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白雪困入金疙瘩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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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田劈疆帶著軍中將士正卯足勁射擊空中那丹頂鶴,快要靠近海岸時,終於叫他們逮住一個機會,一直高高盤旋的丹頂鶴忽的俯衝開始降落

    田劈疆當即一聲令下。霎時,在他身邊但凡手中有弓弩者皆射擊起來,一道道破風之聲強勢在空中響起

    見此,田劈疆看得頻頻點頭,心下暗暗一陣得意。暗道,眼前境況下,此丹頂鶴小畜儼然乃甕中之鱉,必要中伏而被擒了。

    頓時他悄悄呼出一口氣,一陣輕鬆。這番自田府一路追擊丹頂鶴而來,無端驚動饒安馬場軍營。若叫這小畜逃了,他百口莫辯,將士們口口傳言開,私下裏,怕要說他想一出是一出,乃怪人一個了,實是有損他這太子之身的“中軍大帥”聲威。好在擔心總算有了轉機,便隻要擒下丹頂鶴小畜,他追擊可疑目標,自有了合理解釋,麵子問題自然保住。

    釋開心中惆悵,抬眸,他望去丹頂鶴被包圍的那一小塊天空。

    突的,他眸子一眯,眼中掠過一絲驚詫!

    他瞧見,天空中,那丹頂鶴此番就像一隻喪家之犬,迎麵被數十支淩厲的箭矢罩定,它倉皇地往前衝,而箭矢則勢不可擋朝它迫去,眨眼就要逼近。可就在這刻,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覺的杏黃色,在這暗夜的天空,通過月暈反射,露出妖異的一抹亮。猛地“不合時宜”出現了

    “砰”一下,那抹杏黃色的亮,疏忽“炸”開,變作一個巨大包袱,足足兩三丈方圓,似一堵無堅不摧的牆,擋在了丹頂鶴和射來的箭矢中間。接著,“啪啪啪”之聲不絕,箭矢全然“脫靶”,盡皆撞在大包袱上,且,還被大包袱彈開,從空中簌簌墜落。

    田劈疆聽見,身邊跟來的將士、射聲校尉們,驚呼聲不斷,顯然是被突然出現的大包袱震懾!他們連連架起弓弩,要繼續追射丹頂鶴。

    田劈疆見此卻趕忙一揮手,大喊:“都快住手!”

    眾將士雖疑惑,可,軍令如山,隻能悻悻罷手,眼睜睜望著空中那丹頂鶴小畜奪路而逃,一瞬間俯衝下去,尋一個方向,匿了

    “太子,那小畜逃了,哎,隻差一點,隻不知那包袱是怎回事?”一個將士感慨。

    “是啊,太子,那包袱太詭異了,怎回事啊?”又一個將士疑惑不解。

    田劈疆長呼出一口氣,為眾人解惑道:“都稍安勿躁,適才那包袱手段,好似乃虎賁特使鍾無豔所為!本宮瞧著,她好似在營救這丹頂鶴小畜,故,我們等等看,看她什麽打算?”

    他這話一說,眾人恍然大悟。

    隻是他們也很困惑:小小一隻丹頂鶴!一來讓太子不惜親自到軍營帶領將士追捕二來,虎賁特使也半途殺出去營救!這可太怪了!

    帶著疑問,他們跟在田劈疆身後,直朝著那丹頂鶴下落的方向趕了去。還沒靠近,路上,他們被十二個黑衣戎裝女子攔住。恰是上官仙仙派遣來“叫停”的“左衛十二煞”。

    不多時,田劈疆等人和上官仙仙、鍾無豔匯合。

    神駒宮,二層,一豪華船艙內。

    田劈疆、鍾無豔被上官仙仙邀請,入內聚在一堂,就“白雪”一事,他們議論起來。

    上官仙仙首先自謙道:“仙仙無端驚擾太子、特使,罪該萬死!”

    田劈疆、鍾無豔自然叫她平身。這才詳細詢問起關於丹頂鶴“白雪”的異常。上官仙仙自然是盡數告知。

    鍾無豔一扭頭看去田劈疆:“太子,無豔好好奇哩,你深更半夜追來這軍營裏隻是為了捕獲白雪?”

