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晦暗裏的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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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男朋友!”關詠琳認真地說:“他是我樓上公司的,很早就認識我,你滿意啦?”
見她準備上車離開,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希望她能聽我解釋下。然而關詠琳卻柳眉倒豎地看過來:“鬆手!吳天皓,你給我鬆手!!”
這聲怒斥把我嚇退,關鍵還吸引了周邊的人的目光。但關詠琳似乎就像想要這效果,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給我滾,不許你跟著我,你不配!!”說完就準備上車。
詠琳——”我再次挽留。
關詠琳對示意旁邊的男子先上車,又湊到我跟前:“這是我的新男朋友,她比你好,至少不會朝三暮四。”
車門恨恨地關上,朝著外麵駛去。我本不應該去追,但心裏頭就是不服氣,開著650i就緊跟在後頭。
奔馳車全程都沒有加速,我琢磨著關詠琳不知道後麵的寶馬車是我,而這對我還好些。跟預想中一模一樣,車子最終停在了禦園餐廳外頭。
這家餐廳檔次不錯,是成都比較有名的粵菜餐廳。但我對粵菜沒興趣,因此隨便要了幾份點心,便躲在可以窺見關詠琳的角落。
跟之前在地庫差不多,關詠琳也看到了我,依舊是毫無表情變化,用略帶厭惡的眼神盯了我幾眼後,便繼續和那男生聊天,並且做些曖昧的動作來惡心我。
雖然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但我還是有點受不了。幾分鍾後,看著關詠琳起身往洗手間走去,我連忙在必經之路上攔著她,希望她能聽我說幾句話。
吳天皓,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死纏爛打隻會讓我更瞧不起你!”關詠琳鄙視地說。
詠琳,我——”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天皓,你再說信不信今晚我就跟這男生去開房?”這話把我嚇壞了,趕緊安慰她,說這是何苦呢?
結果關詠琳冷笑了下:“何苦?不該嗎?你難道對我很忠心?你跟陳妍書和楊婉茹那點破事,真以為我不知道?”走了兩步,她才停下來,背對著我說:“天皓,你真的能忘得了妍書嗎?你就別欺騙自己啦!”
這話就像一把利刃,不偏不倚,正好削在我尚未愈合的傷疤上——我確實忘不掉陳妍書。因此在欲言又止地撇了下嘴巴後,我便離開了禦園餐廳,漫步在身影攢動的街頭。
雖然才僅僅是那麽幾十個小時,但因為心理成長過快的緣故,我猛然有種時光飛逝的錯覺。
以至於我的腦袋裏滿是回憶,隻要看到熟悉的東西,就會不經意間想起某個悶熱的下午,某個美妙的夜晚,某些妙趣橫生的生活插曲。
我不需要任何提示和構想,就能按照記憶規定的路線,一步一步地走在過往熟悉的道路上。就像夢遊的人,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可以本能性地回到內心想去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家,我想到一個看得到“生活”,看得到“夢想”和“情懷”的地方去。於是我在銀河王朝開了間,位於最頂層的房間。
然後拉開窗簾,就伴著巨大落地窗的浩渺霓虹,讓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市陪我入睡。隻有這樣,我才不那麽孤獨。
並且刷新空間的時候,我才發現陳妍書更改了簽名:“愛到忘了形,才知道要清醒。”
看到這話,我知道陳妍書也很難過,便給她發消息:妍書,我知道你在,說句話吧!好嗎?
本以為又是石沉大海,誰料陳妍書竟然回複過來:天皓,別發給我,讓我忘了你!
