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我有些發怵，尤其是林恭如這認真的表情，懷舊的語氣，感覺就像是翻開了一部不堪回首的紀錄片，搞得我趕緊做好心理準備，免得被劇情嚇壞。

    不知道。”我理所應當地回複。

    雖然想法比較淡定，可我人卻有些莫名的慌亂，生怕林恭如給我扒出段關於陳妍書的黑曆史來。然而事實告訴我，不管曆史黑不黑，它隻要存在就是真的。

    林恭如似乎料到我會這麽說，所以彼此靜默了幾秒鍾後，她才緩慢地開口：“我為你風采哥懷過一個孩子，可惜流產了……”

    說到這兒，她的語氣更加哽咽，就像要隔斷呼吸似的，強忍著繼續：“而流產的原因，就是因為陳妍書，因為她導致的。”

    這話聽得我毛骨悚然，女人懷過孩子不要緊，畢竟現在婚前同居什麽的都很正常，偶爾發生點意外也能理解。

    本以為這場談話我隻是個聽眾，沒想到聊天內容還是把自己牽扯了進去，並且還是為姐妹團這些狗血事。所以那刻我內心就像長滿了草，慌得不行。

    我本來不想打聽，然而陳妍書最近的流言蜚語太多了，而我又是她男朋友，不想知道都不行。

    因此思索半天，我硬著頭皮問：“妍書是幹了什麽事情，讓你流產的？”我都不知道這話咋說出口的。

    那一刻，林恭如的眼神中充滿了明顯的恨意，目光像一把刀似的刮過來：“你風采哥是陳妍書的前男友，你這個現階段男朋友應該知道吧！”

    嗯，我下意識地點點頭。這樣，林恭如才忍住創傷繼續：“隻不過你風采哥跟你一樣，同時愛兩個甚更多個。

    雖然我知道許多都是逢場作戲，那些女人他才不會當真，然而卻背著我和陳妍書，真正開始談戀愛了，還答應她各種無理取鬧的要求。

    而那段時間我什麽也不知道，所以我得知情況後差點氣暈；送進醫院醫生才告訴我，孩子被拿掉了，並且我的生育也受到了影響，以後很難懷孕……”

    這話對我而言如同晴天霹靂，倒不是覺得感情糾葛啥的，而是林恭如流產後難以懷孕。

    畢竟我再也清楚不過，作為一個女人，縱然是長得再漂亮，她要懷不上孩子，那這輩子也差不多毀了。

    雖然現在醫療技術發達，利用藥物可以懷孕，可誰能擔保？這樣做肚子裏的小孩不會受影響呢？更何況還是林恭如和楊楓這種極為注重後代，優生優育的上層家庭。

    也不知道哪裏的勇氣安慰，我頭腦空白又孩子氣的對林恭如說：“恭如姐，這種問題很多女人都有，並且，現在醫療技術這麽發達，風采哥——”

    誰知這次話又被打斷，林恭如操著她那冰冷的語氣說：“天皓，我知道你想說：風采哥不會在乎。但你覺得可能嗎？你把婚姻和家庭想的太簡單啦！

    天皓，說的難聽點，要是關詠琳哪天懷不上孩子了，你會要她嗎？你說你會，你愛她娶她，將來絕不後悔；可我告訴你，真到了事實迎來那天，你各種後悔。

    領養個孤兒算好的，生個私生子也大把；我見過最絕的，把情人生的孩子抱回家來叫老婆養，還恬不知恥地說那是他的親骨肉，是你生不出小孩，是你對不起他！

    所以我隻能說我林恭如命苦，遇到這麽兩個人；聽說沒法懷孕，我差點割腕自殺，準備死了算了。

    是你風采哥跪在地上，答應徹底跟身邊女人撇清關係，答應將來用藥物懷孕，我才留在他身邊的。

    不然你以為楊楓像條狗似的，厚顏無恥的追求關詠琳幹什麽？還不是想找個好的，事業感情全部占據，早把所謂的天長地久拋棄了……”

    盡管這番話聽起來有些偏激，但顧忌到林恭如的情緒，我完全能夠理解。

    這才明白為什麽在跟陳妍書打賭輸掉的那個晚上，林恭如會說對愛情失望；這才明白張子凡為什麽那麽恨楊楓。並且，我特麽有種把楊楓打死的衝動，覺得這家夥真心是個人渣。

    於是我謹慎地問道：“我聽說，以前跟詠琳和妍書都喜歡風采哥？”

    結果立馬就被林恭如否決了，說關詠琳沒喜歡過楊楓，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成就了一種超過友誼的感情。但絕對談不上戀人，並且非常短暫。

