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十號攔江大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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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隊後,我立刻派人沿著千江搜尋,尋找王秀的蹤跡。對此我的心裏沒有抱有太大的期望,三十相乘,三水一工,從字麵理解很容易就能猜出千江,事情會這麽簡單嗎?
我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裏,苦苦思索這兩句話的含義,三十相乘有兩種意思,一種是三個十相乘,那就是千字,另一種是三和十相乘,那就是三十,我隻在不明白三十會有什麽含義。
三水一江,三點水加一個工那不就是江字嗎?難道是其他的解法?會是千江嗎?
在千江周圍搜尋了兩天,還是沒有發現王秀的蹤跡,我讓他們停止搜索,打亂到城市中,尋找狼頭刺青的蹤跡。
與王秀相比,狼頭刺青也是一條重要線索,不管劉成等人是不是因為狼頭刺青被砍右手,但那群黑衣人也是一股不可輕視的勢力,並且他們手上還握著張成才的人命,找到他們也是當務之急。
隻是我到現在也不理解,張成才是怎麽活下來的,莫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麽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我現在都不敢確定張成才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就在我的麵前用刀切斷了自己的頸動脈,那種被血濺一身的感覺我現在還心有餘悸,即便是見慣了死亡的我,也承認在那一刻,我害怕了。
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習慣性的拿起桌邊的杯子,湊到嘴邊才想起來平時為我熬製咖啡的人已不再。
擁有時從未珍惜,離開後又總是思念,我自嘲的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床邊。
涼爽的風吹在臉龐,我的心亂了,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思考,索性就放鬆一會兒。
這時門被打開,我轉過頭,發覺是鄭欣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來:“陳哥,我給你煮了咖啡。”
“謝謝。”我端起來喝了一杯,沒放糖。又苦又澀,細細品味又有一股醇香在口中蔓延正是我平時喜歡的味道。
我詫異的看向鄭欣,隨即明白了什麽:“是她回來了吧。”
鄭欣點點頭,說出了那個名字:“是劉丹姐教我煮的。”
我並沒有因為劉丹還在關心我而開心,反而感覺到一陣失落,她教鄭欣煮咖啡,變相來說就是她以後不能再給我煮了。
我苦笑一聲,張了張口,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我將張成才送給我的那兩句話寫在本子上,交給鄭欣,讓她幫忙一起研究。
我們二人從晚上九點多,一直討論到深夜,最後還是沒有得出什麽有用的結論。
“哼,這個張成才就是刁難人嘛,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鄭欣把本子摔在桌子上,氣鼓鼓的說道。
我倒是有些理解張成才,每天被狼頭刺青那樣的組織惦記,不得不做出兩手準備,恐怕這張紙條他一直帶在身上,直到在人群中看到我才決定給我。
隻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王秀殺了他,他反倒是讓我去救王秀?
我倒是懷疑張成才的真實性,他真的是張成才嗎?要知道一個人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改變的,張成才和死亡之前姑且這麽說吧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他們二人真的是同一人嗎?
我不止一次懷疑他的身份,可最後都無疾而終,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張成才,還是死去的是張成才,還是全都是張成才。
沒當想到這個問題時我的頭都要大了,揉揉太陽穴,我對鄭欣說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這時才發現已經深夜了,呀的一聲,我還以為怎麽了,她忽然叫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明天同事會不會亂說啊。”
我知道她在開玩笑,還是忍不住的賞了她一個爆栗:“別亂說。”
她張牙舞爪的要打我,我閃躲,鬧了一會兒,她忽然說想要去千江。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了,說道:“明天還要上班,回去睡覺吧。”
“不要!”她過來摟住我的胳膊:“陳哥,帶我去嘛,我還沒晚上去過,再說了,正好去看看王秀在不在那裏。”
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無奈之下我隻能答應她,不是因為被她說服了,而是她的胸前柔軟一直蹭著我的手臂,讓我有些受不了。
千江水汽重,早上肯定會冷,拿了兩件外衣,買了一些吃喝,就開車帶著鄭欣去千江。
我本想去千江公園,但鄭欣說那裏全是人,不好玩,於是我就開車去了千江上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裏有一片沙灘。
站在岸邊,聽著江水的潮起潮落,我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鄭欣張開雙臂,衝著江麵大聲叫喊,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
這時我才想起來,鄭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女孩,正是似水年華的年紀,卻每天陪我為了案情奔波,沒有絲毫怨言。
現在她終於不在壓抑,撕開了表麵的偽裝,盡情的笑,釋放屬於她那個年紀的天性。
不由得我竟然看的有些癡了,直到鄭欣喊我,才回過神來。
“陳哥,來。”她拉著我靠近江邊:“學著我。”
“啊!”
