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去爺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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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顧言修的揚揚筷子中的魚肉,上麵的刺被挑得幹幹淨淨。
魚肉白嫩可口的樣子頓時讓淩筱筱咽了一下口水,她不是很喜歡吃魚,相反,她最喜歡吃牛肉,可能是她上輩子帶下來的喜好,可今天,她居然覺得那魚好吃得緊。
咕嚕一聲,是唾沫咽下去的聲音。
顧言修揚起眉梢,伸出手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然後將魚肉放在她的碗裏,“隻能一塊哦。”魚肉裏放了鹽和調料,對貓咪沒有好處。
魚肉剛放進碗裏,淩筱筱一口就吞咽下去,幾乎沒有咀嚼,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阿修給她夾的魚肉特別美味,有一種滿足感從內心油然而生。
而顧言修卻沒有給她貪嘴的機會,無論她怎麽撒嬌怎麽哀求還是不給她再夾一口。眼巴巴的淩筱筱隻好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摁在盤子裏的魚尾巴上,顧言修掰開她的爪子她就迅速得收回手在口裏舔了舔,如此反複了幾次,顧言修終於忍不住把她轟下了桌子。
晚上,顧言修看書,就把電視按到了綜藝頻道。這些都是淩筱筱喜歡看的節目,她看得前仰後伏、樂不可支的時候,就會往顧言修的懷裏滾上幾圈,把他的衣角咬在嘴裏。趁著廣告時間,她也會靜靜得看著顧言修看書的樣子。少年的睫毛翹而且長,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她可以數清楚他的睫毛。
到了睡覺時間,淩筱筱也會安安分分得不吵鬧,這也是顧家人最滿意淩筱筱的地方,她從來不會在深夜裏怪叫。當然,有時候她自己也想叫出聲來,可一想到睡在身邊的少年,就是強忍著也不會發出一點點嗚嗚聲。
幾個月的時間飛快過去了,顧言修也迎來了他的暑假。今年的暑假顧老爺子發話要去他家度過,天色一大早,淩筱筱還睡得迷迷瞪瞪的,就被顧言修抱上車。
顧老爺子原來是司令一員,退休了以後一直居住在鄉野,他家門前拴著一隻大狼狗,聽說不少賊夜裏想來偷點東西,都被狗嚇得七暈八素地跑了。山路顛簸,淩筱筱有點暈車,乍然看見威風凜凜的大狗,她嚇得腿都軟了,幸虧是被顧言修抱在懷裏,不然她早就失態得捂臉逃跑了。
“汪汪~!”大狼狗看見顧言修,兩隻眼睛都快冒出精光來,興奮地把尾巴搖的起勁。顧言修走近了些,大狼狗忍不住撲上去,站起來蹭著他的腿,一下一下舔著顧言修的手背,這下殃及池魚,就連淩筱筱背部的貓都被舔得濕噠噠的。淩筱筱嫌棄得看了大狼狗一眼,刷新了對它的認識,直至爬上顧言修的肩膀才躲過一劫。
顧言修笑著躲過大狼狗的舌頭,摸摸它的腦袋。顧奶奶循著聲音看來,笑罵了大狼狗幾句,然後牽著顧言修的手進屋。
“你哥哥你爸爸全在部隊裏打拚,幾年也不回來幾趟,你小子上學也忙,都不來看奶奶。”顧奶奶板起臉數落顧言修,滿是溝壑的臉上卻難掩住慈愛。
“老太婆你又開始嘮叨了,阿修不來看我們,我們難道老到不能走路的地步不能去看他了?你一邊忙去忙去,我和阿修說些話。”顧老爺子充滿威嚴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擺擺手。
“你個死老頭。”顧奶奶瞪了顧老爺子一眼,轉而笑開了,握著顧言修的手,道:“阿修等等,奶奶給你燉了雞湯,全是奶奶自己養的。”目光在淩筱筱身上頓了下,顧奶奶摸摸淩筱筱蓬鬆的毛,“咪咪也等等,奶奶給你煎小黃魚。”
“喵~”謝謝奶奶~淩筱筱開心得晃晃腦袋。
顧老爺子家這片地方坐落在鄉野,院子裏一大片全是顧奶奶自己種的菜,不過該有的守衛還是有的。下午的時候顧老爺子心血來潮,要考顧言修書法。筆墨紙硯在長桌上依次擺好,拿出一卷空白的畫卷,顧言修洗手焚香,尚且稚嫩的眉目間帶著幾分肅然,幾息之間,幾個大字躍然紙上。
“嗯……不錯,呼應有致,一氣嗬成,就差一種積累的神韻,這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是極為難得的,”顧老爺子拍拍顧言修的肩膀,臉上帶著樂嗬嗬的笑意,“看來阿修你這幾年沒有鬆懈,好,很好!”
