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計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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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粥,並非水仙仙一人的意思,而是另有他人授意。
水仙仙這話一出,展悠然那處登時上心,淺頓了一瞬的愣隨即輕“哦”一聲,展悠然問道:“不知這一碗粥,是誰之意。”
水仙仙道:“此乃白大人的意思。”
一聽這碗粥竟是白澤遠之意,展悠然麵上的奇更甚了。詢了疑思而後瞧了一眼那一碗粥,展悠然說道:“這是白兄的意思?”
這粥不管是誰之意,展悠然都不會感到奇怪,獨獨白澤遠,甚出他所猜料。當是奇聲問了一句,水仙仙則回道:“展盟主莫要不信,這的確是白大人的意思。白大人這個人啊,麵上總是寡寡淡淡,這事想必無需仙仙說,但凡認識白大人的眼裏都是瞧得見的。白大人不喜與人熱親,故而世間之人才說這天下第一神捕雖是行俠仗義,公正嚴明,乃是個值得深交的人,卻不是一個能與人交心交底之人。畢竟白大人平素的模樣太過寡冷,待人又是謙卑客氣,這樣不免給人一個生分的感覺。不識白大人之人,總會覺著白大人性子太冷,可事實上但凡與白大人熟近的,總能看到白大人不為人前的一麵。白大人,不過是個麵冷之人,實則那一顆心總是熱的,凡是他相信之人,不若那人遇上怎樣的事,天下之人如何不信,他皆全力相幫,斷不會隨波逐流信了他人片麵之語。展盟主此處所受之冤屈,事實上白大人一直都相信展盟主乃是受人所冤,洪老盟主與孔大俠的死絕非展盟主所行。於展盟主的為人,不瞞展盟主說,白大人始終都是信的。他雖也暫時不明事態為何會至如今這個地步,可白大人一直都在調查此事,誓要查清此事真相。自打展盟主入了此處,白大人便時常徹夜不眠的調查這件事,想盡快替展盟主洗刷冤屈。怎奈此次構害展盟主之人實在太過狡詐,行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到如今白大人那處仍無足可證明展盟主冤枉的證據。事難證,白大人心中也是內愧,而展盟主又深陷此地受著委屈,因為這一碗粥,與其說是仙仙之意,倒不如說是仙仙與白大人之意更合實際。”
粥。
是她親手熬的沒錯,不過白澤遠的心思水仙仙了明,對於展悠然德行的信任以及此案久久無進的懊惱。
各中之事水仙仙看得極清。
這些話,話聲緩而清平,也是這聽著皆是字語心出的話,展悠然笑著說道:“按水姑娘的意思,白兄可是信得過展某為人的?”
水仙仙道:“白大人自是信得過展盟主,莫不然也不會為了展盟主之意如此費心費神,甚至於還暗示仙仙熬粥給展盟主送來。展盟主現如今的處境,莫說一個仙仙,便是江湖上的英雄也非想進來探視便是探視的。展盟主想想,若非白大人私下向幾位老前輩求的情,憑了仙仙一介女流,豈能入得了這?”
此處可非想進就能進的地,如今裏頭關的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人。本就不是何人想來就可來的,如今外頭還叫不少江湖人士守著,若非白澤遠向翁老前輩求的情,就這樣一個弱女子,哪進得了暗牢?
水仙仙之語,說得溫婉輕約,叫人實難不信。也是聽了水仙仙的話,思尋這話倒也有理,展悠然此處方才抱了拳,道了一句多謝。
多謝之語,表以謝心,意謝之後由見水仙仙將端了粥的手往前遞上一遞,且道了句“展盟主莫要辜負白大人之意”後,水仙仙這才見了展悠然接過那碗粥,隨後欠福離開。
一碗粥,或許整不出什麽大事來,不過這一碗粥倘若出自千變毒娘之手,那就另當別論了。
公子爺說了,展悠然這條命不能留,不管白澤遠是否真能尋到線索破了此案,展悠然這條命終得先拿到手方才心安。
也正因公子爺下了命令,展悠然性命必須立即取走,水仙仙才行此劍走偏鋒之計。
平白無故送了一碗粥,且在此時此刻此種情況下,且不說展悠然這種心計甚足之人,便是正常沒多少心計的人也絕不會輕易收下旁人送的吃食。熟識之人送的吃食尚且不一定會動,更何況是水仙仙這種不過見過一二次麵的陌生女子。
這一碗粥,就算展悠然接過他也絕不會嚐,這一點水仙仙是知道的,而她要的也不是展悠然服食那一碗粥。
粥乃白澤遠之意,請她熬的,此語不過一個幌子,一個叫展悠然賣上幾分麵子接過那一碗粥的幌子。而隻要展悠然接過那一碗粥,於水仙仙而言就已夠了。
千變毒娘熬的粥,可非人人都能品用,展悠然這一碗自也如此。隻不過這一碗被下過料的粥並非粥中有毒,而是粥碗有毒。
