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青梅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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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素麵。

    看著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可當這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落在白澤遠身上,卻又是那般的不尋常。

    畢竟依著白澤遠的性,他並非一個會出口麻煩他人的人。要緊之事尚且都無麻煩之意,更何況隻是素麵這種可有可無的細瑣小事。

    一碗素麵。

    那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

    可就是這尋常至可有可有的一碗麵食,卻足可證明如今的水仙仙在白澤遠的心中有著不同於他人的地位。

    畢竟人向來都是一種隻會麻煩熟人絕不勞煩陌生人的生物,越是會因微不足道的小事勞煩的人,在那煩請之人的心中越是有著與他人不同的地位。

    區區一碗素麵,看著是挺微不足道的,可對於水仙仙來說,這可是一件足夠叫她興喜多日的事。

    親手下了一碗麵,端至白澤遠屋中,待品過水仙仙親手煮的那一碗素麵後,白澤遠這才回了自己屋中,繼續行著未明的事。

    不明之事,越去深究往往越是適得其反,故而有些時候倘若一件事想不清不妨靜下心來上外頭走上一圈,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其他人遇上其他的事,放下深究的清閑是否有助於事情的進展,白澤遠不得而知,不過眼下他所遇的這一件事,現會子的偶偷清閑卻能推動事態進展。

    謝過水仙仙的素麵,而後回到屋中,待他推開屋門踏入房間後,赫眼而入的是個自娛自樂翹腳懶坐的身影。

    屋中書桌處,此刻一道倩影處在那兒。坐在椅子上如若無骨般癱陷椅中,或許是為了叫自己坐得更舒服些,這本就無骨之人更是將那雙纖足高高翹起,擱在桌子上。

    毫無姿態的坐姿,若是叫那些講禮道之人瞧見,怕是不知又得語出多少棄嫌,隻是眼下屋中女子明顯不是個會在意他人之語之人。根本不介意屋中又多了一個人,而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耳邊聽著屋門推開的聲音,偏著未有反應,還是等著白澤遠合上屋門上了前後,這癱坐椅中一副悠然自得的女子才抬起頭,衝著他“樂樂”笑道:“呦。這不是白大人嗎?怎不在外頭享受美人恩,這會子回來作甚?”

    屋中女子,並非他人,而是消失數月不曾現過的離上殤。

    自打上一回紫台山上因了水仙仙受了白澤遠的責,離上殤一氣之下直接扭頭離開。離開的這段時日白澤遠不曾去尋過離上殤,而離上殤也從未回來找過白澤遠。青梅之情,閨蜜之誼,如今的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當初紫台山上怒氣斷義,這二人之間的情分好似已被棄離。

    數月不再有所聯係,最是熟悉的友人因了一個女子徹底變成不再往來的陌生人。

    二人的情分,紫台山上已是絕斷,當初離上殤就是這般說的。隻是當時的她雖是氣得兩眼怒瞪臉黑乍紅,可誰又能知這一份恩斷義絕下的老死不相往來竟是白澤遠一人策劃暗行的戲。

    戲。

    這是一場演給需要看的人特地備下的一場戲,如今這一場戲眼見可以收場,那麽一直躲在幕後的演員,如今也該重新回到台上。

    壞笑極濃的話,一看就知心裏頭沒安個好,離上殤這壞意深深的打趣出口後,白澤遠那處直接橫了一眼,說道:“少皮,對了,東西拿到沒?”

    得詢後離上殤腳上一個抬踢,隨後雙足落地身子順勢掰正,身體上湊貼於桌沿,手臂放擱支撐身子,抬眸對上白澤遠的眼後。待二人的雙眸四下交對後,離上殤這才樂著笑道:“姑奶奶出馬,如有失手可能?再說了,這可是白大人特地犧牲色相特地為我換來的機會,單衝這一樁,就更不能容了失敗不是?”

    幾個月沒看著她,這可氣的閨蜜愈發無法無天,眼瞧著如今形式之下她竟還有心同自己逗樂打趣,白澤遠那兒直接橫眼剜了一瞪,說道:“既然拿到了,便拿來我瞧瞧。”

    打樂逗趣,自是好玩,不過於白澤遠來說,如今的他明顯更在意離上殤從水仙仙屋中取到的東西。一見好友那處竟是半分麵子都不給,正著一張臉一副肅謹嚴格,離上殤這兒忍不住直接“切”了一聲,嘟了一句“難得見麵竟都沒點舊友相會的興奮都沒有,你這人果然沒心沒肺後,離上殤這才伸手從懷裏拿去一個繡花香囊,隨後丟給了白澤遠。

    伸手接住離上殤丟過來的香囊,提著香囊束帶瞧了一眼白澤遠這才開口問道:“這東西你可打開過?”

