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章 妖醫擔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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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防過分擔憂攪了妖醫的問診,在送得離上殤入了竹床後,白澤遠直接示意問天隨他一道出來。兩人離了竹屋上了外頭,一是為了醫者提供一個絕對安靜的斷診環境,二也是因白澤遠有不少的事需要趁這個機會好好詢詢問天,弄清這一件事的來龍根脈。

    事情各事,白澤遠所詢極細,一門心思本當都在議事堂上所生之事的他,就在屋中妖醫醫診結束後,上一刻還細細問詢各處格詳細的他,下一刻人以瞬身趕至屋外。

    當看麵上薄單,的確難從白澤遠明麵上瞧出有多關切離上殤,可事實他心中對於離上殤此時情況的擔憂,問天知道這天下第一名門神捕的焦急半分不遜於己,或許他的那一份擔心,還遠遠比自己的擔心更加的恐慌。

    時刻留意著屋內的動靜,還要分神出來問詢那日議事堂上發生的一切,在察得屋內妖醫停了聲後,白澤遠也止了探審的詢,直接施了輕功到了屋前候等。人至前,以至於妖醫啟了門第一眼瞧去看到的就是那一身明晃晃的白。

    忽的撞入眼中的白,叫妖醫刹那有些回不得神,稍是頓了一下的愣,就在妖醫奇於此白為何突現至此且這人身份可是當疑時,白澤遠那處已是立詢問道:“小離情況如何?”

    聲調聽上去雖還是如常的淡淡寡寡,不過識他之人還是能從中聽出焦切的迫詢。

    白澤遠這個人,妖醫並不識得,雖說他家窟主時常笑稱白澤遠乃是她的半魂,她這一生與白澤遠都是解不開脫不開的關係。不過百鬼窟那地白澤遠畢竟從未去過,對於自家窟主口口聲聲所親的半魂親愛的也隻有那一直跟他二人混跡一處的問天問地知曉。便是因得如此,於白澤遠這人並不知熟的妖醫再見得白澤遠直近深詢,且關切的還是窟主的近況,他實不知當說不當說。

    不知當說不當說,人自糾思暗自想,就在妖醫思結於此人身份為何,為什麽會出現在此地,方才乃是他親自護送窟主歸來,他與窟主之間到底是何關係,那慢了白澤遠一步如今才行趕至的問天及時出聲斷了他的糾思,說道:“白大人問你話呢,還不速答,窟主現下情況怎麽樣了?”

    白澤遠的詢,且還是事關窟主的詢,這妖醫竟是磨磨唧唧半天不回個聲。對於妖醫不是時候的愣,問天那處也是氣了一肚子的怒。悶悶而起的氣怒,這一肚子的惱差點沒叫他發泄到妖醫的身上。

    他是同白澤遠處久了,深知白澤遠的性,明白他就算害了誰也絕不可能害了自家窟主,所以白澤遠心急去詢離上殤的情況,他當是惱了妖醫口聲藏掖不肯直言。不過於白澤遠這個人,妖醫這處根本不識,這一回若是不他湊巧人在此處,且收得問地四下擴出的集召令,隻怕這位專屬百鬼魔道的妖醫還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有幸親眼目睹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神捕呢。

    不曾見過的人,一上來就如此關切自家窟主,身為邪魔歪道的他們按理來說不是理當萬分小心才是嗎?問天不警此人也就罷了,竟還出語要自己速答此人有關窟主的詢問,於問天這番語催,妖醫那處莫提多提了。

    奇。

    因為不知事情內因,故而這裏頭自是萬分的奇,尤其是聽得問天竟是稱了這人一聲“白大人”後,妖醫那處更更加的奇了。心裏頭頓起了幾分警詢,沒有依了白澤遠的問馬上回述離上殤的情況,妖醫問道:“問天尊使,白大人?敢問這位公子是?”

    身份這種事,還是事先摸清比較妥當,妖醫的詢問剛剛落下,問天那處立即說道:“白大人還能是誰,這世上還能有兩個白大人,天下第一神捕,六扇府那個白大人,就他了。”

    長時間來的日、日混跡,加之日夜看著窟主同他那遠超正常情分的相處模式,問天早已認了白澤遠,將其視為同主子相差不大的等同。一個可信又是窟主最喜之人,道其身份時自也無需遮遮掩掩。平素窟主提及白澤遠的時候每回皆是如此,因為妖醫詢問白澤遠身份時,問天下意識也是一樣的回路。

    直接明說了白澤遠的身份,途中不加任何遮掩,因為妖醫是個足可相信之人,問天不覺著對他需要提起哪些謹防。警防之心,於妖醫自是無需,不過人家對他卻未必也能做到不生任何懷疑。

