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星衣人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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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口找到了!”

    田辟疆回到眾位美人身邊,取了火把,搖臂一點,指著那石榻下方出現的孔洞道。

    其實在他於石榻下時,幾位美人眸子鎖定他,早發現異常,自然亦看見了這入口的出現。

    並且,此入口格外不同,存放千年寒冰的石室黑漆漆一片,本來唯一的亮光乃田辟疆等人燃燒的火把,而石榻下新出現的入口卻透出幽幽光線,在繾綣寒氣中煞是紮眼。

    當下,眾人跟在田辟疆後,接連鑽入石榻下,遁往方形孔洞背後去了。

    甫一進入,別有洞天。

    眾人出了方形孔洞,全部站在了窄窄的懸崖邊,下方黑黝黝深不見底,上方是滿目繁星。

    難以置信,先前通過方形孔洞照入千年寒冰石室的幽幽光亮,居然是星光

    視線裏,這是一個圓形的封閉懸崖,像一根中空竹管,眾人就好似站在了其中一截竹節之上,不得上,不得下,隻能沿著懸崖邊緣窄窄的小道仔細移動。

    田辟疆凝眸朝著對麵望去,依稀能瞧見有一抹“白”,稍加思索,他猜測,那必是出口了。可惜距離太遠,實在看不清楚那出口具體有多大。

    因為這端至對岸,中間隔絕了深不見底的深淵,故而,要想渡去對麵隻能小心踩著腳下懸崖邊沿的窄小通道,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田辟疆看看身邊小心翼翼的眾位美人,輕聲道:“方才本宮瞧了瞧,對麵好似有一個出口,我們隻能沿著腳下窄小通道而去不過”

    他心中想的是,此窄小通道怕中途還有不可知的變數,極可能不能讓人順利渡過的,則,很有必要提醒一下眾人。

    故他又道:“不過本宮認為,倒不必人人過去,不如你們商量下,暫退回身後孔洞裏的石室,在這邊等本宮?”

    但很快,他的建議被文君等人集體否決。

    藍鷂道:“太子憑的瞧不起人,我們會拖累你是怎的,讓我們任由你一人去冒險,而我們坐享其成,叫我們如何說服自己啊!”

    文君亦道:“是的,太子,你不必事事為我們著想,亦無須將我們看成象笏山莊的主人之類,我這樣說乃是提醒你,我們雖然表麵上是象笏山莊莊主女兒,實際上你亦知,我們從小去學禪道,對此山莊幾乎跟你一樣陌生,此行,請太子牢記我們彼此是沙場並肩作戰的手足之友,無須分彼此,平白生分了。”

    田辟疆苦笑一聲,慚愧道:“文君姑娘,你們心地真太實誠了,倒叫本宮好生尷尬,好吧,剛才的話本宮收回,往後亦不提那種分彼此的話,這一路探險,本宮亦不將你們當做山莊主人,隻當是並肩的戰友,現下,你們跟緊本宮,我們即刻相攜向對麵繞去,依本宮估計,此行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而去,約半個時辰必能抵達對麵那亮出出口,繼續下一步的探秘!”

    眾女這才紛紛點頭。

    藍鷂雀躍道:“好哦好哦,相信我們定能達成目的,一定能尋回家弟,在一個,今次也能將這象笏山莊禁地之謎徹底解開。”

    田辟疆笑:“會的!以我們這般堅定的意誌,還愁有辦不到的事麽!”

    他是真被她們那種情緒感染,亦有些振奮了,也說起激昂的話來。

    說完,也許覺著有點不好意思,在眾美殷殷的目光注視中,他再微微一笑,舉著火把,率先踏步行去了。

    不知什麽時候,他伸手自懷中掏出了木刹。

    彈弓似的木刹舉在掌中,他揮手一彈,灑出一片火焰,轟隆隆射往遠處。

    身後,眾位美人驚呼聲不絕。

    火焰在空中爆裂開,輻射出一片通紅,照亮了昏暗的視線,亦讓田辟疆在這瞬間的通透與光明裏瞧清楚了那對麵模糊的出口,果然是一閃小小洞門,不知內裏通往何處。

    此刻,田辟疆舉火把一探一照,漸走開了十多步遠距離,越走,他心下越發疑惑。於先前的千年寒冰石室,他是感應到師父遺留的微弱生機氣息的,可在這個深淵懸崖通道,他失去了線索,發現,師父好似不曾經過這裏

    搖搖頭,他隻有硬著頭皮走下去。

    他想,師父手段極多,智謀更是天下無雙,許是在千年寒冰石室發現另外的出口而遁去別的方向了吧,否則,無從解釋他的生機氣息消失。

    “太子,太子”

    田辟疆回頭,瞧見是藍鷂姑娘在喚他。

    頓住腳步,他問她:“有事?”

