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再無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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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飛煙則是不安的看著他們倆人來回穿梭的身影,交握的雙手更是緊緊抵著下顎微微的顫抖著,他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不願見到他們任何一個受傷。
尤其是他們兩個前幾日才剛同沐南葉交過手,卿櫟更是傷得十分嚴重,還多虧了如墨高超的醫術這才能恢複得這麽快,隻是風濯塵此刻是拚了命的在攻擊卿櫟,她真怕卿櫟的內傷又加重。
而九樺也是帶著同樣的擔憂守在一旁,在他看來,卿櫟縱然之前受了傷,可好歹有如墨那個神醫替他醫治了,而如墨隻不過給了他們幾個幾顆藥丸而已,此刻雖然卿櫟一直是在退讓,不過以兩人的武學修為,他家王怎麽都不會是卿櫟的對手。
轉眼間,兩人又在不知不覺中糾纏了幾個回合,突然卿櫟腳下一滑,來不及閃避之下,風濯塵手中的劍便劃破了他的衣袖,瞬間帶起一串鮮紅的血花,惹來了飛煙一陣驚呼。
可就在風濯塵因此而恍神的刹那,卿櫟卻是突然勾唇狡黠一笑,隨後快速往邊上一閃,跟著一掌就朝風濯塵揮了過去。
風濯塵隻覺得眼前紅光一閃,接著一道掌風便緊隨而來,他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時,手中的長劍已經落了地。
他有些帳然若失的盯著腳邊的劍,這一仗,他輸了……
“為什麽?”風濯塵不甘的瞪著飛煙,就算身為失敗者,他也有權利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趕到卿櫟身邊的飛煙,想也不想的便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了錦帕,抓過卿櫟受傷的手臂立刻簡單的替他包紮了一下傷口,知道他沒有大礙後,才轉眸看向風濯塵,眼含歉意的輕喃:“對不起……”
“為什麽?”風濯塵的聲音不覺高了幾分,他要的不是對不起,他們欠他一個解釋。
輕輕的握緊了卿櫟的手,飛煙深吸一口氣後堅定的看著風濯塵:“我愛他,我愛卿櫟,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我就愛上了他,用我全部的生命愛他。”
風濯塵垂在身側的雙拳緊緊的握著,越收越緊,甚至掐出了“咯咯”的聲響,從沒有一刻讓他覺得如此憤怒和恥辱,他的未婚妻和他最信任的人居然背著他……
當他第一次見到卿櫟男兒身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莫名的感到了心慌,這樣的結局他似乎早已有了預感,然而當事情真正的發生時,他仍然無法承受,心髒就像是被人緊緊掐住般的疼。
“為什麽偏偏是他?”他們這是在無情的踐踏著他的驕傲、他的尊嚴,他是高高在上的罘彝之王、一重天的主宰者,而卿櫟不過是一個連身份都沒有的妖孽,“我是罘彝的王,而他什麽都不是,甚至……他是妖後的孩子,他不配擁有你。”
是的,卿櫟不配。
卿櫟是被父王除名的王子,從出生的那天起,他的身份就已不被認可,不管有沒有沐南葉的所作所為,都無法改變他是妖後生下的孩子,若非他天生是塊習武的料,父王念著他對罘彝還有些用處,他甚至連生存下去的必要也沒有。
明明知道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的輕視和憎惡,每一個他曾在乎過的人都冷漠的將他推開,他早已將自己的整顆心冰封起來,可是當風濯塵如此冷漠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卿櫟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髒一窒,一陣隱隱的痛慢慢的蔓延開來……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純淨無垢的王位是靠卿櫟滿手的鮮血換來的。”無法認同風濯塵對卿櫟的輕視,更是因為瞧見了卿櫟眼底的悲傷,飛煙激動的往前跨了一步,神情嚴肅的擋在了卿櫟的身前,從這一刻開始,她再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他。
“同樣身為罘彝的王子,你一出生就注定尊貴一生,幽冉雖沒有王位繼承權,至少他還能活得肆意,可是卿櫟呢?他這個罘彝族的嫡長子得到了什麽?”
