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古曼童大顯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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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迪繞著樹林轉來轉去,就像胖頭魚欣賞毛片,我對鏡欣賞肌肉那般慢條斯理聚精會神,就是不提他要如何破陣法。

    謊言是有時間期限的,我怕時間久了被他發現破綻便趕緊催:“你還不趕緊的?佛珠被人挖走了我可不負責!”

    讓我再看看,我真舍不得毀了這陣法!”崇迪由衷的道。

    咦,你不是剛說你破不了嗎?”

    我是破不了,可它能!”

    崇迪突然大喝一聲:“撒布卡密路哞!”

    當時豔陽高照,樹影斑駁,可隨著他一聲咒語令下,仿佛從天而降一塊烏雲飄至樹林一般。隻見一道黑光鋪天蓋地的從崇迪胸前掛著的佛牌彌漫開來,白晝瞬間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唰!

    一道紅色的身影從他胸前佛牌中躥了出來!

    我很難形容那道紅影算是個什麽東西,看矮小佝僂的身形有點像猿猴,又像是個孩童,他的身外一直包裹著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使得他麵貌有些模糊。

    我定晴一看,從黑霧中隱約看見他青麵獠牙,頭頂無毛,頭兩側有兩根小辮子模樣的東西垂下。最駭人的是他嘴角長有兩顆尖利的牙,很長,直至下巴處,吸血鬼一般,指甲鋒利且長,如鋒利的尖刀長在手指上一般。

    大麻子一臉厭惡狀:“崇迪,你堂堂的一個白衣降頭師竟然敢練古曼童,你還算得上是白衣嗎?連我這黑衣都不忍去煉!”

    從大麻子的話不難看出,練古曼童是邪術,是正派所不恥的。

    哼哼,那些亂搞男女關係頻繁打胎的女人都不殘忍,我又殘忍在哪兒了?我隻不過是禁錮了一個夭折的孩童冤魂,用人血和符咒供養他罷了,這還是功德一件呢!”

    想必不止一個吧?練成如此境界的古曼童非一朝一夕之功吧?”

    不錯,這是第八十九個,也是我最滿意的一個。之前要麽失敗,要麽桀驁不馴不聽使喚,要麽力量太弱……”

    我打斷他們的對話,我覺得太殘忍,不想再聽了。

    我喜歡孩童,我痛恨人販子,痛恨采生折割,更痛恨利用孩童來練巫術的降頭師。

    哈吞蠶豐昆喲!去吧!”崇迪大喝一聲。

    隻見那黑氣中的紅色人影如利箭一般朝樹林刺了出去,它所到之處,草木紛飛,藍色汁液四處飛濺。

    完全看不清它的動作!

    隻見紅影往前疾奔,旁邊的花草樹林便有如大型壓路機或收割機駛過一般,紛紛凋零,立時枯敗,向兩旁散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速度即力量!

    我猜這古曼童應該是將雙手交叉在前胸放在肩兩旁然後往前疾衝,這樣尖刀一樣的指甲就會劃開兩旁的樹木。

    古曼童擁有驚人的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再加上尖刀指甲,就有如一部開到300碼的蘭博基尼跑車牌收割機,迅速的劃開摧毀了所有下了降頭的植物,硬生生的打出一條通道來!

    看來這些下了降頭的植物對古曼童是無效的,因為它非人非鬼,或者說半人半鬼。

    隻一瞬間功夫,我們已經看不見古曼童的人影了,遠處翻飛在半空中的草木花叢簡直就像遠在地平線上一般。

    最後,一道黑光如同閃電一般迅速撲入崇迪的胸口,崇迪以讚許的神色拍拍胸口的佛牌。

    好了,障礙已經清除了,你們快帶我去尋佛珠吧!”

    我們被剛剛古曼童的神奇驚的半天都回不過來神:“原來你所謂的破就是摧毀森森?”

    崇迪又道:“我沒有能力破局,隻有靠古曼童了,這是焚琴煮鶴牛嚼牡丹似的破法,隻可惜了這稀世寶貝一樣的陣法。”

    這跟我開始設想的壓路機開路一樣,是絕對簡單粗暴的破陣之法。

    假使是壓路機轟隆隆的開過來,就不提費用我們是否能承受了,怕的是當地群眾舉報,政府聞聲出麵阻止之類麻煩。而古曼童充當這個人肉壓路機沒什麽巨大噪音,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破了。

    看到如此犀利神奇的古曼童,我不得不開始思考最壞的結果——如果龍婆納空敗了怎麽辦?又或者納空不在家中我們該如何脫身?胡亂指塊地讓崇迪挖,乘他挖的入神時逃跑?

    有古曼童在,我們跑的掉麽?跑不掉,倘若拚命的話,我的王八拳肯定不是古曼童的對手,它的速度太快,估計我的王八拳還沒啟動,它的指甲可能就已經穿透我的五髒六腑。

    再說了,這半人半鬼的東西,會怕人類的拳頭力量嗎?我不知道!

