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精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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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於招搖城的繁華、放浪,皇城的大街明顯清淨了許多,買賣雖然進行,但是,有趣的事兒買賣雙方很少言語,給錢、拿物,簡單直接,縱是價格無法確定的時候,也隻是買賣雙方伸出左,在袖管裏“商議”價格,定了,便握成交,不成,便分道揚鑣。所以,即使是最為熱鬧的街市也是清清淡淡、有條不紊。
南山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清淨,獨自在這街市上閑逛,哦,不對,不是獨自,還有小。此時的小被一條草繩軒著,那一頭自然撰在南山的裏,到底是作為四大凶獸物種之一的窮奇,小還是有著自己的傲嬌,雖然現在因為變成了迷你寵物,但是還是時不時發出“虎虎”的聲響表示抗議,沒人的時候南山由著它,到了這街市可就不一樣了。
“你會不會叫?不會叫就給我閉嘴。”,南山把小牽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蹲下身子,又開始訓斥起來。
“虎虎虎!”,小有些怒了。
“好,你有骨氣,比步家的二閨女還有骨氣。”,南山站直了身子,就要離開。
“汪汪汪汪!”
“哎——!這就對了嘛?為什麽每次一定要我把話說絕呢?”
“汪汪”
“保持,發揚,懂嗎?”
“虎虎!”
“嗯?你有種再叫一聲給我看看。”
“汪汪。”
“這還差不多,記住了知道嗎?”
“汪汪。”
就這樣,一頭凶惡狡猾、睚眥必報的窮奇就成了現在這副寵物狗的模樣。為什麽?因為愛情。
南山走出巷子,一旁的少女連忙背過身子,低下身子假裝買東西,南山走過去,拍了怕她的肩膀,“妹妹,一路十八裏,你準備一直都跟著嗎?”
白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哥哥,好巧。”
南山淡淡一笑,“縱是我拆穿了你,你還能這麽淡定地敷衍我,你是個角色。”,說完,南山轉身走開,不再理會。
“汪汪”,小走過白溪身邊時,用它的新身份小小的表示了一下抗議,聲援了一下主人,也算是拍了個小小的馬屁。
白溪連忙追了上去,和南山並排而行,“我爹是誇父,是這裏的城主,哥哥縱是不願告訴我是哪個法家,我也可以帶著哥哥遊遊皇城,算是報答哥哥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我的人,不,我的獸調·戲了你,你反而說要報答,你這是在提醒我要給你點補償對嗎?這皇城訛人的說辭都是這麽冠冕堂皇嗎?佩服,佩服。”
“不是,不是,哥哥,我是,我是······”,白溪有些急了。
南山站定,轉頭看著白溪,“難道你不是要訛人,而是要明搶?”
白溪聽了這話,頓時胸口起伏,上氣不接下氣,第一次被人嗆得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不由得眼淚從眼眶湧了出來。
南山看著白溪那閃著晶瑩的雙眼,眨了眨眼睛,破天荒地有了種過意不去的感覺。
“哪裏有好吃的?帶我去。”,南山拋下這句,就自顧自的朝前走。
白溪一聽,不由得一喜,絲毫不顧自己郡主的身份,用袖子把眼淚一擦,屁顛屁顛地又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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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廚是皇城之最好的一家廚樓,以旋龜、鹿蜀、玄青藤為主打菜係,口味獨特,食之又有修身健體之效,所以,生意一向火爆,一桌難求,但這白溪帶著南山卻徑直朝大廳的正桌坐下,顯然即是常客也是貴客。
果然,店主見到白溪攔下了小二,自己親自上前,一臉笑嘻嘻地問道,“郡主,今天想吃點什麽?”
白溪轉頭看向南山,“哥哥,你想吃點什麽?”
