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猶豫：“這樣難道不是更容易”

    沈依夢急了：“誒，爸！”

    “好了好了，我也沒說什麽，不就是為你擔心嗎？你說要和他結婚，我也沒反對啊。行了，誒，護士來檢查了，我不和你說了。反正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好好過吧。不過反正這年頭還可以離婚呢。”

    沈依夢：“”

    就在沈父要掛電話的前一刻，沈依夢又叫住了他：“那爸爸，我結婚那時候，你會來嗎？醫院裏怎麽說啊，抽出一天的時間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啊？”

    “有影響也得去啊，我家姑娘最重要的一天，我這個當爸爸的難道還要不在場嗎。你就安心吧。”

    沈依夢小聲說：“那爸爸我可能以後會比較忙，就不能經常去看你了。”

    “沒事，偶爾來一下子就行了。反正我現在也好多了，又有謹深那小子叫的護工，沒事的。”

    “嗯。”

    掛了電話，沈依夢才慢慢地給剩下的那些人發了新年短信。她把那些一看就是群發的信息放在一組裏麵，全部都群發一條回去，然後再一條一條的回複剩下的短信。本來沈依夢覺得自己認識的人並不多，但是新年一發祝福短信才覺得，還真的不少，裏麵有以前同學的，現在同事的，還有一些不大熟悉的。蘇瑾深出來倒水，看見她窩在沙發裏握著手機打個不停，提醒了一句：“不要躺著，坐起來。”

    “哦。”沈依夢應了一聲，頭也不抬地坐起來。

    公司裏麵的放假一直放到正月初八，蘇瑾深工作上還有事情，沈依夢喜靜不喜動，因此兩個人差不多就在家裏窩了一個星期，隻是偶爾去不遠處的超市買點東西，又或者在樓下的花園裏麵逛逛，再然後，時間一晃而過，就到了上班的時候了。

    上班的時間總是有種分不清日期，隻知道星期，尤其是像沈依夢這樣隻要呆在辦公室裏麵的職員，一晃眼，就又到了周末。邢星新年裏麵剪了一個新發型，對她的發型寶貝的不行，然後總是喜歡跑到一些飾品店裏麵淘些東西夾到頭上。這周六，她硬是拉著沈依夢到市裏的百貨大樓裏麵買東西，然後一家一家看過去，衣服，飾品，甚至是男士服裝兩個人都進去看看了。一路上收獲不斷，兩個小時後就已經是大包小包了，兩人打算找一個地方吃飯，吃完飯就可以打輛出租車各自打道回府了。

    然而就這樣還發生了意外。

    “依夢，你覺得我剛買的那件衣服看起來是不是挺好看的呀。”邢星巴拉開袋子興奮地對身邊的人說，沈依夢笑了聲：“買都買了，現在幹嘛還問？”

    邢星嘟嘟嘴，自言自語道：“反正我喜歡。”

    二人乘電梯下樓，卻發現門口的位置有喧鬧聲，，沈依夢兩個人對視一眼，邢星好奇心強，硬是要拉著沈依夢過去。走近了，卻見一個穿著病服的中年男人，正好堵著門口，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亂捅亂劃，嘴裏麵一直喊著“我沒病，我沒病”。那人一看大概有四十歲，胡子掛的幹淨，隻留下青色的胡渣，臉色蒼白裏麵泛著一種不正常的青色，一雙黝黑的眼睛裏麵透著癲狂。

    邢星喃喃道：“瘋子啊這是。”

    有一個年輕男人正在和那個男瘋子交涉，穿著便服，但是聽他的說話語氣應該是精神病院裏的人。他看起來對此很有經驗，語言裏循循善誘，溫和地誘導著病人。但是不知道病人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直沒有平靜下來。隔了兩米左右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他們雖然心裏麵害怕，但是耐不住好奇心，像是鶴一樣伸長了脖子，臉上帶著興致勃勃的神情，甚至還有好事者拿著手機在拍照發圍脖朋友圈。

    沈依夢覺得心裏麵不放心，於是拉著邢星說：“我們走吧，看這怪嚇人的。”

    “有什麽好嚇人的，”邢星腦子膽子大，霸氣地揮揮手，說：“我反正不怕。要不你就在遠一點的地方等我，我長這麽大還沒有看過瘋子呢。”

    沈依夢無語。

    沈依夢無奈地陪著邢星站在人群裏，不過好在人群離得那個瘋子有點距離，這讓她多少安心一點。年輕男人許久沒能讓他平靜下來，臉上也帶了一點焦躁，他又看了一眼門口，但是還是醫院的人還沒有來。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持刀的瘋子忽然情緒不穩定起來，拿著刀更加激烈地揮舞起來，瞪著眼睛，嘴裏麵還含糊不清地叫著。圍觀群眾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大家一臉驚恐地往後麵退，邢星也連忙拉著沈依夢往後走，奈何人群太過雜亂，兩個人一下子就被衝散了。