飛煙越說越激動,甚至想到卿櫟當初的遭遇,眼角劃下了一滴淚:“除了不被認可的身份外,他還要拋棄他的尊嚴、拋棄他所有的一切,為你、為罘彝族而活著,這樣的卿櫟,你又怎麽能認為他不配?”
眼角的淚水不斷的湧出,飛煙心痛著卿櫟的付出,他得到了太多太多不公平的對待,為什麽沒有人看到他所受的傷害和漠視。
明明是正統的罘彝族嫡子,卻因為他的母後是妖後,因為沐南葉瘋狂的報複行為,而不被所有的人承認,甚至抹去了他高貴的血統,明明是七尺男兒,卻要穿著紅妝見人,明明比誰都要脆弱敏感,卻要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為什麽要對他如此的不公平?
“你……和你的罘彝族欠他的太多太多了,為什麽他不能擁有幸福呢?”
卿櫟的眼眶有些微的濕潤,擋在身前的背影雖然纖細卻透著倔強的堅毅,一腔熱血湧上他的心頭,這一刻縱然支離破碎,也將無怨無悔、心甘情願。
紅顏已是知己,夫複又何求……
卿櫟動容的伸出雙臂,溫柔的由背後將飛煙摟進了懷中,微微彎下腰將下巴輕輕的擱在她的肩上,彼此的臉頰互相親昵的貼著,那雙妖魅的鳳眼中,流露著不曾有過的深情。
“可是……他的幸福不該由我的幸福來交換。”風濯塵不甘的大喊,他欠了卿櫟的他願意用任何來交換,但絕不是用他的愛情。
從他見到飛煙的第一眼他就愛上了她,無關兩人的身份,也無關罘彝族與九天龍族的契約,僅僅隻是因為她,為此他等了她千年。
真是太諷刺了,他因為她的執著而愛上了她,一心想要成為被她所執著的那個人,可是她的執著卻從來不是為了他。
麵前相依偎的兩道身影是那麽的刺眼,風濯塵紅著雙眼咬牙道:“除非——我死。”
摟著飛煙的手不曾鬆開,卿櫟直起身子將飛煙護在懷內,一語雙關的說道:“你曾經答應過我待一切結束後就放我離開,如果我的離開能解決這一切,那就由我結束吧。”
千年前,因為他的猶豫不決讓整個罘彝族沉睡了千年,千年後,他不能讓同樣的事再發生,瑞妃臨死前的囑咐猶在耳邊。
“不要,我不允許你死,你若死了,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追到你。”明白卿櫟想法的飛煙死死的抱緊了卿櫟,就怕一鬆手他便離她而去,三魂早已嚇掉了七魄。
“這是我們欠他的。”卿櫟溫柔的在她的額上一吻,他是個早已死過多回的人,早就將生死看穿了。
一串眼淚劃過飛煙的臉頰,她轉過臉去卻看見風濯塵隻是冷著一雙眼看著她,仿佛在等她的回答,是生是死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我要跟他在一起,千年前我已失去過一回,這一次誰都不能再把我和他分開了。”她抬眼直視著風濯塵,無比堅定的說道,“就是你也一樣。”
“很好。”被妒火燒紅了眼的風濯塵狠狠瞪著他們,一紅一白彼此相偎的身影竟相襯得如此刺眼,一腳利落的勾起方才被卿櫟一掌拍開的劍,劍尖直指對麵的倆人,“我成全你們。”
“既是如此,那就動手吧。”飛煙掙開卿櫟的懷抱,一臉無畏無懼的擋在了他的身前。
愛了千年,她終於等到了卿櫟的回應,如果今日注定躲不過這一劫,那就讓這一刻成為永恒,既便是就此死去,她也無怨了……
擋在身前的倔強背影還真是勇敢呢!
卿櫟妖魅的鳳眼染上了暖意,他環住飛煙的腰肢溫柔的輕吻了她的臉頰:“你是趕著去投胎嗎?”
然而卿櫟卻是不等飛煙回答,話音落下後便不顧飛煙的反抗,一把將她攬到了身後,隨後從容的直視麵罩寒霜的風濯塵:“不管誰欠誰的,今日我隻要你一個承諾,我們受你一劍,不論是生是死,從今而後,一筆勾銷,不許再與我與飛煙糾纏。”
“好,我答應你,一劍之後,無論生死再無糾葛。”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