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恩怨糾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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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這頭的甬道十分殘破,兩側的牆壁坍塌下來不少的碎土,堆積在牆角邊上,隻有甬道中間一小段能夠走人。我和田老鼠此時渾身都被惡臭的棺液沁濕,這甬道中又是陰冷異常,走了一會,直到走出了好大一塊距離,身上的血液循環加快了,這才感覺好點。

    我見並沒有什麽危險,就把狼眼手電筒熄滅了,掛在腰間。田老鼠手持氣死風燈,走在最前頭。一行四人排列成一個縱隊,慢慢地朝甬道深處走去。整條甬道陰暗破敗,走在當中,一股子難以抑製的壓抑湧上心頭,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麵對這種情況,四人心中都有些慌了,不知道這黑咕隆咚的甬道前麵是個什麽所在,有沒有盡頭。

    鐵蛋喘了幾口粗氣對我說道:“老胡,你看這條甬道都快塌了,咱們能不能被活埋在這裏頭?”氣死風燈幽暗的燈光晃動之下,我看了鐵蛋一眼,他一張黝黑的臉膛因為驚慌,顯得十分不自然。我知道鐵蛋這是真害怕了,自從進山以來,事情就沒有消停過,一波接著一波的危險都讓人透不過起來,就算是鐵打的人,這麽下去,也得他媽活生生的累死。鐵蛋能夠堅持到現在,才有一點懼怕,已經實屬不易。

    我對鐵蛋說道:“宇宙有大關合,山川有真性情。無論是山脈還是河流,都是有生命的存在。山之體,石為骨,林木為衣,草為毛發,水為血脈,雲煙為神采,嵐靄為氣色。隻要咱們別慌神兒,摸到了鳳凰山的脈搏,就肯定能夠找到生門。”聽我這麽一說,鐵蛋這才逐漸放下心來。轉而又想起了剛才那幾口大棺材,忍不住說道:“我就奇了怪了,好好的路為什麽要拿幾口大棺材封上?我看這棺材這麽大,還以為裏頭得裝了不少的寶貝呢,沒想到全是爛屍。”

    鐵蛋嘟嘟囔囔的抱怨個不停,轉眼之間,甬道開始出現彎曲,不過寬度依舊沒有改變,隻是兩側牆壁的坍塌好像比剛才還要嚴重不少,碎土都快把地麵上的地磚掩埋上了。四人剛開始從大棺材爬過來,我和田老鼠又掉進了進去,心中難免有些恐慌,可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已經完全適應了這樣的陰暗環境,向前行進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走在前頭的田老鼠扭過頭來問道:“這條墓道也太長了點,怎麽好像沒個頭兒似地呢?”其實不用田老鼠說,我和陳小白也感覺出來了。陳小白皺著眉頭說道:“要是我感覺沒錯的話,咱們現在走的這條墓道應該是繞了一個大圈,以前我接觸過兩個戰國末期的墓,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長的墓道。”

    鐵蛋說道:“小車不倒隻管推,看問題不能死板,咱們換個角度想一下,這條墓道這麽長說明了什麽?那就說明了楚霸王的墓肯定規模不多走兩步路算不上什麽,等到找到了楚霸王的屍身,和他一並把總賬算了不就得了。”幹慣了盜墓掘墳勾當的田老鼠聽了鐵蛋的話,也點點頭道:“小黑兄弟說的應該沒錯,我也想看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楚霸王到底長個什麽樣。”田老鼠說罷,再次轉過身去,朝前走去。

    可就在他一扭頭,一轉身的當間兒,我猛然間瞧見他的脖子上好像是印上了兩塊模模糊糊的東西,氣死風燈的燈光很昏暗,其中又被田老鼠自己給擋去了大半,我一時間沒瞧清。我忍不住脫口問道:“田大哥,你脖子上有胎記沒有?”田老鼠聞言愣了一下道:“胎記?什麽胎記啊?”