    這也是上官仙仙好奇的。

    田劈疆點頭:“此事說來話長,本宮在夕暖樓無意發覺這白雪有異常,就追來了。”

    鍾無豔詫異道:“怪哉,恩師為何不出手,不然豈能叫這小畜逃來這?”

    田劈疆無奈道:“恩師當時不在啊!”

    鍾無豔意味深長地“哦”一聲,點點頭,不語了。

    上官仙仙道:“太子,仙仙有個疑問,有沒有可能,太子你察覺的這白雪的異常,就與白雪染病有關呢,太子能否告知,是如何發現的這白雪異常?它之異常表現在何處?”

    田劈疆沉吟一瞬,接著,將他在夕暖樓探望迎春、迎春染病,去迎春房中勘察時發現金色小球等一係列事,簡略講了。

    上官仙仙聽得連連點頭。

    而一旁的鍾無豔,一麵聽著,臉上神情卻越來越低沉!因她之關注點和上官仙仙不同。

    上官仙仙關注的是白雪的異常,而鍾無豔,在聽田劈疆敘說夕暖樓一行的始末時,敏感地察覺到他是因為去探望迎春,才引出後續一係列事。

    這讓她意識到,太子田劈疆對那迎春姑娘,屬實不尋常!

    暗道,這太子對那迎春姑娘倒真不避諱!這三更半夜了,還趁她師父鄒衍不在,專門去夕暖樓竄門!且,還是在齊王一走就鬧出這種曖昧事。她不禁悲哀地想,今夜,可是她和田劈疆定下婚約之日啊!而適才她見田劈疆說起夕暖樓一行,儼然毫無顧忌,她一時間不懂了,不曉得他是真的神經大條,還是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裏?

    一時間,她心中五味雜陳!

    然,田劈疆渾然不覺鍾無豔臉色的變化,猶沉浸在對白雪小畜之異常的推理和判斷中。

    他抬眸看一眼上官仙仙:“仙仙姑娘,你剛才說,你們的白雪是近期才染病的?”

    仙仙點頭:“是的,太子。”

    田劈疆“嗯”一聲,點頭:“這就巧了,那迎春姑娘也是昨夜才染病,而且,現時本宮可確定,她染病與附著在白雪頭頂的那金色小球大有幹係!”

    上官仙仙問:“太子,則你是否看出那金色小球到底是什麽?”

    田劈疆搖頭:“這正是那金色小球詭異之處,本宮枉為捉妖人,但完全感知不了那金色小球屬性,好似那物並非妖怪之流。然,叫本宮費解的是,它卻又是極妖異的,它能大能可變化,儼然不是尋常物。”

    言著,他眸子一偏,看去鍾無豔:“無豔,你有何見解?你是捉星宿者,本宮內心有一種猜測,那金色小球會否跟星宿有關呢?”

    鍾無豔猶沉浸在田劈疆和迎春曖昧不清的關係糾葛中,正煩惱著,悶悶地答道:“恐怕不會罷,星宿隻是死物,沒聽說哪隻星宿會這樣逃的。而星宿即便逃跑,也絕不是人眼可看見且能被捉到的,便是師父來了也無法做到。”

    她從田劈疆口中得知那金色小球能附著於丹頂鶴身上,乃明顯可被肉眼觀察到,與星宿特征儼然不符。故她才有此一說。

    田劈疆點頭:“既如此,我們一並去察看一下此刻之白雪罷,看看那金色小球到底有何蹊蹺!”

    這點,上官仙仙和鍾無豔均表示讚同。

    於是上官仙仙喚屬下將被捕捉到的白雪帶了上來。

    船艙內,一個鏤空的木籠子裏,白雪被關押其中。

    田劈疆等人從座位上站起,圍攏它,靠近過去。

    上官仙仙叫人將白雪的腦袋從木籠子裏拉出,固定在兩塊木板縫隙間,這一來,眾人可詳細打量它紅紅的“丹頂”了。

    可,便是如此近距離,清晰地察看白雪的丹頂了,哪裏能找到金色小球。那裏什麽也沒。

    田劈疆挫敗地道:“看樣子,那金色小球在這丹頂鶴馱著它飛行在夜空時,又不知逃哪去了。”

    上官仙仙道:“太子啊,我瞧著這白雪好似更嚴重了哩。”

    “為何這樣說?”田劈疆不解。

    上官仙仙搖臂一點此刻正蹲在木籠子邊,一左一右,伸出手,固定住白雪的兩個女兵道:“太子,這兩小姑娘一個叫唧唧,一個叫喳喳,她二人從小教習這白雪,白雪沒染病時,她們使喚起白雪來可謂隨心所欲,如臂使指,可是這會兒,你們瞧”

    田劈疆、鍾無豔都凝眸瞧去,看見,白雪此刻因頭顱被固定在木籠子外,似乎很不爽,不斷用尖尖的喙去啄唧唧和喳喳,它這種態度,哪像什麽對待主人,分明是對待仇人!

