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外冷內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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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月櫃子裏的衣服清一色都是紅色的,而且都是極濃豔、極妖嬈的鮮紅色,比如腥似血的緋紅、烈如炎的赤紅、豔若花的朱紅等,今日她穿的便是一套緋紅色的暗紋對襟褙衣,外頭罩了一件同色的雲紋軟煙羅薄紗衣,稱著她白皙的膚色更是欺霜賽雪。
此刻墨夜一口黑血悉數噴在了卿月的裙擺上,紅的發黑的血頓時全部滲進了織錦的布料裏,原本就豔麗至極的緋紅色衣裙仿佛開出了一朵妖冶的血花,整個車廂內都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卿月和銀香的嗅覺。
“呀!小姐,你的衣服……”從手指縫中瞧見了卿月給墨夜裸露的身子蓋上了薄毯,銀香剛放下遮住眼睛的雙手便瞧見了這一幕,看著卿月裙擺上如花綻放的血漬,一聲低呼不禁脫口而出。
然而卿月隻是神情淡淡的掃了一眼染血的裙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然而她瞧著墨夜噴出一口黑血後頓時全身一軟昏迷了過去,她不禁蹙起了眉臉上再不見一絲笑容,她微微一思索便立刻對著銀香吩咐:“你去駕車,讓鳳鳴進來。”
“是。”卿月是知道銀香有些功夫底子的,因此銀香見卿月如此吩咐倒也沒有多大的詫異,何況這裏離桃莊也不過就是一炷香的路程了,也不至於再出什麽岔子了,於是銀香動作迅速的出了掀開簾子坐到了車頭。
不一會兒鳳鳴那帶著書卷氣的俊臉便出現在簾子後,他倒是動作也算利落的一把掀開簾子躬著身子便鑽了進來,這個時候他們都沒空也沒心思去理會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於理不合,鳳鳴一鑽進車廂卿月清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瞧瞧他情況如何。”
卿月的聲音清清冷冷的,聽似好像毫無感情般的冷漠,可是鳳鳴還是聽出了她那一絲極淡的情緒波動,不禁心頭一暖暗暗在心裏歎息,身旁這妖嬈的女子明明就是個極重感情又極為敏感的人,卻偏偏總是要裝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她在自己的心底築起了高高的圍牆,將每個關心或試圖接近她的人都擋在外麵,不讓他們瞧見她心底真實的感情,再次默默歎了口氣,鳳鳴收斂了神色將心思都放在了墨夜的身上。
鳳鳴左手動作小心的抓過墨夜的手,右手輕輕的以中間三指搭在他手腕寸口處,隨著時間緩緩的流逝,鳳鳴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一雙眉毛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雙唇微微輕顫著表示著他此刻情緒的波動。
瞧著鳳鳴凝重的臉色,卿月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她蹙眉又掃了依然昏迷著的墨夜一眼,轉過頭對著鳳鳴問道:“很不好嗎?”
“非常不好。”鳳鳴朝著卿月搖了搖頭,眼中有著掩不住的悲傷之色,他動作輕柔的將墨夜的手擱下,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墨夜那張爬滿黑氣的臉,忍不住還是重重歎了口氣,“他四肢骨頭幾乎都被打碎了,渾身的經脈也被大力震傷了,而且……小姐也瞧見了,他還有中毒的跡象,隻不過究竟中的是何毒,屬下實在是無法判斷。”
遲疑片刻後鳳鳴繼續說道:“不過這毒並未滲入他的五髒六腑,估計他在中毒後自行運氣逼出了一部分的毒素,這也是為何他的內傷會如此嚴重。”
聞言卿月更是深鎖了眉頭,她右手支在一旁的小幾上,身子也斜斜的靠著,雙眼瞧了瞧鳳鳴那略又愧色的臉旋即又轉向了墨夜,正巧這個時候昏迷的墨夜突然控製不住的猛咳了起來,跟著又是“哇”的連著吐了幾口黑血,整個身子在薄毯下不住的顫著,意識越發的不清醒了。
見狀卿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吩咐了鳳鳴將昏迷的墨夜扶坐了起來,卿月自己則盤腿坐在他的身後,將他背上包裹這的薄毯微微扯了鬆了一些,露出了墨夜那滿是傷痕的背,此刻她早已顧不得什麽男女之防,動作迅速的運氣將一雙素白纖手輕輕貼在了墨夜的背上,緩緩的將自己體內的真氣輸給墨夜,這樣雖然不能治療他的傷,至少能幫著讓他再撐一段時間。
由於她此刻全部的心力都集中在墨夜的身上,而且運氣過程中也不適宜她分心,因此她沒有發現一旁的鳳鳴那雙黑眸正溫和的凝視著她,他的嘴角還掛著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淺笑……
卿月才運完功緩下自己體內奔湧的真氣,鳳鳴立刻將垂落的薄毯替墨夜重新裹好,並小心翼翼的將他安置好,有了卿月輸的真氣墨夜的臉色似乎也有了點生氣,連意識都漸漸的恢複了一些,他勉強撐開一絲眼瞼打量了一下一旁因耗費了真氣而略顯疲色的卿月,因壓抑著體內傷痛而痛苦的神色裏有一絲複雜的情緒,很快卻又支撐不了的陷入了昏睡中。
