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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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關詠琳的眼睛,我有些躲閃,隻好說‘沒有’。但言語間卻缺乏底氣,甚至連勇氣都在流失。

    本以為關詠琳會主動約我,然而她卻撲在懷裏說:“那就太糟糕了,因為七夕節那天,姐姐要加班,要把這段時間落下的工作處理完,所以不能陪你咯。”

    這是在測試我,還是在幹什麽?刹那間,我腦子裏閃過千絲萬縷的畫麵,關詠琳是在懷疑陳妍書嗎?憑借上次撕逼大戰那晚的對話,我琢磨著完全有這個可能。

    基於這種心理,我隻能硬著頭皮說:“沒事,到時候我來陪你加班!”

    關詠琳的臉上閃過一絲媚笑,鄙夷地說:“不行!你來了我根本沒辦法工作。”

    見她拒絕,我連忙問:為什麽,辦公室又沒人。結果關詠琳戳了下我的腦袋,數落道:就是因為沒人才可怕。

    麻蛋,對我這麽不信任?我有些不開心,壯著膽子把關詠琳那豐腴的身子整個抱過來,問:“現在這房間裏也沒別人,你怕嗎?”

    關詠琳聰明地眨著眼睛,把我推開,整理了下睡衣,以她那掌控一切又捉摸不透地傲人語氣說:“我不想回答,因為我要是說‘害怕’,你就會問我怕什麽;我要是說‘不害怕’,你就會調戲我,直到我說害怕為止。”

    說完這番話,關詠琳仰頭睡去了,隻是今天晚上,她的臉沒有靠近我,也沒有撲到我的懷裏來……

    成都有個別稱叫gay都,意思是這城市不管同性戀都多。

    然而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年,我感覺這完全是無良媒體吹出來的噱頭,畢竟閨蜜或者基佬大多隻是說著玩,誰會認真?

    隻是隨著七夕節的臨近,空氣裏的曖昧氣息趨於熱烈,像春熙路啊,天府廣場啊,鹽市口啊,東區音樂廣場啊,這些凡是可以促成幽會的代表性地方,全部都為情侶準備了起來。

    因此,以至於整座成都市,連空氣裏都漂著股濃鬱的狗糧味兒,導致單身狗走哪兒都能被虐,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為了排解這種糾纏過我多年的氛圍,借著英語補習結束的機會,我就會讓楊婉茹陪著出去散步和逛街,而她竟然一反初衷的十分樂意。

    詢問後我才了解,原來情人節前後幾天,張子凡已經被楊詩雅獨占,楊婉茹和小九除了大量的節日禮物外,她們幾乎沒有任何情感補償。即使有,那也得排在後麵。

    那你和小九豈不是太悲催了?麵對我的質問,楊婉茹搖搖頭,說她約了俱樂部的姐妹和男孩子出去唱歌,就當自己給自己過咯。

    回答完畢,楊婉茹還鬼迷心竅地問我:情人節陪陳妍書,還是關詠琳?麵對我的英語老師,我沒有撒謊,吞吞吐吐地告訴她,應該是去陪關詠琳。

    實際上,這個問題我根本沒想好,我甚至想陪完關詠琳後,就立刻去找陳妍書,用餘下的時間來補償她。

    可是,如果在晚班結束後離開,這不相當於明目張膽地告訴關詠琳:我要去陪別的女人,你回家獨守空房嗎?

    哎,真麻煩啊!我竟然有些羨慕曾經那隻單身狗,但到底沒有從徘徊不定的猶豫間走出來,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擔憂。

    並且,在七月初六那天晚上,靠近淩晨進入七夕節的倒計時的午夜,韓佳梅竟然也給我發來消息,總共有好幾條。

    有數落我為什麽這麽久不跟她聊天的;有給我發七夕節囑咐短信的;有問我暑假生活如何的;也有問我七夕節跟誰一起過的。

    這些短信提出來的所有問題,我都挨著挨著給韓佳梅解答,唯獨那條‘跟詠琳姐還是妍書姐過七夕節’,我不知道如何決斷,便敷衍著說出去唱歌。

    由於那天晚上聊天聊得很晚,加上楊婉茹想要休息,所以我第二天睡了個大懶覺。但大概九點半那會兒,我在迷迷糊糊間,竟然聽到有人在按門鈴。

    難道是楊婉茹?還是關詠琳又查崗來了?麵對這讓人不寒而栗的想法,我急忙穿好衣服,然後踏著拖鞋跑下樓去。

    但直到打開吳萌,我才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按門鈴的既不是楊婉茹,也不是關詠琳,而是手捧鮮花的陌生女孩。

    你好,請問是吳天皓先生嗎?見我點點頭,她才自我介紹,說她是花店的工作人員,而她手裏的這捧玫瑰花,則是有人委托她送來的。說著就叫我簽收。

    我受寵若驚地接過來,連忙問:“你知道這花是誰送的嗎?”