    我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又補充道:“我是問你脖子上有沒有兩塊楓葉形狀的胎記。”田老鼠一頭霧水,茫然地搖搖頭道:“我身上連個痦子都沒有,哪來的胎記?胡兄弟你問這個幹什麽?”我看了田老鼠一眼,見他眼神真切,並不像是說謊。當即對他說道:“田大哥,你脖子後頭有兩個印記,好像楓葉的形狀,把氣死風燈遞給我,我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田老鼠聽說自己的脖子後麵生出了兩塊楓葉形狀的印記,立馬慌了神兒,語無倫次道:“完了,這次算玩完了這都是命啊”田老鼠一陣莫名其妙的話讓我們三個麵麵相覷,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見他沒有把氣死風燈遞過來的意思,我上前準備自己拿過來。

    見我來拿他手中的氣死風燈,田老鼠忽然露出一副悲切的神情,對我說道:“算了,胡兄弟,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你也別看了,咱們還是趕緊找出路吧,我田老鼠幹了一輩子摸金掘墳的勾當,可不想臨到死還落了個被活埋的下場!”他的話更讓我摸不著頭緒,我看了一眼田老鼠道:“田大哥,我們可都沒把你當外人,這裏頭有什麽事兒你可得跟我們說!畢竟咱們現在生死與共,多少你也得有點集體責任不是?”我說完了,又對鐵蛋擠了兩下眉頭。

    鐵蛋會意,也在一旁附和道:“田大哥,死亡可不屬於咱們無產階級,有啥事兒你就說唄。大老爺們別跟個娘們似地默默唧唧,興許我和老胡還能幫著你出謀劃策一下呢!”我和鐵蛋好說歹說,費了不少口水。可這田老鼠好像就是鐵了心的不提,隻是一味的催促我們不要再耽誤時間,趕緊去找項羽的墓室。

    他越是這麽神神秘秘,我就越覺得這裏頭有事兒,當即收起和善的麵孔,冷著臉對他說道:“田老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麽就這麽不識好歹呢?”田老鼠沒想到我會發怒,愣了一下,長出一口氣,一屁股跌坐在甬道旁坍塌下來的碎土堆上,說道:“十年前,我在陝西倒了個鬥。從裏頭摸出了不少的冥器。那個鬥真是不小啊,我們兩個人搬了一夜都沒搬完。後來我和那個哥們一商量,做人得有個度,留下點東西也算是給自己留下個後路,要是以後沒錢了,再來挖也不遲。於是我們倆人就趕在天亮之前把盜洞給封死了,又做了記號,等著以後實在沒了錢的時候,再來挖。”

    頓了一下,田老鼠繼續說道:“沒想到我們挖了那個墓之後,正好趕上風聲緊,那些從墓裏頭摸出來的寶貝,都低價出手了。過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這錢就讓我們給花沒了。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連學都沒上過,要是不倒鬥,連口飯都掙不來。萬般無奈之下,我和那個人隻好再次鋌而走險,回到陝西,找到了被我們封死的古墓。”

    說道這裏,田老鼠神色黯然,好像回憶起了什麽讓他十分痛苦的事兒,低下頭,一陣沉默。我身邊的親人,基本上都是倒鬥摸金的人,從小耳熏目染,自然知道這進過一次的古墓,是萬萬不可再進去的。想到這兒,我問田老鼠道:“你們是不是二次進去的時候出事兒了?”田老鼠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一回到那塊兒,眼皮子就一個勁兒地跳。當時我真就不想進去了,可是身上確實沒錢了。要是不進去摸兩件寶貝出來,恐怕我和我那位朋友都得餓死。我們很快就打開了已經封死了的盜洞,可再次踏進去,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身上忍不住涼颼颼的直冒冷汗。我那位朋友和我的感覺也一樣。可真應了那句老話兒,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倆硬著頭皮再次摸到墓室的時候,本來想趕快隨手摸幾樣東西就走,可我朋友剛往懷裏踹了一個玉佩,先前被我們從棺材裏拽出來的粽子忽然就撲了過來!”

