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敵友難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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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妖忽的“哼”一聲,似乎恨恨地看著文君道:“我與山莊的過節,跟你們五姊妹沒有幹係,我不會傷及無辜。”

    文君沉默了。心中卻想著,他說不傷害她五姊妹,那就不算敵人咯?

    “與我們沒幹係就放了我們,讓我們走!”丕珍道。

    石妖道:“你們想走可以走,現下留你們也沒什麽大用了。不過,把田辟疆留下!”

    “不行!”文君和丕珍異口同聲道。

    “那就老老實實留下,這大彩球本座可不願費勁去抱,你們正好留下做點事情。哈哈。”石妖簡直是在嘲諷她們。

    丕珍氣得身子發抖,文君卻保持著冷靜,內心想著:這石妖暫時來看雖然不是她五姊妹的敵人,但亦頗有心機,至少,它擄走她和丕珍二人都是有明確目的的,先前用了丕珍的妖獸刺蝟破藤條之門,現下又用了她的黑光肥蟲激發這些木頭人墨客。那,它對於田辟疆來說是敵是友?好似也不像是敵人,可,它執意留下田辟疆的目的是?對了!她想起來,在星光隧道窄窄的通道邊上,它要借用太子田辟疆的兵器木刹,因為太子拒絕,故而才起了衝突,導致太子被禁錮。

    霎時,她心中得出結論:所以,石妖是為了利用田辟疆的兵器木刹,才強行將他禁錮在大彩球帶來這?那,石妖最終目的是?

    她想了一會兒,完全無頭緒。就又考慮起眼前急難,眼下,這些木頭人被開啟了,怕不是隻單純地看它們擺動手中大竹筒那樣簡單,必有下一步動作的,則,是什麽?

    想到這一連串的疑問,她這才發覺,還真不能就此魯莽離去,不然,這許多秘辛去何處尋找答案?況且,它阻止她們帶走田辟疆,她們亦不可能輕率拋棄田辟疆離去的。

    她於是沉下心思,問道:“囂福子先生,木頭人已經發動,接下來做什麽?”

    石妖道:“等!”隻簡簡單單說了一個字。

    文君搖頭,表示不解。

    “等什麽啊?”丕珍急得不行,忙問。

    眼前這些木頭人墨客鬧哄哄的樣子,她看了,心情一刻不能平靜,加上心中疑竇重重,多待一息都要窒息似的。

    可惜石妖並不回答她。氣得她恨得牙癢癢,卻奈何不了它。隻能幹瞪眼。

    無聊的等候中,文君心中卻如百爪撓心,因為她腦中反複在想著石妖到底是她們象笏山莊的敵人還是朋友的問題,卻捉摸不定石妖的心思,參不透答案,無法作出準確判斷。

    眼下這些木頭人有什麽奧秘,它也不願如實相告,隻是叫她們幹等這真真是一種巨大的煎熬。

    就這樣等著,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令她頗不甘心!雖然先前丕珍問“等什麽”被石妖故意忽略,粗魯地拒絕了回答,但她依然想從側麵,試著探探石妖的底細,於是,她深呼吸一口氣,強行摁下心中的緊張和不安,輕吐音符,打破沉默,眸子一偏,好聲好氣地問道:“囂福子先生,恕我冒昧,日前家弟失蹤了,不知囂福子先生是否知道何人所為?”

    問完,她心中緊張不已,沒有把握石妖會作出什麽回答。因為這個問題若是石妖直接回答了,就能為她剛才一直盤亙腦中的那個疑問提供有力佐證石妖,到底是象笏山莊的敵人還是朋友?

    石妖震驚地看著她:“象笏山莊的少莊主失蹤與我何幹?”

    文君訕訕閉了嘴。她沒料到石妖是這種回答,這算回答麽?

    丕珍道:“不相幹就不相幹,我們還不問了呢,文君,咱不求它!”

    她是真的對這個石妖生氣了,這人在她眼中簡直無法溝通,粗魯、蠻橫、王霸,自以為是!她對它的印象可說壞透了。

    文君點頭,心中猶在品味著石妖這句回答暗含的潛語。現下,她略微能看出來了,這石妖就算不是敵人,也絕不可能是她們的朋友的。它冷漠自私、頗有些剛愎自用,不是能正常溝通的

    不過,從石妖那震驚的眼神,還有置身事外的口氣來看,似乎,家弟失蹤之事他並沒有參與,她想,它雖口氣那樣狂妄,可能也是真不知道吧

    她剛這樣想,忽的聽石妖道:“你們家弟失蹤幾日了?”

    文君忙答:“三日多,過了今夜就是第四天了。”

    石妖哈哈大笑:“那肯定死了!”

    “呸呸呸!你胡說八道!”丕珍氣得大罵。

    文君眼眶一紅,保持冷靜道:“囂福子先生何出此言?”

    石妖答非所問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象笏山莊今夜來了很多人,你家弟為何可能已死,屆時你們見到那害死他的人,自個問他去。”

    文君忙問:“很多人?在哪?”

    其實她想的是,莫非那有可能見到的“害死家弟”的人,就是先前所想的,“控製了象笏山莊”的那股勢力?

