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恩怨糾葛(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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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鼠忽然站住了腳步,對我說道:“胡兄弟,我怎麽感覺這裏不怎麽對頭?”我看了兩眼死寂一般的洞穴,心裏也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傳來。頓了頓,我對田老鼠說道:“田大哥,咱們可不能自亂了陣腳,怕它個球?我還就不信了,咱們幾個大活人能他媽讓尿給憋死了!”聽我這麽一說,田老鼠也不好再說什麽,便又提了氣死風燈朝前走去。
行不數步,田老鼠手裏頭的氣死風燈猛然間悄無聲息地熄滅。隨著氣死風燈的熄滅,四周登時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和鐵蛋都一時間想到了摸金校尉相傳千年的鬼吹燈。可轉念一想,這地方又不是墓室,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而且我們幾個呼吸也都正常,很明顯,這洞穴裏的空氣還算得上是很新鮮,氧氣也夠充足。
慌亂和黑暗之間,我一把從腰間把狼眼手電筒給扯了下來,順勢拍亮了一看,這才發現,田老鼠手裏麵的氣死風燈四周圍著的沁滿了桐油的燈紙有兩麵不知道什麽時候破損出了兩個大洞。而中間放著的蠟燭,貼著燈撚的位置,齊刷刷的被切了下去,所以氣死風燈才會熄滅。我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剛要詢問田老鼠有沒有看清楚是什麽東西把燈紙弄壞的,鐵蛋忽然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樣東西。
我抬眼望去,隻見鐵蛋從地上撿起來的,卻是一隻箭矢。這隻箭矢的前頭鑲嵌的就是和我們剛剛見到的那片瑪瑙十分相似。四人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和鐵蛋幾乎同時說道:“玉兵?!!”就在此時,我耳後猛然間發出一股細微的破風聲,憑著直覺,我趕緊扭身閃開。隻聽當啷一聲,一枚同樣鋒利的瑪瑙箭矢重重地射落在地上,可能因為這股力量非常大,射到地麵上的瑪瑙箭矢處已經摔得粉碎。
饒是這樣安靜的環境,我才能僥幸聽見這支箭矢射過來發出的聲音。要是換成其他的環境,指不定現在我就已經被射了個對穿了。我越想越覺得後怕,趕緊扯著嗓子對三人喊道:“快順著原路退回去!”三人都看到了我剛才差點就被瑪瑙箭矢射成對穿,誰也不敢怠慢,當即掉頭,順著來時的路往回退。
走了幾步,忽然前頭轟隆一聲巨響傳來,我趕忙用狼眼手電筒去照。原來我們剛才走過來的那條殘破不堪的甬道坍塌了,先前的通道已經被一大堆碎土亂石給擋了個結結實實。我忍不住罵了聲娘,什麽時候塌不好?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真是點背兒連喝涼水都塞牙。鐵蛋氣得咬牙切齒:“我就說這古人就能扯淡,修出來的工程也是豆腐渣工程,這不成心要玩死咱們幾個麽?”
說話間,四周忽然想起一陣陣響動。憑聲音來判定,就像是某種精密的機器運行的聲音一樣。這響聲從小慢慢變大,幾個人退無可退,避無可避。我趕忙拿著狼眼手電筒四下照了一圈,狼眼手電筒的照射半徑之內,除了光禿禿的牆壁和地麵,一點藏身的地方都沒有。萬般無奈之下,我對三人說道:“眼下之計,咱們也隻能退到牆壁邊上,再做道理!”說罷我率先朝離得最近的一堵牆壁邊上跑去,三人緊隨其後。
也就四人剛跑到牆邊站好,光影交錯間,我就瞧見無數的瑪瑙箭矢就如同陣雨一樣從圓弧形的洞頂射了下來。瑪瑙箭矢射到地麵上,發出乒乒乓乓和瑪瑙碎裂的清脆聲,一時間,偌大一個空曠的洞穴內,仿佛變得十分擁擠。幸好這寫鋒利無比的瑪瑙箭矢最遠也就能射到離牆壁十幾公分的樣子,這也給了我們四個一些喘息的機會。
相對來說,四人之中的鐵蛋此時倒是成了最遭罪的一個。他人胖,肚子也很大,雖然後背緊緊地貼在牆壁上,可仍然有被瑪瑙箭矢開膛破肚的危險,無奈之下,鐵蛋隻能夠盡量的收緊腹部,讓本來就很肥大的肚子變得小一點。不出一會的功夫,鐵蛋整張臉就憋成了豬肝色,樣子十分辛苦。
就在此時,我身旁的陳小白忽然推了我一把,拿下巴指了指坍塌的甬道那邊。嘴唇上下張合,好像在對我說些什麽。可是現在這個洞穴仿佛成了一個天然的揚聲器,她說什麽,我根本就聽不見。我見她滿臉的驚慌,趕忙用狼眼手電筒往那邊照了照。狼眼手電筒強光的照射下,隻見堵在坍塌的甬道口處的那一堆碎土亂石,竟然好像在動!
