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星衣人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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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衣人?文君聽得一頭霧水,其他人更是紛紛表示沒聽過。
眾人帶著疑問再次抬眸朝空中七彩星衣的星衣人望去。
擊退禿鷲,它並沒有更進一步動作,兀自漂浮在那。
田辟疆深呼吸一口氣,轉身,走到眾女身邊:“星衣人就是一種妖!”他直白地道。
妖比妖獸要高明很多,故他剛剛要直言點出“黑光肥蟲”級別稍低,自然不宜強攻去做炮灰了!
“啊?”眾女一片驚呼。
對於文君等人來說,妖,她們並不陌生,譬如她們個個馴養了一個妖獸。雖然隻是妖獸,距離妖還有一步之遙,可妖的氣息、手段、種種獨有特征,她們已積累多年實戰經驗。
眼前的“星衣人”是妖?為何她們一點感應不出來。
這且不說了,之前,文君更是以黑光肥蟲去那灌木叢中一番探尋,根本沒有尋覓到強大的生機!
田辟疆看出眾人困惑,扭頭又望了望飄在懸崖小道邊的星衣人,再次辨認道:“沒錯的,這就是一種石妖,即石頭變的妖怪!”
文君偏了偏腦袋,困惑道:“太子,為何之前我的黑光肥蟲察覺不到它,莫非這類星衣人妖怪有隱匿神通?”
田辟疆搖頭:“哪有那麽厲害,你的黑光肥蟲不能察覺它,乃因為它當時出於不動的狀態,石頭有動與靜的區別,一動一靜之間,有天淵之別,試想想,一塊石頭靜止時的威力和它動起來的威力,可不是一回事啊,而這石頭成妖的星衣人即是如此,靜止的時候甚至很難發現它的生機流動,一旦動起來,譬如現下漂浮空中,則生機極其強大,盡數爆發出來了。”
說著,他深呼吸一口氣,儼然對這星衣人頗為忌憚。
石妖星衣人的“動靜之別”令眾女恍若聽天書,細細一品,又提不出反駁的意見。
何況,天下妖物何其繁雜,任何東西皆可成妖,眼下所見石妖,就是力證。
隻是,對石妖星衣人眾人還有諸多不解,一個兩個皺著眉頭,都七嘴八舌問起來。
藍鷂的禿鷲剛剛受了嚴重的傷,對這石妖她恨之入骨,亦最想了解清楚,她問:“太子,你說這七彩星衣是石妖,則,它既然本體為石頭,為何現下顯示出來的特征跟石頭秉性相去甚遠,看哪,它還那般瀟灑漂浮空中,哪裏像一塊大石頭變的”
田辟疆道:“這正是石妖之所以為石妖之關鍵,石頭經曆歲月的磨礪,會漸漸瓦解,化成泥土、又碾成粉塵,消溶於天地之間,石妖的修煉亦是如此,既能成粉塵,就等於是化去了一切累贅,自然能禦風而起了。漂浮於空中,並非它的反常,恰恰是它的本質。能禦風而起,它們才正式脫胎換骨,不再是腐朽、笨拙的臭石頭,而是完滿了生機的輪回其實,這石妖本宮也隻是聽說過,亦是第一次懟上。”
這時他心下想著,他能否敵過這石妖星衣人呢?以星衣人剛才那七彩石子手段來看,必不簡單!而再往前推,石妖是被他用木刹發出的紅狐微光迫出,這是否證明石妖畏懼木刹?
也許吧他心中沒有把握,但終究還有一點信心,因他相信世間再強大的妖,懟上他從師父處學來的“靈擊術”,他亦能招架幾番,縱然不敵,逃走是能做到的。
旁邊,藍鷂喃喃感慨道:“哇,這石妖聽著好特別好強大,那現下我們怎辦,看它那樣子好囂張,好狂妄哩!”
田辟疆道:“不著急,待本宮探探它,說不定可免去一場大戰”
石妖實力深不可測,剛才又以雷霆手段一招破了藍鷂的禿鷲妖獸,若是能不起衝突,那是最好不過的。
文君忙叮囑:“太子小心!”
