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巧戲五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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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沉吟著,又聽手托硯台的文君姑娘道:“相公三兩下破去喬一妹妹的白猿,想必是馭靈武士無疑,不過,天下馭靈武士何其之多,憑此就讓我們斷定相公乃齊國太子田辟疆,怕說不過去。須得有更令人信服的證據!”
田辟疆苦笑道:“這個簡單,你們引本宮去見象笏山莊的主人上官厷虎,本宮是真是假,立時真相大白。”
然,文君姑娘卻搖了搖頭。
在她身後,衣飾垂滿流蘇的丕珍姑娘道:“聒噪,莊主豈是你說見就見的,過了我們的手段再說。”
田辟疆凝眸望她一眼,笑一聲道:“這位姐姐好是潑辣,不過無虞,就按照姐姐說的辦,你們有甚手段,使出來罷,本宮願意讓你們試驗。”
文君姑娘道:“法子我們的確有,依然是驗證你馭靈武士的修為,齊國太子田辟疆師從奇人鄒衍,有通天徹地的禦靈手段,這個我們也是略有耳聞的,相公真有自信,就跟我們五姊妹做一場,大家手底下見真章。”
“你們要五個一起上?”
文君點頭。
田辟疆道:“也好,那動手吧。”
他話音剛落,方才還齊齊站立他對麵,成一排的幾個女子,刹那之間排列出一個奇怪的隊形。
穿得花枝招展的幾人,且走且停,在他身邊環繞走動,看似毫無章法,可幾人腳下步子快而不亂,雜而有序,顯是一種極熟練的配合。
在走動的同時,她們個個手中摸出一枚蠟黃色珠子,撚指一搓,上麵的蠟泥包衣去除了,露出了珠子的本真,乃通紅一片,全是妖丹。
他一時間看得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
他雖然好奇這五個人用什麽方法來考驗他馭靈武士的手段,萬沒有想到,全部是用妖獸襲擊來迫他使出真本事。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記起來一個細節:方才,不管是穿黃衫的喬一姑娘,還是領頭的文君姑娘,都在強調要他拿出真本事或是“更有利的證據”是否,她們還知道他什麽秘辛?要看見了才“眼見為實”?
這刻,他腦中忽的一閃,似乎有了一絲思路,他突的懂了,她們或許知道他的那件東西!故而,才會打下那種暗語。
“那件東西”麽,他自然是攜帶在身邊的,不過,他不著急拿出。
他心中打算,既看見了這五女亮出妖丹,不如將計就計,仔細瞧瞧,除開黃衫子的喬一姑娘的白猿妖獸,則另幾位姑娘收藏的妖丹豢養的又是什麽奇怪妖獸?
以文君姑娘為首的五女,看見沉吟思索的田辟疆,也有點忌憚這人,因為喬一的稟告,她們已經知道,眼前這位相公可是能隨隨便便對付白猿的存在,縱然他不是田辟疆,那也不是一般的馭靈武士。這樣的人物,在市井裏也是逆天般的存在了。
要知道,喬一的白猿若是出了象笏山莊去那市井行走,可是能引來無數人崇拜的。
當下,她們聚攏田辟疆的圓圈,散開了又合攏一些,合攏了又散開一些,保持一種謹慎防守姿態。當然,這也與她們在召喚妖丹裏麵的妖獸需要時間有關,不過,這個動作瞬間就完成了。
潑辣的丕珍妹子將手中通紅妖丹迎風一吹,指印紛飛,召出一物,乃是一尺長、肥肥胖胖的刺蝟。這樣大的刺蝟實屬罕見。關鍵是那些尖尖的背脊上的刺,閃著晶瑩的光珠,顯然這刺蝟造化不低,已成妖獸。怕是有了一些駭人的神通。
同時,藍鷂姑娘自珠子裏召喚出一隻禿鷲妖獸素素姑娘不知何時,腳邊多了一隻白毛孔雀喬一依舊是那隻長手長腳的白猿妖獸。
最特別是手托硯台的文君姑娘,她用珠子召喚出來的妖獸,居然是一隻手指長短的胖蟲子,通體漆黑,簡直連兩粒眼珠都尋不見,蟲子全身泛著一種透明的光澤,熠熠生輝,仿若身體裏流淌著的是一種奇異的液體,故而,令它看上去愈發飽滿和通透。奇怪的是,這隻黑光肥蟲被召喚出來,並沒有和別的妖獸一樣蹲伏在地麵,而是被她放置在了掌心的硯台上爬動,不知有什麽攻擊手段。
看見這五隻妖獸全部現身,田辟疆讚許地點點頭,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忽的聽見耳邊一絲微風閃過,乃是那灰撲撲的禿鷲從他頭頂飛來,伸出銳利的雙爪,牢牢罩定他天靈蓋,就要狠狠抓將下來。
他並沒有本能地格臂去擋,而是俯身一蹲,與禿鷲擦肩而過,閃了這第一次的攻擊。
他當即暗道一聲:好狠的禿鷲,傳聞這類動物平常隻是吞食腐肉,沒曾想,成了妖獸居然連生人也敢襲擊了,膽子憑的太大。
接著,白毛孔雀、白猿、刺蝟,俱是朝著他攻擊過來。
他一一從懷中掏出黃符,以術數之法去破這些妖獸的襲擊
頭頂有禿鷲,腳下有刺蝟,身邊有長手長腳的白猿,攻擊圈外圍,白毛孔雀更是不停環繞扇起陣陣歪風,弄得飛沙走石,他一時間感覺頗有些疲憊。
