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知情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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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誅殺之令剛啟,那處暗殺之事早行。
展悠然毒殺洪老盟主,此事的知情之人乃是當初曾在盟主府當過差的護衛。一開始公子爺當著天下英雄的麵道出展悠然行凶之事,翁老前輩是不信的。畢竟展悠然的為人他一直都是信的,且展悠然自出山起江湖風評極高,若說展悠然為了一己私欲毒殺洪生隻為盟主尊位。
叫他如何能夠相信。
不信。
一開始公子爺說出這是事時,翁老前輩並不相信,怎奈此事事關重大,且那公子爺言實意真,還口口聲聲說這事乃是一知情之人告知於他的。知情之人,當年此事的知情之人,既有知情之人,且這件事又涉及洪生之死,那麽他們自得前去親身問個究竟。
想要證明自己所述全是真的,人證物證至少也得給出一個,在天下英豪的質疑之下,公子爺最終領著他們前去見那個知情人,而這個翁老前輩所熟的知情之人也如實將展悠然行歹的惡事說了出來。
他是盟主府的舊人,同公子爺又無利益上的糾紛,展悠然也不曾開罪於他。
所以他所說的一切,當是真的。
如實的述語,定了展悠然殺人之事,而當這知情之人同翁老前輩等人講了當年之事,且送別幾位英雄後,這知情之人的麵色瞬是慘了。
白慘的麵色,仿佛整個人虛脫一般,直待著人離許久約莫二三個時辰過去後,這知情男人方才顫回了身,衝著身後一左一右兩個護衛裝扮的人說道:“兩位大俠,不知我剛剛那樣,可否?”
話說著,聲音不知為何總是帶了一絲顯明的顫,這知情男人顯然在害怕著什麽。就在他這聲顫詢的問落下後,原本僅有三人的正廳,通往內院的簾處叫人撩起,一長胡尖腮書生模樣打扮的男人從裏頭走了出來。
可沒料到這處宅院竟還有一人,忽見這人行入,知情男人那處明顯受了一份驚。不過這份驚嚇立即安定,很快意識到自己該詢的非這一左一右兩位衛護而是這此刻從裏屋行出的書生後,知情男人已無心去猜究此人身份,而是匆匆上前跪了拜,不再多言。
如今情況,他哪有資格多詢多言,這一跪,他知道這人明白他想問什麽。
自從這個男人入了正廳,他便不曾正眼瞧過他一眼,徑直行入隨後坐在正堂正位之上,待人落了座,方才將正眼移到此人身上。瞧著下處所跪之人,看著這人瑟瑟寒顫整個身子幾乎平貼到地上,這個長須書生方才捋須說道。
“抬起頭來。”
上頭的人叫他抬起頭來,知情男人豈敢不遵。顫著身慢慢將頭抬起,白煞的麵色暴在長須書生眼中。看審著知情男人臉上那煞起的白,長須書生先是咳了一聲,隨後拉長聲調說道。
“方才公子爺傳話了。”
一聽公子爺傳話了,知情男人立即緊張起來,哪還有方才的顫顫巍巍樣,整個身子都因長須書生的話打了個驚震。驚驚一震,人不由自主朝前跪行幾步。匆匆靠膝向前挪了些許後,知情男人急忙問道。
“公子爺傳話了,這位大俠,我剛剛那樣可行?公子爺可是滿意?”
知情男人這處急得火都燒了心,反之長須書生,卻是一副急死人的慢條斯理,壓根不將知情男人的著急放入眼中,反是慢悠悠的捋著自己的須,說道。
“公子爺說了,你方才的表現,他很滿意。”
公子爺很滿意。
一聽公子爺對自己方才所行非常滿意,知情男人這處可算鬆了一口氣。長長的一口氣吐出,臉上總算有了幾分活色,難掩的興喜自心下而湧,知情男自言自語連說幾句“還好可以,還好可以”,方才回了神,隨後諂盼說道。
“既然公子爺說了滿意,那敢問我的妻兒?”
