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拖延時間苦心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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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田劈疆和他師父一邊走一邊聊著朝踏風閣靠近去。

    可能是為了讓氣氛輕鬆一些,鄒衍自叮囑了田劈疆一句讓他攜手鍾無豔拿下十城。此後,再不曾就軍務話題給田劈疆施壓了。或許,他內心也想多談談這個話題,隻是一時找不到好的切入口,而若是表達不當,反而讓田劈疆緊張、焦慮,故,他才如此謹慎!不能聊這個話題,他不得不就其他話題打開話匣,都是一些生活瑣事,個人理想、心中信念之類,無關痛癢。

    “辟疆啊,這是你第一遭帶兵打仗罷?”鄒衍看一眼田劈疆,笑道。

    田劈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錯師父,自我從燕境返回齊國,闊別齊國,其實已經五年之久。五年前,我還隻是一個懵懂的少年,就被送去燕境做了質子。說起來,我確實是從不曾帶過兵的。今次回歸田齊,得父王信任執掌兵符號令三軍,辟疆甚感壓力巨大!”

    鄒衍聽得連連點頭。

    田劈疆繼續道:“其實,辟疆心裏很惶恐”

    “要自信!”

    田劈疆“嗯”一聲,衝他師父點點頭,繼續道:“自信辟疆固然懂,確實要自信。隻是辟疆怕戰功不好,屆時叫父王失望了”

    “你以為你父王希望看到的隻是一份彪悍的戰功嗎?”鄒衍看一眼身邊憨憨的徒弟。

    田劈疆不解:“那是?”

    鄒衍道:“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比戰功重要的東西多得是,今次你作為一員三軍主帥,更要借此機會努力精進,體現出你最優秀的一麵,這可不僅僅包涵戰功,還有譬如責任、勇氣、信任之類的德行、品質,也會被無限放大,在萬萬將士麵前無所遁形作為第一次帶兵,這些,你都要額外注意我想,這些,也是君上對你真正的期盼罷。”

    田劈疆若有所思:“謝師父點撥。這樣來看,此時攻打大燕,倒是父王對我的一次考驗了。其實我心下隱隱也知是這回事,就是不很清楚,父王到底想要什麽,或者,他想要看到一個怎樣的我?”

    鄒衍點頭,笑:“辟疆啊,你也別太焦慮了,你就是你,是田齊唯一的儲君太子辟疆!你保持緊張是可以的,但萬萬不可妄自菲薄,失了自信。退一萬步講,你身邊輔佐你的人可不少啊。再講了,為師不是在你身邊盯著你麽!”

    “師父,徒兒不孝,要你如此費心了。”

    “你我務須客氣!”

    “是,師父!”

    不知不覺,鄒衍“帶著”田劈疆抵達了踏風閣。踏風閣距離望山苑並不多遠。他二人走過來不過半盞茶功夫。入得閣內,一行候著的侍婢趕忙上前,將二人迎至正廳門口。

    “辟疆實在汗顏,要恩師送我回來。”田劈疆慚愧地看著鄒衍。

    鄒衍笑:“我們師徒許久沒有這樣長談啦。曉月繁星下如此推心置腹,為師很欣慰”

    田劈疆“嗯”一聲,誠懇地點了點腦袋:“師父,時候不早了,您回吧,就不用送徒兒入內了。”

    鄒衍笑:“無妨,為師走得乏了,正好在你這歇下腳。”

    “那師父快快入內。”田劈疆親自將鄒衍迎入正廳。一揮手,又立即喚了侍婢供上茶水。

    香茗捧上後,師徒二人又聊起閑話來。

    不知不覺,鄒衍確鑿到了該走的時刻了。

    他唰一下站起來:“時候真不早了,行吧,今夜就暫聊到這,你也歇了罷,改天,我們再敘。”

    田劈疆起身送他。

    正待鄒衍要離開,這時,踏風閣園子門口一陣喧嘩。

    一個小廝慌慌地跑進來:“報告,太子!有客來訪!”

    “什麽人?”田劈疆問。

    那小廝道:“不知哩,不過是家主作陪,那二人都穿了軍中戎衣。”

    原來是軍中有要員來訪。鄒衍和田劈疆霎時一起迎了出去。遠遠的,他們瞧見,田瀹身邊,一左一右,跟了兩員將士,都是軍中戎衣打扮,一望就知道是常年征戰沙場的人,就連這“閑暇”時,也軍裝在身。

    這刻已二更天了,按道,這些將士也該歇了的,不知怎的,卻深夜造訪來了踏風閣。

    田劈疆凝眸細細瞧去,這才發現,原來田瀹作陪而來的,乃此次他帶領的十火天軍討伐戰兩員主將。一個是上軍大人“田豎”,一個是下軍大人“田暴”。結合他這“中軍主帥”,他們三軍首領,共執掌三十萬討伐大軍。

    兩位jun1 zhǎng深夜造訪,非同小可。

    田劈疆和鄒衍連忙將他們迎入踏風閣內部,當然,田瀹亦一同被迎入。

    那兩枚軍中主將田豎和田暴,首先向鄒衍問了好。

    畢竟,鄒衍是軍師。論身份並不比他們低。何況,鄒衍乃太子恩師,德高望重。

    簡單的互相介紹完畢。

    田劈疆首先寒暄道:“二位將軍,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田豎和田暴立即說了他們此行目的。

    說起來簡直匪夷所思,這二人乃是為鍾無豔之事彈劾來了。

    今夜,鍾無豔夜探馬場軍營,在那,她聯合上官仙仙,又欽點了一些人,擅自行動去了,這“觸怒”了二位jun1 zhǎng。

    田劈疆一臉無奈,解釋道:“二位將軍,虎賁特使得了父王印信,可隨意調遣軍中死士,本宮亦不能阻擾,二位將軍還請多多擔待。”

    田豎、田暴齊齊點頭。

    田豎微微一笑,道:“軍師,太子!容稟,本來,我二人不會如此緊張,畢竟,虎賁特使在軍中能帶領的人手有限,且與我們職責不同,可說基本無交集。但,她這一入軍營就擅自行動,且,先於我們就入了燕境因此我二人才惶恐,虎賁特使如此作為恐會影響整個戰爭局勢。當然,若她此舉能有利田齊,那最好,若弄巧成拙,她不幸在燕境被俘,那就尷尬了我田齊大軍,損失一個虎賁特使事可如此醜聞勢必大大影響我田齊大軍氣勢,造成無窮後患呐!”