    開始時我表麵愁麵苦臉,內心和崇迪一樣是充滿喜悅的,但現在真的有些擔憂納空是否能對付得了這邪門的古曼童。

    我心情複雜的在前方帶路,四個人都不言語,崇迪走在最後麵。

    我當然不是在帶他找佛珠,根本就沒有埋過什麽佛珠,我們是在帶他找那草屋,找納空。

    古曼童經過的地方寸草不生,原來遮擋視線的花草樹木已經消失幹淨,前方視線一覽無餘,沒走幾步我們就看見了那座小屋。

    原來這片樹林真的不大,以前之所以走幾個小時都走不出來,真的隻是陣法起到了迷宮般的作用。

    看見那座小屋了麽?佛珠就埋在那院子裏!”我指著百米開外的屋子道。

    百米開外,因為有個小坡阻礙視線,屋子隻露出一點小小的尖頂,非得跳起腳來才能看見全屋。

    崇迪跳起來看了一眼,哈哈大笑,隻見一道白影一閃而過他就沒了蹤影,連聲拜拜都沒顧得上說。

    我們四個人呆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我們竟然這麽容易就逃脫魔爪了。

    世上很多物件的珍貴與否,取決於人們對它的態度。

    從崇迪的表現來看,在他心裏那串還魂珠比我們四個人要珍貴的多。得知還魂珠在前麵,他連殺我們或繼續扣留我們這點時間都沒有了,隻一心想去找還魂珠,我們就這麽莫名其妙的逃脫他的掌控了。

    我怔了怔道:“必須當機立斷了,現在擺在咱們麵前有2條路,一是乘此機會馬上逃跑,走的遠遠的,過段時間再回來,反正陣法已破,隨時都可以回來找納空。二是就在此地等候。不知納空和崇迪會不會打起來,如果最後納空贏了,我們就去求他為胖頭魚解降,一切事情就圓滿解決了。留下來的風險是假如,萬一納空敗了,那我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我們去哪給崇迪整出一串還魂珠來?他要知道我們騙他,那我們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這個人可是不擇手段的。”

    南希除了工作上是女強人,其他大多時候給我的感覺都是小女人。小女人的特點是平常雞毛蒜皮的事或許精明,但遇要命的大事都慌亂無主見,我不指望她此時能給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

    所以我的目光是逗留在大麻子和胖頭魚臉上。

    胖頭魚性子柔弱膽小,一遇事也和女人差不多,我看了他幾眼就知道他也沒有好主意便盯著大麻子。

    大麻子道:“在此地等候吧,他破了納空的陣法,納空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的!天底下沒有哪個降頭師法術能高過納空,你相信我!就坐山觀虎鬥,錯不了!”

    萬一納空不在那屋呢?那到時我們跑都來不及了。你也說過納空神龍見首不見屋,不可能永遠居住在一處的。”

    現在是守夏節,納空也是僧人,應該不會出門的,如果可以出門,又何必飛鴿傳書詔告全天下降頭師找我們?”

    說的也是!”我完全忘記了守夏節僧人要禁足這一茬。

    我們便在原地好整以瑕的候著。

    幾分鍾過去了,前方非常安靜,沒有人聲也沒有打鬥聲。

    這種靜讓我心神不定很不踏實,便問大麻子:“你說降頭師鬥法會不會和我們平常人打架一樣嘴裏操爹罵娘的?會不會有呼呼啊嘿的出拳聲?”

    應該不會!”

    那鬥法總會有聲音吧?會是什麽樣的聲音?”

    念咒語的聲音啊。法術高明的降頭師鬥法,遠處看來你以為在搞煙火晚會呢,金光紅光黑光,什麽光都有。”

    我傾耳聽,又跳起來看,結果什麽光也沒看見:“那你們聽到什麽沒有?”

    南希道:“好像有輕輕的噗噗噗聲!像是什麽東西從空中撒落在地一樣。”

    我也聽到了,你們說這會是什麽聲音?是在鬥法嗎?”

    大麻子道:“我不知道。”

    我想,不能再揮霍寶貴的時間了。納空雖說是僧人出身,可從他雲遊四方居無定所等許多表現來看都不太像個標準的僧人,未必會遵守守夏節之類迂腐的戒律。

    我記得剛才我們跳起腳來能看見一點屋子頂的,為什麽現在看不到屋子了?難道是他們鬥法毀掉了屋子?可為何沒聽見有多大聲音?”我個子最高,所以是我最先發現屋子不見了。

    是啊,屋子去哪了?”

    我實在忍不了了:“你們在原地別動,我匍匐在地,前去看看!”

    我像條敏捷的蜥蜴,伏地快速向前爬行,還是沒能看見那小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