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就這麽厭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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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角掛著諷刺的笑容,毫不客氣的問道:“既然都知道心平氣和稱我老婆為蔣太太了,那你的這番深情表白又是為哪般?當我是蔣暮城是死的嗎?”

    宋淩之愣了愣,還好他並沒有與蔣暮城爭辯到底的意思,他隻是看著我微微笑了一下,站起了身:“好好休息,既然蔣總都過來陪你了,我也該回去了。”

    兩個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宋淩之禮貌的微笑頷首,而這一次也不知道是顧忌著什麽,蔣暮城也破天荒的沒有再跟著胡鬧。

    隻是,等宋淩之走了,病房的門一被關上,蔣暮城馬上就竄到我的床前來,“一不小心”就將床頭櫃上的那個果籃給撞到地上去了。

    水果摔出來都摔爛了,蔣暮城倒是很高興似的,一邊哼著歌兒將破爛的水果撿起來,一邊故作心疼的說:“哎呀真不好意思,瞧我這暴脾氣。”

    對於他這種孩子氣的舉動我簡直無力吐槽,但此時此刻我已經沒有力氣為這種事情生氣了,我正腹誹著,蔣暮城卻忽然走上前來,一把將我攬在懷裏,柔聲的問:“老婆,傷口還疼嗎?”

    他甚少對我這樣體貼過,就連我剛剛為他擋刀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過,不久前我才跟他大吵一架把他氣走的,我都不知道他現在的這樣又是為了哪一出。

    我很不自在的從他懷裏掙出來,縮了縮自己的肩膀,低垂著腦袋苦澀的說:“不痛了。”

    他哼了一聲,似乎也並不關心我有沒有很痛,隻叮囑我先安心把傷口養好,其他的先別想,就出去了。

    後來我就沒有再見過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忙,忙到都沒空到醫院來看望受傷的妻子,我隻知道,他不來也好,要是真的來了,以我們現在的關係,那也尷尬。

    可是,我卻沒想到,我因為怕尷尬而故意忽略了他不來看望我的這一點,而他卻趁著這個時間,抓緊了對葉清華的一係列動作,我不經意的看看本地新聞,卻看到了葉氏破產,葉清華被掃地出門的消息。

    這個結果比蔣暮城收購葉氏股份還要來得震撼,前幾天蔣暮城還隻是收購股份,給葉清華留了一條後路,可是現在,他連自己的股份都不要了,也要帶著葉清華一起玩完。

    雖然早知這個結果遲早會來,我也沒有很悲傷的感覺,但還是禁不住的有些難過。

    我那麽愛他,為他甚至不惜生命,卻沒想到他卻這樣來回報我,不管我是否懷孕,他複仇的腳步絲毫不會因為我而有任何的猶豫,或者是停止。

    我心中一痛,但又想到從蔣暮城回國創業的那天,這個結果或許就是我們葉家的命運,或許因為我而暫停過,但現在,隨著我們感情的破裂,一切又將回到原點。

    我不忍再把新聞看下去,收起了手機揉了揉發痛的眉心,眯了眯眼睛正要睡覺的,葉清華的電話卻又打了過來。

    我本來是不想接的,但不知怎麽,一想到剛剛在新聞上看到的葉清華垂頭喪氣從葉氏走出來的那照片,就又有點不忍心,最終還是接了。

    電話一接通,那頭馬上傳來了葉清華痛哭的聲音:“音音,爸爸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他這是讓爸爸去死啊”

    在我心中,葉清華一向都是冷血心硬的人物,這麽多年的商海生涯,雖然他也曾失敗過著急過懊惱過,但我從沒有看到他哭過。

    就連初中的時候我奶奶去世,高中的時候我媽媽去世,我都從沒看到他紅過眼眶,可是現在,他大赤赤的哭了出來。

    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歎息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要是最後不來這麽一手,他也不會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給留啊!”

    葉清華哭得更傷心了,一邊哭一邊罵道:“都是你,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賤人,你幹嘛要壞我的事,要是當初被刺中的是他,現在不是很好嗎?你肚子裏的孩子又是蔣家唯一的孩子,你”

    “可是,刺中不代表刺死啊!”雖然知道自己這樣拆穿會很殘忍,可我還是忍不住戳穿了他,啞著嗓子說道:“我一個孕婦都沒事,更何況蔣暮城呢,爸,你聽我一句勸,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歪門邪道了,你”

    “夠了!我打電話不是來聽你說教的。”我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葉清華就打斷了我,急吼吼的說道:“你爺爺在你那裏是不是你告訴老頭子一聲,最好現在把那塊地皮給我交出來,要不然”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而我的心卻蒼涼無比。

    我真是錯看了葉清華,看他脆弱得仿佛不堪一擊的樣子我很同情他,可我卻沒想到,實際上,他卻隻把我當冤大頭。

    葉清華還在吵吵嚷嚷的說著什麽,我卻沒心思聽下去了,事情鬧到了這個無以複加的地步,說實話,我也說不清孰是孰非誰對誰錯。

    從局外人的角度,我隻能說葉清華在償還自己九年前種下的苦果吧,隻是,我卻不是局外人,我也姓葉。

    我長歎了一口氣,強行掛了電話,葉清華不斷的給我撥電話,我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根本不搭理他。

