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損兵又折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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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楊楊別開臉,故意要錯過埃文娜眼裏的悲傷。
從前不知道霍恩的真實身份,她對埃文娜和霍恩樂見其成,現在她知道霍恩和尤金教授是站在兩個對立麵的人,她再也無法祝福埃文娜大膽追求所愛。
方楊楊甩甩頭,忽然想起自己房裏有兩個玻璃杯,“我這兒沒有高腳杯,但我有兩個喝啤酒的水晶玻璃杯,可以嗎?”
“誰規定了喝紅酒不能用啤酒杯呢?”埃文娜笑著說:“雖然我從小所受的教育,是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淑女。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被那些條條框框所束縛,去他的形式主義,我更喜歡自由。”
方楊楊貓著腰從床頭櫃裏拿出裝在塑料收納盒裏的兩個水晶玻璃杯,然後隨意用水衝了衝,走到埃文娜麵前“埃文娜,你是我認識的最活潑可愛的淑女。”
埃文娜站起了來,她此時穿著的是白襯衫和黑色鉛筆褲,卻假裝拎著裙擺,右腳後退,腳尖落地,向方楊楊行了個屈膝禮,“謝謝誇獎,你也是我認識的,最漂亮的考古學者。”
方楊楊熟練的打開紅酒,迫不及待的將酒倒入兩人的杯中,她端起一杯酒,送到埃文娜麵前,“埃文娜,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埃文娜心裏充滿苦澀,卻帶著滿臉的笑意說,“謝謝你喜歡我!我也認為你不算個討厭的姑娘。哎別急,先醒酒,味道會更好。”
“真是個別扭的姑娘,明明都不討厭我了,還不肯承認你也喜歡我。”方楊楊眼睛看著杯中如紅寶石一般透亮的酒,說:“酒是你帶來的,怎麽喝你最了解,我聽你的。”
埃文娜將酒杯放回簡易餐桌。
方楊楊覺得一切很不真實,她明明知道埃文娜接近她的目的不純,但隻要埃文娜對她稍微表達一下善意,她就覺得滿心歡喜,或許這就是埃文娜的魅力所在吧。霍恩真是沒眼光,居然看不上這麽優秀的埃文娜。
埃文娜一臉嚴肅的看著她,“方楊楊,我對女人沒有想法!”
“那可真巧,我隻對女人有想法,埃文娜,我們倆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方楊楊裝作大灰狼的模樣,朝埃文娜撲了過去。
埃文娜趕緊拿枕頭擋住方楊楊,“方楊楊,別亂開玩笑,我要生氣了。”
方楊楊覺得真好笑,從前一直壓迫她的女魔頭,現在變成了任她隨意欺淩的小白兔,埃文娜充其量不過就是披著狼皮的小綿羊。
“埃文娜,你真的好美啊!你整個人坐在那裏,優雅得像一幅畫。”方楊楊俯身看著埃文娜,剛才她放酒杯的動作,以及拿枕頭擋住臉的動作,都美得像是提前排練過了一般,這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她窮極一生也追趕不上。
埃文娜放下枕頭,一本正經的說,“你確定不是諷刺我?如果我真有你說的這麽美,那霍恩為什麽更喜歡你。”
“這是要算舊賬?別忘了,水田秀之曾為了追求你而跟我分手!”方楊楊毫不客氣的反駁回去。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久,終於,噗嗤一聲,一齊笑了。
埃文娜是眼含笑意,笑不露齒,方楊楊則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埃文娜嘴角還帶著笑意,眼神卻暗了下去,她強逼著自己拋棄不忍,小聲說:“酒可以喝了。”
方楊楊端起酒杯後,習慣性的放在鼻端,一股細膩、醇和的香味飄入鼻腔裏,將她體內所有不安分的酒蟲全部勾動出來。
小半口酒流淌在舌間,輕輕咽下,醇香的味道散發在喉間,有一種得天獨厚的舒適感在口中徘徊,就是這種味道,是她想念了許久,尋找了許久,卻沒有辦法在別的紅酒中領略到的風情。
“真是好酒,埃文娜,我比剛才更愛你一分!”
埃文娜端起酒苦笑。
方楊楊的酒癮饞蟲從身體裏鑽了出來,一心顧著享受,並未留心埃文娜的表情。在她看來,此時正是:酒微醺,人剛好,歡愉不覺時光逝。
可在埃文娜看來,從她走入方楊楊的房間裏那一刻開始,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熬,方楊楊每一次友好的微笑,每一句發自內心的讚美,對她來說都是淩遲。
“真奇怪,怎麽才喝了兩杯,我就覺得有些醉了,埃文娜你的酒不會有問題吧!”方楊楊紅著臉,迷迷糊糊的說道。
“如果困了就睡吧!”埃文娜不敢看方楊楊的眼睛,佯裝平靜。
方楊楊傻乎乎的一笑,徹底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那張紅色的塑料凳子也被她翻倒了。
裝紅酒的盒子底下,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埃文娜看著匕首發呆了很久,終於歎了一口氣,她選擇變身賭徒,選擇b方案。
“方楊楊,永遠的離開這裏,你會過得更加快樂。”
埃文娜心存僥幸,她以為隻答應了叔父,讓方楊楊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說,真的會殺死方楊楊。
方案是殺死方楊楊向尤金教授交差,b方案是在悄無聲息間將方楊楊送回中國。
方楊楊的宿舍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埃文娜轉頭一看,並沒有露出震驚的表情,“你把她送去聖羅莎,在那裏我安排了人送她回中國。”
話剛說完,埃文娜的表情變得極為驚恐
半小時後。
修斯正在跟建築隊商量之後幾天的挖掘進度安排,忽然接到小艾的電話,電話裏小艾說她看見埃文娜去方楊楊宿舍找茬了,修斯立刻撇下手頭的工作,往方楊楊宿舍趕去。
霍恩離開之前,曾交代修斯,讓他好好看著方楊楊,不讓她和埃文娜單獨相處。
修斯一路奔跑,用最快的速度走到方楊楊宿舍。
直到推開那張門,修斯的臉色從煞白變為鐵青方楊楊站在血泊中一臉迷茫,她手裏還拿著一把匕首,衣服、褲子、鞋子到處都沾滿了鮮血,埃文娜則是一臉驚恐的躺在藍灰色的懶人沙發上,鮮紅的血浸透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