    上官仙仙道:“起初這白雪染病,還隻是有些任性,不聽使喚,這回好似完全瘋了,一點不認識它曾經的主人了。這不是更嚴重了麽。”

    田劈疆道:“這樣看來,那曾依附白雪丹頂的金色小球,確實大有問題,不然不會讓白雪變得這樣惡!”

    就在田劈疆和上官仙仙毫無線索地推理著,正懊惱曾依附白雪丹頂的金色小球不知去向,而斷了線索。

    鍾無豔卻和他二人稍不同,神情顯得十分專注,很少發問,隻是不斷觀察著此刻的白雪。

    突的,她身子一低,蹲伏下去。

    她搖臂一點,指向白雪腳脖上的一個短短竹管:“那是什麽?”

    那主管,約莫一根手指長,被牢牢綁定在白雪左邊腳脖末端,不細看,很難察覺。

    木籠子邊,白雪的主人之一唧唧回道:“回特使大人,那是白雪用來傳遞書信的竹匣。”

    鍾無豔沉吟一瞬,問:“可否將之解下給我瞧瞧!”

    “是,特使大人!”

    不一會兒,鍾無豔拿到竹匣。她立即托在掌心研究起來。

    而上官仙仙、田劈疆,好奇地看著她一舉一動。

    上官仙仙道:“特使,這東西怎了?難道白雪染病與此有關?”

    鍾無豔搖頭:“暫不知,隻是這東西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正是因這種感覺,她才發現這個小細節。

    田劈疆異想天開道:“難道適才那金色小球就藏在這裏麵?”

    此刻,竹匣雖然從白雪身上解綁了,但,它之頂端被一個塞子堵了,它是封閉的。

    鍾無豔深看一眼田劈疆:“太子,照你這樣推測,那金光小球不斷可以逃遁,竟還會穿越實體,能在不開啟塞子的情況下而躲入這封閉竹匣了?應該不會那麽神奇罷,你也說了,它不是妖啊!便是妖,一般的妖也做不到這樣罷!”

    田劈疆曬笑,搖頭。

    鍾無豔道:“憑空猜測於事無補,我們還是打開這竹匣一看究竟罷,興許會有新線索。”

    言著,她“啪嗒”一聲,爽快拔掉了竹匣的木頭塞子。霎時,竹匣內裏真相,暴露在眾人眼前。

    卻說這竹匣,甫一打開,頓時,室內亮起一抹淡淡金光。頗為不凡。眾人皆一驚!

    而鍾無豔,立即手一倒騰,將竹匣一翻轉,霎時,窸窸窣窣,竹匣內被倒出一堆小碎粒子,竟是一顆顆芝麻大小的金疙瘩。

    全場的人都呆了!

    “這是竹匣裏的?”鍾無豔眸子一掃唧唧、喳喳還有上官仙仙,立即追問。

    三人齊齊搖頭。

    唧唧更是緊張地道:“不,特使大人,這些金子不是竹匣裏的,真不知怎麽來的哩?”

    鍾無豔點頭,伸手,去撫觸被倒在地板上的金疙瘩。翻來覆去倒騰一陣,她讓開位置,讓田劈疆、上官仙仙等人也去體驗了一番。

    然後,她看見眾人都是疑惑不解的樣子。

    隻有田劈疆還念念不忘之前追過的金色小球,喃喃地道:“奇怪!難道這些金疙瘩就是那金色小球所化?可氣息完全不對!”

    鍾無豔道:“是啊,太子,你自己都說了,氣息都不對!故,怎可能是一物。我倒是有一個大膽猜測,有沒有可能,這些來曆蹊蹺的金疙瘩,才是讓白雪染病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