    隨著講訴出來越來越多的話,田老鼠也陷入沉默。我聽了個大致的來龍去脈,心裏已經有了點眉目。當即出言問道:“那你那個朋友是不是被粽子弄死了?”田老鼠機械地點了點頭,說道:“粽子的爪子一下子就插進他的胸脯裏頭了。他連個屁都沒來得及放就趕著往閻王爺那去報到了。我當時嚇壞了,好在離的遠一點,那個粽子來撲我的時候,我就撒丫子跑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被屍氣熏了兩口。”

    聽了田老鼠的話,我忍不住驚呼道:“這麽說來,你脖子後頭的那兩塊印記是屍斑?”鐵蛋和陳小白聞言,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田老鼠麵無表情,說道:“你猜的不錯,當時我死裏逃生,狼狽地回到了天津。後來碰見了一個叫張大川的高人,他說我的筋脈都被屍氣侵染,這輩子再也不能進古墓了,如果再進到古墓裏頭,受了陰氣,會變成行屍走肉。”

    聽完田老鼠的講述,我又驚又喜。驚的是,現在我們就身處古墓之中,搞不好田老鼠隨時都有可能屍變,要是那樣,可就危險了。喜的是,竟然從他嘴裏聽到了張大川的名字。我聽父親說過,我家那本殘書的作者在世的唯一傳人就是張大川。按照輩分來說,他就是我的師伯。他的風水造詣非常之高,當年給我父親席地占了一卦,便全部應驗。要是我能夠找到張大川,和他交流交流,那我的風水堪輿之術肯定也能夠更加精進。

    想到這裏,我伸手拍了兩下田老鼠的肩膀,說道:“被屍氣侵襲的事情以前也有發生過,治療的辦法也有,我父親就會,你不要灰心氣餒,等咱們出去了,我就帶著你讓我父親好好給你瞧瞧。”田老鼠本來精神十分萎靡,聽我這麽一說,當即來了勁頭,兩眼冒光詢問我是不是真的。我點頭肯定了一下,他這才放下心來。旋即,我清了清嗓子又問道:“田大哥,你說的那個世外高人張大川現在人在天津?等咱們出去了,你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田老鼠歡天喜地地答應了下來,說他也是五六年前碰到的張大川,那個時候他正在天津給一家熱電廠燒鍋爐,如果他還在那上班,等出去了,一準兒能找到。鐵蛋沒聽說過張大川是何許人也,聽田老鼠說他在一家熱電廠燒鍋爐,撇嘴道:“我說老胡,你找一個鍋爐工幹什麽?要是想找,北京不是有都是麽?指定個保個兒的比天津的鍋爐工能侃!”我瞪了鐵蛋一眼,說你小子懂個鳥。自古以來便有這麽個說法,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也就是說,一般隱居在山林中的人,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高人,這些人其實並沒有看透浮華,選擇隱居在山林之中,其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害怕被世間浮華饒了心神。而真正的高人,大多就隱居在市井之間,那就說明了,他們的個人修為已經能不為世俗所動,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一時間,鐵蛋接不上話,讓我給唬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說道:“那要按你這麽說,等回北京之後,我還真得沒事兒多找居委會張大媽侃侃,保不準兒她也是一世外高人也說不定。”我沒理會鐵蛋的戲謔之言。雖說田老鼠經過我剛才那麽一開導,精神好了不少。可畢竟這古墓之中陰氣極盛,說不定他堅持不到出去那會就已經屍變了。

    我越想越覺得不能再耽擱太長的時間,以免生再節外生枝。幾個人也都沒有歇氣的意思,田老鼠從地上爬起來,拍打了兩下屁股上的碎土,拿著氣死風燈,仍舊屁顛屁顛地走在最前頭。我故意放慢了腳步,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之後,小聲地叮囑鐵蛋道:“小黑你放機靈點,看住我的眼色,要是田老鼠真的要屍變了,就趕緊動手!”

    鐵蛋點了點頭,把懷裏揣著的黑驢蹄子逃出來晃了兩下胸有成竹地說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我什麽時候沒完成的順順當當的?咱這兒不是還有黑驢蹄子麽?要是田老鼠真他媽屍變了,就光著黑驢蹄子就夠他喝上一壺的了。”叮囑完鐵蛋,我加快了腳步,趕上已經拉開了一小段距離的田老鼠。

    我故意多留意了一下他脖子後頭,見那兩塊楓葉形狀的屍斑並沒有加重和擴散的跡象,這才放心不少。說話間,四個人就又沿著蜿蜒破敗的甬道走出了挺長一段距離。甬道兩側和頭頂坍塌的地方,都露出褐紅色的泥土,看得幾個人觸目驚心,生怕發出的動靜大了一點,就會把整條甬道震塌了,把我們四個活埋在這兒。