這時車外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車頭處傳來了銀香的聲音:“小姐,是九樺來了。”
“不要停,繼續走。”卿月雙眼微微閃爍了一下,感覺到馬車的速度似乎緩了下來,她立刻厲聲朝著外麵嗬道,隨後她斜睨了鳳鳴一眼。
看著卿月那雙妖魅的鳳眼此刻滿是審視的睨著他,鳳鳴在她那眼神下不禁感到有些局促和內疚,他自己都對自己這種莫名的情緒而感到好笑,他不過是風濯塵的屬下而已……這樣想著他倒也釋然了,因此便直視著卿月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一出城門我便已經給莊主發了消息。
見鳳鳴如此直接,卿月倒有些意外的勾了勾唇,她早料到了風濯塵派九樺跟著是有用處的,不過想到早上瞧見風濯塵眼眶下的淡淡的黑影,她自然也就明白了風濯塵此舉的用意,畢竟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謝府之行居然會如此順利,謝諭並沒有任何的為難就將墨夜給送還給了她,恐怕這也有那人的意思在裏頭。
此刻風濯塵接到了鳳鳴發出的信號,自然知道她已經將墨夜給帶了回來,因此派了九樺前來迎接也算是意料之中了,隻不過……恐怕風濯塵也沒料到墨夜如今的情況吧。
才這樣想著馬蹄聲已經來到了馬車旁,跟著她聽到了九樺拉扯韁繩讓馬兒急速掉頭的聲音,她剛掀起窗簾,九樺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小姐,莊主命屬下前來迎接,墨夜呢?”
卿月將窗簾掀得再大一些,隨後側了側身讓與馬車並駕齊驅的九樺能瞧清楚車廂內的情況。
隻見九樺一邊駕著跨下的馬,一邊微微側了側身子朝車廂內探過頭去,待他瞧清楚了車廂內的情況後,雙眼立刻不敢置信的瞠得渾圓,衝鼻而來的血腥味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騎在馬上的身子跟著一震差點就握不住手中的韁繩了,他眼中滿是憂慮又痛心的看向卿月:“他這是……”
墨夜向來是個清冷孤傲的性格,和莊裏誰都不多話也不親近,卻總是盡忠職守的跟在風濯塵的身邊,安靜的守護這風濯塵安慰,並利用他蒼鷺的身份作為掩飾替風濯塵搜集著各種情報信息,他一直以為憑著墨夜的特殊身份以及他的功夫,恐怕任誰都是抓住不他的,結果此刻瞧見向來傲然的他渾身無力陷入昏迷之中,他也忍不住跟著心裏泛起了酸楚。
卿月將頭微微探了出去瞧了瞧前麵的路,幾乎已經能夠瞧見桃莊內庭院樓閣的屋簷了,於是她淡淡的瞥了九樺一眼道:“我不想重複兩邊,回莊裏說吧。”
語畢她也不理會九樺有些錯愕的臉色,撂下窗簾便退回了車廂內,又掃了眼依舊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的墨夜,雙眸微斂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一旁的鳳鳴靜靜的瞧著她,也沒有再開口說過話。
……
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卿月剛掀開簾子準備下車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抬眸朝台階上望去,就見到風濯塵掀著衣袍的下擺,大步流星的一路跨下台階:“情況如何?墨夜呢?”
卿月盯著風濯塵瞧了一會兒,隨後她微微垂下了眸掩去了眼底的一些莫名的情緒,再抬眸時神色又恢複如常了,她有些譏誚的勾了勾唇角並不回話,隻是自若的慢慢下了馬車。
倒是九樺按捺不住的勒停了跨下的千裏駒,然後動作瀟灑利落的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一旁早已經候著的門房小廝,隨後朝著風濯塵的方向跨了兩步又停下,臉上是掩不住的心痛:“莊主,墨夜他……”
風濯塵見墨夜並未下馬心裏已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此刻又見著了九樺那副欲言又止的悲痛的模樣,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他抬腳就要朝馬車的方向走去,卻不想腳下竟是一個趔趄,幸好身前的九樺眼明手快的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
隻不過風濯塵才在九樺的攙扶下站穩,立刻便將一雙星眸投在卿月的身上,結果就見到卿月一雙鳳眼透著涼意朝他搖了搖頭,他下意識的便甩開了九樺的手,腳步發軟的朝馬車的方向挪了幾步,就在這時馬車的車簾又被人掀了開來,他雙眸緊緊的瞪著馬車,心裏卻是已經做下了最壞的打算。
鳳鳴纖瘦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然而風濯塵的視線卻落在鳳鳴手中橫抱著的墨夜身上,瞪著那個被薄毯包裹著的單薄身子此刻癱軟在鳳鳴的懷中,他簡直不敢置信的瞠大了雙眼,用力眨了眨眼睛發現竟不是自己的幻覺,頓時不覺悲從心中來。他一個箭步衝到了鳳鳴的麵前,看著墨夜那張毫無生氣的臉,雙拳在衣袖下緊緊的握著,雙唇輕輕顫著遲疑的問道:“他……情況……如何?”
鳳鳴清楚墨夜此刻的情況,卻咬了咬唇不知該如何回答,倒是一道清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暫時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