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滾出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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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饒你,誰他媽饒我?現在那兩個卒子就在警察局裏,保不成殺不得,你放了兩個定時炸彈進去等我?”
黨長高聲憤言,很久很久,他已經沒有這樣氣憤過了。
這火遲早得撒,不完全是因為良定,有一半是因為今天尚爵給他的難堪。
話完,哢嚓一聲拉了保險栓,那就意味著,隻要他輕輕一扣板機,那良定這條小命就算是交待在這裏了。
眾人都嚇呆了,尤其是良定,命在一線之間,他卻連張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嘴皮正在發抖呀,整個身體都抖得像篩子似的。
車上下來的女慻,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
陸言妙及時將尖叫捂進嘴巴裏:“爸。”
叫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老爺。”蘇蓉也蒙了,她知道黨長會發火,但是沒想到火這麽大。
唯有雲泥卻是身心一震,眼前的一切,等於黨長自己承認了那兩個人就是他派去跟蹤尚爵的,那後來他們在一起的幾次,黨長都知道了嗎?
知道卻能這樣不動聲色,她不懂,也來不及思考,感覺就在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是空的。
良定終於戰戰兢兢地說出一句:“老爺,是我沒管理好,是我的錯,請你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
“你有什麽本事解決,老子先斃了你再說。”
手裏的槍一下就對準了癱在地上的人,食指扣動板機,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真壓不住心裏的怒火,黨長此時的狠戾,就連跟了他這麽多年的蘇蓉都害怕了。
良定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利索話的舌頭頓時打結了。
在場的人都愣住。
“爺!”烏黑的槍口前,驀地多了一張清秀的臉龐,雲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動了,她隻是在那一瞬間覺得那是一條命,再者,如果黨長真開了這一槍,後果不堪舍想,就這樣一念之間,她挺身而出,擋在了槍口前:“你冷靜一點,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好嗎?”
黨長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清秀而嫩弱的女孩,卻是第一個挺身而出的人。
但心裏的怒火卻並不因為雲泥的出現而降低,反而有種莫名火隻往上躥。
“好大的膽子,敢幫一個下人求情,你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錯嗎?啊?”
一聲怒吼,槍口調轉,倏地對準了雲泥的眉心。
“爺。”
那黑洞洞的槍口仿佛一個冰冷的無底旋渦,雲泥的身體在細細顫抖著,這時候的黨長情緒不穩,隻要他輕輕一動手指
“爺,你稍微冷靜一些好嗎?”
她知道自己沒退路了,對於一個情緒失控的人,稍有不惕,就會點燃他最後緊繃的那根玄。
雲泥一點點抬起手來,指尖放到手槍上:“放鬆一點。”
她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盡量用最溫柔的目光,直視著黨長。
黨長的神情一怔,不知為什麽,他突然害怕她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很複雜的情緒,他驀地歪了歪槍,嚇得雲泥連忙縮手:“滾出去。”
黨長冰冷地說。
“滾。”
雲泥知道他已經在情緒的最邊沿了,此時更不能違抗他一點,所以隻好顫抖著身子一點點地轉過身去。
身後:“快點滾。”
一聲怒吼,嚇得她渾身一哆嗦。
她僵直著背,一步一步往前走,心裏像撕裂一般難受。
很小的時候,她眼裏的黨長,長大後,她心裏的黨長,那一幕一幕像換燈片似的在眼前閃過,可她從來沒有想到,終有一天,寵她如寶的黨長會用槍指著她的背,讓她滾。
淚水驀地像剪不斷的珠子一樣掉落下來。
整個院子裏的人都寂靜無聲,大家一起看著她一步步走遠,走出了若大的陸府大門。
隻到走出大門,已經能準確地感覺院牆擋住了自己的身體後,雲泥才兩腳一軟地靠在了牆壁上,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的害怕過黨長,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拿著手槍的樣子,突然就像一個惡夢擠進了五髒六腹裏。
雲泥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裏沒有任何人敢追出來。
她抬手摸掉淚水,扭頭朝著別墅小區大門那邊走去。
走了大約十來米的時候,黑暗中,一個挺撥的身影漸漸靠近。
雲泥心緒亂如麻,並沒留意到對方地低頭往前走。
“泥泥。”那人卻突然開口叫他。
“言帛?”
雲泥抬起頭來一愕:“你怎麽回來了?”
“中秋節特許我放假,所以回來看看。”陸言帛留間到了她小臉上的淚痕:“怎麽回事,你哭過了?”
這時候雲泥才想起來陸府此時正在發生的事情,當下連忙道:“言帛,你快回去,爺喝多了,要拿槍斃了阿定。”
“什麽?”