這個發現不由得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這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難道那堆土裏還埋著什麽厲害的事物?田老鼠和鐵蛋的注意力也都被狼眼手電筒吸引了過去,他們倆看到那堆不斷蠕動的碎土,也是吃了一驚。鐵蛋趕忙對著我比劃了兩下。他正比劃著,猛地一支瑪瑙箭矢貼著他的肚皮直挺挺地射向地麵,嚇得鐵蛋一動也不敢動。
我和鐵蛋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心有靈犀的默契,此時我見他比劃了兩個手勢,知道他是在擔心那堆土堆裏頭是不是埋著粽子。其實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可以說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兒。那堆碎土應該就是甬道頂頭掉下來的,怎麽會有什麽粽子?我胡思亂想地又看了一眼不斷蠕動的土堆。
就在此時,那一大堆碎土亂石中,頃刻之間就像開了鍋的餃子一樣,湧出來無數的老鼠。大小胖瘦不一的老鼠,黑壓壓地從裏頭沒命似地奔湧而出,打頭的那些老鼠,好像是被憋的久了,沒頭沒腦地往前猛跑。轉眼之間,就有不下幾百隻大老鼠被從天而降的瑪瑙箭矢射成了一灘灘血肉模糊的肉泥。
這些事兒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發生的,而且又都是在狼眼手電筒的照射之下,我們四個自然看得十分清楚。就連一向膽子不小的我和鐵蛋,也都讓眼前發生的惡心到了,一陣幹嘔,差點當場吐出來。雖然被瑪瑙箭矢射死了不下上百隻的大老鼠,可從碎土堆裏鑽出來的老鼠實在是太多了,一會兒的功夫就黑壓壓的一片,朝著我們棲身處跑來。
我心裏打了個突,心說要是讓這些老鼠爬過來,萬一在我們身上咬上一口,那他媽不死也得弄個半死。這樣的環境下,如果得了霍亂,或者是鼠疫,根本就是和死亡劃等號的。想到這裏,我趕緊用最大的力氣對站在最邊上的田老鼠喊了兩聲,希望他能夠想想辦法,先阻止一下老鼠的動作。
田老鼠看了我兩眼,顯然是明白了我的意圖。幹了二十多年的摸金掘墳的勾當,田老鼠的伸手自然也不含糊,他飛快地脫下了外套,對著已經順著牆壁跑過來的老鼠一陣猛抽。被抽中的老鼠,昏頭轉向的就偏離了牆壁,朝洞穴中間跑去,自然被源源不斷從天而降的瑪瑙箭矢射程一灘肉泥。
一麵是黑壓壓的老鼠要過來,另一方麵是我們幾個人的拚死阻止,一時間整個洞穴中鼠血橫飛,一股子陰暗的尿騷味也濃重的蔓延開來,熏得人昏昏沉沉的。我見還有不少的老鼠從碎土堆裏鑽出來,心說可能是那條殘破的甬道興許是沒有都坍塌,困在裏頭的老鼠被驚了群,這才沒命似地朝這裏跑來。眼見這些老鼠越來越多,即便是把田老鼠給累死了也於事無補。我趕緊拍了拍鐵蛋的肩膀,示意讓他通知田老鼠,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這邊田老鼠也累的呼哧帶喘,見鐵蛋示意他撤退,他也不戀戰。當即更用力地抽暈了兩隻近前的大老鼠,這才轉身沿著牆壁,跟在我們後頭,向著洞穴的另一頭撤退。我拿著狼眼手電筒,光線晃過,隻見原來還空空蕩蕩的地麵上,這會已經被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瑪瑙箭矢。而洞頂上頭,還沒有要停的意思。
我一邊撤退,一邊開動腦筋,飛快地想著對策。一般這樣的機關消息都是絕戶機關,如果想讓它停下來,那就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找到消息所在的地方,毀壞它。再一個就是等著這些瑪瑙箭矢射光。眼下幾個人是決不能選擇二個辦法的,要不然恐怕不等那些瑪瑙箭矢射光,我們就得讓這些受了驚的老鼠給活活咬死。
走了一段距離,我忽然瞧見前頭十幾米的地方,好像有一陣陣冷冽的空氣吹來。我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轉念一想,既然有冷風吹來,前頭肯定就是有出口!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脫口叫道:“同誌們見把勁兒啊!勝利就在前邊不遠朝咱們招手呢!”說完了我才想起來,這樣的噪音下,就算是貼在耳朵上喊,都未必能夠聽得清楚,更何況我一時興起,叫喚這兩聲呢?