    好在氣死風燈的燈光十分昏暗,那些看著嚇人的地方隻是一晃就過去了,就算想細看,也飛快地隱沒在一片黑暗之中。走著走著,田老鼠忽然停下了腳步,我打了個激靈,心中暗呼不妙,難道這麽一會兒他就有了反應要屍變了?想到這兒,我可不敢怠慢,一隻手緊緊攥著藍魔,一隻手伸到懷裏,去摸黑驢蹄子。

    就在我手指剛觸碰到懷裏的黑驢蹄子的時候,田老鼠忽然轉過頭來,慌慌張張地說道:“胡兄弟,好像咱們前邊有個人!”見他舉止不想屍變,我才放心,趕緊詢問是怎麽一回事兒。田老鼠茫然地說,氣死風燈太暗了,隻是影影錯錯的看到前頭有個人一晃就不見了,好像還有細微的腳步聲。

    之前在坍塌的高台那我就好像看到了牆壁上貼著一個人,推算下來,這古墓裏頭已經幾千年沒有活人進來過,隻是進來了五個活人,除去我們四個,就隻剩下一個生死不明,離奇失蹤的項少卿。可就算是田老鼠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項少卿的話,那剛才在洞裏頭那堵澆灌了鐵水的石牆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根本過不來的!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忍不住向前兩步,借著田老鼠手裏的氣死風燈看了一下。隻見我們前頭黑乎乎的,哪裏有人影?我對田老鼠說道:“田大哥,你看準沒有?這黑咕隆咚的,哪兒來的人影?”田老鼠拍著胸脯肯定,剛才他的確是看到了前頭有個人影。自己不會看錯。我心裏暗自思量,要是田老鼠真看到前邊有個人影的話,說不定不是人!我們之前,那堵澆灌了鐵水的石牆根本就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哪裏來的活人?

    連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趕緊使勁兒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的思維保持清醒,別總往怪力亂神的方向想。看了兩眼,仍舊沒有發現什麽。鐵蛋在後麵等的著急,忍不住說道:“我說你們倆看完了沒有?光在這瞎猜能猜個屁出來?實踐出真知,過去看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還指不定是項羽出來迎接咱們這支無產階級隊伍來了呢。”

    我看了兩眼摩拳擦掌的鐵蛋,開口說道:“俗話說得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現在得明確一下紀律,要不咱們始終都是一盤散沙,一點戰鬥力、凝聚力都沒有。前麵要真是楚霸王項羽的墓室,小黑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就算是升官發財也不能破壞了文物古跡,這可都是封建階級留給咱們無產階級的寶貴財富。要是項羽他媳婦虞姬也跟他合葬在一起,小黑你可不許看到人家漂亮就亂摸一通。”

    鐵蛋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小黑朝祖師爺發誓,要是項羽他媳婦虞姬也在,我指定不亂摸。反正咱就是光看不摸,誰摸誰孫子哎,我說不對啊,就算那個虞姬長的再他媽漂亮,不也都死了好幾千年成了粽子麽?我至於對著個粽子亂摸麽?老胡你是不是惡心我呢?”鐵蛋讓我氣得咬牙切齒,我對他說道:“這不是提前給你打打預防針麽?我就擔心你小子見到漂亮女人邁不開步了,萬一犯了混,摸上兩把,要真是屍變了,咱們都他媽得玩完!”

    四人簡單地商量了幾句,這才重新朝前進發。氣死風燈仍然由田老鼠拎了,走不數步,四人已然走到甬道盡頭。可這甬道盡頭並不是我如我猜想的那樣,是楚霸王項羽的古墓,而是一個不下百十平米的天然洞穴。洞穴四周都用墓磚貼了一層,向上是一個弧形的洞頂。就好像清真寺的頂頭一樣。