“來,你試試,喊完心裏就舒服了。”
我擺擺手:“還是算了。”
“陳哥,試試吧,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反正這裏也沒有別人,將不愉快都喊出來。”
我猶猶豫豫的學著鄭欣的樣子,將手長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啊!”
“啊!”
耳邊仿佛隻剩下的江水的潮汐聲,一聲喊出,心中說不出的暢快。看著身邊的小女孩,我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劉丹,那個時候我們天天往千江跑。
我用力甩了甩頭,眼前還是鄭欣,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脫了鞋子跑到了江水裏,哈哈的笑著。
“小心點”
話音剛落,鄭欣忽然啊了一聲,然後整個人就不見了。情急之下我連衣服都沒脫就跳進了江水裏,結果頭撞到了河底的石頭,疼得我齜牙咧嘴,這才發現被鄭欣給騙了。
她蹲在水中不顧形象的大笑,衣服濕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較好的身材。
我的衣服也濕透,索性把外衣脫了,去追逐鄭欣:“你這個丫頭,敢騙我!”
“哈哈,陳哥,你來啊,你抓不到我”
半個小時後,我和鄭欣裹著帶來的外衣,一直打著噴嚏。我還好一些,她凍得瑟瑟發抖,流汗黏在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但是她卻一直在笑,一直在嘲笑我,在吵吵鬧鬧中,我不知不覺忘記了案子,忘記了劉丹,忘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我和她一直在江邊待到了淩晨五點,這才往會趕。這時我忽然聽到一陣轟鳴聲,河水如同長龍一般奔騰而下,我長大了嘴巴,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過這樣的場景。
河水拍在岸邊,將我和鄭欣還未幹的衣服再次打濕,再看看鄭欣,她比我更加甚之。
我將目光投向千江上遊,一座巨大的攔江水壩出現在視線中,水閘大開,正在往下放著江水。
在攔江大壩的牆體上,用白色的油漆刷上了一個數字:“三十。”
“三十相乘,三水一工。”我在心裏默念。
或許這兩句話代表的是不隻是千江,三十相乘,除了千,還有三十。三水一工,看似是江字,但還有另一個含義,水工。
連起來就是千江三十號水工,我恍然大悟,千江三十號水利工程,指的就是三十號攔江大壩。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忽然開閘放水,可能我早就忘了千江還有一個三十號攔江大壩,要知道我第一次來時已經是十多年前。
我情不自禁轉身抱住鄭欣:“小欣,我知道王秀在哪裏了!”
她整個人都被我突然的動作弄愣了,過了一會兒才伸手抱住我,而這時我已經鬆開了她,從車裏找了件衣服給她披上:“走,我們去攔江大壩。”
她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渾渾噩噩被我拉著走。走到大壩下麵,才能真正體會到它的雄偉,江水從水閘中洶湧而出,砸在水麵上發出雷鳴般的轟鳴聲,濺起大片水花。
旁邊有一個字形的向上樓梯,我拉著鄭欣走上去,足足走了有十幾分鍾,才站在大壩的橋麵上。
再想往前走,兩名工作人員把我們攔了下來,我出示相關證件,表示想到這裏找個人。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麵麵相覷:“你就是陳警官?”
“我是。”我被問的一愣,難道我已經這麽出名了?
那名工作人員得給我一個信封:“這是一個名叫關林的女士留在這裏的,說會有一個姓陳的警官來取。”
我接過信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關林應該就是王秀了,她在逃亡中不可能用真實的名字,隻是她怎麽知道我會來?
我不由得想到在張成才家門口他遞給我的紙條,他們好像都知道我一定會去一樣,這種被別人算計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