“先來二斤龍馬肉吧。”
店主一聽,頓時目瞪口呆地看著南山,龍馬?那可是離潘龍隻有一步之遙的妖物,眼前這少年要吃它的肉,還二斤,腦袋短路也不是這麽個短法。但是,白溪在場,他也不好罵人家是神經病,隻有陪笑道:“公子,小店太小,龍馬這等好東西確實沒有,不如公子點點別的菜,公子放心,本店的味道絕對是一等一的。”
“那就來個魔芋湯吧,這個你總該有吧。”
“呃······公子,這個木有。”,洲第一製幻邪物,我要是賣,我就是閑命長了,店主心暗道。
“爆炒飛衛。”
“這個·····也木有”,店主一邊說一邊擦汗,這位小哥是何等的重口味啊,第一邪物吃不了又要吃第一毒物。
“兩斤帶骨牛肉,四個大饅頭。”
“木有。”,店主想也不想回答道。
“這也沒有?”白溪一聽不樂意了,南山前麵說了幾樣菜名,她也就能聽懂最後這個。
“有,有,有,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馬上來,馬上就來。”,店主一邊扇自己耳光,一邊跑到後廚去了,終於解脫了。
“哥哥,你剛才說的菜你們那裏能吃到嗎?”,白溪一邊殷勤地給南山倒茶一邊問道。
“走迂回路線套我的口風?”,南山扭頭一臉冷淡地看著白溪。
白溪咽了咽口水,立即坐直了身子,不再出聲。
“我說的這幾道菜,洲九城之也隻有帝君城能有吧。”,南山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朝後一扔,小立即一個縱身跳起,穩穩地落入口,十分敬業地扮演著它寵物狗的角色。
原來,他是帝君城的,難怪!白溪心暗道。
南山看了白溪一眼,淡淡一笑,好似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二斤帶骨牛肉,四個大饅頭。”,小二一聲吆喝之後,便將兩個大碗端上了桌。
南山看了看,伸扯下一塊便放進嘴裏,白溪一臉吃驚地看著南山,這吃相和他斯的外表有些太······
“哥哥,有筷子。”
“不用,太麻煩了。”南山隨把自己啃下肉的骨頭扔給了小,
“虎虎。”,小看著零零光不帶一點肉末星子的骨頭,頓時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南山低下頭看了它一眼,“步家的二閨女?”
“汪汪汪。”,小立即發出歡快地聲音,努力的啃著骨頭,寵物狗角色繼續。
“哥哥,你······”,十萬個為什麽的白溪正要發問時,隻見幾個穿著白虎盔的內衛大步走了進來,為首的內衛長一見白溪,立即單膝跪地,“郡主。”
白溪眉頭一皺,嘟起了小嘴,“我不回去。”
內衛長似乎早料到如此,“郡主若在不回去,那私放郡主出城的阿穆就要被打死了。”
白溪麵色一驚,連忙站了起來,“不可能,你們怎麽知道的?”
“郡主回去,自然不會打。郡主若不回,你也知道城主的脾氣。”內衛長似乎對於這位郡主的智商也表示忽略,不解釋為什麽他們知道的原因。
白溪轉頭看了看南山,似乎是在求援。
南山淡淡一笑,“郡主回宮之前,還請把這帳結了,南山不勝感激。”
“汪汪汪。”,小又開始聲援了。
白溪眼眸垂下,用指摸了摸鼻子,這家夥看來是靠不住了,“那哥哥,我走了。”
“一帆風順,恕不遠送。”
白溪再次看了南山一眼,轉身朝大門走去,內衛長從懷裏掏出幾兩碎銀子扔在了桌子上。
南山看著一群人離開,吸了吸滿牛油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嚴峻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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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父兩眼看著眼前這位即將成為他女婿的男人,微微一笑,舉起杯,“賢婿,來,幹了。”
騰蛇連忙舉起杯子,迎合道:“父主經常提起當年嶽父大人與他界林並肩作戰的往事,不止一次說了,洲勇士若嶽父大人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哦?是嗎?當年,帝皇帶我們征戰四方,將一眾妖孽趕出洲,困於十萬妖山之,現在想來也是一番壯舉啊。”
“是,是,是。”,騰蛇連連點頭,“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洲的地界,隻有道法,再無咒法、妖術、靈訣一說,所有記載其餘法之古籍、玉簡,乃至傳人,都被一一清除,帝皇真是我洲十萬年來之大能者啊。”
