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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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爵一走,顧子城朝著雲泥笑笑,也出去了。

    雲泥可笑不出來,她現在覺得全身都在細細的顫抖著,剛才正德說,那兩個人一直跟蹤著尚爵,那麽,她和他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不是嗎?

    而如果這兩個真是黨長派出去的話?

    她不敢往下想了

    站在門口的斐東這時候也是故做鎮定的,剛才屋內發生的一切他都盡收眼底。

    這會兒他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兩個人是黨長派去的,這已經很明顯了,那如果黨長有這方麵癖好的話,會不會在他背後也安置了兩個人?

    心裏這麽想著,麵上卻沒有太多表情。

    眼看著黨長的臉色很難看,而良定更是有些無措的站在那裏。

    斐東走進去:“黨長,這尚爵什麽意思,亂拉兩個人來唱這麽一出。”

    在他進屋的兩秒鍾前,黨長差點就控製不住收拾良定了,斐東進來,反到讓他及時地收住了情緒。

    這種時候如果他朝著良定發火的話,那豈不是變相承認尚爵抓來的人是自己派出去的嗎?

    他朝著斐東笑笑:“誰知道,現在這個年月,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尚先生又有的是錢,所以玩什麽都可以了。“

    “那是。”斐東點頭。

    “爸爸。”這時一直站著沒有機會說話的陸言妙開口道:“我們什麽時候再組個局唄,和尚先生多來往來往。”

    一屋子人,好像就她一個沒有看出其中的風雲詭變。

    大家沉默沒應她。

    這時候蘇蓉也上樓來了,她正在睡得昏昏然,被一官太太去叫醒,這就頭暈腦漲地上樓來了:“爺,發生什麽事了?”

    黨長淡然地笑笑:“沒事。”又扭頭:“阿定,下去叫廚房可以準備食材了。”

    “是。”

    良定連忙往門外退,退出門後擦把腦門子上的冷汗。

    他的手是顫的,心也是。

    如果剛才黨長踢他兩腳,又或者是罵他兩句,隻要他把當時的怒氣發一發,也許之後都好說,偏偏,黨長卻又這樣笑眯眯地跟他講話這讓他心裏很沒底。

    良定一走斐東也說下樓去看看,走了。

    球室裏一下子就隻剩下陸家三口人,雲泥也一聲不吭往外走,身在陸家,她最知道什麽時候應該進退。

    黨長沉默著轉身走到窗子口,他點燃一支香煙,重重地吸食一口。

    蘇蓉知道不對勁兒了,可是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這會兒便在黨長背後小聲問女兒:“怎麽回事?”

    陸言妙也小聲道:“尚先生來了,他的保鏢抓了兩個人,說是。”

    說到這裏,陸言妙突然就反應過來了,她不傻,腦子很靈光,隻是有的時候不知道把握說話和做事的尺度。

    下一句便驚叫起來:“爸爸,那兩個人真是你派去跟蹤尚先生的?”

    黨長回眸冷瞪她一眼,陸言妙連忙閉嘴。

    現在蘇蓉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那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起來:“言妙,你先下去,不要大驚小怪的,爸爸身居要職,什麽人不得防著,這派個人去看著尚先生也是正常的,但是這種事情,你可千萬不能往外說,明白嗎?”

    “明白。”陸言妙點點頭:“可是爸爸,我都能想到是你派去的,難道尚先生會看不出來嗎?”

    黨長這才轉身,重重地吸食一口煙草後,這才冷迸出一句:“他自然知道,否則也不會來我這裏耍威風了。”

    那到也是。

    陸言妙的柳眉皺了起來::“現在可怎麽辦,我原本還想著,將來要是有機會和他結識的話,還想。”

    畢竟是女孩子,那話始終說不出來。

    “言妙,你是不是喜歡尚爵?”黨長開口問。

    “嗯,他那樣的男人,誰不喜歡?”

    “那我幫你想辦法。”

    黨長將煙蒂放進煙灰缸裏摁滅了,目光深沉如海,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蘇蓉卻隻有驚訝的份,自己的女兒,喜歡尚爵,這她一時轉不了彎啦。

    接下來的一整天,黨長都沒有什麽不尋常。

    雲泥一直心驚膽戰著,也一直在默默地等待著暴風雨的降臨,可最終,卻什麽也沒有發生。

    黨長依然當著大家的麵,很從容地給她剝蝦,幫她挑魚刺兒,自己覺得好吃的菜,總會夾一些給她。

    對於尚爵為何突然來,大家誰都不敢問。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微熏了。

    就連黨長也有幾分醉意,語言之間都有了些放肆。

    大家有說有笑,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可有的人心裏,卻像拉著根繃兒似的,一麵兒倒著水酒,一麵兒心裏想著,要怎麽辦呢?跑吧,稱著這時候大家都醉了,興許還能跑得掉。

    這人必是良定無疑,他很害怕,對黨長的敬怕,豈是三言兩言能說得清。

    但在這一群人中,也有人是保持清醒的。

    蘇蓉找了個機會把良定叫到餐廳外:“阿定,你在想什麽?”