    聳了肩,離上殤說道:“沒經白大人的許可,我哪敢私自打開?不是討你罵嗎?不過說真的,親愛的,你讓我拿的到底是啥玩意啊!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的邪乎那般簡單耶。”

    這話說落,離上殤將剛才在水仙仙屋中瞅見之事一五一十全實說與白澤遠知道。

    水仙仙屋中那一幕,饒誰瞧了心底不會泛起雞皮疙瘩?躲在水仙仙屋中目睹一切的離上殤,如今回思起來身上仍覺毛骨悚然。寒了一身,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麻氧,也是這譎氧入膚的難受,離上殤說道。

    “親愛的,那水仙仙的臉到底怎麽回事啊?”

    看著手中香囊,沒再對上離上殤充滿疑詢的眼,一麵細量著水仙仙屋中順出的香囊,白澤遠一麵回道:“那本就是一張虛假的臉,就算真出了什麽詭異的事,也不奇怪。她的那一張臉究竟怎麽回事,我是不知的,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她的那一張臉,肯定同蠱蟲有關。”

    現如今看來,水仙仙當是極擅蟲蠱之道,而她的那一張臉肯定也同蠱蟲拖不了幹係。

    蟲蠱而製的臉,聽上去怪叫人覺著惡心,直接惡出一身寒,離上殤說道:“水仙仙不是個正經人,這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不過我還真想不到她不但不正經,人還挺變態的。為了變成另一個人竟然讓蟲子爬在自己臉上。那麽多蟲子,密密麻麻覆在臉上,她就不覺惡心嗎?就不覺著那些小蟲子蠕啊蠕,瘙癢難耐嗎?”

    惡心倒還是其次,那麽多小蟲覆在臉上,密密麻麻蠕著爬著,離上殤就想不明白了,水仙仙就不覺著臉上氧得難受?

    惡心的東西,光是想想就叫人覺得惡心,尤其是這種密密麻麻的蟲物。

    就更惡心了。

    心中極厭蟲類,每次隻要一見,離上殤這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就不聽話。偏生她又是那種愛自作孽的,就算覺著那一幕無比惡心也仍是管不住自個的腦子,總得回想上幾次惡得自己難受當可心安。

    忍不住又記起那一幕,直接被腦中那幕回想惡得難受的離上殤一麵幹了幾聲嘔,一麵說道:“不行了不行了,再想下去我肯定得吐了,那水仙仙,實在太惡心了。真搞不明白她是怎麽忍的,我現在啥都不想,就想將她臉上的蟲一把把衝下來。對了親愛的,你還沒跟我說呢,你讓我拿的這玩意兒到底有何用?我剛才水仙仙屋中時可是親眼看到的,她臉上叫你劃了一大個口子,蟲子都溢出來了,最後還是靠這裏頭的玩意兒才將那張臉補好的。小小的一塊,劃在水裏頭直接用來塗臉,臉上的口子瞬間就消了。親愛的,這裏頭莫不是藏了什麽寶貝?可是什麽有趣的東西?”

    因為提及水仙仙臉上的蟲,以至於離上殤都快忘了這最要緊的事,如今重新記起後,她自無心繼續自虐。甩了腦中那惡死人不償命的回憶,離上殤趕忙追詢,誓要弄清香囊裏的東西,而她的追詢也得到白澤遠的回複。

    沒再讓她繼續急詢下去,而是當了她的麵打開手中香囊。鬆開係在香囊上的帶子,從裏頭取出那塊蠱檀香,將這形似木炭的蠱檀香放在掌處香囊上,白澤遠說道:“這東西,便是蠱檀香。”

    離上殤疑道:“蠱檀香?”

    白澤遠道:“正是蠱檀香。”

    離上殤問道:“這玩意兒能做何用?”

    小小一塊炭木,平平無奇毫無特色之處,這樣一塊木炭,莫說平時落在地上,就算白澤遠現如今舉在手中,如若換個時候她也未必會對這物上心。

    不甚出奇的東西,往往容易叫人忽視,就算有人特地將其取出,就它這平平無奇樣,在他人不做明說的情況下,誰又能猜出這物究竟有何效用。

    東西她是按白澤遠的吩咐將這玩意兒偷出,不過白澤遠要這名為蠱檀香的東西到底欲作何用?離上殤還真不知。

    心思既然已經動了,總不得再對閨蜜隱瞞吧,畢竟紫台山故意偏心水仙仙,以激起她的怒火叫她氣炸的事,離上殤現在還沒同白澤遠和解了。

    紫台山的賬,過後再細細同白澤遠折算,至於如今眼下的事以及白澤遠手中這塊蠱檀香。它究竟能做何用,離上殤必得弄個清實。

    紫台山一事,過在於他,若是這一次的事在對好友設瞞,依了離上殤的性,自然怕是再難安生。耳根子難安的事,還是莫要任其作大才是,至於如今他所作布思,告知閨蜜倒也無妨。

    離上殤想知道,他也不能再作隱瞞,將心中計策一五一十全是告知後,離上殤的瞳眸子直接亮了。

    晶起的亮,壞色的笑已是染了遊,便是這番計策上心的邪乎樣後,離上殤樂了一句“白大人果真真大人”,隨後旋身而起,擺手笑道先行動身作準,離上殤這才笑著離了白澤遠的住屋,先去先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