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威脅

    直至門外許久沒有傳來敲門聲。

    烏瑤眼神冰寒徹骨，掃向鍾陽，雖嘴中並未動彈，但那隱隱的示意便是——鍾陽，受死。

    就在她再動的那瞬間，那木門被人直接推開，走進來的正是手握試卷的從清銳。

    烏瑤神色大變，她身體貼近鍾陽身體，雙手猶如蛇形纏繞，竟打算將鍾陽雙手困住。可鍾陽哪裏如她所願，順勢便是一拳打來，正好打在她的腹部，她喉嚨一甜，強忍住噴湧而出的鮮血，雙手纏繞的更加堅固。

    此時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宛然是一種擁抱的姿勢，臉頰相互隻有三五厘米的差距，連對方的鼻息噴吐都可以感受的到。

    在另外一種視角上，鍾陽能看出烏瑤眸子中的隱怒，如果自己不知好歹、越過雷池，將嘴唇往前遞上一點，那麽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咬破自己的嘴唇。

    從清銳眼神一凜，難以想象眼前的景象，她半晌不知作何動作，整個人隻感到頭暈目眩，完全無法用理性思考。

    在她的眼中，室內一片狼藉，唯獨視線中心的兩人身體卻擁抱在一起，能看到鍾陽沒有表情的麵容，卻看不到烏瑤臉上的色彩。

    從清銳右手緊握的試卷，被尖銳的指甲給刺穿數個窟窿，但她卻悠然未知，好一會後，她腳步飛快，掉頭離去。

    她的步伐越來越快，直至離開這一片樓層，她雙眼淚水密布，雙手將試卷拿起、撕碎，白色的碎片在樓梯過道飛舞，宛如那正午出世的精靈。

    這張試卷，是從清銳最珍重的寶物，裏麵包含著她可以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就算是拿她的命來換，她也不會妥協。

    可是在這刹那，她卻毫不猶豫的遵循本心將試卷撕碎！

    或者在這時候，從清銳真正明白了什麽！

    ……

    室內，烏瑤用憤恨的眼神瞪向鍾陽，鍾陽開口道，“還打嗎？”

    不打了。”她回答，“我們兩敗俱傷，再打下去勢必要去醫院躺上些日子了。”

    隨著她雙手鬆開，鍾陽也稍微退後了點，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烏瑤好奇地看向鍾陽，“你發現了我的身份，什麽時候？”

    從一開始就發現了。”鍾陽回答。

    這……”她臉色煞白，“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鍾陽反問她，“破綻實在太多了，多的讓人都難以計算。”

    鍾陽，你不要框我，我什麽時候露出了破綻！”烏瑤瞪著他。

    我們先說偽裝吧，你拚命想要暗示我，黑之王是一個男人，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女人。”鍾陽淡淡道。

    怎麽可能，我穿著鬥篷的情況下，誰能分別我是男是女！”烏瑤不信道。

    你三個手下就知道你是女性。”鍾陽道，“你的身高偏向女性，你和我對掌的時候有肢體接觸，那瞬間我就百分百確定你是個女性了。”

    烏瑤抿著嘴不說話。

    在那之後，我稍微調查了下情報，得知黑之王的性別是一個謎題，並未有人肯定其是男或是女。那麽烏瑤是從哪裏得到的情報，確認黑之王是一個男人呢！”

    鍾陽冷笑道，“好吧，或許烏瑤潛意識將黑之王當成了男人，可是第二次的情報來源未必太湊巧了些。”

    第二次？”烏瑤問道。

    我和黑之王的比試，按照道理來說，烏瑤是不可能知道的。”鍾陽看她，“你說你問過那三個白癡，可是三個白癡怎麽可能告訴你呢，他們可不知道你是黑之王啊！如果我想要得出確鑿情報，隻要試探下三個白癡就好了，雖然我連試探都懶得做。”

    烏瑤並不否認這種說法，這一次的破綻很明顯。

    你為了欺騙我的感情，所以才做了這麽多的布置，可是你想過沒有。”鍾陽質問她。

    什麽？”

    一個連自己都不懂感情的人，又怎麽可能欺騙的了別人的感情！”

    鍾陽，你說我不懂感情？”烏瑤怒道。

    我說錯了嘛！”鍾陽不屑，“我撩過你長發的時候，你的笑容那麽僵硬。我吻向你嘴唇的時候，你的呼吸那麽緊促；如果你想要獲得遊戲的勝利，那麽自己必須要置身於遊戲之中。你本身置身於遊戲之外，又怎麽可能欺騙的了他人呢？”

    鍾陽，你胡說！”烏瑤慌張的很，“當時我看到了，你眼中那不加掩飾的愛意，或許在之前那陣子，你還帶著一絲猶豫，可是你吻我的那次，你的眼中再也沒有懷疑。”

    真是可笑，你知道我猶豫的是什麽嘛！”鍾陽冷聲道，“我一直在猶豫的，是要不要對你施展淩厲的反擊。”

