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孤兒院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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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大院,同樣是李雪帶著我出去,來時她成功把我繞暈了,我找了幾圈也沒找到出去的路。
路上,我問她和張成才是什麽關係,結果被她瞪了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這句話孫隊常常和我說,沒想到如今被一個小丫頭頂住了,她不想說我也沒繼續追問。
她將我送到旅店門口,然後轉身就走,連一句再見都沒說。
“還真是一個冰山美人。”我感歎道。
我故意在旅店門口轉了幾圈,讓那兩個省廳跟蹤我的人再次發現我的蹤跡,然後才朝著朝陽縣孤兒院走去。
副所長這個人吃軟怕硬,我不擔心他不開口,反倒是陳老,他偽裝的太深,這麽多年竟然連舉報的人都沒有。如果不是出了小麗這個變數,可能直到他死也沒有人能發現孤兒院的秘密。
說起來小麗和他也沒關係,要怪隻能怪副所長,讓陳老偽裝多年的形象功虧一簣。
讓小麗出庭作證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總不能讓犯罪者逍遙法外,那樣會有很多的人受傷。小麗也理解,在我提出後,她隻是掙紮了一會兒就答應了下來。
隻是我還有個擔憂,陳老雖然幹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但孤兒院畢竟是他一手經營起來,如果沒有他,那些孩子又要怎麽辦?
這些問題在我見張成才前時都在我的考慮之中,我想陳老有恃無恐的原因就是他是朝陽縣目前唯一的孤兒院院長,如果抓了他,所有的孩子都要流離失所。
但是我遇到了張成才,當時他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我著實楞了一下,他要接手這個孤兒院。接手孤兒院倒不是難事,我隻是不明白,他要這座孤兒院做什麽?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和陳老一樣,想要讓這些孩子為他做事,但後來想想這個想法根本不成立,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陳老利用孤兒院的孩子偷竊,斂財,並且將這些孩子賣給上層的領導,作為禁臠。這些東西張成才都不需要,莫非他是想將這個孤兒院作為情報點?
不管怎麽樣,他能接手這個孤兒院對我是一大幫助,隻要他不做違法的事情,我也就懶得管。他也一再保證不會做違法的事,對於這點我並不太相信,到時候需要找個人看著他。
到了孤兒院門口,遠遠就看到陳老站在門口,見到我後滿是皺紋的臉顫動了一下,隨即換上一副笑臉:“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從你打聽小麗的時候我就做好準備了。”
“但是你也沒打算自首。”我笑道:“你以為我會被他們陷害致死。”
他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伸出雙手:“走吧,別讓這些孩子看見,他們有些人並沒有那麽髒。”
我明白他口中的髒是什麽意思,聽到這裏,我沒來由的有一股怒氣有心而生:“髒,是誰把他們弄髒的!”
陳老愣住了,我想到我的反應這麽大,他苦笑了一聲,收回雙手:“那陪我走走吧,我也好久沒好好說過心裏話了。”
我點點頭:“好。”
他帶著我在孤兒院中轉著,這時我才發現孤兒院真的很大,比之市裏都不承讓。我猜測能夠建立這麽大的一個孤兒院那些被染“髒”的孩子功不可沒,我看向旁邊的這個老人,即便是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肯低下頭,究竟是為什麽?