十幾米的距離說遠不遠,可四人一麵得防著不能被鋒利無比的瑪瑙箭矢射到,一方麵還得防著身後蜂擁而至的黑壓壓的老鼠。這樣一來,單就是這十幾米的距離,四人就用了二十幾分鍾才走完。來到近前,瑪瑙箭矢能夠射到的地方又小了不少,我趕忙示意讓鐵蛋幫著田老鼠把墜在後頭的老鼠阻止住。
鐵蛋也不含糊,處處受挫早就讓他心裏憋了一股無明業火。此時能有地方發泄,他自然也是不遺餘力,一把工兵鏟子讓他舞動的嗚嗚生風,愣神把黑壓壓的老鼠給擋在了原地。我見鐵蛋和田老鼠成功地拖住了那些老鼠,趕緊用狼眼手電筒仔細查看了一番。原來冷冽的空氣吹來的地方,正是一個能容得下兩個人並排過去的石門。石門是那種對開的,上麵還綴著兩隻叩門用的門環。隻是一扇門開著,另一扇虛掩著。冷冽的空氣,正是從那扇半掩著的石門處吹進來的。
我小心地避開瑪瑙箭矢,繞到另一側,拿手電筒照了一下。隻見石門後頭是一團濃重的霧氣,即便是狼眼手電筒的強光,,也根本穿不透這樣的霧氣。我正看著的功夫,那邊鐵蛋和田老鼠就已經快支持不住了。他們倆雖然用力凶猛,奈何老鼠卻是是太多了,拍死了這批,下一批就會想潮水一樣的湧過來。鐵蛋和田老鼠身上和臉上都沾上了不少的老鼠血,顯得分外慘烈。
眼看情況不妙,鐵蛋和田老鼠幾乎是節節敗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退到了我的跟前。四人匯合到一處,田老鼠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急切地問道:“胡兄弟,咱們現在怎麽辦?這耗子也太多了,打不過來啊!”我看了一眼猶如潮水一般湧過來的老鼠,對三人揮揮手道:“**教導我們說,敵退我進,敵進我退。還等什麽,這有現成兒的通道,趕緊著撒丫子撤吧!”
我話音剛落,便有不少體型碩大的老鼠率先爬了過來。我一抬腳,踹飛了鄰近的兩隻老鼠,趕忙對三人招手,讓他們趕緊的進到門口麵的空間去。三人此時哪裏還敢怠慢?紛紛起身,我又踢開了幾隻大老鼠,緊隨其後,也退到了石門之後。石門後頭的霧氣好像濃重的化不開了一樣,三人見我也安全無恙的退了過來,鐵蛋和田老鼠趕忙合力想要拉上石門,把成群的老鼠擋在門外。
鐵蛋和田老鼠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可石門好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這麽個功夫,鼠群也進來了不少。我見石門關合不上,趕緊招呼了鐵蛋和田老鼠撤退。我手持狼眼手電筒向前走了兩步,猛然間一腳踏空,差點就摔倒。幸好我手疾眼快,趕忙收回了步子。饒是如此,黑咕隆咚的冷不丁來這麽一下,也把我嚇的夠嗆。
我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趕緊拿狼眼手電筒向前照了一下。透過霧氣,我看到一些比我們快一步的老鼠,走到了前頭,紛紛都消失不見。
我心裏打了個突,暗道,莫非前邊會是一個大洞?鐵蛋三人不明就已,看著我撅著屁股在地上一通亂照,著急地詢問我怎麽不往前走了。我站起身來,對三人大聲說道:“前邊是個大洞,我看不清裏頭到底有多深!”
