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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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下大呼古怪,又緊緊伏地往前爬了百米左右,仍沒見著草屋,但耳邊突然聽見陣陣疾風呼嘯的聲音。

    這時我看見了一道紅色的身影,疾如閃電,如同陀螺一般原地轉個不停。

    隨著紅身身影的旋轉,滿天塵土紛飛,空中的塵土竟形成旋渦氣流狀,如同沙塵暴來臨一般。

    崇迪負手站在那龍卷風般的沙土旋渦一旁踱來踱去,麵帶喜色又神情焦急。

    這狗日的也真懶,原來是在叫古曼童在挖地三尺!難怪那屋子不見了,想必是被古曼童拆除了!

    什麽!屋子被拆除了?那意味著什麽?肯定意味著主人不在家!如果納空在家,怎麽會讓古曼童拆他屋子!

    照古曼童這速度,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整塊院子都會被夷為平地,如果到時還找不著佛珠,崇迪自然會回頭來找我們算帳!

    想到此節我一下子大汗淋漓,瘋了一樣急速退回去,退了一會嫌伏在地上慢,我彎著腰狂奔回原地見著他們幾個人便大叫:“咱們趕緊跑,納空不在家!遲了就來不及了!”

    我們幾個人跟瘋了一樣逃出樹林,上了大路後,沒見著嘟嘟車,隻得繼續往前狂奔,為了遷就他們,我不得不再三放慢腳步。

    最先體力不支的不是南希,而是一身是病的胖頭魚,最後我隻得扛起胖頭魚往前狂奔,直到看見一部出租車,我們跳上車:“往芭堤雅市區開!”

    我不熟悉芭堤雅具體地名,隻能籠統指個市區,總之一定要遠遠離開這惡魔一樣的崇迪。

    崇迪再快也趕不過汽車,除非古曼童扛著他飛奔。

    半小時後到達市區,我們覺得脫離了危險,這才鬆了一口氣。

    下了車後,我們站在芭堤雅人潮洶湧的街頭,看著行色匆匆的人們,很是惘然。

    好不容易破了陣法,結果納空卻不見了,他去哪兒了?他可是胖頭魚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啊!

    現在我們究竟該何去何從?

    我們神情落寞茫然的蹲坐在街邊,直到眼前滾來幾個硬幣,才意識到狼狽不堪衣衫不整的我們就像群外國乞丐。

    大麻子突然幽幽的道:“我看我們還得回去找崇迪吧。”

    我們三個一起罵他:“你腦子有病吧?”

    你忘了?他說對我們下了降頭!”

    我確實幾乎忘了這茬:“會不會是嚇唬我們的?”

    高手下降頭的辦法千奇百怪,普通人聽見的大多是什麽喝東西吃東西,這是最低層次的。注意啊,我說的是下降頭手法層次低,可絕不是說這類降頭對人傷害就不大。就像無解的陰陽降頭草,可以用各種手法對人施展,可無論哪種手法,它都是無解的。”

    那你說說高層次的下降頭又是怎麽樣的?”

    高層次下降頭如同武俠小說裏隔空打穴那般神奇,比如納空在胖頭魚身邊轉來轉去跳舞一樣,明明沒有肢體接觸都能淩空一掌將降頭注入他體內。所以崇迪說把降頭融到柴火裏,再通過煙氣吸收到我們體內,這是絕對可能的事情。”

    我道:“對了,你們降頭師都說陰陽降頭草無藥可解,又說還魂珠什麽降頭都能降,這不就是自相矛盾的寓言故事麽?到底是陰陽降頭草牛逼還是還魂珠牛逼?”

    可能沒人知道吧,因為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還魂珠都還是個未知數。”

    我歎道:“回去找崇迪隻會送命更快,我們交不出佛珠,他不會給我們解降頭的。”

    大麻子坐地上扣了扣腳丫子又扣了扣牙縫道:“他視那佛珠為命,不如我們說先替我們解了降頭,我們再帶你找佛珠,日後擇機再逃?”

    都用不著我反駁,忙著抓褲襠的胖頭魚就先嘲諷了:“那你有本事一個人去談唄,你當崇迪智商像你這麽低?都騙了他一次了,還能騙第二次?”

