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上門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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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地址定位發給了蔣暮城,在等待他過來接我的空檔,我一直想著待會兒見到他的時候我應該如何,是該裝作若無其事什麽都沒有發生,還是直截了當的詢問,換句話說,若我詢問的話,他會坦白嗎?或許不會吧!

    到底是該相信葉美菱,還是該相信蔣暮城我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畢竟,我什麽都沒有經曆過,也什麽都不敢確定,這樣的話對於我來說太難。

    蔣暮城不多時就趕過來接我了,我起身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來牽我的手,我也下意識的就避開了他,他麵上一陣尷尬,複合的這麽多天,我們一直都甜蜜蜜的,像這樣牽手接吻甚至都是**都是司空見慣的事,大概他也沒有想明白我為什麽會拒絕他吧!

    “你怎麽了?”他捉著我的肩膀問我,他眉頭緊皺,麵上含著一點關切。

    “沒怎麽啊!”我也沒想在他麵前表現出什麽來,隻搖頭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來:“沒有啊,我沒有什麽事!”

    “還說沒有什麽事,你不要騙我,那天從監獄裏出來,你就一直不對勁,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我做什麽事讓你誤解了?還是江若晴說的話讓你憂心了?”蔣暮城的表情看起來很慌張。

    我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搖頭:“沒有啊,真的沒有發生什麽事!”

    然而他卻是不信的,他仍舊憂心的看向我:“音音,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有心事,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心事是什麽。如果你是在擔心江若晴,擔心我不夠愛你,那你盡管放心好了,難道事實到這個時候還不能夠證明我愛你嗎?所以音音,有什麽事你就說出來,不要放在心裏折磨自己,這樣我會擔心的,我也會跟著你想太多,擔心自己做的不好惹你生氣,明白嗎?”

    他的表情非常的誠懇,其實我也很想相信他的,畢竟他對我的好我真的看得到。可是,我心中始終梗了一根刺,就那麽一直梗在那裏,咽不下去,也取不出來。

    “走吧!不是還要去吃飯嗎?”為了防止蔣暮城再繼續糾纏下去,我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見我死活不肯說,他也不再多問了,隻用力的回握住我“走,我們回家!”

    他牽著我的手,我們一起走出了咖啡廳,上了車,車子一路急速行駛很快就回到了我們居住的別墅,他去抱孩子,我也回臥室去換了件衣服,不管怎樣,這也算是我們確定關係之後第一次去鄭玉清那兒,總得穿得正式一點,得體大方一點的。

    我換了一件大紅色的連衣裙,襯得我的皮膚很是白嫩,我又畫了個淡妝,等我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卻見樓下蔣暮城和九九都已經收拾妥當了,他正極富耐心的陪她說話,教她唱兒歌。

    我站在樓梯口往下看去,不由得又有些神遊太空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女兒都那麽好的男人,他真的是殺害我爸爸的凶手嗎?若他真的是,這叫我又怎麽接受這個事實?若他不是,那那粒扣子又怎麽算?

    正想著,樓下的父女兩抬頭來看我了,蔣暮城在朝我招手,九九也大聲的喊我名字:“媽咪,你怎麽還不下來啊?”

    我心中也憋屈的很有些話不知道怎麽說出口,隻扯著嘴角點了點頭:“好的,媽咪這就下來。”

    下樓的時候才發現沙發上竟然堆了好幾個袋子,我很意外這是什麽,蔣暮城卻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我以你的名義準備好的禮物,我媽那個人其實也挺好哄的,看在禮物的麵子上她總能對你態度很好的,音音,你別怪我多事,你也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與我媽計較好不好?”

    “我怎麽會計較呢?”我笑著搖搖頭,隨手將禮物提起來就往外走。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與我父親的死有關係,但我唯一知道的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我暫時還非他不可了,就算真的有什麽委屈,那也隻能忍忍,就算被鄭玉清責怪為難我也覺得沒什麽。

    我是抱著和好的心思去見鄭玉清的,畢竟我和蔣暮城都已經住在一起了,為了孩子,我們的結婚也得步入日程。再說了,就在蔣暮城傷重住院的那段時間,鄭玉清已經不那麽排斥我了,想必內心裏已經接受我了,不是嗎?

