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債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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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無念手中的畫卷上的畫紙隱隱泛黃,想是已經有了一定的年數的,不過裝裱用的絹紙倒是顏色純白沒有絲毫破損,可見這副畫不久前才剛剛被重新裝裱過。

    這畫也不是什麽名家字畫,隻是一副再普通不過的畫像而已,畫上以淡淡的緋紅色描繪出了漫天桃花飛舞,畫中間一抹紅衣如血般妖冶,正盤腿坐在一棵桃花樹下,膝上一把泛著淡青色光芒的琴,一頭如瀑般的黑發隨意的散在身後,幾縷發絲垂在臉旁,模糊了她的容顏。

    畫者在女子容貌上隻是寥寥幾筆,卻是細心的描繪出她那雙妖魅又專注的鳳眼,便是這幾筆,足以勾勒出了女子那濃墨重彩的絕色傾城,明明這隻是一副畫像,卻讓人能從畫者的筆觸中,瞧見了畫中人那狀似慵懶又隨性的姿態,更是仿若聽見了那女子彈奏的琴音,由此可見畫者的功力以及用心。

    那神韻、那風姿,卿月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心裏頓時有了幾分明了,長長的睫毛微微扇了扇,她歎了口氣瞧著蘇無念頗有些感慨的問道:“那人與你?”

    蘇無念將畫卷小心的收了起來,隨後朝卿月點了點頭:“他是我的太叔公,他……至死未娶。”

    這一句“至死未娶”,便已道盡了那人滿腹的遺憾,以及他對畫中女子如魔咒般的執念。

    “長相思,催心肝。”蘇無念向來溫和平靜的聲音,此刻也免不得有些感慨動容,初聞這個故事的時候,他尚年幼,如今自己情有所鍾,才終於明白這詞的意義,“太叔公臨終留了一句話,若誰將來能見到這畫中人,告訴她,今生能見她一次,已是他人生之幸。”

    卿月聞言不禁幽幽歎了口氣,這世上最讓人堪不破的終究隻“情”一字,明明隻有一麵之緣,奈何偏偏情愫暗動,最終也不過是一場唏噓。

    “……”卿月慢慢的別過臉去,眼皮似乎沉沉的就要落下,蘇無念卻是瞧見了她眼底掩藏的哀傷,因此抿了抿唇並未再多說些什麽,畢竟那不過已經是十分久遠的事了。

    “你先休息吧。”蘇無念將畫卷重新放回了畫簍中,這才緩緩的退了出去,隻不過他在跨出房門之際,忍不住頓住了腳步回眸瞧了一眼,見卿月似乎已經閉上了眼,這才安心的跨了出去並輕聲掩上了房門。

    待蘇無念的腳步聲走遠,卿月這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神深邃而悠遠,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心思跟著飄回了過去。

    每年桃花盛開的季節,她都會瞞過眾人獨自來到了人界,隻為了給那人送上一枝最愛的桃花。

    隻是那一年……當她離去前貪戀的在桃花樹下輕撫一曲,結果便正巧被一個誤闖桃莊的男子給瞧見了,受驚的她匆匆忙忙的便消失在那人麵前,誰成想,那人竟然執著的在桃莊住了整整三個月才離開。

    期間卿月偷偷的出現過幾次,不過是為了瞧瞧那人是否會發現桃莊的秘密,結果發現那人根本對桃莊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他每日裏隻是在桃林裏徘徊,時而冥思、時而作畫、時而散步,從不曾離開過桃林,她這才恍然醒悟,原來……那人是在等她,他是期望能再見她一麵。

    雖然心裏不免對那人的執著有些薄怒,可轉念一想倒也有些欽佩那人的執著,更是覺得他那毫無緣由的執念,竟是與記憶中的那人有些相似,因此她便暗中偷偷的觀察了他一段時日。

    終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那人最終帶著遺憾離開了桃莊,可惜無崖穀的路上布滿了罘彝族設下的結界,因此那人在穀內兜兜轉轉了十來天都沒找到出路,無奈卿月隻得暗中改變了機關,引得那人出穀。