刹那間,我激動的不得了,把什麽都忘了,心潮湧動地給她發消息,告訴她我很想念她,我希望她能回來,即使做朋友也可以,隻希望她不要離開我。
然而陳妍書回複過來:天皓,我們是做不成朋友的,你把我忘了吧!後麵還有句:小兔崽子,你要保重!後麵是朵玫瑰花。
這什麽意思?我正準備問她在哪兒,結果聊天窗口瞬間便消失了,屏幕上什麽也沒有。我嚇壞了,趕緊打開微信,打開所有的通訊錄和聯係薄。
結果,我發現除了電話以外,所有社交軟件都沒有了陳妍書的名字,她把我拉黑刪除了,徹底從我的世界消失,再也不會有交集。
這一刻,我的玻璃心又碎了,痛苦不堪地枕在被窩裏,像個抽風的病人那樣,狠狠地責備自己。
就這樣,我終於陷入了一種精疲力盡,六神無主的狀態裏,整日整夜的處在渾渾噩噩之中。
隻是我不可能一直活在失戀的痛苦裏,也不像別的男生那樣,慵懶變得頹廢。我失落的狀態,就是不停地做事情,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起來。
因此我開始拚命的學習,導致日子越來越千篇一律,像高中時代的學生那樣,遊走在幾個特定的地點,從早到晚的來回穿梭。
因為我從小就保持著閱讀的習慣,所以我的自學能力還不錯。考慮到最近精神受到打擊不小,我便給林淑儀請了個假,但沒把仍在自學日語的安排告訴她。
然而我就是孩子氣的性格,白天還能靠忙碌來掩蓋,但傍晚過後就不管用啦!尤其是睡覺前的幾十分鍾,對我而言就像煎熬,每次都要痛苦地掙紮一番。
我不敢跟關詠琳或者陳妍書發消息,因為無窮無盡的等待和靜默,很可能會把我逼瘋。
這樣,日子就像苦口的中藥,伴著五味雜陳的心情不斷煎熬,讓我過著孤孤單單、心灰意冷的生活。
有天晚上,我躺在臥室裏進行睡前閱讀,想方設法把自己弄的勞累些。
陳妍書的永生花已經被我搬了過來,想她的時候,我就看幾眼,但我發現每次看到這朵藍色妖姬,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關詠琳的臉。
就在我被這種錯覺折磨時,樓下客廳忽然傳來聲響,有人開門走了進來。這讓我精神無比振奮,因為隻有關詠琳和陳妍書才有我進門的鑰匙。
因此我離開穿衣起床,打算出去迎接,但才剛撩開被子,臥室門就被人打開了。台燈小簇的燈光,將晦澀映襯的更加幽暗,一個穿著卡其色風衣的身影走了進來。
詠琳,是你嗎?”我都快產生幻覺了。
天皓,是我!”這聲音是楊婉茹的,她坐到床邊上,心疼地看著我:“我來看看你……”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話我第一反應是想起了林恭如,我覺得她現在的處境簡直跟我差不多,像個空巢的孤寡老人一樣。
因此我強裝鎮定:“謝謝你,婉茹姐!我很好。”然而這話卻有些無地自容。
你吃東西了嗎?”楊婉茹問。
我知道在她們眼中,我就是個小孩子,所以我立刻點點頭,說鬧別扭不會死人。惹得楊婉茹笑了下。但突然間,我覺得哪裏不對勁,她怎麽會有我的門鑰匙。
於是我當即問道:“婉茹姐,是不是詠琳讓你來的?是不是她讓你來看我的?”我聲音很急切。
楊婉茹嘴角抽搐著,似乎很難回答:“不是!”但她又改口:“是的!”
婉茹姐,你告訴我實話吧!”我催促道。
楊婉茹昂起腦袋,摸著我的臉說:“天皓,本來我不該告訴你的,可我擔心你會死掉……”她安慰我,補充道:“是妍書讓我來看你的,她問我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
這話對我仿佛是危難中的一劑良藥,我把著楊婉茹的肩膀問:“婉茹姐,你老實告訴我,妍書是不是沒走?她人還在成都,對嗎?”
沒有!我不騙你!”楊婉茹的聲音極富感染力:“天皓,妍書真的走了,她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沒在國內,你把她忘了吧!”
我心力交瘁地靠在床頭,哽咽地自言自語:“婉茹姐,我忘不了妍書,我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我覺得我好對不起她……”
那你準備怎麽辦?”楊婉茹當即問我:“詠琳做的沒錯,她把妍書從你身邊趕走,是為了你們好,她想要保護她,也不想讓你被女人毀掉。”
見我還不打算迷途知返,楊婉茹捋著我的頭發,語重心長地說:
天皓,你得到她了,也玩夠了,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呢?如果你在乎詠琳,或者妍書的話,就大膽地說出來,給她承諾,可你敢嗎?你選擇不了呀!
其實從這場感情的開端,我就已經知道是這麽個結果;關詠琳和陳妍書都是精雕細琢,富養長大的女孩,別說她們自己,就是她們的家人,也絕不可能同意如此荒唐的感情。”
我胸腔有些抽搐,不想繼續,便岔開話題:“婉茹姐,妍書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結果楊婉茹冰冷地回複:“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她的自由我們無權幹涉。”見我低下頭,她按住我的肩膀:“天皓,跟我去見個人。”
誰?”我下意識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