其他幾人亦嘰嘰喳喳關切田辟疆,辭別眾美,田辟疆踏步上前,仰頭望去。
空中,石妖一襲七彩星衣迎風臌脹,獵獵作響,紛飛的衣襟內卻並不能瞧見它之真容。好像那七彩星衣隻是單純的一件破爛花衣服,唯獨其上綴滿的星星點點閃爍星光顯出它是不好惹的強大存在。
田辟疆對石妖星衣人道:“閣下從何處來?”
石妖哈哈一聲笑:“你是誰?”
話音極低,感覺頗不好惹。
田辟疆立即定了定神,並不為石妖的深不可測所惑,冷靜應答:“本宮乃齊國太子田辟疆!師從鄒衍鄒真人!”
“原來是你,你手持兵器可是木刹?”
田辟疆道:“正是木刹,乃恩師所賜!”
石妖問:“你們想渡過這星光隧道?”
原來此地叫星光隧道,田辟疆點頭:“正是!”
想了想他又問:“不知可否告知這裏為何叫星光隧道?還有,閣下怎麽稱呼?”
石妖停頓一瞬,沉默了,似乎在思索,半晌聽他道:“本座並無諢名,不過在朋友間互稱時有一字,你想知道,告知你也無妨。”
“願聞其詳。”
“囂福”
田辟疆點頭:“原來是囂福子先生。”
石妖淡淡道:“關於此地為何叫星光隧道,若你們有本事一路探下去,自然能知道,現下麽,抱歉了,本座實不願囉嗦。”
田辟疆聽對方口氣似乎不善,但還是嚐試著問道:“不知囂福子先生能否借道讓我們過去?”
石妖哈哈笑道:“本座在此看路,憑何放你們過去?”語氣甚是囂張。
田辟疆淡然一笑:“既是路,便人人可走得,囂福子先生未免王霸了些,不講道理呀。”
石妖道:“在本座麵前,無甚道理可講。本座便是道理。”
田辟疆一時語塞,沉默下來,心道,看來這石妖性子真真有些暴戾。實是不好溝通。
他一時沒了法子。
轉身,他看看文君眾美,無奈搖了搖頭。
藍鷂從文君身邊擠出來,臉色極不好看,對這個叫“囂福”的石妖,她打心底覺著不喜歡,當然,對她而言,乃因她的妖獸差點被囂福一擊秒殺,她自然是胸中有恨難平的了。現下又聽見囂福要擋道,她白眼一翻頂撞他道:“那我們偏要過去呢,你就要跟我們決戰到底麽?”
藍鷂說出這話,並無什麽依仗和底氣,特別是她的妖獸在囂福麵前那般不堪一擊,更力證囂福不是俗流,可她依然要這樣說,乃因她想到,便是強敵當前,也無必要弱了氣勢,滅了自己威風。
藍鷂的話說出口,其餘人心中紛紛惴惴不安,想著,怕她要激怒石妖,迫它以手段撒潑,頓時個個有些緊張。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石妖被藍鷂一激,並沒有產生所謂的“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場麵,反哈哈一笑道:“星光隧道本座亦守得有些乏了,你們對此興趣這樣大,倒不是完全不可通融,不過”
田辟疆一聽,心道,原來這石妖是要跟他們講條件。當即他凝神聽著,生怕錯過一個字,他實想知道石妖那“不過”的後麵要開出怎樣一個條件。
果然,他聽石妖大言不慚地道:“不過麽,要借道,得答應本座一個條件。”
田辟疆忙問:“什麽條件?”
“和你有關!”
田辟疆困惑了,“你要本宮答應你什麽?”
“將你手中木刹借本座用用。”石妖哈哈一聲笑答道。
田辟疆:“”
他沉默不作聲了。
文君忙拉了田辟疆袖子一把,田辟疆回頭望著她,見她對他猛搖頭。
她說:“太子,萬萬不可!”
田辟疆目光從她身後掃過,其他幾位美人亦緊張不已地搖頭。
顯然,她們都不建議田辟疆此時交出關鍵兵器去委曲求全。對這石妖,她們無半點信任。
田辟疆何嚐不知道不能輕易相信石妖,他連忙安慰眾美道:“本宮自有分寸,大家放心!”
轉身,他對石妖道:“囂福子先生,你的要求恕本宮萬難從命。”
石妖似乎早料到這樣的結果,快嘴又道:“那你們要吃苦頭了。”
語氣裏是滿滿的威脅。
田辟疆感覺掌心一涼,已進入戰鬥前的緊張狀態!
