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將他禁足在寺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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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土四海升平,繁榮昌盛,唯獨隻有一名和尚,那便是上官違心。在李無塵的統治下,沒有人敢去做和尚,甚至連剃光頭都不敢。

    “你可知他們談論了什麽。”我本以為隻是普通的敘舊,但是讓和尚假扮普通人這意欲何為呢。

    “源之康帶來的和尚,是日出國年輕一輩中比較出名的,他們在日出國聽說了上官違心的故事,所以這次來中土就是想和上官違心辯經。”

    我哦了一聲,道:“那誰贏了。”

    “上官違心。”

    “林統領,你再繼續監視,我看源之康應該還有動作。”當然,我心知肚明,這必定是武田信長和原子的安排。

    回到寢宮,蕭澤坐在床榻上對著一套日出國的男子狩衣出神,這是源之康帶來的禮物。他雖是漢人但自小在日出國長大,難免將自己當成日出國人,也難為他飽受三十多年的思鄉之情。

    “等你病好了穿吧。”我柔聲勸慰他。

    “無塵,剛才我睡著夢見母親了,她說我很快就能見到她。”

    我心頭突突亂跳,道:“別胡說,那隻是夢,你心中想念她,自然也就夢見她了。”

    “其實這多年我一直記不清母親的樣子,可是我現在能清晰想起母親的容貌,她向我張開雙手,讓我到她的懷中。”

    “要不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去日出國看你的故鄉。”我握住他的手。

    “好啊。”他眼中泛出光來,那就像黑暗中突然出現的一線陽光,但瞬間那束光就消失了。“無塵,其實我回不去了,我心中很明白。”

    “不會的,我現在就讓人準備船,隻要你的病一好我們立即就走。”我心中著實害怕,蕭澤的神色,以及他說的話都令我有不祥之感。

    他點點頭閉上眼,我趕緊扶他躺下,他因為常年累月的征戰,風餐露宿,而且還受過嚴重的刀傷,太醫說他的身子骨衰弱得和八十歲的人沒有區別。

    我下旨令全國所有道觀,須為蕭澤立長生牌位,每日敬香,十天後蕭澤的病情稍有好轉。

    這日早朝後,林仕南猶未退去,我便心知有事。“陛下,源之康今日回歸日出國,他已說服上官違心與他一同去日出國,然後在日出國講經傳法。”

    “上官違心現在走了嗎?”我冒起無名怒火。

    “源之康計劃乘坐馬車趕往連州,在連州乘船去日出國,目前已經出了城門,陪同他們的還有太子。”

    “他好大的膽子,沒有我的允許竟敢私離出境。”

    “要追回來嗎?”林仕南審視我的神色。

    “立即追回來,將他禁足在寺廟中,然後太子麵壁思過一年。”

    林仕南領命出去,我坐在龍椅上氣憤不已,上官違心以為我不敢殺他,竟然不經我的允許私自偷渡前往日出國,實在膽大妄為。

    一直到午後林仕南才回來,與他一起回來的是蕭澤和李日出,蕭澤是被抬起進來。

    “怎麽回事。”我吃驚不淺。

    蕭澤的衣衫上沾著斑斑點點的血漬,麵若金紙,牙關緊咬,觸手冰冷,我趕緊命宮中所有太醫都趕來診治。這廂林仕南才向我說明情況,原來他已經截住源之康和上官違心,欲將上官違心帶回寺廟,可是蕭澤卻趕去了,強迫他放上官違心和源之康離開,並且說一切由自己承擔。

    林仕南無可奈何,隻有放二人離開,不料二人剛走,蕭澤就吐血倒地,他這便抬著蕭澤趕回皇宮。

    “太醫,興安王的病情如何?”我心如火焚。

    十幾個太醫吱唔了半天,我便瞧著其中一名年歲最大的太醫,道:“周臣,這太醫署由你掌管,你來說。”

    “稟陛下,興安王的身體本有好轉,但是今日又勞了神,散了汗,病情急速惡化,非同小可,恐有不測之虞。”

    “不要和朕說這話,用你的本事讓興安王身體好起來,需要什麽藥盡管和朕開口。”

    那太醫麵有難色,道:“陛下,興安王的病目前藥石無靈,且支撐不過幾日。”

    頓時我坐倒在椅子上,沉默半晌,揮了揮手,一群太醫便趕緊提著箱子出去。回頭瞧見李日出垂眉立在門前,我一見便怒火萬丈,罵道:“如果興安王有個好歹,母親這生決計不會再見你了,你還不告退。”

    直到晚間蕭澤才悠悠醒轉過來,我令宮女端來清粥,喂了幾口他便吃不下。

    “無塵,我放他們走了,你想怪我就怪吧。”他氣若遊絲,聲音弱不可聞。

    “我怎麽會怪你呢,你是我丈夫,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怪你。”我眼中酸澀得厲害,大顆的淚珠從眼眶中滾下來。

    他伸出手指想要替我擦拭眼淚,但手剛舉起便無力地垂下來,他歎息一聲道:“我現在連替你擦淚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因為你的病還沒好,等好了你就有力氣了。”我安慰他。

    他瞧著我,道:“無塵,我不希望你像我母親那樣,那都是你的孩子,不要有厚此薄彼。”

    我猛然一驚,瞬間如醍醐灌頂,是的,我因為恨上官違心,所以對李日出態度總有不耐煩,拿他出氣,原來我也變成太後那樣的人。

    “我知道的,你就安心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們去日出國,看那裏的櫻花和雪山。”

    “回不去了,所以我讓他去,他去了,就是代我回去了。”說完,蕭澤又閉上了眼睛。

    我嚇得大喊,太醫進來查看,說是虛弱睡著了,我這才稍稍放下心。

    接連幾天蕭澤時醒時昏迷,我擔心他隨時會有不測便連早朝也不上,整日呆在寢宮中照看他。幾個孩子也隨側左右,侍候湯藥。

    黃昏時分蕭澤又醒了過來,嚷著肚子餓要吃東西,我隻當他病情好轉,趕緊喂他羹湯。他吃了一大碗,還吃了兩塊點心。

    “無塵,禦花園裏的櫻花落了沒?”

    “還沒,等明日我扶你去看。”我擦著他嘴角的湯漬。

    “現在去看。無塵,你把那套狩衣拿來幫我穿上。”他的麵色這時突然變得紅潤起來,聲音也顯得亢長有力,我見他興致高也不忍心拂逆他,隻好拿來狩衣給他穿上,然後我也換上了日出國的女子常服,梳了她們的發型。

    天氣很好,隻有微微的風,我扶著他顫微微地走向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