    而關詠琳也沒有對楊楓產生任何依賴，倒是因為陳妍書的關係，兩人有一段轉恨的過程，導致他們兩個連朋友都沒得做。

    聽到這樣的話，我隨意敷衍了兩句作為回應，這才想起來林恭如不太喜歡關詠琳，估計跟楊楓為了關詠琳，差點把她拋棄有原因吧！

    現在看來，關詠琳還沒林恭如和陳妍書那麽糊塗，提早看清了楊楓的真麵目，沒把自己往火坑裏送。

    同時，直到這時我才發現，狗血的事情之所以狗血，那是因為你倒過來看，知道了它的前因後果。

    見我感慨不已愣在那兒，林恭如突然語氣和緩地叫我過去：“天皓，到這兒來，到我身邊來。”

    我有點驚愕，不知道她突然說這話是為什麽。但還是到她跟前去坐著。也就在那瞬間，林恭如做了個讓我完全沒預料到的舉動，她突然朝我挨過來，然後將頭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天皓，借用下你的肩膀，我想哭一會兒。”林恭如低沉地說。隨著而來的就是心照不宣的安寧。

    也許是說出了隱忍在心頭多年的困苦，林恭如的眼淚就像流水般滑落到我的肩上，浸透了我的襯衫，清澈、冰涼。

    我不是她心裏的蛔蟲，所以我說不出這淚是為她自己而流，還是為楊楓，為陳妍書，還是為她覺得自己命苦。我隻知道，這會兒的林恭如，算是觸及到最深的那層感情裏去了。

    同時，即便這女人長得非常漂亮，算是從小到大，撲在我懷裏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個。但我真的連任何歪心思也沒有，隻覺得心疼、糾結。

    靜默的夜色在我和林恭如之間流轉，等我再次轉頭去看她時，她已經睡著了，鼻翼在均勻的呼吸中上下扇動。隻有這次，我覺得這這女人沒那麽凶狠潑辣。

    將林恭如慢慢放到枕頭上，我便打算悄然退出房間。可才剛離開床鋪，手機就‘叮咚’聲響起來，李薇發來消息：天皓，下來給我開門。

    看到這話我有些狐疑，難道沒帶保姆過來？邊想邊往客廳去。打開進戶門，股股帶著潮濕和負離子的涼爽空氣湧進來：“保姆呢？你怎麽沒鑰匙？”我問道。

    看到這丫頭身上沾有水珠，便問她怎麽沒開車？結果李薇才告訴我，她讓保姆買東西去了，人家下雨天回來不方便，就把車給保姆開啦！

    看不出來這小太妹還蠻會體貼人的嘛！聽到李薇問我‘恭如姐在哪兒’，我趕忙告訴她林恭如在樓上臥室休息，叫她走路輕點，別把人吵醒了。

    沒關係，我就看看她。”李薇就朝臥室裏看了眼，見林恭如完好無損地躺在被窩裏，這才欣喜地轉過臉來：“天皓，謝謝你，其實你人蠻好的。”

    哎喲我去，這態度轉變這麽快，但習慣了平日裏冰冷無情的表現，突然這樣含情脈脈的讓我有些受不了，便下賤地說了句：“沒事，同學間不說這些，親我個給我補充補充元氣就行啦！”

    誰料我就這麽一說，李薇真的湊上來在我臉頰上親了下：“謝謝你，天皓！”關鍵這臉還紅撲撲的。

    麻蛋，這純粹搞事情啊！該不會跟王超宇分了，又準備和我玩到一起？還是考慮到韓佳梅走了，給我發來的“補貼”？

    我甩甩腦袋啥也沒想，一本正經地給李薇說：“丫頭，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恭如姐。”又叫她別送啦！然而李薇卻跟在後頭叫我吃了飯才走。

    惹得我整個人怪怪的，問她為啥突然怎麽熱情，又是親又是摟的。結果李薇忿忿不平地回應：“我也想看看，跟你搞到一塊兒，會不會把陳妍書氣死。”又說她那個身材，不比陳妍書差。

    得！我算明白這下小太妹想幹什麽啦！

    於是我便傲慢地說了句：“行了吧！我不收破爛，你找別人去，這俱樂部裏想約的男生多得是。”說完這話就走了。

    也不知道李薇有沒生氣，但關門前卻聽見聲大吼：“吳天皓，你才是破爛！！！”

    我沒理會，踩著油門就離開了。然而臨到自己一個人，我腦子裏又開始抽風般思索起陳妍書來，我有話想對她說，卻不忍心開口。

    其實剛才在林恭如的麵前，我就想問問，那個讓她和楊楓分手的女人，是不是陳妍書？隻是考慮到事實將要帶來的打擊，我沒舍得詢問。

    盡管越來越多的事實已經證明，陳妍書也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甚至幹了些愚蠢又可恥的事情。

    但我始終覺得，愛她就應該包容她。不管林恭如的孩子跟她有沒有關係，我的觀點始終不變：信任陳妍書，讓她來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