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臨死攀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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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趣缺缺又看一眼這園子,抬腳就要走開。
“喂,我們去哪?”上官雲珠忙追問。
“離開這啊!”
“那是去哪?”
魚火客笑一聲,一副我懂你的眼神,對他道:“我知你心中所想,是惡心那大水晶盒子而不想原路返回,是不是?”
他羞赧道:“總之這地方應該有別的出路的。”
她好似第一次認識他:“耶!沒想到大官商的公子亦學起推理來了,那你說,不從那走,我們從何處尋出路去?”
言畢,她抬眸左右打量,而她身邊,他亦是四處張望。百骨祭園子雖寬敞,卻也能一覽無遺,雖然是一個露天的園子,但園子盡頭都是壁立千仞的陡峭山崖,不要說攀登,就是爬一段亦是不可能的。
他無奈道:“難道隻能從那水晶盒子原路返回了?”
她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依照我的看法,從那水晶盒子原路返回怕亦做不到,因為我們之前是從藥石溫泉穀墜下,現在要潛上去,不一定尋得準方位,還不知遁到什麽地方去呢!”
“那?”
“還是在這園子裏尋出路吧。”
二人隨即走開繼續找出路。
上官雲珠想起之前心中一個疑惑,跟在她後頭道:“魚姑娘,你那麵具手段十分奇特,既然有此神技,何不憑借此鳧水離開海島,還費勁找什麽船隻啊?”
魚火客搖頭,瞪他一眼:“你倒想得輕鬆,你以為那麵具可以無限製避水麽,那可是有時限的,若是時限到了,我們還沒有漂到海岸,豈非葬身魚腹。”
“原來如此!”
“是啦,有些東西不是你看到那樣簡單,亦不可能如你想象得那麽容易,離開海島,終究隻能依靠船隻行去,沒有工具,我們就困在這裏了。”
說完她亦有些挫敗,不願再與他聒噪,專心尋出口去了。
她走到一麵崖壁麵前,打量著眼前阻滯,想著,按道理而言,這百骨祭園子肯定有出口的,而且,極可能出口亦是入口,她可不大相信,進入此地的道者是通過那水晶盒子遁來,至於水晶盒子之密室,應該也不似有出口,因為之前她用藍月刃紮牆壁發現俱是實心,密室隻是地底掏空的一個洞而已,應不存在耳室。則,在此露天園子,遮天蔽日的重重鬆樹掩映裏,出口藏於何處呢?
為了加快找出口的進度,她簡單教了他一些尋機關的眼法,二人同時行動,可找了一圈,兩人都沒有在四壁上發現任何機關,一下子都沒有了主意,而且,這園子憑的寬大,這一圈找下來雖然是兩人協同合作,亦是累得他們氣喘籲籲。
上官雲珠體力還不如魚火客,他喘息著問:“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我剛才可是牢記你給的法子尋可能的機關,沒有任何發現啊。那不是說明這園子沒有出口麽。”
魚火客在確定這四壁上沒有出口時,內心,已隱隱猜測到出入園子的方法,但她不急於表露,而是逗著眼前傻小子道:“是啊,那怎麽辦,看來我們要與這些鬆樹陪葬了。”
“混賬話,我才不要。”他堅毅地道。
“有些事,可由不得你,要麽你將出口找出來咯。”她假裝平淡道。
“我不想死亦不能死,我還沒娶妻呢。”
“大難臨頭了,你還想著那美事呢,你心可真大。”
“那是,我上官一氏,到我這是單傳一脈,我死了,豈非讓我家香火斷了。”
“喲,還挺有孝心呢,這樣吧,本姑娘生性灑脫,既然你這樣有孝心,我成全你,在死前幫你生一個娃兒,反正我是修行之人,可以辟穀,我安心在園子裏養大你的孩兒,你就可以安心去死了”她微笑地望著他道。
他身子猛後退三分,愕然張望著她:“我不要!”
此刻,他身上光光的,隻是腰部以下用一塊破舊的帆布潦草包裹著,精壯的身材暴露無遺,一瞬間,他被她的話“嚇”到,顯出一種乖張的小兒姿態,倒是平添一股可愛之貌。
“什麽要不要的,你不是要延續你家香火麽,我都作出這樣大犧牲了,你還挑三揀四?”
“我我我,我要與理想中的妻子才能生孩子,你不是。”
“我不是什麽,不是你理想中妻子?可我是女人啊?能生孩子不就行了,可見,你這人虛偽極了,孝心亦是裝出來的,哼。”
“我我我,你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哈哈哈。上官雲珠啊上官雲珠,我厚顏無恥,我看你才是,道貌岸然,死到臨頭還嫌棄我長得醜,哼,膚淺之至。我還真瞧不上你了。”
言著,假裝生氣不理他,兀自從懷中取出一些“奇怪的”東西擺弄起來
其實,她亦不過是在無聊中化解一下尷尬氣氛,無一絲一毫與他苟合的肮髒想法,何況,她不杳男女情事,故而開起玩笑來,頗有些不顧忌尺度。
對他而言,從小生活在富碩豪庭,男盜女娼之事,雖然沒做過,卻是時有耳聞,論起來,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亦是有一些儲備的,當然比她思想複雜一些,縱然是真真假假的玩笑,亦免不了在某些細節上較真和鑽牛尖。
不過,這刻,對她口中那“醜”的言論,實際他是有不同看法的,這一路與她相攜走來,經曆過闖竹樓、探古樹、尋船隻、泡溫泉,並肩作戰,互相扶持之下,他已漸漸看慣她額頭那刺目的紅疤,內心裏並不覺得以她的五官要歸入醜婦一流,他真正忌憚的,乃是她頗有主意、手段狠辣的蠻霸之秉性。他往常接觸的女子多是身邊服侍的婢女、媽子之流,無不對他唯唯諾諾,哪裏有這樣一個女子,動輒對他呼巴掌、拍腦袋的,這方麵,他真有些怕她,如此心境下,與她產生任何旖旎之念都是不可想象的,遑論生孩兒?