誇父眉頭一皺,嘴角上翹,露出一抹譏諷的意味,“當然是大能者,洲之內,道法獨尊,連道法之分支五行、占卜、奇門、遁甲也淪為歧術,為人不齒,更別說咒法、妖術、靈訣,然而,我們也不要忘了,這都是神給我們這些子民留下的,既然是神留下的,自然有他的道理。然而,神跡消失數百年,若要論帝皇此舉是否得當,也無從定論了。”
騰蛇臉色稍稍一沉,提醒道,“嶽父大人此話隻能在家說說,若是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裏,還是不太好。”
誇父冷冷一哼:“別的不敢說,這皇城內,我誇父即使真的要妖言惑眾,他帝皇也得好好地聽著。”
騰蛇一聽,頓時心頭一沉,連忙端起酒杯:“嶽父大人,小婿敬您一杯。”
“好!”誇父一聲大笑,端起大碗一飲而盡。
“郡主到。”門口侍衛大聲唱喝,騰蛇立即將目光轉向門口,不時,白溪一身青衣出現,一條藍色束帶襯托得十分妥當,不過那顏色分明就是和南山的藍綢袍一般無二。
騰蛇立即站起來,拱道:“郡主。”
白溪看了騰蛇一眼,敷衍的彎了彎腰,算是回禮,那動作看得誇父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騰蛇雖然也收於眼底,但是,越是這樣他的興趣越大,“布二白。”,騰蛇一聲叫喚,站在旁邊的布二白立即明白,立即將腳邊的箱子打開,從裏麵擰出寒鐵籠子。
“郡主,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誇父兩眼精光一閃,吃驚之色浮於臉麵,“火精必方。”
騰蛇淡淡一笑,“正是。”
誇父連忙從寶座上走下來,白溪被父親的舉動也牽動了好奇心,不由得看了那籠的怪物一眼,小小的個兒,尖尖的嘴,跟別的鳥也沒什麽區別,哦,有區別,是個殘疾,隻有一條腿。白溪實在搞不懂父親為什麽如此待見。
“這火精必須緣巧合,而且得天地滋生的神物輔助才能成形,你是如何得到的?”誇父一邊看一邊詢問騰蛇。
“嶽······”,騰蛇一字出口立即住口,白溪不在的時候喊喊嶽父大人也就算了,現在來了,若是白溪聽見,肯定會不高興,“啟稟城主,我是用天星儀算到六十年一次的帝流漿將出現在地陰湖,便在地陰湖畔等了個月,夜夜守候,終於等到,於是等地陰湖那棵千年鬆柏處於形而未化之前,射出火羽,點燃地陰之火,這樣才得到這小東西。”
“哦。”誇父恍然大悟,不由得拍了拍騰蛇的肩膀,“有心了。”
騰蛇連忙拱,目光朝白溪看去,“隻要溪兒喜歡,縱是天上的星辰我也要試上一試。”
誇父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白溪,“溪兒,還不謝謝你騰蛇哥哥。”
白溪翻了翻白眼,又是敷衍地彎了彎身子,算是遵了父命。
“爹爹,我累了,如果沒事,我就回去了。”
誇父一聽正要訓斥白溪待客不周,哪知,“溪兒妹妹快去休息,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騰蛇一臉關切地說道。
白溪朝騰蛇淡淡一笑,提著寒鐵籠子便走出殿外,騰蛇看著那纖細的身段,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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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牽著小,一路逛著,月升之時,終於停下了腳步。南山抬起頭看了眼前的屋舍一眼,隨即上前,徑直走去,整個人如鬼魅般穿門而入,不帶一點禮貌。
這個屋舍為四合小院,幾間房子各個黑燈瞎火,不見人氣兒。
“汪汪”小的叫聲似乎在詢問南山為什麽到這個鳥地方來,
南山一腳飛去,小似乎早有預料,一個驢打滾,險險躲過,絲毫不顧自己窮奇的身份。
南山深吸一口氣,周身一抖,一股股黑色的妖氣緩緩釋放,陡然間,釋放之妖氣嗖地一下快速回歸南山的身體,不溢出半分。
嗖嗖嗖——
小院水井之,個黑影飛身而出,再轉眼時,人已經跪在南山麵前。
“拜見我王。”
南山看了人一眼,沒有言語,而是朝正屋走去,人急忙跟上,小連忙屁顛屁顛地也要進去,被南山一腳踹了出來,留下冰冷的一句,“放風。”
“虎虎,汪汪。”,小適當了發泄了下不滿,然後坐在了門口,眼神警惕。
南山坐在了正主之位,看了一眼人,“進展如何?”