    一聽白澤遠竟是六扇府的天下第一神捕,妖醫那處的麵色驟然變了。

    天下第一神捕啊,這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啊,而是那堂正到不能再堂正的名門正士。自古正邪不兩立,而窟主此處之所以這般全是因了那些個正派賊子,現如今他們這兒竟處著一個天下數一數二數得上名號的極正之人。於白澤遠的身份,白澤遠的存在,再聽得白澤遠究竟何人後,妖醫那處的麵色驟瞬變了。

    細道窟主情況之事,斷無這個可能,心警人戾之下妖醫當即撤後入內,手中招魂幌更是入手祭出。

    三枚招魂幌,摳入掌指之間,見得妖醫無聲無息突然拉出一副備戰嚴謹樣,問天那處都有些懵了。瞧著妖醫,一時不明他葫蘆裏作的是哪些藥,問天說道:“你這老妖醫作甚呢,窟主現今到底是個怎生情況,你到底快說啊。”

    離上殤情況為何,他尚不知,妖醫竟還有空再這處擺這些沒人懂的道。於他這無緣無故下的敵意,問天實在真惱了。他這心下是真起了幾分的惱,反之妖醫那處,卻是嚴謹慎慎,瞧著問天和白澤遠,一雙不大如鼠的精眸來回踱審,幾回下的審踱後,妖醫看著問天說道。

    “問天尊使,我等敬您乃窟主身側的隨扈,一直對您尊崇有加,沒想到您竟也是個賣主之輩。今日既有我等在此,你二人休想傷得窟主一分。”

    莫名其妙的一番話,這下子問天更是不明了,叫這妖醫的話悶出一肚子的惱,問天說道:“你是這廝說什麽呢?”

    妖醫說道:“我等這話何意,尊使大人如會不知?今日連這正派的賊子都引至此地,尊使究竟欲行什麽,難不成還要我細出不成?”

    這個妖醫極忠於窟主,這一點問天知曉,不過再如何忠心於窟主也不得如此不長腦吧。人在醫術上的確妙精得很,不過除了那醫道上的過精,旁的不少事上很多時候這妖醫也是叫人氣到無奈。一開始是不知這個蠢廝在說什麽,不過如今細聽下去,若是問天再不知他話中偏意,隻怕往後也沒臉繼續在窟主身側混了。

    心中明其意,整個人瞬間嫌了悶,眸眼不受控直接半餳眯起,在幹了一聲氣咳後,問天說道:“你這妖醫,不是懷疑我背叛窟主吧。”

    妖醫道:“若非你已心起二心,為何與那人如此近親。這六扇府的白神捕是個怎樣的人,黑白兩道誰人不知,如今你竟領其入此,你到底適合用意?”

    這兒可是魔教妖道混跡的地方,如今這一攤子黑的地方突然混入一記白,還是這麽明晃晃的白,要說這一抹白不顯突兀。

    這也太牽強了。

    妖醫這話要說也沒錯,這遍處皆是黑的地方,的確不大適合混入這麽一抹白。隻是這有的東西雖麵上看著是處亮白,可事實上他這內下的色,卻也未必如人所覺一般全是白亮。

    因了白澤遠的身份,妖醫連帶著問天一並起了疑。可對窟主向來忠心不二的問天,從來不曾生過背叛之心的他,便是妖醫心裏頭如何的疑,他也是姿態擺得挺直。心中不絕虛愧的他自是不懼妖醫這一番話,反倒因了妖醫這一番話甚是動笑。

    聞了妖醫這番話後,問天那處忍不得直接“嗬”了一聲大笑,而後一臉惱嫌瞧著妖醫,問天說道:“我問天對窟主忠心不二,此生此世絕無背叛窟主之可能,你說我有心背叛窟主將正派賊子領至此處,就算你要這麽說,總得給得出證據才行吧。否則如此汙言謬斷,依照窟中規矩,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可是得備處以極刑的。我對窟主此生都無背叛之可能,這一點天下論處,至於我邊上這位白大人,就更無這可能了。”

    他乃離上殤身側的隨扈,保護窟主乃是他此生唯一要守的事。背叛窟主以換他榮,身為百鬼窟的窟徒,如何能行這樣的事。

    他絕無背叛傷害離上殤的可能,同樣的,縱是背叛天下縱人,白澤遠也絕無背叛離上殤的可能。

    對於自己,他有信心,同理,白澤遠那兒問天同樣有信心。

    問天這人,已在離上殤身側伺候多年,雖他的妖性邪性整個窟中無人不識無人不知,不過除此之外他對於窟主的忠心不二,那也是妖窟十八洞中人人皆知之事。

    若說問天已是對主心起二心,有意害主謀事,說實的妖醫這處自個也覺著不大可能。

    忠心之忠,終生絕無異改,也是問天立了這樣的誓,且已自己的性命賭毒白澤遠絕無害殺窟主之可能,妖醫那處的疑心才稍稍落了幾分斂收。

    收下的稍斂,心中仍是輪殘幾分,便是眼瞧妖醫仍是一副信不得白澤遠的模樣,問天那處忽著賊了一番壞笑,而後上了前,湊到妖醫耳旁細細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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