用於盛放羹粥的碗早叫水仙仙喂了蟲蠱毒卵,這種卵一旦肌膚碰觸,立即就會沾上人體,隨後在人的身上孵化。
蟲蠱毒卵,一旦在人的身上孵化成蟲,便是華佗在世也無回天乏術。
用蠱蟲卵毒害展悠然,水仙仙要的就是個神不知鬼不覺。將粥碗遞予展悠然,且親眼見到展悠然雙手接過,毒計成功的水仙仙這才退身離了暗牢。
離開了冷陰滲意濃濃的囚魔之境,水仙仙快步行於園院青石路上。步法極快,匆匆趕行,就在水仙仙急行步趕準備快步回了自己的做所,以便做好阻礙白澤遠查案步伐時,忽著耳側幾聲怪聲傳入。
奇怪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有什麽東西從石林樹海中穿過。
因為這個聲音出得太過突然,且聲音聽上去甚是譎詭,以至於忽著聽聲入耳的水仙仙身子直接打了一記寒滲。滲滲而出的寒,莫名自骨中滲出,就好似身體的本能已趕到自己前頭猜出方才穿行而過發出怪聲之物究竟為何。
因這突然傳至的奇怪聲音,水仙仙直接頓了步,警惕看掃四周,水仙仙出聲說道:“誰?誰在邊上。”
出聲的詢質,十指藏於袖中緊握,本能下的水仙仙此刻心跳得極快。
“咚咚”狂跳的心,耳邊蕩蕩而至,質詢之語林中聲傳。她雖已扯了嗓子問了誰在何處,怎奈這聲詢就好似落入水中的石,雖蕩了幾波,最後卻平無聲息。
沒有回應,就連一點碎細的聲音都沒有,過分的靜仿佛方才忽略而過的聲音不過她的錯覺。
錯覺。
人生最容易叫人不安的便是錯覺。
就在水仙仙警著心質詢四周是否有人後,又是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從前頭不遠處傳至。
聲音很小,聽上去像是人,又像是物。
對於未知又不明何物的東西,水仙仙一貫不會升起太多的好奇,因為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她。越是好奇的人,最後死得越快,也正因她早就看透此理,故而江湖這麽些年,她一直將自己的好奇心管得極好,從不曾對那於己無關的事起不當有的好奇。
以往的她,莫說隻是這奇奇怪怪的一聲怪響,便是瞧見有人鬼鬼祟祟從眼前閃過,她也不會上前探看一二。可這一回不知怎的,當那第二聲的怪聲忽傳耳側時,水仙仙竟是難得起了一份甚少有過的奇。
對於那發出聲響的東西,她想弄清那是什麽。
便是這打腦中溢閃而出的念頭,水仙仙敏銳辨清那物的方向,隨後邁了步朝著聲源處走去。
一步一步慢緩前行,水仙仙越過山林,穿過林海。聲音是時的出現,越是順著聲音前進聲音越像近了耳邊,就在水仙仙撥開垂楊柳,從一處石山洞穴中走出時,那奇怪的聲音竟是消失了。
聲音聽著明明就在耳旁,可不知為何當她穿過穴洞從裏頭走出時,這個聲音竟會憑空消失。
突然出現的聲音,平白無故的又憑空消失,這憑空而現且憑空消失的聲音,絕不會是什麽有趣好玩的東西。因這聲音的忽然消隱,水仙仙心裏頓起一絲說不出的難安,也是這瞬起而至不知該怎麽說的不安下,突然的,眼角掃至的地麵竟又一道灰白相間的東西從山石縫隙中鑽出,隨後朝著她迎麵衝撲過來。
這東西,衝得太過突然,叫人防不勝防,這防不勝防的嚇驚下,水仙仙被那東西驚得急忙撤避。後退的避躲,為的是避開這東西的撲襲,誰知她隻顧著躲避迎麵而至的東西,竟是忽略了腳下當留心的小心。
那迎麵撲過來的東西水仙仙是避開了,也因那東西撲得太突然,一個不慎之下她反叫腳下石屋絆倒。一個踉蹌,人重重摔在地上,重摔落地瞧清那物,等她定睛看清那灰白相間的東西竟是一隻野貓時。
叫這怪聲猛撲驚得一顆心掛在嗓間的水仙仙這才吐舒一口渾氣。
長長吐出的渾氣,也不知為何心裏落了鬆,就在水仙仙因這發出奇聲之物竟是一隻野貓而感到心頭落安時,臉上微細的痛感叫那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一次提至嗓邊。
心裏頭頓起擔憂,不住默念千萬不是自己所想的她一麵祈禱著臉上的痛意同自己所猜不同,一麵抬手朝著刺痛處探去。
探至的地方,指尖下明顯不再膩滑,粗糙中甚至還有幾絲微微動蠕之感。輕輕蠕動的觸感,讓水仙仙意識到臉上的痛意源於何事。
心中驚起,人也無心再理其他,急急忙忙起身的水仙仙捂住刺痛的臉,匆匆朝屋處趕去。
急匆匆的趕路,就好似手掌下所掩之處不能叫人瞧見,就在水仙仙捂臉趕匆離開此地時,下刻野貓身影藏隱之處,一個人從裏頭竄了出來。
影至人現,隨後“咯咯”笑得亂顫,像是壞思得逞一般,笑過之後那人也消了身形,離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