“你知道嗎?我天生長得醜,沒有女生願意嫁給我,去相過幾次親,女方都被嚇跑,後來我因為自卑就再也不去相親,就躲在這個小縣城。”
陳老開始敘述,我沒有打斷他,靜靜的聽著。
每個人都有一股執念,越是不被人喜歡,就越想讓別人喜歡。陳老也一樣,而且他還很喜歡孩子,來到這個縣城之後,他買了一棟房子,也就是現在的孤兒院,那個時候還沒有樓房,而是一個大院。
一天晚上,他在路上看到一個孩子,是一個女孩,那個孩子穿的破破爛爛,大片肌膚露在外麵,正在垃圾堆中翻找著什麽。
因為落後,所以當時朝陽縣重男輕女的現象很嚴重,其實一直到現在都存在,就是減輕了許多。以為家境貧困,又想要個男孩,當時有很多的女孩被遺棄,她們有家不敢回,隻能垃圾堆中翻找食物果腹。
陳老一直很喜歡孩子,看到後不免有些痛心,於是將那個女孩領回家,洗個澡,買了件衣服。
那個女孩見慣了世間的醜惡,對於陳老並不害怕,反而很感激,在陳老的要求下,就住了下來。
不得不說女孩真是個美人胚子,長得很漂亮,像一個瓷娃娃一樣。陳老當時正值二十多歲血氣方剛,即便女孩當時很他也下手了。
事情發生後,陳老非常懊悔,想要去派出所自首。但女孩卻抱住了他,說沒關係,陳老救了她,她就是陳老的人。
陳老當時一想,如果自己自首了女孩又要流浪,一想到此處他就心痛。女孩也沒有怪罪的意思,於是陳老和女孩這對詭異的組合就這樣生活在一起。
陳老對於孩子的喜愛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他領養了越來越多的孩子,經濟負擔越來越重,終於他撐不住了。
他開始尋求社會各界的捐款,那個時候人人自危,連自己都吃不飽,誰會想著他人。
後來陳老和女孩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傳到了其他人的耳中,當時女孩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陳老的幫助下,在北京大學。
因為這件事,女孩學業受到影響,被學校辭退,陳老也差點進了局裏。可以說這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陳老崩潰了,女孩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精神寄托。他開始責怪自己,如果當時自己不做那件事,女孩的未來可是前途一片光明。
他患上了抑鬱症,因為這些孩子的牽絆,他才忍住沒有自殺。當時負責辦這個案子的是朝陽縣派出所的前任所長,他看上了女孩的美貌,慫恿陳老隻要將女孩送給他一晚,這件事就可以揭過去。
陳老當時憤怒的將他趕走,說自己寧可死也不會讓女孩陪他睡,讓他死了這條心。
可是陳老不知道,女孩當時就在外麵,她聽到這些話後放棄了進屋子的打算,在心中暗暗做了個決定。
就在那天晚上,女孩去了前任所長的家裏,第二天,前任所長發現女孩死了,自殺。
前任所長怕了,他找到陳老道歉,陳老得知女孩陪前任所長睡了自殺後怒不可遏,說要殺了前任所長陪葬。
前任所長給陳老跪下,說他要死了陳老也要負法律責任,他死了這些孩子怎麽辦?
陳老說,那次是他唯一一次哭,他放下了手中的菜刀,放走了前任所長。
前任所長也怕這件事被捅出去,所以給孤兒院找到了一批投資商,改建後就成了現在的樣子。除此之外,還給陳老留下一大筆錢,並且為孤兒院建立了完善的設施。
經曆過那件事後,陳老的人生好像死了一樣,他每天就是照顧孩子,回憶過去。直到有一天,孤兒院中又被送來了一個女孩,和自殺的女孩小時候很像。
陳老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在當晚,他沒有控製住,把那個小女孩
事後他怕小女孩說出去,於是將女孩關到了屋子裏,一次他出去應酬,回來晚了,發現小女孩死在了屋子裏。
他開始恨自己,抑鬱症也越來越嚴重,因為小女孩的存在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挖了一個坑將女孩埋了,就埋在第一個女孩的墳墓旁邊。
從那以後,陳老徹底變了一個人,他看每個女孩都像是第一個女孩,所以越來越多的女孩受害。
三年過去了,當初投資商留下的那筆錢也用完了,陳老又開始麵臨經濟危機。他當時並沒有往犯罪的方麵想,隻是拉攏誌願者,發動新聞媒體力量讓社會捐款。
效果甚微,對於孤兒院巨大的漏洞來說隻是杯水車薪,陳老快要絕望了,他絕對不允許這些孩子再流離失所。
這時,一個孩子在晚上偷偷給了陳老三塊錢,陳老問他錢哪來的,他支支吾吾說偷得,如果孤兒院缺錢,他可以偷更多。
這個孩子平時就很懂事,在孤兒院中幫陳老打理,幹活。陳老好像看到了一個希望,他鼓勵孩子去偷,不僅如此,他還讓這個孩子選一批機靈點孩子去偷。
前麵已經說過,陳老對於孩子的執念已經處於一種病態的心理,隻要能夠讓孩子不再流浪,他可以做任何事。
於是孤兒院中第一個偷盜小隊成立了,也是朝陽縣中第一批小偷,因為以前從來沒有過先例,所以孩子們很容易就得手。
我和陳老一邊說著,一邊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埋著二女的墳前,陳老蹲下往撫摸著墓碑:“我知道我在犯罪,但我並不認為我有什麽錯,隻是可惜了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