    我將手機握在手上,正睜眼望著天花板發呆的,然而就是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卻瞧見站在門口一臉沉著的蔣暮城。

    兩個人走到如今覆水難收的這一步,他不開口,我也不好先說什麽,我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維持著仰望天花板的姿勢,他卻走到我病床前麵來,拉了拉我的手腕,掰著我的腦袋迫使我看向他。

    “就這麽厭惡我?”他麵色冷漠,聲音冰冷:“你不是很愛自己的孩子嗎?你就沒有想過,要不是你爸,你差點連孩子都保不住,既然如此,你還為他跟我陌路不成?”

    嗬,五十步笑百步,葉清華到底是沒傷到我的孩子,可是我身邊的這個男人,言之鑿鑿的叫我打掉孩子,千方百計要我同意打掉孩子,這卻已是實錘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蔣暮城我現在心情不好,你不要跟我講話,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不肯麵對,蔣暮城卻強迫我一定要麵對,他捉著我手腕的手在用力,疼得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你認為我做錯了?”他陰鷙的視線直視著我,語帶譏諷的說道。

    我沉默了一下,自知避無可避,隻歎息著說道:“我傷重未愈,你卻對我葉家趕盡殺絕,這樣難免讓我心寒,也將我置於為難的境地。”

    他卻嗬嗬直笑:“比起我九年前跳樓而死的父親,葉微音你告訴我,我讓葉清華活了這麽久,甚至暫時沒打算要他性命,是不是還算很厚道?”

    我無言以對,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卻不等我開口,又繼續說:“我知道,你會認為我冷血無情,但葉微音你不是瞎子,你也知道我給過葉清華很多次機會,我給他錢,他卻想要的是我的命,換做是你,你能忍嗎?”

    我不能忍,但是我還是有些猶豫的說:“你有沒有想過,我身體還沒好轉,你卻這個時候把他逼到絕路,到時候的直接受害者不是我,就是我年邁多病的爺爺,你知道嗎?”

    蔣暮城聽罷,眼神平靜的望向我,麵上卻是似笑非笑的那種表情:“葉微音,我為什麽要考慮那麽多?你真以為懷個孕我就能為你大開綠色通道嗎?九年前我父親破產跳樓,母子三人沒有房子住沒有飯吃,我還因此失去了我的初戀女友,我所遭受的這一切,誰又能為我買單?”

    我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我更一次深刻的明白了我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就算我們也曾好過一段時間,但在現在的我看來,那也隻是意亂情迷時候的粉飾太平罷了。

    比起刻骨銘心的江若卿,我跟他的這一年半一地雞毛的婚姻,實在算不得什麽。

    想到這,我手腳冰冷,全身僵硬,而蔣暮城卻維持著原先的神色,一臉諷刺的望向我:“葉微音,我知道你不甘,你委屈,你自以為自己和其他的葉家人不一樣,但我坦白的告訴你,你有你的借口,我也有我的理由,所以,就算你不滿我也沒有任何兩全其美的辦法,更不會因此而退縮。”

    因此而退縮?我嗬笑:“難道,這還不是你的最終目的?你還會對葉清華繼續下狠手?不死不休?”

    蔣暮城卻笑了一下,是很清淺的那種笑容:“暫時就這樣吧葉微音,但往後我具體會怎麽做,要看你父親怎麽做,如果他就此打住,我或許會考慮到此為止,放他一條生路。”

    葉清華不會就此打住,他還在逼我問我要爺爺手裏的那塊地皮呢!

    我覺得自己腦殼都是痛的,我揪心不已,捂著自己發痛的眉心痛苦的搖了搖頭:“我求你,如果真的有兵戎相見的那一天,你有仇報仇,放過葉家其他人行嗎?”

    “你是說你嗎?”蔣暮城冷笑:“或者,你肚子裏的孩子?”

    他單手輕拈住我的下巴,神色倨傲而譏諷,仿佛透過我的眼睛看到更深處的什麽東西一樣。

    我腦子裏又傳來了要命的酥麻感,我心裏驚駭不已,可他握住我下巴的手卻越發的用力,我推搡著他想要他鬆開我,可是,他卻根本不打算放過我。

    “你認為,若我留下了這個孩子,多年後,他會不會長成現在的我?會不會回頭來為自己的外公報仇?”他語氣篤定的望向我,讓我根本看不出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我再一次啞口無言,我心塞又心寒,苦笑著扯了扯嘴角,眼神晦澀的開口:“你認為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他嗤笑著反問。

    他深深的望向我,是看不出心思的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可平淡之下卻偏偏又波濤暗湧。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他的鉗製,所以幹脆也就不掙紮了,而是選擇了坦然。

    他陰鷙的視線緊鎖著我,然而,當他確認在我眼裏找不到更多有用的情緒的時候,他放開了我。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丟下這麽一句話,他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