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爸爸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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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江若晴這樣活動的傳染源,會危害社會,而且還背負著綁架案,當然會被抓起來了,更何況蔣家還在背後使了關係。
所以,我五年之前第二次見到她,是在看守所裏。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隔了三個月的時間,這一次隔著鐵窗見麵,江若晴看起來比上一次更加消瘦,不過那三個月可能過得不錯,她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又或許是報複過我們,差點將我們拆散的緣故,她心情飛揚,氣色看起來也還算不錯,勉強能看出往日美豔大方的輪廓。
“怎麽?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隔著鐵窗麵對麵,我還沒開口,她倒是先笑了。
我盡量壓抑住自己腦子裏混沌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說:“說吧,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不甘心就此失去,我想報複你們,有問題嗎?”江若晴挑眉,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容,咬牙恨恨道:“隻是很可惜啊,這一次沒有將你們一舉拿下,結果還讓你們和好了,給了你們一個秀恩愛的機會,真的好可惜。”
我不想就著這個問題說下去,因為知道說再多隻會吵起來,蔣暮城則直接不再寒暄,而是轉移了話題:“說吧,是誰在背後幫你?”
“沒有人幫我啊!”她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嗬氣:“像我這樣的女人,人人都在遠離我,還有誰可能會幫我呢!”
“別裝瘋賣傻!”蔣暮城咬牙:“江若晴,我比誰都了解你,你吃不了苦,憑著你自己肯定做不了那麽多的,你告訴是誰在背後幫你,我就答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過你,讓你去醫院治療。”
“治療?嗬,治療了就能好嗎?隻不過是晚點死去吧!”她翻了個白眼,嗤笑:“蔣暮城,你死心吧,你別想套話,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沒有人在背後幫我,反正我都快死了,所有的錯都在我身上,以後還有人能幫我繼續我沒做完的事,讓你永遠都無法安生,我甘願去死,哼!”
她重重的哼了一聲,接著便背對著我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開口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最可怕就是她這種人了,我們都知道瞿家在背後出手,可他們也算做的幹脆利落,我們沒什麽證據,可是從江若晴這裏問不到任何東西,她甘願擔下所有罪過,這也是很讓人頭痛。
“我記得你從前很愛他,很愛蔣暮城。”我長歎了一口氣,輕聲的說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提醒她。
可是她卻笑了,絕望至極的那種笑容:“愛?愛算個屁!我為他費盡心機,他感動過嗎?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隻把我當做一個予取予求的玩具。”
既然她這樣想著,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蔣暮城冷著臉氣得拉著我就要離開,江若晴的聲音卻慢悠悠的追在身後:“葉微音,你以為他是真的愛你嗎?你看吧,他就是愧疚而已,等勢頭過去了,你看他愛不愛你,葉微音,我等著你啊,我等著你被折磨死,等著你的下場比我更慘!”
她說著,哈哈的笑了起來,是很淒厲的那種笑容,幾乎震破了我的耳廓。
在她詭異的笑聲裏,蔣暮城的麵色越來越看,他拉著我,腳步走得更快了。
走出監獄,在回去的路上,我心情莫名的煩躁,一想起江若晴,我就忍不住的煩躁。
或許是我的情緒看起來真的比較低落,蔣暮城看不得我不高興的樣子,他的身子也跟著湊了過來,他單手攬著我的肩膀,戲虞的聲音微笑的說:“怎麽了?有什麽不高興的嗎?”
很多事情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的心也塞塞的,我轉頭望了他一眼,卻隻看到他關切的眼神,我長歎了一口氣,低聲的說:“沒事,我沒有什麽不高興。”
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可是你看起來就是不高興啊?為什麽呢?難道是因為江若晴嗎?”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不高興,或許是因為江若晴或許也不是,但這種話我不知道怎麽說出口,隻要搖了搖頭就說沒事,“你不要想多了,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就好!”
或許已經知道了我的心思,蔣暮城沒有再多說什麽,我們就這樣沉默著,直到回到了家中。
這之後的幾天我的情緒一直都這樣低落,但在蔣暮城麵前也強裝笑顏,後來的時間蔣暮城也比較忙,並沒有過多的心思來試探我的心思。
幾天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江若晴的影響在我的心中也漸漸的消散,我的情緒漸漸的恢複過來,我以為我的生活會恢複正常,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平靜的時候,一個陌生的來電,卻打破了我的平靜。
“喂”電話接通了,女人的聲音低沉,熟悉卻又陌生,我似乎聽過這個聲音,但一直以來這是誰,我冥思苦想,就是在這時,那個女人笑著對我說:“葉微音,你不記得我啦?”
我愣了一下,轉瞬間明白了對方是誰,那些久遠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那些疼痛的記憶絲絲縷縷的湧上我心,我緊抿著嘴唇,猶豫了很久才緩和啦情緒,咬著牙問:“葉美菱,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的葉大小姐,難為你還記得我。”葉美菱笑了,他的笑聲一如既往,明豔而張狂。
我們之間的過去不算美好,就算是現在成了孤兒也不見得很好,我們的關係也不會因此變化,所以,我也無話可說,我下意識的問她要怎麽做,有話就直說。
葉美菱又笑了,她說:“是的,我確實找你有事。”
我頓了頓,接下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葉美菱又說:“有時間嗎?我們約個地方見個麵。”
我不知道我們見麵了有什麽好說的,所以我選擇了沉默,葉美菱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又說“葉微音,我是因為爸爸的事情找你,如果你不想知道爸爸的死因的話,你盡管可以不來。”
我頓時又愣住了,我想起我的父親我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的事情,下意識的又問道:“還有什麽死因?難道不是生病而亡?”