    可是,我卻沒想到,當我跟蔣暮城一起去到蔣家大宅,曾經熟悉又陌生的蔣家大宅,遇到的卻是那樣的境況。

    到了蔣家大宅,下車的時候,蔣暮城牽著九九的手,一手牽著我,而我手裏提著禮物,三個人看起來其樂融融的。

    我們有說有笑的往裏麵走去,蔣暮城甚至也告誡九九:“乖,待會兒進屋要知道叫奶奶,知道了嗎?”

    九九早已被蔣暮城收買,無論他說什麽都好,笑眯眯的應了。

    可是,當我們一家三口踏入到裏麵,當我一進到熟悉的客廳裏麵,一眼就看到客廳沙發上熟悉的人影時,我蒙了。

    我看到了妝容精致的和鄭玉清端坐在一起的瞿長瑜,她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端莊得如同媳婦見婆婆一樣。

    “你怎麽在這裏?”蔣暮城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去,然而瞿長瑜卻跟看不見他的黑臉似的,仍舊隻是自顧自的笑著說:“鄭阿姨說她做了拿手好菜喊我吃飯,她說你我之間可能有什麽誤會沒解釋清楚,所以我就來了唄,暮城,你火氣這麽大幹什麽,我又沒做什麽!”

    “是,你是沒做什麽,什麽事都是你瞿家做的,你還幹幹淨淨清清爽爽,行了吧?”蔣暮城嘴角掛著諷刺的笑容:“瞿長瑜,你明知我對你已經到了看一眼就惡心的地步,你最好別到我家來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可是,是阿姨喊我來啊!我又做錯了什麽嗎?”在這樣強大的氣場麵前瞿長瑜仍然是不害怕,隻緊抿著嘴唇看向我們。

    蔣暮城麵色更加陰沉了,他側臉望向鄭玉清,麵上掛著難以形容的悱惻笑容:“媽,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把這個女人弄過來是什麽意思?存心添我堵嗎?”

    鄭玉清也不害怕,隻是笑:“暮城,我沒什麽意思,我隻是覺得長瑜是個好姑娘,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說清楚就好了!”

    “嗬!”我諷刺的笑了,我不是傻子,我又不是看不明白,他們之所以都不害怕,都有恃無恐,恐怕都是因為我,他們都不覺得我這樣的女人有殺傷力,也不覺得我這樣的女人有什麽資本吧!

    想到這裏,我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既然你們有話要說,我就走吧,要吃什麽飯,改天你八抬大轎請我我再來。”

    我說著就要走,身後的蔣暮城急了,連忙就要來拽我,我不肯,幾番糾結之下,他附耳在我旁邊輕聲說:“音音,我媽這是的確是做的不地道,可他到底是我媽,你等等我,給我點時間,讓我說個清楚明白,好嗎?”

    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這樣想著我又有些心軟,沒有再繼續行走,隻站住了,握著的手緊了緊,麵無表情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兩人。

    蔣暮城握著我的手也緊了緊,這才拉著我往前方走去,一路走到了鄭玉清和瞿長瑜的麵前才停下。

    他冷冷的看了眼瞿長瑜,這才朗聲道:“媽,我帶音音和九九來看你了。”

    此話一出,鄭玉清這才扭頭看向我,仿佛這才注意到我一般,驚詫道:“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我老人家眼色不好,都沒看到你呢”

    我也不惱,隻是笑:“老人家都像你這般老眼昏花,我可以理解的。”

    鄭玉清聽罷,麵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連麵子功夫都不做了,看向我的目光也夾了些許冷意。

    瞿長瑜嘴角勾了勾,馬上便討好笑道:“鄭阿姨哪裏老了,阿姨這麽年輕,以前我和阿姨出門逛街的時候,別人都誇我和鄭阿姨像姐妹呢,阿姨你說呢?”

    這樣的馬屁還是很受用的,鄭玉清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還是長瑜好,家世好長得好,懂事又貼心,不粗魯不無賴,這才配進我蔣家大門!”

