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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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兩個大漢帶下去,關押在朝陽縣派出所的看守所中,他們則去收集證據。我現在是真正體會到了山高皇帝遠的真正含義,在證據方麵有很大的操作空間,更何況我確實殺了三個人,可以說是“證據確鑿”!

    “進去!”

    我被推進了牢房,因為牢房有限,所以是三人一屋。

    “呦,這不是陳所長嗎?你怎麽有空來串門了?”

    聞聲轉頭,我發現這是之前我辦過的一個搶劫案犯人,他人高馬大,一手摸著鋥亮的光頭,朝著我走過來。

    副所長嘿嘿一笑:“胖虎,今晚陳所長交給你了,好好伺候伺候。”

    “好嘞。”胖虎應道。

    他慢慢逼近,我背靠牆壁,身子繃緊,做好隨時反擊的準備。

    “呼”他猛地出拳,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低頭躲過,同時一拳懟在他的肚子上。胖虎捂著肚子後退幾步,我揉了揉手腕,對著他勾了勾手。

    胖虎重新站起來,深吸一口氣,招呼牢房中的另一個人:“順子,來。”

    “呸。”他朝著掌心吐了口吐沫,用力搓了搓,二人呈圍堵之勢逼近。

    順子個子矮隻有一米六左右,和旁邊的胖虎相比,胖虎的手臂都比他大腿粗。但我更加警惕的是叫順子的這個人,從他抬手開始,我就知道這是個練家子。

    看來今天的一頓揍是免不了了,虎落平陽被犬欺,我深吸一口氣,準備一會兒真打起來先把胖虎解決了,否則他這一拳夠我受的。

    選擇他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那個順子總給我一種陰測測的感覺,短時間內應該解決不了他,如果被他纏住,胖虎的一拳,我可吃不消。

    令我驚訝的是,兩個人逼近後對視一眼,雙雙往後一跳,摔倒在地上。

    “啊”的叫起來。

    我愣住了,這時守衛聽到聲音走了進來,他皺緊了眉頭:“你們鬼叫什麽?”

    然後又看了看我,這個年輕警察名叫張力,我平時沒少照顧他,所以他也沒有為難我,否則在看守所中鬧事,一頓揍是免不了的。

    我對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他麵無表情,轉身離開,不過在離開時,我看到一個紙條掉到了我的腳下。

    我心中一暖,趁著地上的兩個人不注意把紙條撿起來,然後走過去各踢了一腳:“人都走了,別裝死。”

    二人嘿嘿一笑,坐起來,胖虎湊近我,油量的腦袋反著燈光:“陳所長,雖然我是個犯人,但我也敬佩你的為人,那個副所長是個什麽玩意。”

    他雖然口中罵著副所長,但還是壓低了聲音:“陳所長,你是被陷害進來的吧?”

    順子也湊過來,在我身上聞了聞:“好濃的血腥味。”

    我一愣,這個順子還真是非常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我點了點頭,說道:“我殺了三個人。”

    胖虎嚇的一個激靈,往後一退,順子麵容也有些僵硬:“陳所長,你開玩笑吧?”

    我搖了搖頭:“我確實殺了三個人,但卻是正當防衛。”

    胖虎比較笨,還沒反應過來,倒是順子挺激靈:“陳所長,有人想殺你?”

    我對著他做了個“噓”的手勢:“隔牆有耳,我們不談論這些。”

    順子了然於心,隻是微不可查的和我拉開了距離,我笑了笑,沒有戳破。

    晚上趁著他們睡著的時候,我打開了張力給我的紙條,上麵寫著一句話。

    “明天市裏會來人帶你走,今晚是你唯一的機會。”

    我將紙條揉碎塞到嘴裏,用力咽下去,緊接著就將這句話扔到了腦後,我現在逃獄才是真的傻,就算我沒有罪,也變的有罪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被吵醒,果然是市裏的警察來了,張力看著我目光複雜,我對他露出一個笑臉,表達對他的感謝。

    走程序的時候我很配合,然後被押上了車,我並不擔心,即便我隻是一個派出所所長也輪不到市裏定罪,肯定要押到省裏。而我在市裏麵關押的這幾天,就是我最後翻盤的機會。

    在我被抓後,消息如同海嘯一般傳到了各個派出所的耳朵中,就在我被抓住後半個小時,孫隊的桌麵上就放上了關於我殺人的“鐵證”。

    如果說這背後沒有人推動我肯定不信,孫隊知道後大發雷霆,說這個案子的性質非常惡劣,一定要將我押江城嚴懲。

    他這是以退為進,隻要我可以回到江城,他就能嚴查這個案子,偽造的證據畢竟是偽造,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孫隊不相信我會殺人。

