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葵鼠通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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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伍卝這樣說,田辟疆大駭,心道:鼠乃何等低賤牲畜,竟通人言?莫非這是兩隻能通靈的動物麽!

    他不曾接觸過葵鼠,眼下聽伍卝的一番說道,此葵鼠之流顯是迥然不同,以通靈稟賦卓爾不群。

    同時,他心中也自明悟:於癩蟾穀入口看到大老鼠時還隻覺得那鼠過於肥碩,卻是不曾想到竟是“葵鼠”的現在仔細瞧著撣兒姑娘懷中還幸存的這隻,與記憶中之老鼠細細比較,這類葵鼠,一是體格不同,實在碩大,二是毛色不同,灰黃相見,頗能賞玩。

    此刻他心中隻一點不明:撣兒姑娘何以一口咬定是他害死她的葵鼠?在癩蟾穀口,葵鼠被機關擊斃,他不曾聽見她的呼喊,由此推斷她當時並不在現場想來,她可能事後才從別人口中得知的那鼠死時之狀。加之他這個陌生臉孔的出現,以訛傳訛,她於是就認定他是害死她葵鼠的“真凶”了罷

    田辟疆內心一陣不忍,那兩隻探路的葵鼠,特別是身死的那隻,於他進入癩蟾穀功不可沒,沒曾想,其後果會給撣兒帶來這樣大傷痛,頓時他十分內疚。

    當即他好聲道:“實在對不住了撣兒小妹,我不知那小吱是你養的,亦不是有心害死它,這樣”言著,他自身上取出一枚熒熒的乳白玉佩,遞上前道,“這是我閑世把玩的一個小玩意,看,閃閃的,是不是挺好玩,就賠給你權當補償了,可好?”

    不等撣兒姑娘回答,他走上前一步,溫柔地把玉佩塞入她手中。

    撣兒一把抓起玉佩,隨手一拋丟了出去,憤然道:“誰要你的小玩意,賠我小吱!”

    玉佩扔出去,對準了暗河的方向,在空中嗖一聲劃出一個弧度,但,並沒落入水中,而是被伍卝快手一抓握在了掌心。

    伍卝搖搖頭,充滿歉意地衝田辟疆一笑:“四大哥,撣兒還不懂事呢,這玉佩等一會兒她氣消了,我定勸她收下,日後她會知道是錯怪你了的。”

    言著,拉住撣兒防止她再使性子。

    田辟疆現在是哭笑不得,心中十足遺憾,看眼下撣兒姑娘臉上神情,那是恨定他,也不準備原諒他了。

    伍胥走上前,衝弟弟伍卝揮揮手,示意他帶撣兒下去,等她走了,這才對田辟疆道:“四公子見笑了,撣兒年幼無知,故才衝撞了你,實是她孤女一個,性子也孤僻,天天抱著那兩隻老鼠自說自話,把它們都當成親人了,失鼠之痛猶似失親之痛,亂了心智,才作出這不智之舉,望你別放在心上。”

    田辟疆哪裏可能惱撣兒怪他,他隻是內疚沒辦法補償她。當下隻得無奈搖搖頭。

    不多時,伍胥來請示田辟疆潛水逃亡之時機,田辟疆望一眼浩浩江水,心裏著急那不知何時將至的大動蕩爆發出來,再不遲疑,點點頭道:“時候差不多了,行動吧。”

    伍胥和伍卝兩兄弟皆是站在了田辟疆身邊,伍胥一抱拳道:“四公子,我們後會有期。”

    田辟疆道:“後會有期!”

    伍卝傷感道:“四大哥,能遇著您這樣的奇人,實是我兄弟二人造化,不知怎麽感激,保重!”

    田辟疆道:“保重!”

    伍胥和伍卝兩兄弟都是知道,此次鳧水逃亡,水中變數多多,誰能把握?不說他們和這四公子,就是他們倆兄弟間,漫漫鳧水之途後也不定能聚一起,眼下和這四公子告別,也許,往後就再難以見麵了。

    岸邊,其他要鳧水而去的人,也是依依惜別說著小圈子間的秘話,大家都有些傷感。

    容不得眾人踟躕,片刻後,大批人接連墜入暗河,一時癩蟾穀噗通聲不絕。

    田辟疆心知他此行探秘這癩蟾穀,至那九個石像蟾蜍、青鼎及青鼎中不知名“天子璽”,再不可能深入了,算已告一段落。當下也不遲疑,一躍亦是跳入水中

    入水,田辟疆不斷下沉,所去方向和大隊伍截然不同,他直朝著西側逆流而上,湍急的暗湧阻擾他,昏暗的水底光線迷惑他,可再艱難,他亦是沒有辦法,他必需尋那人鹽穀方位遁去,以接應春娘和小荊吒。

    田辟疆一路潛水,一路暗中打量沿途境況,可河水裏太暗,憑他怎麽努力,實難看清楚具體狀況,隻能勉強估摸一個大致方向不知過了多久,他覺著遊了差不多遠了,覺著跟癩蟾穀那些逃亡的人已拉開相當的距離,這才小心翼翼上浮,打算去暗河表層鳧水。他一邊上浮,一邊奮力於黑暗中去辨別環境,把握方位。突然,他覺得眼前一閃而過一個“瑩白”小光團,此小光團被一小團黑影拖拽在後,快速朝他前方遊去。他定睛一看,心下一驚,這不是我送給那“撣兒”的熒光玉佩麽,怎麽在這出現了?借光團,他這才發現,熒光玉佩原來被一根繩子栓在了一隻肥碩東西的尾巴上,那前方遊過去的,不消說,肯定是撣兒的葵鼠。

    田辟疆心中遺憾道,看來撣兒是真生他的氣了,便是後來伍卝強行勸說她收下了玉佩,可她卻背地裏把熒光玉佩栓在了葵鼠尾巴上,又放了葵鼠,任由葵鼠將玉佩帶走,遺棄於蒼蒼江水

    不對!田辟疆忽然想到,撣兒是十分珍惜葵鼠的,絕不會拋棄葵鼠,那麽

    他當即努力借前方光團瞧去,終是看見,在那葵鼠後方,刹那間,也出現一黑影潛遊著追趕了過去,不是那撣兒姑娘還能是誰呢?

    隻是,他心中不解,之前他已經讓伍胥和伍卝兄弟散布消息下去,讓大家都是往東遊,此西去之方向,逆流而上,與逃亡隊伍是南轅北轍,何以這撣兒不跟緊大隊伍隨波逐流,反自尋死路逆流而上?

    莫不是撣兒因為追那頑皮的葵鼠,才不小心錯了方向?他想著,又否定了這種可能。那葵鼠據說能聽撣兒發號施令,逃亡時刻非比尋常,撣兒按常理必是堅定跟緊大隊伍,葵鼠要使小性子,也萬不可能選擇這個時候,不帶主人往出口方向逃,反遊入人鹽地冥深處,讓小主人於鬼窟越陷越深,不合常理除非,葵鼠有特別之發現,連撣兒也控製不住它了,那會是什麽發現?

    這般想著,田辟疆當即奮力劃動雙臂,瞄準前方葵鼠尾巴上瑩瑩閃亮的玉佩光團,迅疾追趕撣兒和她的葵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