這裏比起石門那邊來,噪音小了不少,我的話他們三個自然是聽得十分真切。三人無論如何,都沒料到前頭竟然會是個地洞。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扭頭看了一下,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湧過來的老鼠少說也得有二三百隻了,黑壓壓的一片,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形勢已經容不得我們再多做思考,我對三人說道:“咱們趕緊找個地方避一下!等這些老鼠都過去了,再做道理。”
左右看了一下,能夠躲避的地方也就隻有石門旁邊的一小塊地方。四人閃身躲了過去。我手上的狼眼手電筒一直都沒熄滅,光影交錯之間,可以看到,成群結隊,黑壓壓的一片老鼠像漲潮一般,都湧了過來。約摸過了一頓飯的功夫,老鼠終於都跑完了,石門那頭的瑪瑙箭矢的聲響也逐漸的小了起來。
我長出一口氣,總算又僥幸躲過一次。我摸了一把身上的衣服,粘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被濃重的霧氣打濕了,還是被汗水沁透,貼在身上,十分難受。趁著這麽個功夫,田老鼠手腳麻利地把氣死風燈中的蠟燭重新換上了一隻。雖然氣死風燈的燈紙破了兩個洞,可相對來說,蠟燭燃燒的還算平穩。
我把狼眼手電筒熄滅了,四人商量著下一步該怎麽走。田老鼠幹了二十多年的摸金掘墳的勾當,經驗上自然要比我和鐵蛋多不少。他拿著氣死風燈,沿途察看了一番之後,道:“這下不妙了,前頭無路可走了,都是懸崖絕壁,這個大地洞好像非常深!”鐵蛋聽了,伸手從地上摸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衝著前麵扔了出去。
四人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約摸過了兩三分鍾的樣子,才從洞底傳來一聲悠遠的響聲。鐵蛋吐了一口吐沫說道:“這洞可真他媽深,要不咱們還是退回去,挖開甬道吧。”我搖了搖頭,對鐵蛋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做事情怎麽能半途而廢?況且那條破甬道,即便是挖通了,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塌,要是被活埋裏頭,咱們當真是沒有一點生機了。”
四人商議了半天,還是沒個結論。無奈之下,我又和田老鼠勘察了一番,看看這洞上頭有沒有什麽橋梁之類的通道。勘察之下,我們腳底下的懸崖光禿禿的,好像這個地洞就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也不知道這個地洞有多大,對麵是個什麽所在。正心急如焚之際,我忽然瞧見正對著石門處的懸崖邊上好像比其他的地方長出了一塊兒。
我從田老鼠手裏接過了氣死風燈,附身一看之下,發現長出來的這一塊,竟然是一處通往洞中的台階!氣死風燈燈光所及之處,隻見這個石階好像是貼在懸崖之上,盤旋著向洞下蜿蜒,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長。見這懸崖上竟然有向下的石階,我不禁心中大喜,趕緊用了試了試,雖然過了幾千年的時間,可這些石階仍舊十分結實,人踩在上麵,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蜿蜒向下的石階大概有四十公分的長度,即便是鐵蛋這樣體型的人,走在上麵,也不會顯得太駭人。我趕忙招呼了鐵蛋和陳小白,仍舊由我打頭,四人沿著石階向下走去。走了一段距離,霧氣愈發的濃重,即便是扭頭,我也隻能夠看到身後的田老鼠,再往後就看不清了。向下走了大概有四五十階的樣子,前頭赫然沒了石階,光禿禿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心中吃了一驚,暗自思量,難道這下麵的石階是年久失修,掉了下去?田老鼠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趕緊詢問我怎麽不朝前走了。我扭頭對田老鼠說道:“不是我不走了,這下麵沒有道了!難道還要我跳下去不成?”聽我這麽一說,田老鼠也是吃了一驚。我顧不上看他是個什麽表情,拿著氣死風燈四下照了照。
可無論我怎麽照,前麵出了光禿禿的石壁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一股煩躁襲上心頭,我忍不住罵了聲娘,下意識地蹲在落腳的石階上。鐵蛋和陳小白也都知道了前麵沒路了,詢問我是不是轉身再爬上去。我心煩意亂,頭大如鬥,剛要作答。忽然看見我腳底下隱隱約約的好像是有石階。