    但對方也不是軟柿子,寧可繞道,也不去往江城,最終我被壓到了港口的一個城市,名叫廣安市。

    廣安市雖然和江城屬於同一省,但中間卻隔著一個華海,而且這裏魚龍混雜,非常之亂,孫隊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裏。

    如果孫隊想要找人撈我,說不定還會被人倒打一耙,說他包庇罪犯,從而將他從刑警隊大隊長的位置上拉下來。所以他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可我太了解這個老頭了,他不會服輸,他絕對會想辦法將我解救下來。

    對方是一個明謀,不僅可以除掉我,也可以借機將和我有關係的都拉下水,少了我們這些人,他們就可以換上自己的人,從而高枕無憂了。

    我如今自身難保,心有餘而力不足,好在吳猛就在廣安,他如果知道我被抓,一定會想辦法進來看我一眼的吧。

    吳猛是我最後的信心所在,隻要他能將這個案子查清楚,判定我為正當防衛,就不算犯罪。

    我可以提起三次上訴,理論上可以拖延半年多的時間,但對方肯定不會留給我這麽多的時間,保守估計,最多兩個月。

    對方的能量太大,並且先入為主,想要證明我的清白實在太難,連我自己都沒有信心。

    不過我還留了一個底牌,能否翻盤,就看他們在製造案發現場的時候能否找到那把手槍了。

    還記得我殺死第一個二人隊時,曾經拿起一個空的手槍,被我扔到了一邊。我相信那裏的槍擊痕跡肯定已經被他們抹去,偽裝我拿槍襲擊了三個人的樣子,所以隻要找到那把手槍。上麵有死者的指紋,並且在周圍提取到戰鬥的痕跡,就可以保證我無法判刑,爭取到一定的時間。

    但僅僅憑著這把手槍還不足以還給我清白,即便是那樣也足夠了,至少他們無法定罪。我可以解釋說我在追捕逃犯,對方手裏拿著槍,所以我才不得不開槍。隻要能夠做到這一步,他們就不得不釋放我,最多給我停職,限製自由,隨時處於警察的監控中。

    我不會傻傻的說是對方在圍捕我,那樣取證太過困難,反而會拖慢釋放我的日期。到那時,說不定對方會狗急跳牆,在監獄裏對我出手。

    為了安全著想,出去的越早越好,並且這段時間我無論經曆什麽都要咬緊牙關,拒不認罪,否則證詞送到公堂上,這個罪名就算落實了。

    在我被押進看守所後才過三個小時後,吳猛帶著蔡峰來了。我發現他這段時間瘦了很多,麵色也憔悴了許多,眼中全是血絲。

    蔡峰也好不到哪去,左臂還打的石膏,吳猛和我說是上次被襲擊,為了救他擋了一槍,被打碎了骨頭。

    看見如此淒慘的二人,我的心裏很不好受:“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什麽連累不連累的,身為人民警察就要有這個覺悟,不能拿了錢就當別人的走狗!”吳猛故意說的很大聲,用眼神看著旁邊的看守。

    看守怒目而視,但他不敢動手,吳猛這個塊頭在這,要動手誰吃虧還不一定。

    我感覺有些好笑,吃了這麽多的虧吳猛那個暴脾氣還是沒有收斂,我和他聊了一會兒探視的時間就到了。他說劉丹正在趕來的路上,應該明天早上就就能到,到時候他們再想辦法證明我的清白。

    我們說話沒有避諱旁邊的看守,他一直用譏諷的目光看著我,我知道他是鄒明的人,所以沒有提到關於收集證據的事。

    我被帶回了牢房,這次牢房中隻關押了我一個人,我坐在床墊上,看著已經變成灰白的的牆壁發呆。

    從警察淪為階下囚,這種落差是巨大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坐牢的一天。實在是好笑,打擊犯罪的人被抓了起來,犯罪的人卻成了審判者。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這一夜我一夜沒睡,想了很多事情。從我報考警校開始,再到宣誓,我們忠於再到實習,跟著孫隊徹夜追捕逃犯。

    後來孫隊升到了刑警隊隊長,我也可以獨當一麵,成為了所謂的警界精英。

    我在牢房裏憶苦思甜,外界卻已經炸開了鍋,畢竟在江城我還是有些名氣,曾經辦過幾個大案,不能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基本領導都認識我。

    物極必反,聽到我殺人這個消息我立刻就成模範典範成了反麵教材,這次我真的是出了名,連報紙上都刊登:

    警界精英怒殺三人所為何事?

    警界精英不滿製度,殺人泄憤。

    這樣的小道消息有很多,一時間我成了全國的焦點,一些反人類的組織更是跳出來借機散布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