    邢星急了，大叫了一聲：“擠什麽擠啊！”又叫沈依夢的名字：“依夢依夢！”

    沈依夢聽到了，連忙伸長了手，應道：“我在這裏！”

    終於找到了人群裏的沈依夢，邢星臉上一喜，她本來想要擠進去，但是反而被人群帶著往外麵走了，腳上也被踩了好幾腳，有個男人看她拚命往裏麵擠，還罵了一聲：“有病啊，還往裏麵擠！”邢星都要哭了，但是依舊是隻能被堵在外麵。

    沈依夢聽到了邢星的叫聲，也想著往外走，但是人擠人的，她根本就出不去。她心裏無奈又有點害怕，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大叫，是那個年輕男人的，幾乎都要叫得嗓子破音了。

    “住手！”

    沈依夢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不好的預感，寒毛瞬間就立起來了。然後真的及被人拽著頭發向後麵拉走，她頭皮劇痛，重心不穩，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手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掉了一地，有冰涼的金屬抵在脖子上，沈依夢四肢冰涼，不知道該怎樣反應。

    瘋子攥著沈依夢不放，像是把她當成了一個盾牌放在身前，揮舞著刀，嘴裏還在說話，也不知道在表達些什麽。

    沈依夢其實心裏麵很怕，但是又害怕自己如果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會更加刺激到這個人，隻能勉強讓自己站直了，連呼吸也不敢放重。那個人的情緒很激動，沈依夢覺得刀鋒幾次擦過自己的脖子，似乎有溫熱的液體留下來。

    那個大概是醫生的男子臉色蒼白，但是還是勉強鎮定，伸出雙手往下壓，帶著安撫的味道：“你先把刀放下。”

    “我沒病！”瘋子終於講清了話。

    男子繼續安撫：“好，你沒病。”

    “都是那個賤人害我，她趁著我在外麵工作，就偷漢子！還和那個小白臉一起搶走了我的財產！她騙你們的！我沒有病！”

    “好好，我知道了。是醫院弄錯了，你先把人放開好嗎？既然已經把事情說明白了，你也沒有必要抓著她了是不是，嚇到人了就不好了。你看，她才和你女兒一樣大，你看看。”溫柔的聲音帶著哄勸。

    瘋子像是聽進去了，真的低下頭去看她，溫熱的氣體掃在沈依夢的脖子上，她本能的別開了頭，蒼白的臉上，眉毛蹙起。

    男人慢慢走近：“你看，她時不時長得很像小欣？”

    瘋子呆呆地點點頭：“嗯。”

    “那你要傷害一個和小欣很像的女孩子嗎？”

    “不能。”

    “對。”醫生的語氣輕輕的，很溫柔：“那你能不能把刀放下來呢？你看她的臉都嚇白了。”

    瘋子像是聽進去了，拿刀的手慢慢垂下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瘋子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重新把刀舉起來，用的力氣很大，刀劃破空氣，發出了一聲令人背脊生寒的風聲。

    “不對！小欣已經死了！死了！”瘋子大叫。

    如果朝著這個揮刀的走勢，刀會劃到沈依夢的臉上，後果不堪設想。年輕男人眼見著刀要劃到這個女孩子的臉上，臉刷的就白了。

    再說邢星那一邊，本來倉皇而逃的群眾這時候都停下來了，站在不遠處。邢星看見沈依夢別劫持了，心裏有是擔心又是愧疚的，眼淚帕拉啪啦地往下掉，畫了精致的妝容的一張臉哭的像是花貓。旁邊有人看了他一眼，邢星感覺到了，瞪他：“看什麽看，沒看過人哭啊！”

    卻見那人穿著一身藍色的休閑上衣，搭配一條卡其色的褲子，看起來高大帥氣。他本來看著這個長得挺不錯的女孩子哭成這樣，心裏還想著給第一塊手帕再安慰安慰的，沒想到被當麵一聲吼，他被嚇得一愣，隨即瞪大眼睛：“你這是在衝我吼呢？”

    邢星沒理他，用袖子胡亂地擦了擦眼淚，那個人被忽視了，不滿，開口還想要繼續說：“誒，你”

    “行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個藍色衣服的男人頓了頓，竟然真的不說話了，邢星抬眼看過去，發現剛剛說話的也是一個年輕男人，大概二十**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白，手插兜，頭發微長，被捋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感覺到視線，那人垂眼看她，那一雙桃花眼卻看起來異常的冰冷，邢星身子一僵，正要轉開視線，但是那個人卻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