    場麵上一陣尷尬的短暫沉默。

    田劈疆miàn pí上也有些掛不住,說到底,這虎賁特使鍾無豔可是他有婚約之人,被二位軍中主帥如此“教訓”,他情何以堪。

    沉吟一瞬,他道:“二位將軍言之有理。隻是,你們可能多慮了,虎賁特使有奇技傍身,便是戰死,也絕不可能被俘的。這點,二位將軍就把心放進肚子裏罷。”

    “當真?”明顯,田豎、田暴二人對鍾無豔的“陽退術”並不了解,才顧慮重重,而瞧不起她。

    田劈疆一扭頭看去鄒衍:“二位將軍不信的話,大可問本宮師父鄒真人!”

    田豎看去鄒衍:“請鄒真人解惑!”

    田暴也附和道:“請鄒真人解惑!”

    鄒衍自然是將鍾無豔誇讚了一通。這才打發了兩位將軍走。

    他二人一走,田劈疆立即不解地衝他師父鄒衍詢問起來。

    “師父,這二位將軍何須對師姐如此緊張?”

    鄒衍搖頭,笑:“傻孩子,他們根本不是緊張你師姐鍾無豔,而是,對他們自身緊張。無豔在軍中擅自帶領十二射聲校尉和二十四煞女衛出動,隻要稍稍出一點差錯,他們作為上軍和下軍主帥,難辭其咎啊!”

    田劈疆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鄒衍繼續道:“故,他們是要來這裏要一份保證你這太子的保證。懂?”

    田劈疆搖頭,無奈的口氣:“原來如此,他們不過是不想擔責任而已!怪不得他們這麽晚還要正裝來造訪我這踏風閣,還如此做作,帶了田瀹來當證人!”

    一旁,鄒衍聽了,淡笑不止,不置可否。

    經此一番插曲,二更天也快過了。

    夜,愈深了。

    鄒衍忽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田劈疆立即會意。

    “師父,我送你到門口。”他想,師父肯定準備走了,而他知,師父不允許他去夕暖樓,那,送到這踏風閣園子門口總沒有問題的。

    “不用。”

    “怎了?”

    “為師可沒說要走。”

    田劈疆曬笑:“是徒兒無禮了。”

    一時間,他心中著實困惑很晚了,難道師父還有重要之事要交代他?

    可,他見師父沉吟一陣,突的對他道:“我想,我今夜還是留下來陪你好了。”

    “”田劈疆不解。

    “我擔心。”

    “擔心什麽師父?”

    “你。”

    “我?”

    鄒衍點頭。田劈疆皺眉,不解。忽的,鄒衍衝他擺擺手。田劈疆詫異地靠近過去。

    本身,他師徒二人也沒有多大年齡差距。鄒三十多。田二十。都極年輕。看去就好似一對叔侄。這刻,鄒衍故意弄出一種神秘姿態,更神色曖昧。就弄得這二人那種親密無間的氣氛愈加濃了。也突顯,他師徒二人,感情至深,親密無間。

    “師父,怎啦,神神秘秘的,不是在消遣我吧?”

    “消遣個頭,正經事啦,耳朵湊過來。”

    田劈疆照做。鄒衍附著他耳邊,嘰裏咕嚕一陣。田劈疆眉頭一挑一挑,頗震驚。等他回過神來,重看去他師父。鄒衍衝他直眨著眼睛。田劈疆沉默了。

    原來,今夜,鄒衍臨時起意,要和田劈疆在這踏風閣聯手弄一陷阱。以引誘那導致迎春染病的金色小球二度現身。

    一時間,他師徒二人趁著夜色忙碌起來。

    看見師父頗有點“想一出是一出”田劈疆雖略微感覺一點詫異。然,他實想不通真正的原因是什麽。既想不通,他不是鑽牛角尖之人,自然很快就拋諸腦後不去執著了。

    而對鄒衍來說,他心中明鏡兒似的。今夜,他如此“纏”著他徒兒田劈疆,除開表麵原因,確實另有深意。

    那就是他計劃貼身“保護”田劈疆一夜,至少,捱到卯時。

    隻要到卯時了,田劈疆就正式成為魚火碧璽主人十二個時辰了,屆時,無豔之容貌就能徹底恢複了。那之後,田劈疆就可以隨意使用魚火碧璽了

    但,在這個時限內,他要保證,田劈疆一定是魚火碧璽主人!他要看著田劈疆,不讓田辟疆使用魚火碧璽的功能,不讓魚火碧璽在這個時限內易主!雖然隻有幾個時辰了,但他絲毫不敢鬆懈!這對鍾無豔,太重要,太重要了!

    而這些田劈疆完全蒙在鼓裏,因田劈疆至今不知,當初鍾無豔使用魚火碧璽,除了救他,另一重要目的,乃為除去額頭天女木蘭紅疤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