我屏住呼吸,盡量探著身子朝下看了看,隻見我們現在棲身的石階下頭,果然還有逐次向下的石階。不過下麵的石階向下的角度,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完全相反。我拍了一下腦袋,猛然間想到,原來這石階竟然是呈之字形向下。反倒是我們剛剛先入為主,主觀地認為這石階是一直向下的而已。
去路再現,我忍不住對三人招招手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邊又有出路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準備好對窮兵黷武的項羽批判。”說罷我率先拿著氣死風燈縱身跳了下去。兩個石階之間的距離不算遠,轉眼之間我便輕巧地落在上頭。鐵蛋伸著脖子在上麵朝地下看了看,濃重的霧氣下,他根本看不見氣死風燈的光亮。嚷嚷道:“完了,老胡丫你腦袋是不是短路了?這麽深的地洞你也敢跳?這下十有得摔成一個大肉餅了”
我在底下聽的真切,忍不住抬頭喊道:“我說小黑你他媽就那麽盼著我摔成一個大肉餅?你看我他媽像是那麽衝動的人麽?”聽見我的聲音,鐵蛋這才放心,回應道:“老胡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要真是光榮在這。田大哥那不是還有雷管麽?我就蹦了這裏,也算給老胡你報仇雪恨了!”
說話間,我已經又向下走了好幾步。把氣死風燈放在一旁,拍亮了狼眼手電筒,照著我剛剛跳下來落腳的石階上。田老鼠和鐵蛋、陳小白三人紛紛學著我剛才的樣子安全無恙地跳了下來。四人依照著這個法子,不斷向下推進,約摸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四人這才抵達洞底。一路上看到不少體型肥碩的老鼠,摔在石階上,都粘糊糊的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甚是惡心。
狼眼手電筒閃了兩下,就此熄滅。我問田老鼠要了塊備用電池,更換妥當嗎,這才準備動身。剛走出兩步遠,陳小白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硫磺味?”我憑空使勁兒臭了一下,空氣中果然盈動著一股暗淡的硫磺味道。鐵蛋奇道:“這地方難道是項羽那廝的軍火庫?怎麽還會有硫磺味?”
我搖搖頭,對鐵蛋說道:“我說你小子有沒有點常識?項羽那個時代,火藥還他媽沒發明出來呢!他的軍火庫也應該存放的都是冷兵器。”
陳小白從地上撿起一小塊石塊,拿在手裏看了一會,脫口說道:“這裏有可能是個火山口!”三人聽了,都是十分詫異。陳小白接著解釋道:“這塊石頭明顯的就是火山岩,而且從地質學的角度來說,但凡是噴發過的火山,才有可能發出硫磺味。”我拿氣死風燈照了一圈,發現我們腳下果然分布著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塊,都和陳小白手裏拿的一樣。
鐵蛋聽說這裏有可能是火山口,趕緊詢問道:“真點背兒,大師妹,你快看看,這地方有沒有可能噴發?咱們別等沒找到項羽的屍體,就讓火山熔岩給燒成灰了!”陳小白說道:“火山分為活火山和死火山。有些活火山有可能是幾百年、幾十年、或者更短的時間就會噴發,而有些火山從形成的時候開始,就隻會噴發一次。我看這些火山岩的狀態,應該有幾百年的時間了。”
除去陳小白,我們三個對於地質這方麵簡直就是一竅不通。鐵蛋雖然沒上過學,可聽陳小白這麽一說,還是猜到這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處活火山。一時間幾個人心裏頭都湧起一股氤氳,說不出來的壓抑。陳小白見我們一言不發,頓了頓說道:“其實大家也不用擔心,據我所知,火山噴發之前,會有一係列的前兆。而且硫磺氣味會變得很濃烈,咱們現在聞到的硫磺味,很有可能是幾百年前或者更長時間之前噴發殘留下來的,所以大家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鐵蛋聽陳小白這麽一說,也變得豪氣起來。大手一揮,道:“大師妹你不用解釋,我小黑也不是嚇大的,就算真趕上火山噴發,起碼咱們死的也算轟轟烈烈。老胡,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什麽鴻毛,泰山的?”我說道:“是不是人固有一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鐵蛋一拍大腿,道:“就是這句話,我還就他媽真就還不信了,這火山現在就能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