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古樹即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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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珠萬沒想到他亂拳打傷老師傅,魚火客以包袱神通不能敵的黑影人,被他用火把一通亂捅,竟順利趕走了。

    雖然對此不可思議的結果疑竇重重,但很快喜悅即壓倒疑問讓他鎮定下來。

    他呆呆望了望黑影人匿走的方向,接著趕緊奔去魚火客身前。因為受了黑影人一腳,短短幾步跑到魚火客旁邊亦痛得他滿頭大汗,他這才發覺,他受傷十分嚴重,腹部中的那一腳,怕已傷到了他五髒六腑。他口中直喘粗氣,雖疼得齜牙咧嘴,亦顧不得那許多了,隻能強忍著去查看魚火客的情況。

    他知道,救醒她是為今最緊要之事,她的手段遠多於他,隻有將她救醒了才好詳細計算接下來怎麽做。

    “啪嗒”一聲,他將火把杵進泥地,伸手就去搖晃魚火客的肩膀。

    “醒醒,魚姑娘,你醒醒!”

    火把照耀下她臉色蒼白,怎麽呼喚也沒有任何反應。

    情況遠比他想的棘手,這可如何是好?

    他正急的團團轉,忽的腦海一閃,想起一個細節,在古樟樹旁邊,他記起,魚姑娘反複兩次用一個白瓶子收集了一些自那叫參寶的精怪身體流出的汁液,那參寶好似不是凡物,則它身體淌出的汁液,怕也是能療傷的吧?不然,魚姑娘當時何以那樣珍稀去留存?這般想著,他心中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用參寶的汁液去救魚姑娘。

    現下之環境,她昏迷不醒,太過危險,不管用什麽法子,能速速讓她恢複傷勢醒來,就是最有利的。縱然那汁液有什麽後遺症,那也是權宜之下情非得已之計,相信日後魚姑娘也能理解。

    再者,情況緊急,此時此刻,他實在想不到別的法子,唯有如此做了!

    再不遲疑,一伸手,他唐突地朝她懷裏抹去,觸手,他感到了一片柔軟,他臉霎時紅了:對不起,對不起,魚姑娘,實非小生輕薄你,而是非常情況非常手段!

    很快他尋到那眼熟的白瓶子,在摸到白瓶子的瞬間,他隱隱感到她懷裏還有一陣躁動,想來,怕就是那被包裹的參寶了,稍作思索,他放棄了將參寶取出問個究竟的想法,凝眸再瞧去那白瓶子,他快手一捏,擰開堵住它的塞子,霎時,鼻端一股馨香傳來,聞之他也一陣精神爽利。

    “好香哩!怕真有用。”立時,他信心滿滿起來。

    他一手將她扶進臂彎,一手將瓶子汁液緩緩喂入她嘴裏,汁液入嘴,瞬間流淌下去,頓時她滿口清香,便似真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一般了。

    不過數十息,他等得好心焦,眼珠子都要瞪出了,終於他猛然瞧見她眸子上睫毛唰地一下翻動,突然睜開了眼睛:“我你給我吃了什麽?”

    他愕然望著她,又驚又喜,想起她在問他,忙搖晃了手中白瓶子兩下:“諾,這個,你先前在大樟樹邊所收集的自參寶身體流淌的汁液,好香的,應該不會有毒!”

    她深呼吸一口氣:“你倒機靈!參寶的汁液當然能療傷,不過也是萬幸,我乃修行人,若是普通人你也這樣喂,早烈火焚身燒死了。”

    奪過他手中白瓶子,她重塞回懷裏。

    而他,一屁股朝後跌坐下去,捂著肚子痛苦地呻吟起來。

    “你怎了?你怎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問完,她發覺自己真是昏迷一覺,懵了,適才她懟上一莫名黑影,想必是眼前的他這傻大漢擋住且趕走了那黑影,雖不知他怎麽做到的,但她心下尤為感動。

    “你別動!”她忙自懷中取出一顆藥石,“吃了它。”

    她命令他,語氣卻是從所未有的溫柔。

    “不會烈火焚身而亡麽?”他驚恐地問。

    “你傻呀,我會給你吃那種東西麽?快吃!”

    他接過,再不遲疑,喂入口中。藥石入口即化,吞下瞬間就覺著好了許多,果真有效。

    而她,看著他傻傻的樣子,心下對他又是一陣改觀,暗道:這人倒有點骨頭,急難時候,沒拋下她,還英勇懟敵,亦在戰後想法設法找藥石救她。他戰鬥負傷,亦沒不問自取從她身上找藥石自救,的確是坦坦蕩蕩,頗有幾分男子氣概。

    嗨,想這些做什麽,難不成還心之所許,對他種下情根不成。

    搖搖頭,她拉起地上的他:“現下感覺如何?”

    “好多了!”他答。

    “那我們趕緊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成片屍骸堆積地不找了?”他記得,他和她下來,目的就是探究那至今未曾見麵的屍骸。

    她答:“我們上當了,屍骸不在這?”

    “參寶騙人了?”

    她搖頭:“參寶倒不是完全騙人,方才昏迷,我忽然悟了,所謂成片屍骸,皮肉連骨頭,早已經被這溶洞上麵的古樟樹化作養料吸收,故而在樟樹下之溶洞裏尋不見。因,那古樟樹就是成片的屍骸。”

    “啊!”他大驚。

    她點頭:“現下你懂了,參寶這東西很不簡單!它的話,要謹慎又謹慎對待,幸虧你剛才救我時沒有碰它,若聽它胡謅,不然,它絕對誘你先服下汁液,則,我們兩個都要隕落在此。”

    他聽了心下大駭,他記得,他當時有一瞬間的確有那念頭擒出她懷中參寶問話,還真是萬幸沒那樣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魚火客和上官雲珠,立即遁出古樟樹溶洞,重回到地麵。

    “魚姑娘,你說那攻擊我們的人,是不是墨者?”

    “看他的兵器儼然是你說的墨線,怕就是了,奇怪,他為何要攻擊我?”魚火客一時想不明白。

    上官雲珠道:“呀,這真有墨者!現下我們何去何從?”

    魚火客冷靜地道:“逃!這些墨者不懼我的包袱神通,實不相瞞,這是我最大的依仗,可墨線能破之,我就無可奈何了。雖然我有鋒利的藍月刃,可你也瞧見了,我不善使那兵器,便是對付灌木裏的機竅,也隻能以魯公木線笨拙應對,不能作飛刀遠攻運用自如,實在鞭長莫及,太雞肋了。再者,我不知這裏隱藏了多少墨者,再懟上,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暫時隻能逃。別囉嗦了,跟我來。”

    她引著他,快速朝遠處匿去,回頭,她深望一眼枝椏盤虯的古樟樹,遮天蔽日的古樟樹昂然立在那,仿佛在嘲笑她和他狼狽離去。

    她輕歎口氣,心情十分複雜:在古樟樹下,她感覺到了師父的生機氣息,且十分微弱,難道,師父亦中了那些墨者的手段?可現下她與那些墨者實力懸殊,況且不明敵情,實不能魯莽去送死,那樣,既救不了師父,相反,怕還要連累身邊的上官雲珠。為今之計隻能逃出去,速速尋到田辟疆,共同來這尋找師父。

    她在心間強行記下這古樟樹周圍地勢位置,頭也不回帶著上官雲珠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