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怪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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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好吃再吃點,奶奶呀都許久沒見你了,轉眼你都長這麽大了。”顧奶奶慈愛地說著,她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起身用勺子給顧言修的碗裏添了一勺香濃的雞湯,又在淩筱筱的小碗裏加了幾塊排骨,“咪咪也吃,咪咪想吃多少吃多少,奶奶還去煮!”
“謝謝奶奶,奶奶你也要多吃點。”顧言修接過碗的時候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過淩筱筱,看見她毛茸茸的尾巴,以及吃得正歡快的咕嚕咕嚕聲,漆黑的眼底有一瞬間的異色。淩筱筱煩躁地甩了甩尾巴,她現在隻是一隻普通的貓好不好,阿修想說什麽她一點都沒看懂。
淩筱筱許久沒有吃過這麽有滋味的肉了,顧言修嫌調料對貓咪不好,肉食一類都是過水一遍才給她吃的。為了表示自己對顧奶奶的喜愛,淩筱筱吃得歡快,尾巴還不自覺地搖著,嘴裏還發出吞咽的嗚嗚聲,惹得顧老爺子顧奶奶一陣大笑,就連顧言修眼底也劃過一道無奈的笑意,心想今天先由著她去吧。
晚飯到了一半,顧老爺子放下筷子,眉目間凝著一種肅然,說:“林煾那一派可能要反。”要反說的是官話,桌上的這幾個人隻有淩筱筱不懂。
顧奶奶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幾次想裝作若無其事地去夾菜,手卻始終提不起力氣,隻好作罷。她蒼老的臉上黯淡了幾分,語氣間帶著幾分無奈:“隨他吧,讓一照放手去做,不該手軟的地方不要手軟……”
顧林煾雖然被冠以顧姓,真正卻是姓林,他在那個尚未安定的年代因父母雙亡被顧奶奶收養,當做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幾十年過去了,他不僅與顧家反目成仇,還想借著陳年舊事徹底擠兌去顧家現在在部隊中的地位。
“其實,林煾是一個很好的孩子……”顧奶奶的語氣唏噓。
“但他的野心太重。”顧老爺子一下指出病害之處。
“如果,他落馬……能不能讓一照寬大處理……”
“顧家不出出賣國家的叛徒。”顧老爺子的語氣斬釘截鐵。
顧奶奶身形晃蕩了一下,最終什麽都沒說。
摟過老妻的肩膀,顧老爺子輕聲安慰她:“沒事的,這孩子不是省油的燈,至少還有挺長一段時間,他不會輕易出事,我們都得好好防備他……”
淩筱筱抖抖耳朵,埋首吃肉,把飯桌上兩個老人家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多年以後,她一直在想,如果當初她敏銳地從顧老爺子的話語中瞧出一些端倪,那她是不是早有防範,是不是就不會與顧言修分開那麽多年?
晚飯過後,顧言修和顧老爺子說了一會兒的話,淩筱筱在顧奶奶膝蓋上撒嬌賣萌打滾的蠢事做了不少,一人一貓才回到了房間。
洗澡前,顧言修把換洗的衣服放在置物架上,抱著一臉茫然的淩筱筱來到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上,然後開始脫衣服。
少年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隱隱已經有了矯健的輪廓,他的身材比例十分好,特別是當他脫下長褲的瞬間,淩筱筱幾乎快要炸毛。
“喵喵喵——”她為什麽會在浴室裏麵?!淩筱筱不知道是不是被浴室中的熱氣熏的,感覺自己身上都快要長出痱子來,她趕緊跳下洗手台,朝半開半闔的門跑去,門卻比她早一步“呯”的一聲關上了。
顧言修雙手抱在她的腋下將她高高舉起,煙霧朦朧中,淩筱筱隻覺得他漆如點墨的眸子中盛著星光。
