏頭再如何的不喜又能如何?全然無畏於水仙仙的告警,男人僅是說了一句“莫不是毒娘忘了這孔山究竟死於何人之手”後,冷諷一聲哼隨後衝著公子爺抱拳說道:“公子,那姓白的是個怎樣的人,雖我等未曾與他有過正麵的交手,不過這幾年來大人對他極是上心,我等也暗中窺探諸多。這姓白的,絕非麵上所顯那般義正仁俠,而是一個思猾狡詐之輩。這樣一個奸猾小人如今插管此事,難保他不會真的查到什麽。若是這姓白的真有心替展悠然洗罪,依他的本事,也不是無這可能。大人得知那姓白的插手此事時就曾說過,如他插手,此事必是難如我等所願。大人都這麽說了,想必這姓白的是真有本事壞了我等的大事。本事備具,更何況如今的他顯然手頭真有線索。線索在手,屬下說一句不好聽的,他未必不會依線索查清事情真相。而這事情的真相,公子爺與我等皆是清的。公子爺自己想想,若是那姓白的真已心知真相,那麽他同毒娘所說之事,是否有待深究。”

    孔山死於水仙仙之手,若白澤遠知道此事真相,他說的一切還能信?

    對於白澤遠,那個男人顯然承認他的本事,也正因他承認白澤遠的本事,所以於水仙仙所說一切才會起疑。

    這一份疑,在那個男人看來那是再正常不過的疑,不過水仙仙可就不舒坦了。早在這個男人開口前她這心裏的氣便一層接了一層襲襲而起,如今聽了他這番話後,水仙仙抬頭瞪著他說道。

    “那麽照你這麽說,他既知我真,又何必與我說這些?”

    男人對上水仙仙的眼回道:“何必與你說這些?那姓白的為何與你說這些,怕是隻有他自己才知吧。”

    白澤遠的心思,不好猜,所以他若是真知何人才是殺害孔山真凶,卻又特意與這殺人真凶說他手中已有線索,眼看就能查清事情真相,倒也可能自有他意。

    這一份意,太難猜了,不過在公子爺身側辦事,說話怎能如此淩磨兩可?可是男人這話說得太過虛玄,水仙仙那處忍不得冷了一聲哼而後垂眸說道:“可笑,不過一己私猜,竟也說得頭頭是道。你既說白澤遠有意為行,明知凶手是我卻又故意與我說那些,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又或者說說看他此行有何用意?什麽都不知,也無半分拿得出的證據和線索,就一句此行怕是隻有白澤遠方才知曉自己所思。如此無用妄猜之語,實在荒謬可笑,試問公子爺身側要你何用?若是我等皆是一句他人之意方可他人才知,大人要我們又有何用。”

    想要質疑他人,總得有質疑他人的證據,現如今這個男人連白澤遠此行可能都說不出個疑處來,這般妄誹水仙仙之言有待深究。

    千變毒娘那處可不能容忍。

    水仙仙這話,也是半分顏麵都不給男人留,當下男人也是氣的。

    一句“你”,話還沒開口就叫公子爺給攔住了,一記冷眸逼得男人將剩下的話全部咽入口中,公子爺這才啟了折扇輕搖說道:“照你這麽說,你能斷定白大人尚是不知此事為你所行?”

    低頭顯尊,水仙仙說道:“回公子爺的話,屬下可以肯定。”

    又是一下頷首,公子爺說道:“你說能肯定白大人手中已握重要證據,不過徐龍所說不無道理。既然白澤遠手中已得證據,那麽憑他的本事,不可能沒將疑心動到你的身上,既然疑心會動落到你的身上,那你倒是與本公子說說,他如何會與你說這些事?“

    水仙仙回道:“公子,白澤遠手中雖握有證據,不過那一份證據隻能證明殺人之人非展悠然,卻暫時無法從那份證據中猜到真凶乃是屬下。白澤遠雖號有天下第一神捕之稱,可他畢竟也是凡人,並非外界所傳仙人一般,故而雖手頭握有證據,不過屬下相信他如何也想不到殺人之人事實上一直藏在他的身側,也正因此,白澤遠才會同屬下說這些。”

    不管外界傳得如何的神乎其神,白澤遠終歸還是凡人,隻要是凡人,就有料想不到的事。

    自於陽洲起水仙仙便一直跟在白澤遠身側,就算白澤遠真是神人,他也絕想不到那整日跟在身側溫柔賢惠不識武功的女子竟是旁人安插在他身側的細作,孔山之死乃他所行。

    人。

    再如何神乎其神的人,總有錯漏之處。

    而水仙仙,便是這天下第一神捕少有的錯漏。

    對於自己的喬裝,水仙仙非常有自信,也正是相信自己的易容換裝的本事,所以白澤遠再無確切證據的情況下,她相信白澤遠絕不會將疑心動到自個的身上。

    自信。

    因為從未失敗過,所以水仙仙有這個自信。也是她的這一份自信,公子爺說道:“沒有確切證據斷無將疑心動至你身的可能,若是要說,這倒也是,畢竟你的易容變裝神乎其神,就連義父也說但凡你想喬變的,隻需看上一段時日,學上一段時日,便是真人站在跟前都難辨真偽,更何況是那從未見過水仙仙本尊的白澤遠。饒他是誰,就算是天下第一神捕,不曾見過也就無從去疑。所以對白澤遠來說,你便是水仙仙,再無確鑿證據的前提下,他的確沒理由懷疑你,所以會與你說實話也有可能。隻是你既肯定他手中已有確鑿的證據,那我倒想問問,那到底是件怎樣確鑿的證據,能叫你如此肯定他手中已有要證。”

    水仙仙所說,倒也有理,可不若她這話如何有理,對於白澤遠現如今握於手中的證據,公子爺那處仍是上趣的。

    這樣一件東西,足以壞了他們的盤思,對於這樣東西他當然得弄清。

    證據之事,於公子爺來說可是必須知道的事。隻是白澤遠手中雖有證據,他雖也同水仙仙說了不少,不過那握於手中的證據卻不曾見水仙仙見過。故而公子爺的詢,水仙仙那處登時默了一二的頓。

    無聲下的默頓,顯然在尋著什麽,便是這片刻下的不語,水仙仙說道:“稟公子爺,白澤遠手中雖有證據,且他也同屬下說了不少。不過他究竟尋到了什麽,又得了怎樣的證據,因他未叫屬下看過,所以屬下無法回答。”

    回應的話,叫公子爺輕聲“哦”了一聲,吊高的語調,也不知是怒還是什麽。便是這一聲高起的“哦”應,公子爺看著水仙仙說道:“沒見過,既然沒有見過,你如何肯定他手中的證據有用?”

    不曾見過,卻敢保證,水仙仙這番保證,著實叫人越想越是有趣。

    高揚起的聲調,配上淡掛著的笑,公子爺的問,給人一種森陰不安之感。森起的陰森,連著骨髓都寒了凍,便是這陰凍寒下的透骨詭感,水仙仙低著頭說道。

    “屬下雖沒有見過,卻敢肯定,因為那件證據當時就放在案桌上的木匣子裏。且那放於木匣子裏的東西,滲著一股子蠱檀香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