    表麵來看,毫無疑問的確如此!莫非就要勘破山莊的大秘密了?她心中頓時頗緊張激動,但也非常憂慮,見到了那股勢力,她和丕珍,還有被困的太子田辟疆,如何有能耐對峙那股勢力,更遑論質問?顯是以卵擊石啊!

    但,即便真相如此,現在退去搬救兵亦辦不到,因,她們不能即刻拋棄田辟疆而去。

    一時陷入無解,她心中憂愁更甚,心思更掙紮了。

    而石妖卻風輕雲淡道:“等這些木頭人忙完,開啟了升降藤條筐,我們去了第三站藤條屋名牌龕就能見到了。”

    它話音剛落,先前那機械忙碌著的那些木頭人,忽然齊刷刷扭身轉動起來。

    眾人看見,木頭人墨客轉動的方向雖不同,卻朝著一個中心,正是它們一大群的中心,本來看去毫無章法擺列的這些木頭人,霎時個個背向外,臉朝內,對準了正中一個方向。

    “哐當、哐當”聲響起,接著,它們一個個將手中竹筒傾瀉向下倒去,裏麵光溜溜的象笏似乎被打磨得差不多了,統一掉出來,在地上滑動起來。

    這時,文君和丕珍才察覺,這塑形房地麵朝著正中保持一定的傾斜角度,地麵也是光滑的藤條構成,當從木頭人墨客竹筒裏倒出的象笏滾落地麵,就會統一朝正中滑去,仿佛要聚攏在一堆。

    終於,所有象笏堆積在了塑形房正中。那裏,地麵忽的向下凹陷,覆蓋地麵上的藤條自動撤開,慢慢現出一個大洞,凝眸細瞧,可不就是一個大藤條筐?

    大洞一點點擴大,不知道最後會有多大,在它慢慢擴展開的同時,周圍那些堆積的象笏接連掉下去,發出嘈雜的哐當哐當聲響

    石妖忽然道:“還等什麽,這是去第三站“名牌龕”的唯一機會”

    言著,它率先第一個擠入擁擠的那些木頭人墨客中間,左右騰挪閃避地朝著藤條屋子正中露出來的凹陷下去的大藤條筐而去。

    大藤條筐周圍,散落的象笏劈裏啪啦正接連掉入下去,可以想象,若是等那些象笏都掉入進入了,怕是又要有異變發生。

    文君和丕珍對望一眼。

    文君想,眼下要走的這步,凶險程度難以預料,但,她自問:真的有選擇嗎?當即無奈道:“我們隻有去了!”

    丕珍有些遲疑,想了想,決定還是同意文君的說法,畢竟,此情此境拋棄太子田辟疆如何說不過去的,亦不是她之作為。當即,她和文君一起抱住困了田辟疆的大彩球,亦騰挪閃避,穿入那些木頭人墨客周身,朝著地麵中間凹下去的藤條筐洞口靠近去。

    不多時,她們看見石妖跳下地麵大洞藤條筐裏了。

    石妖道:“進來啊。”它半個身子露在外,幾乎是命令般“招呼”有點遲疑的兩女。

    文君和丕珍隻能硬著頭皮,抱住大彩球,亦跳下去了。

    就在兩女跳下,裝載了無數象笏還有石妖三人和大彩球的地麵大洞裏的藤條筐,一陣猛烈搖晃,忽的,從周圍彈射出數根絲線,拽著藤條筐直直朝上空升去。

    眾人抬眸,看見本來封閉的這塑形房穹頂,忽的散開來,亦是同地麵出現大洞一樣,上方也是藤條散開露出一個大洞,要“迎接”載了他們的藤條筐遁入。

    而那即將遁入之地,乃漆黑一片

    丕珍拉住文君臂膀道:“這是哪啊?”

    文君去哪裏能知道,歎氣道:“不知哩,別怕,就是黑了點嘛。”

    丕珍懷抱大彩球的手臂力道又多上一分:“我不是怕黑哩,這大彩球有光芒,我們無須緊張黑暗,隻是隻是這回上升的勢頭和先前那藤條筐上升的樣子不同哩,怕要去的地方很不尋常。”

    文君也想起來,先前在第一站放紅池,石妖帶她們乘坐藤條筐上升,所見周圍乃是和藤條屋一樣的熒光藤條,不是現下所見那黑黝黝一片,又想到,下一站叫“名牌龕”既是“龕”,則證明供奉的是什麽咯?還有,剛才石妖說,到了那能見到害死家弟的人,他們多少人,在那做什麽?石妖又是去做什麽?

    她實在忍不住了於是問道:“囂福子先生,此去您作何打算?”

    石妖並不回答她。

    藤條筐還在上升,瞬間,已沒入穹頂大洞,遁入黑暗通道。

    文君抬眸四顧,此通道依然是藤條築造,可四壁沒有熒光閃爍,看去也稍顯粗糙嘈雜,有一種荒蕪的寂寥之感,使人心生恐懼

    她悄悄緊了緊掌心,身邊,和她一道擁著大彩球的丕珍拉住她的一隻手臂也緊了緊,兩女默默無言互相一眼,頓時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但亦有一股鬥誌,因為,她們即將見到“害死”家弟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