他無奈道:“隨意囂福子先生了。”
他態度這樣堅決,實是他知道,木刹現下可是他懟石妖之重要依仗,一會衝突爆發,木刹要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眼下兩敵對陣,他無論如何不能貿然交出兵器,況且還是關鍵的兵器,這樣拒絕了石妖,他心中倒坦然。
石妖似乎還在爭取,提醒田辟疆道:“你別後悔!”
田辟疆道:“本宮絕不後悔!”
他話音剛落,那花花綠綠的七彩星衣陡然大變,爆發出茂盛的光芒。
現下,這星光隧道上下中空,頂部是無盡星空暗夜,底部是萬丈深淵。
石妖之七彩星衣爆出的光芒像一顆小太陽,照亮了十來丈空間範圍,頓時,站立在窄窄懸崖通道上的田辟疆等人終看清楚這星光隧道真實的樣貌。崖壁怪石嶙峋,這裏凸出一塊,那裏凹進去一塊,像猛獸吃人的獠牙至於他們腳踩的窄窄通道,大部分範圍都光禿禿,唯獨先前石妖遁出那一小片區域長著茂盛灌木還有,眾人發現,對岸遠處的石門出口,後麵五彩斑斕,比之前所見隻有模糊一片白,清晰了不少,但依然看不清若越過石門了將遇見什麽
茂盛光芒的映照下,這種種場景,一瞬間躍入田辟疆等人視線,容不得他和眾位美人細細觀察,隻見在爆出之光芒中,石妖忽的射出的乃是成片七彩星光,和它之前對付藍鷂的禿鷲所用的石子神通手段頗有些不同。
石妖的攻擊打來,在最前方的是田辟疆。
緊接著他,後麵是文君、藍鷂、丕珍、素素和喬一。
眾美隻是勉強緊靠崖壁站立,若是要擺出什麽陣型那是決計做不到的,遑論放開手腳大型打鬥了。
好在文君臨危不懼,反應亦十足機敏,她看出來,這番對付石妖的襲擊,在最前麵的田辟疆必然是主力無疑,而在他後麵的她們這些女子,因為在窄窄通道不能環護迎合,怕一時間幫不上什麽忙!那,最好的就是暫不要幫倒忙。
她吩咐幾姊妹道:“大家退後散開,關鍵時候亦好放出妖獸助太子一臂之力!”
因為放出妖獸在窄窄通道可是要占據一定空間位置的,不散開,根本做不到,擠在一起屆時會手忙腳亂。
當下,藍鷂等人趕緊依次退後散開,在窄窄的通道上,接力似的,每隔離十步左右站一個,遙遙相望,眸子都凝在石妖此刻懟上的田辟疆,因,他已經開始戰鬥!
田辟疆在石妖動手的瞬間,舉起木刹,抬臂一揮舞,木刹頂端一連彈出來數道紅狐微光,像琴弦脫離了琴盤,一道接一道紅光,鱗次櫛比,排列成行,整整齊齊朝石妖打了去。
雖然木刹可以放出火焰,聲勢浩大,可田辟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放火焰,這很容易理解,是個人都能想到,畢竟石妖是石頭妖怪,怕並不怎麽懼怕火焰煆燒,故而,他才直接選擇更強大的紅狐微光。因,此光不光有無邊聲勢,更能溶解生機,破去大多數神通,若是砸在敵人軀體上,還能讓對方消弭瓦解,有無可匹敵的腐蝕妙用。
當然,放出紅狐微光比放出一般火焰,自是更消耗他的體力的。可他亦知道,強敵當前過於謹慎使招,怕極可能要憑白做了無用功,白白浪費力氣不說,亦極可能延誤直麵敵人時重要的搶占先機時刻,便是紅狐微光再損耗力氣和精神,適時放出就算不得魯莽,而是一種以攻擊作防守的謹慎之道。
石妖儼然看穿紅狐微光,笑哈哈道:“好膽魄,上來就放大招了,毫不吝嗇體力啊,不過,齊國太子,本座要告知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這手段對本宮毫無威脅,看招”
它一抖七彩星衣,頓時,一片七彩石子飛出,疊加在之前彈出的一片星光裏,目標正是田辟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