看著她有些憨傻的樣子,顧言修點了點她紅潤的小鼻子,笑道:“從現在開始,不許離開我身邊,來幫我洗澡。”
他的笑中俊朗帶著別樣的誘惑,特別是,當淩筱筱的目光往下移,會看見他胸前的兩顆櫻紅,還有底褲包裹著的……
她,她不會流鼻血吧……
淩筱筱抬起後爪撓著臉,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姿勢,覺得有損她的英姿,可這樣的動作,卻讓她稍微清醒一些。
撓著撓著,淩筱筱忽的醒了過來。
天色還沒大亮,她的身體被顧言修的手臂緊緊環住,少年的呼吸綿長而清晰,感覺到她的掙紮他輕輕拍了下她的背,嘟囔著聲音說:“唔,小小,還早,再睡一會兒。”說著,翻了個身,但還是將懷裏的貓摟得緊緊。
……原來是一場夢啊。
淩筱筱虛驚一場,她感覺自己身上汗流了好多,看見顧言修熟睡的側臉,一絲懺愧的火苗在腦子裏蔓延。
她居然對一個少年起了色心……淩筱筱啊淩筱筱,你也太饑渴了吧……
做了無數遍的心理建設,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場夢,等到顧言修醒來的時候,淩筱筱總算能夠直視他了。
“早。”顧言修抱起貓咪,在她鼻子上印下一個吻。
“喵~”早。淩筱筱眼神仍然有些不自然。
顧言修抱著淩筱筱去衛生間,他刷牙,淩筱筱就在旁邊伸出爪子蘸一點水花洗臉。洗漱完後,一人一貓開始晨跑,一前一後地繞著院子開始跑,大狼狗眼神渴望地看向他們,嘴裏嗚嗚直叫。
路過大狼狗身邊時,淩筱筱頓了頓腳步,準備將它脖子上的繩索解開。大狼狗也看出了她的意圖,把頭低下尾巴不停地掃著,直到感覺掃了一地的灰,它才不好意思得垂下尾巴。
顧言修就站在旁邊眼帶笑意,直至淩筱筱牙都咬酸了繩索還是沒有一點鬆動,眼巴巴地看向他求助時,他蹲下身,不知怎麽的一弄,在淩筱筱看來極為複雜的繩索就開了。
“汪!”大狼狗開心得大叫一聲,尾巴直擺。
顧奶奶從窗戶裏看到一向乖巧的貓咪此時正威風凜凜的騎在狗背上,任它帶著她慢悠悠的走,她滿是褶皺的臉上不由漾起些許笑意,手上和麵的動作更加利索了。
顧言修在爺爺奶奶家待了十幾天,他每天負責看書寫字,與顧老爺子討論時事,而淩筱筱負責逗狗吃飯撒嬌賣萌,把兩個老人家收服得服服帖帖的,臨走前顧奶奶還抱著她嘴裏說著“咪咪下次還要來玩”之類的話。
回家剛幾天,顧言棠就趁著劉婉不在的時候屁顛屁顛地來了。他前段日子被送往米國讀書,按說肯定比家裏逍遙自在,可他專門從家裏酒櫃中偷了幾瓶酒出來找顧言修吐苦水。
“阿修,你說小真她到底喜不喜歡我啊,我給她發郵件她也不回,昨天我剛下飛機回來,就是找她,這丫頭還冷著一張臉,好像我欠她似的。”顧言棠邊說著,邊打了聲酒嗝,他雙目赤紅,還是一口一口地往嘴裏倒酒。
秦小真是顧言棠初戀對象,確切的說,應該是單戀對象。
過了一會兒,見顧言修一點表態都沒有,顧言棠用胳膊悄悄捅了下他,衝他眨眨眼睛,壓低聲音道:“阿修,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有喜歡的人,你是不是還沒那個啊?”
那個?什麽那個?
淩筱筱坐在高處的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滿臉熏紅的顧言棠,甩了甩尾巴,心想這個顧言棠說話真是越來越難懂了,難道青春期的男孩都這樣?
幸好阿修沒有。
過了一會兒,見顧言修隻是姿勢優美得去調手中的酒,就像變戲法一樣,顧言棠又賤兮兮地湊上去,把手環在他肩膀上,“我倆好兄弟,沒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那個地方還沒起來過?”
喵喵!!!居然這麽帶壞我的阿修!淩筱筱氣得蹬得一下從桌子上跳下來,毫不留情地往顧言棠臉上啪的一下打去。幸虧她還有理智,收緊了爪子,不然顧言棠明日醒來在鏡子中隻能看見一個破相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