    我道:“我們的旅遊簽證是不是隻有一周?現在最關鍵的是南希你去想個法子延長停留日期,不要到時降頭師追蹤我們,警察看到我們也遣返我們回國就麻煩了,那時可真是泰國之大卻無我們容身之處了。”

    現在中國人消費能力大,世界各國都喜歡中國遊客,泰國此時的簽證政策是中國人最長可延期三個月。在辦理落地簽時我就跟工作人員申請好了,我們最多可在泰國停留2個月左右。”

    南希,你可真是有先見之明!”我由衷的讚道。

    嗬嗬,我不是料到這一行有這麽艱難,隻是感覺一周肯定是不夠的。”

    正聊著,突然我感覺到有幾道目光在我們身上掃來掃去。

    我們落魄的蹲街邊,帶著訝異表情看我們的人雖多,但那都是一掃而過,而這幾道目光似乎是一直緊盯著我們。

    我找尋著目光來源,終於被我看到馬路對麵幾個黑衣人正偷偷打量著我們,見我看過去,紛紛轉頭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心裏一陣緊張,那幾個黑衣人看膚色外形應該是南洋人,而且服飾和氣質看起來很像是降頭師。

    降頭師雖然並不會在臉上刻上降頭師三個字,但我這一路過來見多了降頭師,熟悉了他們的氣質,明顯的就能感覺出他們和常人不一樣。

    就像我在健身房見多了基佬這類人士,很多時候隻要打量幾眼,第六感就能敏銳的判斷出對方的性取向。

    這幾個降頭師看起來對我們很感興趣的樣子,難道真如崇迪所說,全泰國的降頭師都在找我們?

    我低聲道:“你們看對麵那幾個人,是不是一直在偷窺我們?”

    胖頭魚看了一眼道:“袋鼠,你太敏感了,我看那幾個人隻是盯著南希吧?你要是脫了衣服,別人盯著你還有可能。”

    說話間,那幾個人越過馬路,慢慢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低聲道:“如果他們說什麽,南希和大麻子用泰語回話,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中國人。我們大家裝日本人好了,日語和我胖頭魚多少會一點。”

    為什麽?”

    你們忘了麽?崇迪說過,全國的降頭師都在找我們這四個中國人,不要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待他們走近,我打量了番,他們膚色黝黑,頭發胡須淩亂,不修邊幅。三人都是一身黑衣,衣服右胸口處都繡有一隻大象。

    很多泰國人都崇拜大象,有很多以象為原型的神像擺放廟宇給人供奉。衣服上繡象本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們衣服上的大象造型挺怪異,那是有2根長鼻子的大象,而且是象頭人身。

    泰國和印度一樣,有著許多稀奇古怪來曆不明的神。

    那大象看起來就不像什麽正經的大象,所以我覺得這三個人肯定不是什麽名門正派。

    一個泰國人嘰哩咕嚕的衝我們問了幾句,南希用泰語對答如流,我和胖頭魚聽不懂他們說的,便在一旁假裝聊天,胡亂說著一些日語,什麽雅馬爹,毛掏,一酷,可莫其。

    這些都是在日本愛情動作片裏學到的,絕對的字正腔圓,想必東京人都聽不出來,因為我們看的片名大多就叫東京熱,想來那裏麵的人一定是東京發音了。

    我們並不是太明白那些日文究竟是什麽意思,隻知道女優們都經常那麽叫,而且很快樂的樣子,想必符合我和胖頭魚愉快聊天的這種場景。

    三個泰國人一邊和南希交流著,一邊彼此又嘰裏咕嚕的商量著什麽。

    過了一會,三個泰國人走了,邊走還邊回頭用狐疑的神色看著我們。

    等他們走遠我問南希:“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他問我們來自哪裏,我說日本,問我怎麽會泰語,我說我是導遊。然後他們自己商量說應該不是他們,納空說過四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是大胖子,他們四個人中沒有大胖子。”

    我大笑:“嘿嘿,開始我還尋思著我們是不是該化妝出行,否則寸步難行,到哪兒都有降頭師找我們麻煩。現在看來不必了,我們之中沒有大胖子,短期內也沒人有本事吃成大胖子。”

    我想畢竟不是每個降頭師都像崇迪那麽殘忍,寧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盡管我們對接下來毫無打算。但是經過烤箱,長途跋涉,樹林逃命一係列事件,還是身心俱疲,第一件事自然還是先歇息再說。

    我們在芭堤雅找了間旅館暫住了下來,為省錢,仍決定四個人住一間房。三男一女住一間房,盡管是在泰國沒人認識我們,但還是得考慮到南希的名節,於是我們建議南希盤起頭發,戴頂帽子,打扮成男人模樣。

    兩張床並一起,我們三個男人睡床,南希和衣睡在沙發上。

    安頓下來後,感覺我滿腦子都是煩惱,納空不見了,胖頭魚的降頭又該怎麽辦?還有,既然陰陽降頭草無解,那個蠻橫的富家千金鳳凰的父親肯定凶多吉少,我估計她一定不會放過我們,肯定會找我們報複。

    崇迪會找我們要還魂珠……

    全泰國的降頭師們都會找我們……如果找我們是熱情款待請我們去參加鬥法大會也罷,若是像崇迪那樣誤認為納空說的秘密就是還魂珠,又要衝我們要還魂珠,那可真夠煩人的。

    就算不被任何人找到,我們似乎也沒有什麽好下場,因為我們四個全部身中崇迪的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