此情此境,他亦不可能與她交心,去討論她性格,隻是喃喃道:“你也憑的強人所難了,我辨不過你,不過我心中坦蕩,不懼你詆毀便是。”
“是啊,真坦蕩啊,以貌取人的玩意,哼!”
她手中忙碌著,不知何時,將一塊透明的薄片四角撐開,又拔下些樹枝,在比劃來比劃去,那透明薄片,不消說,就是她收藏的“蛟泡薄片”了。
“你在做什麽?”他不願與她糾纏那曖昧的話題,看見她“異常”的舉動,忙追問。
她看他一眼,假裝麵無表情地無奈道:“能幹什麽?既然你不願死,又想著回家迎娶嬌妻美妾,我隻得勉為其難為你想法子離開咯。”
原來,她已經看出來,這園子要離開,隻有借助外力,譬如有能飛的白鶴之類坐騎,或者,利用自然力量,比如駕大飛鳶馭風遁去。
而她剛才在園子中察看機關時候,發現,地麵並沒有見到什麽飛行動物的殘存糞便,則,極可能隻有唯一的一條路,就是馭風而行了,那麽,必也說明,這園子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狂風襲來的,屆時,若是有飛鳶在手,便能乘風離去。
她當即取出蛟泡薄片製作飛鳶起來。
上官雲珠並不知道這些,就問:“你想到離開的法子了?”
魚火客答:“法子自然是有的,你也別幹看著,我現在要做一個巨大的飛鳶,屆時我們倆就乘坐此飛鳶離開這露天園子,你去鬆樹上折取一些堅韌的枝幹,我一會要用。”
“飛鳶?如何有材質?那得華貴的綢布才能做。”他到底是大家族出生,見識還是有的。
忽的,他想到一點什麽尷尬的事情,臉色瞬間變紅,眸子下移,看了看腰部以下的那帆布,心道,莫非她要用這個?那屆時他豈非要全光著?
她看見他的表情變化,見他盯住身上的破帆布,臉忽紅忽白,當即明白他心中所想,搖搖頭,懶得與他解釋,隻覺得他越發幼稚好笑。
他道:“你搖頭做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你不會真打我身上這帆布主意吧,這破東西不可能帶一個人飛起來,再大的風亦不可能。”
“憑的聒噪,我說能做自然能做,至於材質,肯定不要你身上那快騷布,而是比你以往見過的那些所謂華貴綢布還不知珍稀多少倍的好東西。”
他被她罵得臉更紅了,她竟將他裹身的帆布稱為那穢物,真叫他氣得牙癢癢,可,亦是拿她一點辦法沒有,隻有憤然哼一聲,氣咻咻去尋找枝條去了。
不多時,他捧了一捆枝條回來,長的短的,粗的細的,應有盡有,看樣子,他是真鐵了心要離開這,而賣力配合著她了,縱然,他並不大相信她能做出帶一個人飛起的飛鳶來。
“你到底是什麽打算?”他累得坐下問。
去折去那許多枝條可不是個輕鬆活,忙碌一陣,他已經是大汗淋漓。
如果做這許多隻是無用功,那他非爆發一番不可,人,可不是這樣來被作弄的。
她並不著急回答他,反挑挑揀揀去翻弄他尋來的那些枝條,扔破爛一般,將其中絕大部分拋棄一邊,神態之鄙夷,動作之粗魯簡直在翻看一堆廢物。
他強忍著,看她粗魯的動作,亦沒得到她之回應,心中憋屈可想而知。
末了,她終是挑揀完了,隻從中撿了兩根尤為粗長堅韌的枝條出來,在手中反複擺弄與察看,終讚許地點點頭,這時,她眸子一轉,偏過手中枝條,移向他,才發覺,他正以好奇又怨氣重重的眼神在望著她。
“誰欠你錢啦?怎的那種眼神?”
“我問你,究竟什麽打算?”他又將之前的問題重複一遍。
她依舊懶得敷衍,重打量手中枝條,又翻看一遍後,這才豁然起身,道:“過來搭把手。”
他無奈走上前。
“拿著這個。”她將一根粗粗長長的枝條遞給他。
他接過。
她將另外一根枝條扔在地上,手中,目前隻剩下之前那透明的薄片了。
他看見她將透明薄片一手拿住一端,就是用力拉扯起來。
薄片十足精巧,隻有巴掌大,可,當他瞧見她開始拉扯後,眸子驚得裏麵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在她拉扯之下,透明的薄片居然越撐越開,越拉越長。
啪嗒一聲,拉得足夠長了,她將薄片一端頂在他手中粗長枝條一端,啪嗒又一聲,她繼續拉扯薄片,將之另一端又頂在枝條剩下一端。
原本巴掌寬大的薄片此刻拉扯後,居然牢牢綁定在了近丈長的枝條兩端。成為一根透明的長長灰白“布條”。
她又從地上將剛才扔下的枝條撿起,同樣的方法拉扯透明薄片,跟第一根枝條呈現十字交叉的方式,完全將透明薄片撐開了,刹那,在他眼前,還真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飛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