主要是,這次他懟上五美,並沒有跟在山腳下與喬一的白猿單獨比拚那樣上來就下重手收了妖獸,而是在斡旋防守。
因為他看出來這五美非常寶貝他們的妖獸,若是一氣都收了這些靈物,怕要激怒她們,本來他與她們鬥法,就不是為了逞強,隻是貪一下好奇心而已,沒必要弄得不死不休,就這樣一陣拖延,終於,他想到了一個叫她們主動撤去的好辦法,而且能不弄出大傷痛,完美製住這場無謂的打鬥。
他當空拋出兩枚杏黃符籙,一枚打在了禿鷲身上,牢牢綁定它的脖頸,像給它套了一個箍子一枚打在了白毛孔雀脖頸,亦套在了它脖子上。
這兩枚符籙出手,白毛孔雀和禿鷲立時好像神經錯亂一般,不再繼續攻擊他了,而是掉轉方向,一個去追那刺蝟,一個去襲擊那白猿。
乃是他用術數手段暫時錯亂這兩隻妖獸的心智,讓它們無差別攻擊,令五美的圍攻自亂陣腳。
看見方法奏效,他跳出圈子,好整以暇地衝忙碌得手忙腳亂的五美笑笑,不消說,他現下是完全在戲弄她們的了,也沒有弄傷或者收走她們的妖獸,不至於令她們絕望到發狂,但失去理智的妖獸無差別攻擊,不分敵我,現下要想繼續圍攻他卻是做不到的了。
他於一旁看著她們出糗的樣子,一時哈哈哈笑出聲來。
旁邊一直在觀戰的文君一眼看出來他的計劃,不慌不忙,忽的一打指令,那本來盤亙她掌中硯台上的黑光肥蟲,忽的飛起,一下子飛到了白毛孔雀脖頸上,張嘴一咬,啪嗒一聲,讓那纏繞孔雀脖頸的符籙自動掉下,同樣的,又飛到禿鷲脖頸,作出相同手段,立時解了兩妖獸的急難。
田辟疆看得連連稱奇,暗道這黑光肥蟲好是厲害,居然不懼他的符籙手段還能為同伴解圍,一時間也有些慌了。
他想,若是文君姑娘再指使黑光肥蟲來襲擊他,則,他必不能再藏拙,而要拿出看家本領了,至於他之看家本領,其實不是別的,正是他一直沒有拿出手的兵器“木刹”。
這即是他之前猜到,那五美暗語中要求他提供的“更有利的證據”了。
他想,既然五美知道齊國太子師從鄒衍,那也應該知道,鄒衍為他煉製過奇特的兵器“木刹”的了。
同時他也知,五美若是看見他亮出木刹,怕也就沒有這刻圍攻他的事情發生,而他亦不可能窺得另外四美放出的妖獸本真了。
果然,文君姑娘的黑光肥蟲迫去了田辟疆的符籙手段,她盈盈一笑,難得露出一種得意的笑容道:“相公黔驢技窮了吧,本來見相公那種種手段,確實令人瞻仰欽佩,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硬闖山莊,則我無論如何要給你一點教訓,好讓你知道,我們象笏山莊絕不是能隨隨便便能闖的了。”
言畢,她手一揮舞,飛遁在空中的黑光肥蟲立即掉轉一個方向,朝著田辟疆就是直直地飛了過來。同時,解困了的四隻妖獸,亦是沒有空閑,也跟隨著一起撲打過來,五隻妖獸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刹那形成嚴絲無縫的包圍合擊攻打來。
田辟疆強提一口氣,眸子再瞥了一眼五隻妖獸中的黑光肥蟲,知曉此怪不懼符籙手段,現下他是絕不能故技重施的,故而,他伸手揣進懷中,一摸,手中忽然多了一樣東西,正是他的兵器木刹。
拽緊木刹,他連連後退,並非害怕,而是木刹威力巨大,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他亦不會傷害五隻妖獸,傷了與五美的和氣。
木刹甫一出來,文君姑娘遠目一望即是瞧見了,當即手印紛飛,連召回黑光肥蟲,其他的幾美亦是同樣動作,悉數將各自的妖獸召喚到身邊,全體寂靜下來。
看見這幾人的架勢,田辟疆心道,果然是這樣,這幾人果然認得木刹,想必,此刻在她們心中對他之身份都已經有一個震驚的答案了,相信了在她們眼前剛才跟她們打得熱鬧非凡的即是真正的齊國太子田辟疆。
文君這時候已經手托硯台飛奔上前,詫異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木刹?”
田辟疆點頭:“正是,文君姑娘好眼力。”
她惶恐道:“你真是田辟疆?”答案已經再明白不過了,誰人有能力從太子手中奪來威震天下的“木刹”?
她自己也是迅疾反應過來,連喚來幾個妹妹:“大家快過來拜見太子。”
田辟疆忙免禮,笑著道:“幾位美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見了本宮的木刹才敢確定身份,其實,本宮隱隱猜測到你們知道木刹的存在,隻是好奇,想看看你們都收藏了什麽妖獸,故才迎合眾位弄了這樣一出,是本宮無禮,戲弄你們了。”
文君搖頭:“太子言重了,是我們幾姊妹無禮,衝撞了太子,隻是太子何以千裏迢迢來到了阿城,還孤身蒞臨象笏山莊?實在太奇怪了。”
田辟疆道:“出現在此的原因頗有些複雜,還是等見了莊主再說吧,對了,幾位美人個個收了妖獸傍身,實在了得,不知你們是象笏山莊的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