龍馬立即答道:“已經做了一萬有餘。”
“餘是多少?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也是餘,一萬零一也是餘。”
“一萬千四百十······”,魔芋支支吾吾,看向飛衛,
“十麵。”飛衛補充道,
南山眉頭一擰,“一萬千四百十?那就是四萬零四百一十九,四萬妖軍連個皇城都拿不下,何況整個洲?”,南山環顧一周,兩男一女碰到那淩厲的目光立即低下了頭,“老妖王當年不惜血本,將你們人身上妖氣抹淨,留在洲為間,百年過去了,你們就做了這麽點帝獸鏡?我妖族大軍要踏平洲要待何時?”
“屬下無能。”人齊聲道,立即跪下。
南山一聲歎息,“哎——這也不能怪你們,帝獸鏡耗費材料驚人且價格不菲,你們能做到如此,也算是不錯了。”
人彼此看了看,頓時一臉感激地看著南山。
南山仔細打量了人一眼,“一萬千多麵帝獸鏡,我估計折算銀兩至少十億兩,告訴我,你們人做的都是什麽營生?”
龍馬連忙答道,“屬下走鏢,還兼顧收債。”
“哦,當打。你呢?”南山看向飛衛,
“屬下賣極樂草。”
“哦,販毒。”南山又看向魔芋,
“屬下······”
“你不用說了。”南山打斷了魔芋,“瞅你這風韻無邊的樣子,一定是做皮肉生意了。”
“······”,魔芋一臉驚色地看著南山,“我主聖明。”
南山深吸一口氣,仰望上空,“想不到我妖族精銳為了我族重回洲的大局,竟然淪落到如此下流的地步。”
“他日待我妖族大軍進駐洲之時,屬下自當戰死沙場、以死謝罪,不給妖族抹黑。”人再次拱作揖,一臉決絕地齊聲說道。
“死什麽死,黑什麽黑?第一,你們是功臣,不需要以死謝罪。第二,我妖族大軍進駐洲的最終途徑終究不會是靠帝獸鏡,這也隻是權宜之策。第,你們所做······”南山說到此,緩緩地站了起來,兩腿一彎,跪在了人麵前,“是我妖族之幸,王謝你們。”
人一見南山如此,連忙趴在地上,絕不可於妖王平起平坐,“我王,快快起來,如此,是逼我們自絕啊。”
南山看了人一眼,站了起來,人繃緊的神經才稍有放鬆。
“我聽老妖王說過,青龍將我妖族趕進十萬妖山之後,將咒法、靈決也清理得一幹二淨?”
“是!”魔芋點了點頭,
“還在洲九城每城都設立了道法學院?”
“是。”
“好,明日,用你們的人脈關係,將我送入這皇城的道法學院,打雜也好,掃廁所也好,看門也好,隻要能進去就行。”
人彼此看了看,隨即答道:“是!”
“我倒要見識見識青龍自詡道法乃是洲的第一**究竟強在哪裏?”南山一臉凝色,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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