    “是啊!不但如此,還很能幹,分分鍾能讓暮城陷入血雨腥風中。”我看向瞿長瑜,眼睛微微眯了眯:“那肯定是你長得老,別人才會以為你和鄭女士是姐妹。”

    鄭玉清的臉又黑了,瞿長瑜也是上前一步,麵色漲得通紅,看著我的目光帶上了陰冷的笑意。

    我才不怕她,發生了這麽多,我明白怕她根本不可能解決問題。

    我嘲諷的瞥了她一眼,這才淡淡的收回眼來,麵無表情的看向自己的腳尖:“暮城你有話快點說,我等你。”

    蔣暮城輕咳一聲,牽著我的手走到一側的小沙發上坐下,這才說:“媽,失去音音的這麽多年,我過得多不容易你是看得見的,我現在好不容易奪回她的心,我一定要娶了她,認定她,想娶她做我的媳婦,媽,這就是我的心思,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不要再做一些亂七八糟的舉動了。”

    “亂七八糟?我好心幫你挑一個才貌雙全的媳婦,這叫亂七八糟?暮城,我看你是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心智吧!明明五年前這個女人就把你狠狠的甩了一遭,現在又是因為她,你三番兩次差點陷入死路,既然如此你還不會改嗎?暮城!”鄭玉清瞪著我,那樣子像是要把我吃掉似的:“暮城,這個女人是禍水,你想為她發瘋我卻不願意你為她發瘋,我不想我的兒子為一個女人所左右,你明白嗎?”

    “我隻知道,要不到我所愛的女人,這輩子跟別的女人也沒什麽意思,更沒有別的女人能提起我的興致。”蔣暮城麵色十分的堅決。

    鄭玉清哼了一聲,長歎了一口氣,又說:“現在這個女人需要你,自然會覺得你好,可是暮城你有沒有想過,她有之前帶著娃炸死的前車之鑒啊,你就不怕以後若是什麽時候又惹她生氣了,她又帶著娃逃跑,躲你好幾年,到那個時候你又該當如何?”

    “我會對她好,我不會讓她失望,這樣的事情自然也不會發生。”蔣暮城義正言辭的打著包票。

    我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座位上,聽著鄭玉清和蔣暮城的對話,麵無表情,目光淡淡,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鄭玉清看來真的是對我厭惡至極,冷不丁看了我一眼,迅速的就厭惡的站起身來,看著蔣暮城連眼淚都流了下來:“暮城,難道你就非這個女人不娶嗎?這個女人有前科,我不看好她。”

    蔣暮城皺眉:“我的老婆是跟我過日子的,我看好就可以了。”

    鄭玉清悲歎道:“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生了個兒子,人到老年卻這麽操碎心,過不得幾天安生日子。”

    見著鄭玉清這麽個樣子,我終於忍不住了,冷冷開口:“夠了!是你兒子哭著喊著要和我在一起,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在自己被算計得出事的時候甘願把所有財產留給我,我這才勉為其難答應與他在一起,而不是我死活要糾纏著他,鄭玉清,你要好好的想明白這一點,不是我非要嫁給他不可。”

    蔣暮城抿著唇,目光沉沉,卻並不否認我這個說法。

    鄭玉清急了,她眼裏帶著淚花:“暮城,你當真不顧我的感受,執意要與這個女人在一起嗎?”

    瞿長瑜也來插一腳,說得深情又動情:“暮城,葉微音傷害你至深的那五年,一直都是我在陪著你,既然如此,你還非要拋下我與這個女人在一起嗎?”

    “是,我一定要與她在一起。”蔣暮城應了,刷地站起身來,目光冷冷的掃過她們,半響,他開口一字一句的說:“媽,是你親自下廚做了飯菜,我以為你願意接受音音,願意給她一個機會才帶著她上門的。如果你一直是這個態度,如果你還抱著拆散我們的心思,那麽很抱歉,你就當做我和音音從來沒有上門過。”

    說罷,他側身對著我溫柔的說:“音音,我們走吧!”

    我也趕忙站起身來,拉住蔣暮城的手就朝著門口走去。

    鄭玉清急了,重重一拍桌麵厲聲喝道:“暮城!如果你今天帶著這個女人走出蔣家大門,那就永遠不要認我這個媽。”

    聞言,蔣暮城身子微微頓了一下,果真停在了原地沒有再朝前走去,他捉著我的手也慢慢的鬆開。

    他轉過身去,麵無表情的朝著鄭玉清,緩緩的朝著她跪了下去。

    “爸爸去世前我曾答應過他,我要好好照顧媽媽,好好照顧妹妹,但是很抱歉,媽媽老了,妹妹也還沒出嫁,我卻因為自己的原因,不得不走出蔣家大門,下一輩子,我再陪在你身邊做個孝子吧!”

    說著,他重新起身來抓住我的手,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身後清楚的傳來了鄭玉清淒厲的痛苦聲,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可即便是如此,蔣暮城卻也沒有再回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