陸言帛驚著一下,都什麽年代了,還搞軍閥那一套嗎,動不動就撥槍。
容不得多想,連忙就朝著家門方向大步跑了過去。
看著他跑遠,雲泥才暗暗鬆了口氣,不管怎麽著,有陸言景在,事情大概能得到控製了。
低暗的燈光下,她綻開一抹淒涼的笑意,轉身繼續往前走。
尚宮。
顧子誠悠閑地吃著水果,來到s市後,這成了他的獨愛。
“爵,你猜陸長青今天晚上能睡好覺嗎?“
吃一口之後,享受著美食,閑散地問一句。
“不知道。”
尚爵正在看著大屏打遊戲,這是尚集團新開發的遊戲,得先過他這一關,反正也沒事,就拿來打幾局。
此時的他根本就無心聽顧子城的話,他的心裏總會莫名想到一幕,在球室的時候,黨長讓雲泥可以出去了的語氣,就跟使喚個傭人似的,他憑什麽,那女人是他的,要使喚也隻能他來使喚。
這一想便有些窩火,對著大屏上敵人一頓狂掃。
這一幕被顧子誠看在眼裏,他暗笑一下。
“爵,我一直搞不明白,你怎麽不抄了陸長青的老底,要知道他可是收了雲小姐的人。”
“那可不一定,你隻看到表麵,說不定是那個女人自己往上貼呢?”
“不是吧,真是這樣的話,你更不能忍了。”顧子誠笑著走近他:“你應該把她給禁固起來,狠狠地疼她寵她愛她,最後再把她甩了,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上,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那個人,讓她後悔死。”
寵她疼她?虐她還差不多。
尚爵心裏微動,卻扭頭丟給顧子誠一個你當我白癡的眼神。
回頭繼續打遊戲,聲音淡淡道:“奇怪,你跑來s市在這麽多天,就不怕北歐的市場被人給占了嗎?”
顧子誠很不屑:“誰有本事占我的市場?”
“我。”尚爵便揚了揚眉。
“呃,爵,我不怕,你占吧,如果不念一點兄弟情的話。”
“如果你再這樣婆婆媽媽的話,我可不敢保證。”尚爵將手柄丟給他,不想打了:“幫我繼續測試。”
“”
北歐貴族顧家的少爺,也就他尚爵敢使喚了。
這兩人在一起,就跟冰與火的碰撞似的,不互相人身攻擊上兩句都不舒服。
“少爺,我們的卒子有事要報。”
正德正要進遊戲房,恰好就在門口遇上了出去的尚爵。
起初,尚爵很不喜歡這種做事的方式,隻不過這次顧子城從北歐帶了一個過來,還不錯,短短一天的時間,就把陸長青布下的卒子給抓到了。
這件事情無疑對陸長青的打擊很大,他又是軍中人,正所謂商不和軍鬥,所以尚爵不得不防,就借用了顧子誠的卒子。
沒想到,上午才去讓陸長青掉了台,這晚上就又有消息傳來了。
這邊從陸家出來的雲泥一直遊蕩在大街上,因為時間原因,學校裏根本就回不去了。
醫院,這個點去,隻會引起爸爸的懷疑。
因為出來得急,她連電話都忘在車上的包裏了,更別說身上會有半分錢。
沒辦法,她隻好找熱鬧些的街道走。
畢竟自己隻是孤身一人,還是得以人身安全為重。
可是走著走著,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怕是再熱鬧的街道上,那些店鋪也一家家打烊了。
沒辦法,隻能去找家酒吧混坐一會兒,反正那種地方燈光也不太亮,人家也不會留意到混進去一個人。
酒吧裏舞台上一個駐吧歌手正在唱一首很傷感的歌: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心裏,莫名就扯痛了。
不遠處一桌上,有個男人招了招手,叫來服務員:“給那位小姐一杯威brbns”
服務員看了雲泥一眼,點頭離開。
不一會兒,酒便送到了雲泥麵前:“小姐,那位先。”
男人不見了,服務員的話便噎住一半,變成:“有位先生送你喝的,他已經走掉了。”
“謝謝。”雲泥環顧一下四周,沒有看到任何熟人。
她平時從來沒有喝過酒,可是現在,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歌聲下,心裏傷感得無所適從。
瞧瞧自己,多可憐,可憐到一個陌生人都要送她一杯酒喝。
服務員走後,雲泥端起酒杯輕啜一口,辣啊,也苦,可是這種剌痛喉嚨的感覺,卻讓她停不下來。
她不懂酒,自然也不知道這是威士忌,這麽烈性的酒,送給一個女孩子喝,酒場上老江湖的人都知道這其中包含的信息,那男人不安好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