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這扇還有多長時間關閉？”我問。

    它說按照它的經驗，還有一個晝夜。”

    我在腦袋裏算計時間，“一個晝夜，咱們走旱路也就剛趕到門那邊吧？”

    如果從海上走，估計正好趕過去。”陸飛接著說。

    你真的想冒這個險？”

    我相信我的直覺，這個家夥心地單純，不會騙我們。你回想一下，它們在我們身邊出現過兩次，但並沒有傷害我們。”

    這倒也是……”我一邊說一邊回想，忽然發現我們之所以會這樣對它們是因為我們自身對它們的恐懼，它們並沒有做什麽可怕的事情。“你怎麽想？”我問小張姑娘。

    你們怎麽跟著走我就怎麽走。”

    那這樣吧！”我說，“既然我們相信這個家夥，幹脆把它放了得了，它要是不值得信任半路肯定想辦法跑掉，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才會帶我們去。”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陸飛說。

    我走過去，小心解開怪魚身上的繩子，它活動活動四肢，凶狠地朝我吼了一聲，又乖巧地來到陸飛身邊。看那醜陋的模樣裝可愛，我真有點惡心了。

    它跟陸飛說話，陸飛認真聽講，而後大笑起來，從兜裏掏出一袋巧克力，“這是最後一袋了，都給你吧，希望之後的路上你能給我們找到其他吃的。”

    怪魚連著巧克力袋子一起丟進嘴裏，嚼得津津有味。我們也草草吃掉早餐，開始上路。

    原本我以為這怪魚會對地形十分了解，可誰想它像是第一次進山似的，對什麽都好奇，又恐懼，時不時地往陸飛後麵躲。

    陸飛也護著它，開心地跟它交流，好像母親帶著一個五大三粗的醜小孩一樣。

    我有點不開心，我覺得不管她怎麽說，她就是那種對任何人都特別體貼的姑娘。

    中午時候，我們來到山下，在棕櫚林中休息。怪魚對這裏還比較熟悉，爬到樹上給我們摘椰子，又從沙地裏挖螃蟹和貝殼，熟悉得好像自家後院。

    當我看見它把混著沙水的貝殼直接丟進嘴裏時，特別是聽見牙齒和貝殼摩擦的聲音後，惡心的感覺又上來了。

    我們短暫地休息，陸飛和怪魚對話。之後陸飛對我們說：“它說現在有兩種方法，一種是讓它回到海上取一艘船來帶我們度海，另一種方法就是它直接把它的同伴們喊來。”

    第一種吧？就算它值得信任，它的同伴也不一定值得信任。”

    我也是這麽想的，就算它半路跑了，我們也沒有損失。”

    陸飛把想法告訴怪魚。怪魚點點頭，離開營地，朝海上走去。我們一路目送它，見它從岸邊走下，之後遊泳，最後消失在海麵上。

    你說它會不會帶著自己的同類回來圍剿咱們？”我問。

    直覺上不會。”

    可我現在一點都沒有安全感。咱們這樣吧，咱躲到暗處，看一會兒回來的要不是它自己，咱們就跑路，如果是它自己咱再出來。”

    唉……”陸飛歎了口氣，苦笑著看著我。

    你笑什麽？”

    如果那個怪物有一半你的心機，就會把咱們帶到海上淹死。”

    沒辦法。咱們不可能避免困難，隻能一次次減少對自己的危害。”

    那我們走吧。”

    我們離開營地，來到附近的一個高地上。那裏有一棵因為土壤鬆動而傾斜的椰子樹，我爬到頂上，隱藏在葉子裏，正好可以看見整個海麵。

    時間流逝，中午一過，穹頂中心便開始醞釀黑夜，之後黑夜向周圍擴散。

    大概三個小時以後，海麵上出現一艘黑色的小帆船。船帆沒支起來，有一個人在船尾劃著槳。我拿瞄準鏡看，見劃船的正是怪魚本人。

    不過，離開的這幾個小時裏，它好像重新長出了外套，整體比原來胖了一圈。

    我不動聲色，一直觀察著它。見它把船停在岸邊，涉水而過，之後朝我們原本的營地走去。

    我瞭望海麵，見沒有其他的人，便從樹上爬下來，對她們倆說：“我們的朋友回來了。”

    有了外衣的怪魚看上去魁梧了一些，也更凶狠一些。但它在陸飛麵前，還是如一個醜陋的孩子，越來越體現出依賴。

    它拉著陸飛的手讓她上船，我一把打斷，拿著槍把陸飛和小張護在後麵。它朝我瞪眼，而後走到前麵帶路。

    穿過沙灘，登上小船，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這種沒有根據的預感根本無法作為評判現實的標準，所以我幹脆沒說。

    它們的船做工特別粗糙，甚至船底還在向裏麵滲水。在船尾的地方掛著一個木桶，我隱約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了。

    船的整體都是黑色的，我仔細研究一下，居然還不是漆，而是黑色的實木。

    可能是一種新的樹種吧。

    怪魚劃著船，跟陸飛聊天，陸飛吃力地回答著，搞得我和小張好像才是真正的怪物似的。

    等到海岸線消失，攔住海洋的巨型城牆仿佛觸手可及，巨大的拱門也似乎就在眼前。可是怪魚並沒有朝拱門劃，而是繼續朝深海前行。

    我立刻警覺起來，不過陸飛在詢問之後告訴我，“我們必須從遠處出發，才能在不被檢查的情況下順利通過拱門。”

    果然，在怪魚覺得距離足夠之後，放下船槳，升起船帆，我們借助風力，飛速漂向拱門。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堵摩天接地的大牆正在朝我們拍過來。

    傍晚時候，紅霞漫天。怪物收起船帆，再次劃槳。我在陸飛的安排下丟掉水桶，仰麵朝天趴在船裏麵。

    沒多久，城牆出現在我頭頂，好像正在傾倒。再然後，我們來到門洞裏。

    有人在遠處喊話，用的跟怪魚一樣的語言。怪魚停下動作回答。三五次對話之後，它重新拿起槳，開始劃船。

    城牆很厚，好幾分鍾我們才通過它的陰影。我偷偷問陸飛：“剛才它說的什麽。”

    陸飛皺起眉頭，“不太合乎它們說話的邏輯，應該是某種暗語。”

    暗號？”

    你別疑神疑鬼，通關用暗號，挺正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