“謝謝爺爺!這還是多虧了小小。”顧言修難得笑得眼睛快要眯成一條縫,他扭過頭,嘴角彎起明顯的笑意,摸摸蹲坐在桌子上的白貓,道:“小小,上。”
淩筱筱一直昂首挺胸得坐著,聽到顧老爺子的誇獎,她就好像誇獎的對象是她一樣,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等顧言修的話音落下,她踩著貓步,優雅地在墨水裏蘸了一爪子,然後在顧老爺子驚愕的目光下,在卷軸的右下角位置落下一個小巧的梅花印。
——這是她最愛做的事情,每當阿修寫完一幅字畫,落款都有她的足印。
顧老爺子大眼瞪小眼,難掩眸中的驚愕,心裏暗想這貓不會是成精了吧?等他看見貓微仰起下巴,一幅“快來誇獎我”的樣子,最終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拍拍淩筱筱的腦袋,口裏直道“好咪咪,好咪咪”。
顧奶奶的手藝很好,煎的小黃魚外酥裏嫩,味道絕佳,一咕嚕吃了五隻小魚後,淩筱筱尤不滿足,顧言修就把盤子拿開了,任她怎麽央求都不給,氣得淩筱筱轉身把自己的屁股對準他,又許久不見安慰,她氣哼哼得跑到了院子。
大狼狗看見她用力的“汪汪”大叫幾聲,尾巴就像一隻扇子一樣搖得飛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同伴一樣。
“蠢狗!”
淩筱筱在心裏罵了聲,原先對它的懼意蕩然無存,她氣呼呼得走近,哪知道大狼狗伸著大舌頭就要來舔她,被她一個爪子扇過去,它委屈得嗚嗚叫一聲,把腦袋枕在爪子上,分外可憐地看著淩筱筱。
“喵喵~”,淩筱筱很滿意它的識相,她抓著大狼狗背部的毛,一腳蹬上了它的背,許是她鋒利的爪子有些劃到大狼狗,大狼狗發出委屈的叫聲,卻沒有反抗。淩筱筱趕緊收回爪子,心裏暗想這狗還不錯,正合她欺負。
威風凜凜地騎在狗背上不久,淩筱筱看見顧言修在門口朝著她招手,她腦袋一歪,扭到別處,就是不看他。哼!她是一隻有節操的貓,惹她生氣了就得乖乖割地賠禮道歉。
淩筱筱沒料到自己有一天還有跟小孩子置氣的機會,她的脾氣是越長越回去了,隻不過,顧言修的好聲好氣還是讓她特別受用。
顧言修先是把她從大狼狗的背上抱到懷裏,又捏捏她的爪子,摸摸她的下巴,給她做足了按摩,又親親她的鼻子,保證自己下一次絕對絕對不會這樣。
被一個溫暖的少年親鼻子……雖然不是第一次了,淩筱筱多少還是臉上湧起熱氣,一股羞赧嫋嫋升起,幸虧她的毛發很長,擋住了她臉上的紅意。
晚上吃飯時,長方形的餐桌上,顧老爺子顧奶奶坐一邊,顧言修和淩筱筱坐一邊。當然,淩筱筱沒有那麽放肆到像在家裏一樣跳到餐桌上,她蹲坐在椅子上很矜持地舔著自己的爪子,她的專屬小碗也被放在椅子上。為了防止淩筱筱胸前的長毛沾濕,細心的顧奶奶還給她係上了餐巾。
晚餐很豐盛,顧奶奶一下午又是殺雞又是宰鴨,忙碌得腳不沾地,她年紀也不小了,許是經常鍛煉幹活的原因,她和顧老爺子兩個人精神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