洪生之死並非展悠然所行,這個知情男人也不曾在盟主府內親眼看到展悠然下毒毒害洪老前輩,他之所以當著翁老前輩以及白澤遠等人跟前這麽說,全是因其身不由己,不得下的構害。
離開盟主府後,他便同自己的妻子在一處小鎮落了居,二人日子過得雖不甚富裕,不過也是衣食無憂。成婚之後他與妻子恩恩愛愛,很快的兩人便生了一個兒子。
人生最是得意之事,莫過於妻兒守在身側,這知情男人原以為自己的日子將會平平穩穩安度一生,誰知老天爺竟會同他開下如此惡劣的一個玩笑。
一個月前,當他下完地像往常一樣回了家,原以為妻子已經煮好飯菜等他歸來的男人怎會想到那日家中等待自己的不隻是自己的妻子兒子,同時還有幾名身佩長刀的黑衣之人。
他並不識上等武學,會的也隻是一些拳腳上的功夫,可他畢竟曾在盟主府當過差,見過多少武林上的絕頂高手。縱是拳腳不行,眼力也是有的。故而當他瞧見家中突然多出幾個黑衣之人,且這些人個個身上帶了殺戾,他便知大事不妙。
大事不妙,不知這些人來此所為何事。雖他的日子過得安安分分,從來不與人結仇,可這些人明擺著來者不善,他們的出現也絕不會是好事。
因瞧見家中多出的這些人,知情男人心裏頭直接溢了不安。不安之心自是有的,不過他畢竟也是見過世麵的,縱是心裏頭難以安生他也仍鎮下心人詢問這些人來此有何貴幹。
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了,肯定有事,而這些人也沒回他所詢,而是見著他回了家後,二話不說直接連帶著他連著家中妻兒一並囚了。
無端全家叫人扣囚,知情男人心中大駭,尤其那些黑衣人一路不曾開口,完全不肯透露半分他們此行之意。如此之下,更是叫人恐驚。
驚驚恐恐過了數日,一路驚恐到了一處奢華的宅子,直到他們叫這些黑衣人囚入宅中,見了一名奢華英俊的公子後,知情男人這才知曉全家遭囚的原因。
他們之所以會叫這些黑衣人帶至此地,全是眼前這位公子爺的意思,而這位公子爺將他們請來此處,自有他的用意。
公子爺要他一家人前來,不過要他幫他辦一件事,而公子爺要他幫辦的這一件事,就是陷害展悠然毒殺洪老盟主。
洪老盟主當年死因甚怪,事到如今仍舊無人能知當年之事,而這公子爺竟要自己構害殺人真凶乃是展悠然,要他將這毒殺洪生的罪行叩到展悠然頭上。
展悠然行殺人之事。
莫說這事根本非他親眼所見,就算他親眼看了,就展悠然的為人,他都得疑了自己的親眼所見,質疑是否眼睛花了才會看到如此可笑的事。
構陷展悠然行凶,一開始知情男人是不肯的,畢竟這種會遭天譴的事,他怎能去做?怎奈妻兒在他人手中,公子爺笑道若是自己不能替他辦事,他就隻能委屈了他的妻兒。最親之人落入他人手中,忠義之事當真還能那麽重要?
最後在公子爺的相逼下,知情男子再也無法堅守自己的道義,隻能屈服於公子爺,作了那誣害展悠然的幫凶。
構陷他人,天理難容,隻是這些天理所不能容一旦事關自己所愛,就算會遭天下人的唾棄,他也絕不能容許自己所愛的人受到任何傷害。公子爺用他的妻兒威脅他,不得已這知情男子隻能從了。
翁老前輩與白澤遠到後,他便依照公子爺事先吩咐之事,一字一句將害人之語說出。因為公子爺曾說過隻要他照做,叫他滿意了,他便會讓過他一家老小。
一家性命全部係於他人之手,為了自家,他最終還是選擇昧了自己的良心。
陷害展悠然的話,漫長而又壓沉,直到他依了公子爺的吩咐將一切全數告知翁老前輩等人,且目送老前輩走後並且得到公子爺甚是滿意的答複後。
知情男子這顆心終於得以鬆了。
展悠然之事,他雖心中感到不安,可不管心內如何的不安,總歸比不得一家老小的性命要緊。隻要能保一家老小性命,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願意,更別說隻是幫公子爺一個忙,將洪老前輩的死叩到展悠然的頭上。
公子爺說過,隻要他這麽做,叫他覺了滿意,那麽他們一家老小也就安全了。謝過那長須書生,隨後跟在長須書生以及那一左一右兩位黑衣人進了內院。本是心中滿懷欣喜的他在進了內院後,不知為何心裏頭總起幾分說不出的不安。
不安的感覺。
無根無有。
可他的心裏頭還是抱有奢盼的。
一麵懇求著老天爺可以開眼,讓一家團聚永遠不要分離,知情男子一麵隨在幾人身後進了內院。
過分安靜的內院,叫人很是不安,便是這不安下的驅步,知情男子最終看到的隻是妻兒的屍體。
冰冷的屍體躺在那兒,地上的血甚至還有溫度,就那樣瞪著眼看著橫躺地上已絕人世的妻兒,知情男人聽著身後長須書生笑聲說道。
“公子爺說了,你做得不錯,他非常的滿意,故而命令我等現在送你下去和你的妻兒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