    原以為那人回去後便會將桃莊的一切當做一場夢,夢醒了便回到了現實,誰知……之後每年桃花盛開的季節,卿月總能在無崖穀內瞧見那人的身影,隻不過她早已重新改變了穀內的結界,因此那人再不可能誤打誤撞的找到入桃莊的路了。

    於是,每年來人界時,卿月總會在無崖穀內逗留幾日,瞧著那人像無頭蒼蠅般在穀內找來找去,心裏倒也有了一絲感動,可惜幾年後……她便再也沒有瞧見過那人執著的身影。

    原來……他那麽年輕便已經……

    卿月幽幽的歎了口氣,輕輕閉上了眼,看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又多欠下了一份情債。

    唉……

    *******

    漆黑的夜空竟是找不到一個星星,連月亮都躲在雲後不願露臉,不過這樣的夜色倒正適合那些雞鳴狗盜之徒。

    風承悅便是選在了這樣的夜晚自桃莊內偷偷溜了出來,他一路小心的行至無涯穀內深處,這一次他遠遠的就瞧見了幽冉早已等著身影,當下心裏一個咯噔,腳下的步子也微微一頓,不過很快他便回了神,加快腳步朝那人掠去。

    “城主等很久了?”風承悅在幽冉的身邊停下了腳步,他臉色如常的朝幽冉笑道。

    負手而立的幽冉早在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時,便已經警惕的凝了凝神,因此他在風承悅出聲的同時,緩緩的轉過身來瞧向他,一張銀色的麵具劃過一道森冷的光芒。

    “我也剛到。”

    幽冉的聲音透著冰冷的寒意,麵具後的雙眼更是如劍般刺在了風承悅的身上,讓他忍不住渾身一顫,自然明白了幽冉這次喚他前來的目的:“這次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那謝諭居然這麽的不中用。”

    風承悅說到謝諭真是咬牙切齒的恨,明明是那麽完美的計劃,偏偏搞砸在了這謝諭的手上,虧他還跟自己保證了萬無一失,結果……還搭上了整個謝府,真是不中用。

    冷冷的瞥了一眼風承悅那副懊惱的模樣,幽冉在心裏不屑的嗤笑,如此輕易的相信一個好色的人類,本就是風承悅的失誤,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過那個紈絝公子哥,倒是那蘇府的二公子還能讓他另眼相看。

    幽冉冷眼瞪著風承悅,沉著聲音問道:“找到她了沒?”

    風承悅遺憾的搖了搖頭,聲音裏滿是懊惱:“風濯塵已經派了好幾撥人了,不過都沒有死丫頭的消息,謝府裏我也派人偷偷去找了,同樣的也沒找到陌上玦。”

    卿月和陌上玦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無論他們想盡了各種辦法,卻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發現,對此他也是一籌莫展了。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樣不見了,一定是藏在了哪裏,你們不知道而已。”幽冉對此倒是另又一番看法,他始終覺得那個能讓卿月另眼相看的蘇二公子是個關鍵人物,可惜的是他的人也沒有找到蘇無念。

    “不知城主那裏是否有何發現?”風承悅見幽冉凝眉沉思著,不禁懷疑他已經有了發現,因此小心翼翼的試探。

    幽冉一雙黑眸隱藏在銀色的麵具下,正好可以掩去他眼底的神色,他不動神色的瞥了風承悅一眼,有些不悅的說道:“這是你該解決的問題。”

    換言之就是幽冉不會插手這件事,畢竟這事做得隱蔽,他的人好不容易在桃莊站穩了腳跟,他不方便插手這事。

    風承悅也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出了幽冉話裏的意思,因此他雖然心裏十分不悅,臉上神色卻是絲毫未變,他斂了斂神道:“城主放心,我定然會找到那塊玉玦的,我絕不會讓它落在風濯塵的手上。”

    幽冉一聲嗤笑,隨後看著風承悅道:“你該想想謝諭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