    那女孩搖搖頭,說:“不知道呢!對方用公用電話撥打過來的,唯一的印象就是聲音很甜美,然後拒絕說出自己名字。”

    這樣,我點點頭,就捧著玫瑰花回到了客廳裏。

    由於這是我第一次在七夕節收到花,所以心裏的激動就別提了,看到骨朵間有張卡片,便立刻將其拿了出來。

    內容很簡單:“天皓,七夕節快樂,你要開開心心的哦!”

    盯著這句話我尋思良久,可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來,玫瑰花究竟是誰送的?最後覺得,關詠琳和陳妍書最有可能。

    基於這樣的想法,加上我從沒被女孩子送過花,所以我暗下決心:不管這女孩是誰,我都感謝她,衷心祝福她。

    也不知道怎麽的,想起陳妍書那瘋瘋傻傻,又風情萬種的性格,我竟然有些擔憂起來。畢竟,依照陳妍書的脾氣,如果我答應陪她過節又反悔的話,她肯定會耍小性子的。

    就這樣,帶著那捧玫瑰花送來的擔憂與驚喜,我在跌宕起伏的狀態中惴惴不安到下午,有些恐懼,又有些期待關詠琳或者陳妍書給我發信息。

    可惜,整整十幾個小時,手機都是種保持著沉默,我沒有收到她們任何人,給我發來的消息。

    這樣,雖然有些自責,但我真的隻能去陪關詠琳了,我害怕她的指責,害怕她的目光。

    然而傍晚過後,正當我捧著購買來的藍色妖姬走到車庫,準備駕車往順城大街,去往關詠琳的公司時,一位靠坐在保時捷車蓋上,腳穿古馳高跟鞋的曼妙女郎卻將我吸引……

    妍書!”我幾乎沒勇氣喊出她的名字。尤其是如果那捧玫瑰花真是她送的,而我現在又去跟關詠琳赴約。

    車庫裏很安靜。

    陳妍書跟我對峙了幾秒鍾,她表情嚴肅地說:“天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手裏的那捧藍色妖姬,不是送給我的!”

    我聽著既愧疚,又震驚,陳妍書怎麽知道我要去陪關詠琳?難道女人對待感情的心思真有這麽細膩?

    或許是見我表情難過,陳妍書沒有繼續問話,而是拉開阿斯頓馬丁的車門,板著臉叫我坐進去。

    看著萬奎仕那碩大的身軀,我有些驚恐,難道陳妍書這是打算來搶?還是要硬逼著我跟她過七夕節?

    隻不過種種猜測也沒能挽救我搖擺不定的內心,也就是在車門拉開的那兩三秒,我就在陳妍書犀利的目光下,坐進副駕駛座上了。

    阿斯頓馬丁行駛在燈影閃耀的街道上,我想對陳妍書說說話,可語言組織半天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種沉默不語的壓製,讓我真想把手裏的花扔出去。

    但最令我震驚的還是,阿斯頓馬丁行駛方向,竟然就是朝著順城大街前進的。這也就意味著,陳妍書對我的行動了如指掌,怎麽可能呢?

    因為靜安路距離順城大街本來就不遠,加上晚高峰已經過去,所以穿過鹽市口後,阿斯頓馬丁就停在了寫字樓下麵。

    進去吧!”陳妍書無聲地說:“我知道詠琳在上麵等你。”

    然而聽見這話,我已經邁不動步子了,尤其是當陳妍書把阿斯頓馬丁的車鑰匙交給我時,我心頭的震驚就更加強烈。

    這是陳妍書的車,如果我開著陳妍書的車去和關詠琳約會,那就相當於直接告訴她:在來見你之前,我已經和陳妍書見過麵了。

    因此,看著那藝術般的水晶鑰匙,我的手遲遲不敢伸出去,眼神裏滿是驚恐。

    你心痛嗎?”陳妍書的聲音突然哽咽了:“我知道你不敢開這車,我知道你心疼詠琳,我知道你害怕麵對我。”說著,那眼淚就掉了下來。

    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心裏更加忐忑與自責,連忙伸手過去給她擦眼淚。

    可陳妍書卻把我擋開,眼淚嘀咕地說:“走開,我不讓你擦,我就是讓它流下來……”又繼續抽泣地問:“你知道我是怎麽曉得你要到這兒來的嗎?”

    不知道,我喉嚨發堵。

    陳妍書嘟著嘴巴,回答道:我不想告訴你,這是我心頭的秘密。

    說著,她又靠近我手裏的花,溫柔地從眾多花束裏抽出了一朵,語氣和藹地說:“天皓,你知道藍色妖姬的話語是什麽嗎?”

    見我搖頭,陳妍書才陶醉地說:“藍色妖姬,象征清純的愛,和最熱烈真摯的善良。可惜我不敢奢求更多,隻要這一朵就夠了。”

    說完,陳妍書就推開車門,然後快步跑到路邊上攔了輛出租車。臨到上車的那個刹那,她才對追在後麵的我說了句:“天皓,情人節快樂,去陪詠琳吧!我知道她在上麵等你。”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痛到了極點,因為在出租車駛離的瞬間,我清晰地看見,一串串珍珠般晶瑩透亮的淚水,從陳妍書的眼睛裏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