葉美菱嗬嗬的笑一笑,不屑一顧的說:“生病,你還真信了啊!”
我從中聽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難道,還有別的隱情嗎?”
葉美菱維持著那種張狂的笑容,淡定的說:“我在君山廣場一樓的咖啡廳等你,我等你到兩點鍾,過時不候。”
她的態度很果斷,我還沒來得及多問她說著就掛了電話,我猶豫了一下,葉美菱這個人的人品我是信不過的,但是一想起我爸爸,想起她說的那些話,我又有些猶豫,再三思慮之下,我還是換了衣服,驅車去了她說的那個地方。
我一進咖啡廳,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最顯眼的地方正對著我的葉美菱。
五年不見,她的神色看起來並不算很好,她臉上皺紋挺多的,憔悴了很多,一看到我,她霍地就站了起來,朝著我笑:“你來了啊!”
我還是不習慣與她寒暄的這個方式,我麵色略有些冷淡的在她麵前坐了下來,點了一杯咖啡,幹脆就問:“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葉美菱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我,問:“你和蔣暮城的感情到底怎麽樣?”
我沒抬頭,隻沉默的說:“我和他到底怎麽樣,你從新聞上應該看到了吧?”
葉美菱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她說:“我從新聞上看到你們很好,他很愛你,但是,他真的有那麽愛你,你真的有那麽相信他嗎?”
我的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開口就問:“這話怎麽說,難道其中還有別的隱情嗎?”
因為低著頭,沉默了半響,片刻之後,她長歎了一口氣,說:“葉微音,看到你們現在比較幸福的樣子,有些話我應該不好說出來的,但是,我怕我不說,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有時候,一個人他不隻是你麵前表現的那個樣子?他還有另外一個你不知道的一個樣子,你有想過嗎?”
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這意有所指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實話說,爸爸並不是生病去世的,不,確切的說應該是爸爸確實是生病了,但在去世之前他病了很久,並不是因為生病走到油盡燈枯的那一步,而是,他去世的時候是被發現死在海邊,在被發現之前他被海水泡了許久,如果不是從前爸爸比較寵我,我對他很熟悉,所以我根本就不能發現那個人就是他。”葉美菱說起這一段的時候,聲音分外的低沉。
我咬著牙,說不出的氣憤:“你還有臉說,你嫁了人之後就對爸爸不管不顧,你還有臉講?”
“我為什麽要管他?”葉美菱抬頭撇了我一眼,你笑起來的時候笑容特別的落寞:“葉微音,想必你還不知道,我與媽媽和爸爸感情那麽好,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吧?”
我不吭聲,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我離開海市的那段時間,他們之間又發生了過什麽。
葉美菱笑了笑,那笑容卻似乎是浮於表麵的:“今天還不知道吧,我媽媽和爸爸在結婚之前就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媽家的條件太差,那爸爸就不會轉而去和你媽媽結婚的,所以在感情上,我媽媽算不上什麽小三,但是,我媽媽卻永遠想不到的是,自己陪了這個男人這麽多年,從女朋友到小三到妻子,當他們變得有錢了,卻不再是年輕時候的那種感情,在發現自己生病以後,爸爸竟然提出要跟我媽離婚,要在死了之後和你媽媽葬在一起。”
我一時間也愣了,我沒想到這之間還有這樣的故事,我爸和我媽去世了,長輩們之間的事我也不想再提起,所以我低著頭不再說話。
葉美菱又沉默了一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扣子來,放到我麵前的桌麵上,說:“不管你信不信,不管爸爸怎麽樣傷了我媽媽的心,但他撫養了我二十多年,我還是很愛他的。這是爸爸去世的那天,蔣暮城通知我去見爸爸最後一麵的時候,我從他手裏摳出來的,這種純金打造的扣子,整個海市應該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吧!”
我將扣子拿在手上,隻小心地看了一眼,頓時就驚住了,這一枚扣子,似曾相識,我曾在蔣暮城的一件禮服上見到過,想到這裏,我迅速的將扣子翻了個遍,卻果然看到了扣子背麵一個小小的字母。
我愣住了,我並不相信這個事實,我不相信疼我寵我的蔣暮城其實有可能傷害了我的父親,我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葉美菱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卻並不多言,隻沉默的說:“我也就是跟你說一聲,將東西交到你手上而已,畢竟,爸爸已經跟我媽媽離婚了,我已經將爸爸還給你了,他是你的爸爸,對於死亡你有什麽疑問那是你的事,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說著,她拿出一張一百塊拍在桌麵上,迅速的轉身離開。
我將扣子緊緊的攥在手心裏,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心裏很不自在,就跟憋了一口氣一樣,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去看望江若晴時候她說的那些話,她說,蔣暮城誰都不愛,最愛他自己。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知道到底誰在真心誰又在弄虛作假,同樣,如果真的是假的話,我也不敢想象葉美菱的這枚扣子是從哪裏弄過來的。
我猶豫了很久,嘴巴張了又合,卻始終沒鼓起勇氣去喊葉美菱一句,最終我隻在心裏默念,再見吧!
她走後,我一個人坐在這裏,桌上的那杯咖啡我沒動,直到最後咖啡都涼透了,蔣暮城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保姆說你不在家,怎麽啦音音,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我們晚上回我媽家去吃飯!”
我從自己的默默思慮中如夢初醒,忍不住問道:“怎麽這麽突然?你都沒跟我說一聲!”
“是我媽剛剛給我打的電話,她說家裏做了許多菜,想喊咱們回家去吃飯,哈哈,大概是看在我們愛的這麽艱苦的份上,終於同意啦咱們吧!”蔣暮城的聲音聽起來很爽朗,我沉默了一會,又點點頭:“好吧!你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