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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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跑出去的時候,身後的門像是有人拽了下似得,哐的一聲就關住了。同時,兜起的冷風吹的我的耳朵麻酥酥的,細聽之下,像是有人說話一般。

    我衝出來的速度特別快,老張當時還坐在病床.上吃餃子,說他跳下床來摔上了門,打死我我也不信,更何況,我就沒看到他下床。

    這麽一琢磨,把我嚇的不輕。同時很疑惑,老張今天晚上怎麽這麽古怪呢?

    時間不等人,我得先去救猴子,伸手摸出兜裏僅剩的通陰符,握在手心,攥緊拖布,我沉了口氣,信步往醫院廁所走去。

    才走了幾步,廁所的門緩緩的被人推開了,我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手心也出了冷汗,生怕會突兀冒出一顆血淋漓的人頭或者幹癟的血嬰來。

    下一秒,我鬆了口氣,是猴子,不過他站在廁所外,半彎著腰,雙手伸向廁所裏,像是在往出攙扶人。

    這讓我感到很奇怪,急診室裏就我們三個,老張還在病床.上坐著,猴子就在我麵前,那他攙扶的是誰?

    夜班隻有護士執勤,難道是護士?那不可能,哪有護士和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一起上廁所的。

    他們動作很慢,廁所裏那人用虛弱的聲音說:“現在這人真是缺德,包餃子不用好肉,真難受。”這聲音有些熟悉。

    當廁所裏那人一隻腳跨過門緣的時候,我的瞳孔驟然一緊。那隻腳穿著一隻褪了色的黃色翻毛皮鞋,記得老張就穿著這樣一雙鞋。等那人走出廁所,低著腦袋,弓著腰,嘴裏還發著哎呦哎呦的哼哼聲。猴子小心的扶著他,一步步的往前走。這時,猴子抬頭看到了我,眉頭一皺,疑惑的問:“你拿著個拖布幹什麽?”

    我沒說話,而是傻愣愣的盯著猴子攙扶著的人,不論體型還是神態,都與老張如出一轍。急症室樓道裏亮著燈,那人緩緩的抬頭,我看清了他的臉。

    嗡的一下,我的腦袋炸了鍋。竟……竟然真是老張。

    旋即,我下意識就吼了出來:“猴子,快撒手,你扶著的不是老張!”

    猴子臉色頓變,嚇的愣住了。老張也是差異的看著我,他,麵色蒼白,嘴唇幹裂,說話很虛弱:“林……林沐你怎麽了?”

    我指著老張就罵:“邪祟,你不要偽裝了,我知道你是厲鬼幻化。猴子快撒手!”猴子和老張一臉的茫然,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向我看來。

    我是真急了,扔了拖布,展開握在手心的通陰符就向老張衝了過去。

    接近後,猴子伸手推我,說:“你幹嘛?”

    我衝猴子大喊:“你快鬆開他。他是厲鬼變的,老張在急診室病床.上坐著吃餃子呢?”

    猴子將老張護在身後,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你小子也沒高燒,怎麽說胡話呢?

    我怒了,一把將猴子推開,伸手將通陰符帖在了老張臉上。然後,我們三人都杵在了原地。

    過了一會兒。老張伸手往臉上抹了一把,將通陰符攥在手裏,神色凝重的說:“你看到什麽了?”

    猴子也緊張的打了個冷戰,湊了過來:“你把舌頭捋直了,你在急診室看到誰了?”

    我的魂兒都在頭頂打轉,用力晃了晃腦袋,說:“看到了老張。”

    猴子說:“通陰符可不簡單,之前那煞都給通陰符給降了,你麵前的老張是真老張。”

    老張眉頭緊皺了個大疙瘩,想了一會兒,說:“不好,我們收拾東西,直接上山。”

    猴子說不行,腰傷還沒好。我也說,是啊,越拖越嚴重,這麽下去可不行。

    誰知老張自嘲的笑了,說先別管那麽多了,離開這裏,必須離開。

    這時,我和猴子都沉默了,事態變的越發嚴峻,我們都沒了主意。沉默半響,老張又說:“你們聽我一次,就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說這話的時候,兩張慘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

    最後一次,這字眼兒給了我不詳的預感。也讓我想起了苗疆逃亡的事情,院子裏與院子外同時出現了一個表哥,表哥遇害了。河水中央和岸上同時出現了一個張桎梏,然後張桎梏死了。

    現在,急診室內和樓道裏同時出現了一個老張,那……

    猴子還是放心不下,說不行不行,老張啊,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隨你了,栽了跟頭,咱要懂的回頭。

    誰知老張臉色一變,說:“不要說了,聽我的。”然後邁開步子就走。我和猴子急忙攙扶,卻被他掙脫,瞪了一眼,喝道:“不用!”

    這還是自我認識老張以來,第一次見他生氣,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猴子和老張相識多年,想必非常了解老張,他臉色陰晴不定的,卻沒有再阻攔。見狀,我也就依了老張。

    當我和猴子追回急診室,老張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而急症室裏,也隻有一個老張了。這讓我的心更加的不安。

    將東西收拾好,趕夜我們就往南屯而去。途中老張猛的停了下來,我和猴子站在他的身後,大氣都不敢出。老張從包裏取出一瓶藥瓶,然後又取出一張符咒點燃,灰漬散在瓶子裏,搖了搖,仰頭灌了下去,喉結跳動那一刹那,老張瞬間直起背來,臉色也紅潤了不少。然而猴子看到這一幕,卻哽咽了起來,上前緊緊地握著老張的雙手,顫抖的問:“誰,究竟是誰?”

    原本我還以為這是一瓶靈丹妙藥,還沒來得及高興,卻已經從猴子的舉動中感覺到了不對勁。心裏難受,憋屈的都快岔氣了。

    老張麵帶哀傷,緊緊的閉上眼睛又緩緩的睜開,湊近些,然後摟著我和猴子說:“好兄弟一輩子,這一世我要挺不住了,你們不要難過,承載我未能完成的意願,上茅山總峰參加九霄會法,登頂九霄萬福宮,然後湘西惡魔榜上留下濃重的一筆,你們能做到嗎?”

    我和猴子含著淚點頭。老張繼續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們兩個小子可別讓我失望。什麽時候揚名立萬了,黃泉厚土,一炷香,情義永長存。”

    最後,我和猴子實在忍不住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落地地麵已經成了冰珠。

    老張拍了拍我倆的背,笑著說:“倆傻小子,哭什麽,路還長,堅強的走下去,做一個真正的強者,逃跑不是長久之計,一定要成長,變強,讓壞人無法再傷害你們。林沐我倒放心,李安,你小子脾氣暴,總是衝動,往後我不在了,切記,遇事要三思後行。”

    這是老張第一次叫猴子的真名,卻不想,竟是如此淒涼的境遇。

    猴子用力的點頭,抽泣著說:“張哥,你放心,你的話,我會牢牢謹記。”

    老張欣慰的點頭。我不甘心的問道:“難道就徹底沒了希望?”

    老張歎了口氣,搖頭說:“攝魂之術,出自東南亞降頭名門,陰毒至極,施法需要多項先決條件,一旦中招,就是大羅神仙也回天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