    什麽……反擊？”烏瑤滿臉不信。

    你既然想要把我變成愛情的俘虜，那麽我為什麽不能反道而行之。”鍾陽看著她，“既然你想毀了我，那麽反過來，我也可以毀了你。”

    烏瑤張了張嘴。

    想要辯駁嘛！”鍾陽不屑，“我說過了吧，你不懂感情，你連自己的吻都不敢奉獻出來，你的身心是那麽的脆弱，我不覺得做到這點是什麽難事。”

    一個珍愛身體的女間諜不是一個合格的間諜，就好似你一樣；因為那個女間諜會愛上別的男人，會因為那個男人的甜言蜜語而沉淪，忘記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這也是CIA為什麽不喜歡女探員的理由。”

    從一開始，烏瑤就是失敗的，因為她想要將自己置身於事外，來獲得這場遊戲的勝利。

    她並不懂得愛，對自己太過看重，注定她是獲勝不了的。她的結局隻有兩種，輸掉或者成為愛情的俘虜。

    鍾陽，你覺得你有那樣的魅力嘛！”烏瑤麵露不屑。

    或許麵對一個身經百戰，早已沒有情感的女人，我沒有那樣的魅力。”鍾陽看著她，“但是對於你這樣的小丫頭而言，我不覺得自己連這點都做不到。你既然會表情僵硬，既然會臉頰泛紅，既然會呼吸緊促，既然會狂奔而逃，就代表你本身就沒有資格評論我的魅力。”

    烏瑤又驚又惱，可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辯駁。

    我放棄那麽做的理由，隻是因為你真的很可笑。”鍾陽緩緩說道。

    我……可笑？”

    你什麽都不懂，你覺得你可以操控人心，你覺得自己能獲得勝利，可是從一開始，你就置身於事外，你永遠都不可能贏，所以我隻覺得，你就像是小孩子玩鬧。”鍾陽閉上眼，“如果你是認真的，我會認真的回擊。但如果你的做法是小孩子胡鬧，我反擊的話對你很不公平。”

    不公平嘛！”烏瑤嘴角苦楚。

    是啊，你贏不了，但你有可能會輸。一旦輸掉的話，人生雖然不至於毀滅，但那種身心俱痛的滋味並不好受，很可能引的本人性格大變，瘋瘋癲癲。”鍾陽搖頭道，“那樣對你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放棄了最後一絲猶豫。”

    可是……你吻了我！”烏瑤試圖發出最後的反擊。

    遊戲早點結束吧！”鍾陽道，“如果我不吻你的話，我不知道你還要多久才會展開最終的決戰。你要明白，陪小孩子胡鬧，我挺無聊的。”

    烏瑤眼中冒出不甘之色，可稍後，這份不甘逐漸變得暗淡，最終消失於平靜。

    鍾陽沒有理由騙她，那麽從始至終，這場遊戲的失敗者一直是她。她卻茫然不知，妄自以為自己是勝利者。

    鍾陽，最後一個問題。”烏瑤咬唇，“什麽時候，你發現我接近你另有目的的？”

    最開始的時候。”鍾陽道。

    烏瑤不說話，等待著他的解釋。

    或許一般的學生，會覺得天下掉餡餅，人生中彩票是很正常的事，但我不會那麽想。你一開始的目的就很可疑，我不覺得有一名校花會接近我這種容貌普通，各方麵都不算起眼的人，在稍後接觸的時候我又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你的心，不明白你在想什麽！”

    鍾陽總結道，“所以在肯定你是黑之王的瞬間，我就明白了事情的所有經過，在猶豫是否要反擊，最終放棄之後，我便想盡快結束這場無聊的遊戲。”

    烏瑤低下頭，長長的黑發遮掩住了她的雙瞳，眼眸中有一絲淚珠在拚命打轉，這輩子從未輸的這麽慘過，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失敗。

    講和嘛，黑王？”鍾陽詢問道。

    不可能。”烏瑤否決，“鍾陽，我們的勝負還沒有分出來，下一次，我一定要將你打的哭天喊地，滿地找牙。”

    我還以為，我刻意留手，能夠讓你稍有感動，同意我的講和呢！”鍾陽啞然失笑。

    不可能。”烏瑤怒極，“鍾陽，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妥協。”

    是嘛！”鍾陽笑了笑，“黑王，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裏？”烏瑤看他。

    我去找教導主任一趟，手頭恰好有些情報要透露給他！”

    不要。”烏瑤尖叫一聲，雙手緊緊抓住鍾陽手臂，那眸子中又急又躁，隱隱含著一股楚楚可憐的意味。

    鍾陽覺得好笑，看，這位大名鼎鼎的黑王，不是顯得挺老實嘛！

    講和嘛！”鍾陽繼續問道。

    鍾陽，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烏瑤咬牙切齒，但受到脅迫，隻能含恨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