    鐵蛋一看不是楚霸王項羽的古墓,嚷嚷道:“老胡,你這不是欺騙和浪費我純潔美好的樸素階級情感麽?這哪是楚霸王的墓室啊?連個棺材都沒有一個。”我正要說鐵蛋兩句,忽然發現,我右手邊不遠處有一小塊東西閃耀著暗淡的光芒。兩步走到近前,俯身撿起來放在手心一瞧,原來卻是一個酷似樹葉形狀的晶瑩剔透的石頭。石頭通體呈半透明的狀態,在氣死風燈燈光的照耀下籠罩著和一層淡淡的黃色光暈。隻是這形似樹葉的石頭兩側,都整齊劃一地排列著十分鋒利的小鋸齒,透著寒光。

    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是個什麽東西。說是玉佩,可我看過的玉佩都是圓潤非常,而且這東西連個串繩的空洞都沒有,製成的材料看上去又不像玉石。轉而交到陳小白手裏頭,她是科班畢業,對於鑒定古物方麵,肯定要比我這個野路子學來的強上很多。陳小白把形似樹葉的石頭放在手心,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末了又對著氣死風燈看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這東西應該是瑪瑙製成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種古代的一種兵刃!”

    除了陳小白,我和鐵蛋、田老鼠都是吃了一驚。鐵蛋咽了一大口吐沫,問道:“大師妹,你沒騙我們吧?瑪瑙這麽值錢,還有拿瑪瑙做兵刃的?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陳小白看了鐵蛋一眼說道:“我大學時候的導師現在就在鄂爾多斯草原上做課題,那裏發現了不少和這個差不多的瑪瑙製品。經過分析和查閱典籍,最後才得知,鄂爾多斯草原上發現的那些瑪瑙製品,都是幾千年前,鮮卑族王侯身邊軍隊所用的兵刃。我看咱們發現的這個東西,也是用作兵器的用途,這一點,從邊緣的鋸齒上就能夠看出一二來。”

    陳小白看我們三個好像並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又解釋道:“古時候,周天子分封天下,就有了王侯。而那個時候的王侯,都是皇親國戚,身份尊貴,為了顯示他們的特殊地位,所以守護在王侯身邊的軍隊,所使用的武器,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用翡翠、瑪瑙包括玉石製成的。這樣的軍隊又被人稱作玉兵!”

    我心中不免暗自讚歎,這陳小白果然是科班畢業,知道的真多。鐵蛋從陳小白手裏接過那片翡翠,小心翼翼地包好了放在懷裏,說道:“我不管這東西是不是兵器,反正先收好了再說。你們說這古人真能顯擺,放著好好的銅鐵不用,卻拿玉石做兵器,真他媽太浪費,太可恥了!”

    陳小白說道:“那個時候就是封建主義當道,王權社會,像玉石或者銅礦這樣的資源,都是壟斷在統治者的手裏的。尋常百姓根本就沒有可能擁有。而且那個時候玉石除了被當成好看的裝飾品之外,並沒有像現在一樣,價值這麽昂貴。”我聽完陳小白的話,猛然間想到一件事兒,當即脫口而出道:“大師妹你剛才說這個東西在古代很有可能是被當成兵器來使用的?”陳小白被我問的一愣,點了點頭。

    我暗叫不妙,趕緊對三人說道:“既然這裏出現了古人用過的兵器,很有可能會有陷阱機關一類的消息!大家務必小心謹慎!”聽我這麽一說,三人也都緊張起來。倒是陳小白說道:“也有一種可能是,這些玉石製成的兵器,隻是用來給項羽陪葬的,用以彰顯他的身份和地位也說不定。現在隻是發現了一隻,並不能說明什麽。”

    不能不承認,關鍵時刻,陳小白的頭腦十分冷靜。可即便真的就像陳小白說得那樣,這個玉石製成兵器,隻是用來給項羽陪葬的冥器還好。可現在誰也不敢打包票,說這裏百分之百安全,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見我神色嚴峻,鐵蛋和田老鼠也不再多言,四人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起身朝洞穴中央走去。這個圓弧形洞頂的洞穴空空蕩蕩的,地上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四人一路向前,隻是感覺這洞穴的地麵好像是個盆地一般,四周高,中間低,越往裏頭走,地勢越低。田老鼠憑著多年的倒鬥掘墳勾當練出來的敏銳感知力,忽然站住,對我說道:“胡兄弟,我怎麽感覺這裏不怎麽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