    藍鷂嬉笑一聲道:“太子,我想,要不要我放出妖獸來領路?這裏好瘮人,若是憑空飛來什麽,怕我們要措手不及哩。”

    田辟疆這才記起,在眾位美人中,藍鷂的妖獸是格外不同的,是可以飛行的一隻禿鷲。

    他點頭:“好主意!”

    藍鷂嘿嘿一笑,捏出珠子,搓弄一番,迎風一吹,撲哧一聲從她掌心飛出一蓬大物,乃是那灰撲撲的禿鷲淩空而起了。

    接著,她連連打手印,飛去空中正盤旋的禿鷲得了指令,帶頭飛在了田辟疆前頭。

    田辟疆凝眸一瞧,還是第一次這樣細致去看這家夥,真真大得出奇,翅膀打開,左右相接怕有丈許,它揮動間,帶起呼呼的風,霎時讓默默行走的他們一行人,氣氛亦輕鬆了一些。

    又走了約盞茶功夫,田辟疆步子卻悄悄放慢了一些,此刻,身邊的崖壁邊緣頗有些不同,開始走的時候是光禿禿的,但這裏一段路,卻從窄窄的懸崖通道上伸出一叢叢灌木,旁逸斜出,簡直要將本就狹窄的懸崖通道淹沒。

    藍鷂看見田辟疆步子慢下來,亦打指令讓禿鷲盤旋停止前進,等他們。

    她不解地問:“太子,你發現什麽了?”

    田辟疆道:“前頭一小段路,灌木突然一下子茂盛起來了,幾乎完全將那窄窄通道淹沒,本宮憂心其中隱藏了什麽埋伏,故,要想個法子先探探。”

    “你想到了麽?”

    “還沒!”

    藍鷂笑一聲,對身邊的文君道:“文君,不如用你的黑光肥蟲去裏頭飛一遭,若是有什麽虎豹財狼啊之類的怪東西,必能發現端倪。”

    文君點頭:“這沒問題,不過我覺著,這類東西太子亦能發現的,估計太子憂心的不是這類東西”

    邊說邊抬眸去看田辟疆眼色。

    實是她心思細密,顧及田辟疆感受,不敢班門弄斧。

    田辟疆根本不以為意,淡笑一聲道:“沒關係,你就用黑光肥蟲試試吧,本宮的感覺亦不是萬無一失的,謹慎點總好些。”

    文君這才取下手中荷包,拿出硯台,驅使了黑光肥蟲打了個轉回頭,重收回黑光肥蟲,她輕鬆地搖搖腦袋,對田辟疆亦對眾人道:“裏麵沒有什麽可怕的野獸,無須擔心。”

    可,田辟疆步子並不加快,依然是慢騰騰挪動過去,道:“好吧,本宮也試試!”

    他再次舉起木刹,一揮,彈出一陣紅光,而並非火焰。

    紅光輻射出去,打入前方窄窄通道裏的灌木叢,突的嘩啦一聲,裏麵竟然彈出一串七彩星光。

    “小心!”

    田辟疆趕忙大臂一揮,母雞護小雞似的,張開雙臂將身後眾美人嚴實環護住。

    心裏暗道,好險!果然有埋伏!

    方才,他以木刹彈出的紅狐微光,其實是一種能湮滅生機的術數手段。

    此手段是田辟疆的拿手絕技。

    這類紅光不隻是懟活的生靈,對一些機關亦是有效。

    田辟疆為什麽要使用這樣的紅光?乃是他感覺,那茂盛的灌木叢太紮眼,亦太“霸道”!而經過此窄窄通道前進,必要穿行其中,若裏麵有埋伏,必要中伏。

    縱然文君的黑光肥蟲並沒在內裏發現猛獸,可,機關並不是猛獸,被黑光肥蟲錯漏是很有可能的,則,他謹慎一點,以紅狐微光術數手段再探,十分有必要,結果亦證明,他“多此一舉”並沒有做無用功,相反,對逼出內裏七彩星光之物,起了關鍵作用。

    七彩星光一出,在他身後,文君等人齊齊凝眸瞧去。

    七彩星光從灌木叢中被迫出,遁入空中後卻並不下落,而是飛鳶一般左右搖搖晃晃,擺動不止,禦風漂浮起來。

    因為它在空中得以停留,故,亦讓眾人瞧清楚它本真麵貌,乃是一件古古致致的破舊花衣服,上麵星星點點,透著一種妖異的光澤,看去仿若一件綴滿星辰的衣飾。

    田辟疆看著這七彩的星衣,一時疑竇重重。

    第一,方才並沒有在灌木叢裏看見有星光閃爍,此星衣是被他用紅狐微光迫出才大放異彩。這是否說明它能隱藏生機流動?

    第二,七彩星衣顏色斑斕自不必說,為何迎風飄蕩環繞不前,好似定住在空中,它難道有智慧?怕不是普通機關!