    他在陸家十幾年,當他靠近黨長給他倒酒的時候,那種克製住的慌亂,蘇蓉看在眼裏。

    這一問,良定知道她已經明白一切了。

    “大太太,救我。”

    這會兒良定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竟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快起來。”蘇蓉看了遠處一眼:“這又不是什麽封建社會了,怎麽說跪就跪,要是讓其他官員看到了成什麽樣子。”

    良定默然,低著頭站了起來。

    “說說吧,闖了這麽大的禍,你心裏在想什麽?”蘇蓉看著滿園景色,神情沉靜。

    “我什麽都不敢想,隻求老爺不要怪罪我的家人就行,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我寧願承擔一切過錯。”良定打死也不會說他曾經起過想跑的心,再忠誠的下人,心裏其實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唉!你呀,就是這點最不好。”蘇蓉轉過頭來了,很寬容地笑:“任何事情都要想得那麽悲觀,你把爺想成什麽了,黑,社會匪子?”

    “不敢不敢。”

    “那你就不能這樣想,在這件事情上,要怪隻能怪那兩個卒子太笨,你的罪過,最多也就是管理不當而已。再換個角度來說,今天這事兒,要不是爺能沉住氣,那就讓尚爵給抓住了疼腳,所以你說說,他會不生氣嗎?生你氣也是應該的,但不會罪及到家人那麽嚴重,所以你得受著,他最多說你兩句,再不濟的時候,我也會保你,明白嗎?”

    良定愣了愣。

    “大太太,有你這句話,將來我對陸家,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願意。”

    “你看看你,又說這些話,這都什麽年代了,不興那個,隻要以後爺叫給你做的事情,你做得妥妥貼貼就好了,其他的,不必再擔心。”

    “好,我一定做好好做,謝謝大太太。”

    此時蘇蓉在良定的眼裏,就像那轉世的觀音菩薩似慈悲,他除了感激和謝意,差點就老淚縱,橫了。

    餐後大家繼續打牌,玩桌球。

    兩個小時後,燒烤才又開始。

    這些整個過程,良定再也沒有離開過黨長身邊,不離開陸家,他才會有這一切,他得小心地捧著,伺候著,而且還得心甘情願。

    “小太太,這些事情何必你來做。”

    斐東從牌桌上下來,去後花園裏吹吹風。

    雲泥正在涼亭裏削水果,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麽,這一整天心裏七上八下的,又不會打牌,和那些珠光寶氣的官太太們也聊不到一塊兒去。

    聽到聲音她抬起清澈的眼來:“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削好的梨子被她切成了大小適中的塊,雪白色的甚是誘人。

    斐東笑道:“我可以吃嗎?”

    “可以啊,斐市長請。”

    順手拿了根牙簽戳給他。

    斐東笑了一下才接過來,這隻白暫纖細的小手,他有一時恍惚的感覺,要是這隻美妙的手能親自喂到自己嘴裏,那是什麽感覺。

    接過來,一口將梨吃了。

    “嗯,味道不錯,很甜。”“對了小太太,你的事情我已經辦妥當了,以後要是再遇上這樣的事情,其實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雲泥一時愣住削梨的手:“我的事?”

    “你以後就會明白。”

    說了這麽一句很隱晦的話後,他道:“那我就借花獻佛,幫你端給那些官太太們?”

    “哦,好,好啊!”

    看著斐東筆直的背影走遠,雲泥在心裏暗討著,他幫她辦的事,什麽事?

    怎麽想都想不出來,後來覺得斐東一定是喝醉了,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聚會一直鬧到晚上,天黑大家才相繼離開了景帝。

    一路無話,隻到回到陸府。

    車子停下,良定連忙去拉開車門扶黨長。

    然而

    他的手剛碰到黨長的手臂時,原本在景帝看起來已經醉了的黨長突然精神抖擻地威武起來,那雙因為喝了酒而布滿血絲的眼睛裏露出冷淩光茫。

    重重地一把將良定推開後,黨長突然自腰間撥出一把烏黑的小手槍,指著良定:“我斃了你。”

    總算,是說出了憋了一天的話。

    “老爺,我我錯了,求你饒我一條小命。”良定嚇死,撲通一下,不是跪的,而是腳軟得不行倒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