    第三,七彩星衣距離他們並不很遠,可說近在咫尺,可以瞧見,它隻是一間破破爛爛的星衣,內裏並無特別的生機流動,不存在被“任何東西”穿在身上,可,為何七彩星衣鼓鼓囊囊,顯出一種臃腫飽滿的樣子?

    田辟疆想不明白這些問題,就對身後道:“小心了,這東西怕有些手段的,現下,本宮還不能瞧出它之機竅,難以預料它會有何種手段。”

    藍鷂這時候已經喚回她的禿鷲,在她頭頂上盤旋著。

    聽見田辟疆的話,她亦緊張起來,但同時亦激起一股鬥誌,遂自告奮勇道:“太子,這東西的確蹊蹺,先讓我指使禿鷲攻擊它一番,看它有何氣候?”

    田辟疆點頭:“可以一試!”

    藍鷂得了指令,“嗯”一聲,點頭打起指印,連連揮舞,在她頭頂,禿鷲呼嘯一聲衝出。眨眼就飛至七彩星衣頭頂上方,一個俯衝,它直衝下去,伸出銳利的雙爪,好像抓取食物似的,就要撕爛那“得意洋洋”漂浮著的臃腫的七彩星衣。

    近了,更近了,眼瞧著禿鷲伸出的爪子就要狠狠刺進七彩星衣,忽的,它動作止住了。

    藍鷂瞧見這奇怪一幕,“咦”地一聲,“啊”地她又喊叫起來,好似發現了什麽不得的事,連連手印紛飛,要快速喚回她的禿鷲。

    她打了一個指令,沒有效果,趕忙又打了一個指令,還是沒效果。三個、四個,她手速快得簡直要帶出殘影,一連打出一串手印。但,好似在那個瞬間失去了對她馴養多年的禿鷲的控製,她再指揮不動了,立時她萬念俱灰

    藍鷂這一連串動作,雖然複雜且繁瑣,亦是發生在一眨眼之間。

    恰是這一眨眼的失控,她的禿鷲,遭受了不得了的變故。

    看那禿鷲,本來雙爪伸出,露出鋥亮的尖尖指甲,若是牢牢抓穿七彩星衣,隨意一陣撕扯,把破爛的星衣抓成碎片那亦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可惜,它沒能完成這個動作。它伸出的雙爪被一片七彩星光包圍,一粒粒、一顆顆,遠看像是七彩的星光,近瞧著,其實俱是五顏六色的一種石子。

    啪嗒一聲,又啪嗒一聲,從七彩星衣裏麵彈出的五顏六色石子,一顆接一顆,成片擊打在禿鷲身上。

    “嗚!”地一聲尖利長鳴,禿鷲被七彩星光射出的石子打中,吃了痛,陣腳全亂,它狂亂揮舞翅膀,閃避亦失了機敏,像一隻揉碎的饅頭,頓時被打得千瘡百孔。

    “啊,我的禿鷲!”藍鷂心痛地大喊,手中打手印的動作亦不敢停止。

    禿鷲中伏,後撤,終拚著最後一絲氣力,飛開去,遁離七彩星衣,逃回藍鷂身邊,一閃,被她重新收回妖丹裏,匿起來了。

    七彩星衣一擊而打跑禿鷲,震驚全場!

    若不是現在大家前呼後擁擠在窄窄的懸崖通道上,必是快速後撤逃去的。

    但,此情此境下他們卻不能做這個動作,那般亂糟糟,必要墜落此窄窄通道下的萬丈深淵裏不可了。

    故,他們隻是機械地站立原地。

    觀察著、等待著、當然,亦高度戒備著。

    文君已經重放出黑光肥蟲,躍躍欲試,她看出來,她姊妹們的其他妖獸,顯然不能敵眼前那七彩星衣。她想,或許黑光肥蟲去懟,有一線生機。

    可在正式指使黑光肥蟲去攻擊前,她要確認一下田辟疆是什麽態度。禿鷲中伏大傷元氣的場麵曆曆在目,若是放出黑光肥蟲權且做了無謂之犧牲,那就愚蠢了。

    故她很想得到田辟疆的建議,就急急問:“太子,要不要我用黑光肥蟲一試,黑光肥蟲不懼敵人生機強大的。”

    是的,她判斷眼前所見之七彩星衣自灌木叢無聲無息彈出後,鼓鼓囊囊、氣勢恢宏,有一種雷霆萬鈞的王霸威力,怕生機是極強大的,而黑光肥蟲以機動性高,無縫不鑽,天生克製生機強大為特點,以它懟七彩星衣,頗有點物盡其用的意味

    然,她卻聽田辟疆道:“萬萬不可!”

    “為何?”她忙問。

    “本宮方才細細想了想,眼前這件七彩星衣好似一種叫星衣人的東西,黑光肥蟲雖能定生機,但總歸是妖獸,級別還低了些,強行懟星衣人,怕憑白要做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