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把梯子拿過來。”班長鄭翔命令著牛飛，牛飛轉身就找梯子。

    “喂，拿鉤子，連網子，瞎跑什麽。”副班長周木心對著牛飛嗬斥一句。

    牛飛沒有理會，有正班長在，不用聽他的，牛飛朝著梯子而去。

    社會和學校是不同的，在學校的時候，對於老師的命令可以不予理會，甚至導師的命令，也可以充耳不聞，隻要你按照要求完成課程，他拿你沒辦法。而在社會中，就完全不同。

    周木心瞪了一眼牛飛的背影，繼續工作。

    拿來梯子，牛飛繼續工作。

    “快點把網子給我拿過來。”一聲嗬斥。

    牛飛聽著十分不爽，不過他當做沒有聽到，繼續自己的工作。

    作為新工人，前三個月工資按天算，根本不吃班組的係數，所以幹多幹少對新工人來說無所謂。

    “你聾了，我讓你把網子給我拿過來。”又是一聲嗬斥。

    牛飛看了看自己的師傅，他也當做沒有聽到，繼續自己的工作。

    牛飛無奈的咬咬牙，輕哼一聲，放下手中的活，給副班長拿來網子，不說話，繼續工作。

    此時班長對牛飛說，“小飛，你過來，給我搭把手。”牛飛跟著班長忙碌著，勤快而且聰明的小飛很快得到了班長的賞識。

    新工人本身就要被老工人支使，不過這要看老工人的人品了，人品不正，新工人受苦。

    因為是新工人，牛飛能做的工作都是體力活，作為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這樣的工作並不輕鬆，當然還有更加重要的是，這和他理想中的工作不一樣。

    這就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牛飛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屈才。

    兩排一個循環下來，牛飛已經累的不想動彈了，坐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幾秒鍾就睡著了。

    “喂，別睡！在井下睡覺要是被抓住了，大家都得跟著罰錢。”

    牛飛一臉疑惑，其他人都可以休息，為什麽自己不可以休息，雖然不滿意，牛飛也得忍著。

    “把錨杆抗到前邊，讓打錨杆機的休息會。”副班長命令道。

    所謂打錨杆機的都是師傅級別的，似乎誰都不敢得罪，隻是似乎。

    牛飛睜開惺忪的睡眼，拖著疲憊的身軀沒有多說什麽。

    作為一線工人，最累的就是體力活，那些所謂的老師傅，都很輕鬆的。

    而作為牛飛這樣的新工人，會更加顯得疲憊。

    拖著疲憊的身軀，開始用肩膀扛錨杆，一捆錨杆輕則四五十斤，重則六七十斤，疲憊加上情緒上受到了一定的影響，牛飛一點精神都沒有。

    “這些新人就得鍛煉，扛完錨杆，讓他們去清煤。”在一旁躺著的胖子，翹著二郎腿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牛飛，你扛完了錨杆，把後邊一個H架的煤給清幹淨，在割完之前，清理幹淨，不然我扣你係數。”副班長坐在哪裏，拿著電話，嗬斥著牛飛。

    牛飛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對他們的鄙視，也隻能放在心裏，欺生，也沒有這搬的。

    而從牛飛了解的情況來看，正班長其實沒有多少話語權，而副班長和他們算是沆瀣一氣。

    牛飛無奈，一刻不停的工作著。

    “把錨杆給我拿過來，在你後邊。”猴子大聲的說著。

    猴子是一個老實人，不欺生。

    牛飛遞過去錨杆。

    “給我錨杆，快點。”副班長大聲的喊著。

    錨杆機轉動的時候，十分的嘈雜，所以說，有的時候，都是靠喊的。

    牛飛遞過去錨杆。

    “哪頭朝下？來了一個星期了，這點都不知道。”副班長依然不帶好氣的嗬斥著。

    牛飛無奈，這錨杆明明就在你身後，你不想動，讓其他人拿，拿來了，你還嫌這嫌那的。

    “新工人就得鍛煉。”胖子打著錨杆機，說著風涼話。

    “上學都上憨了。”副班長嘲笑著。

    牛飛當做沒有聽到，埋頭工作。

    有些時候，和一些人狡辯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隻有自己的努力，做出成績來，才是最好的回應。

    一線工作，其實很簡單，有些東西，一學就會，有些東西，熟能生巧。

    當然，你必須有這個機會。

    而現在的牛飛，隻有一個工作，就是聽從他們的安排，幹體力活。

    疲勞和精神煎熬，是最難度過的，牛飛一直都在忍受。

    到了下班時間，已經疲憊的不想動彈的牛飛，鬆了一口氣。

    可，更累的還在後邊。

    井下的環境，很差，而他們工作的地方，離坐車的地方，有七八百米，而這七八百米，是一個大坡，後來才知道，這個坡度在七度左右，兩者之間的落差有百米，因為是下班，很多人走的都很快。

    可是，對於牛飛來說，卻怎麽也快不起來，從學生到煤礦一線工人，牛飛第一次感覺到後悔。

    “上學都上憨了，走快點，大家得回家。”副班長在中間，也是氣喘籲籲的罵著。

    牛飛無奈的搖搖頭，提起精神，大踏步向前走。

    牛飛雖然不是什麽文人，但是，他從書中，也學習了很多道理，而這些道理，一直影響著他的一生。

    雖然十分疲憊，但是牛飛一口氣跑到了隊伍中間，跟著他們爬上了這個大坡。

    一號井本身是一個現代化的礦井，而取消了之前電機車，取而代之的是膠輪車，所謂膠輪車，其實就是躍進車，做了一些特殊的處理，比如防爆處理、輪胎處理等等，但是汙染，卻一點也沒有減少，反而增多了。

    對於膠輪車運輸的礦井來說，機動性增加了很多，這也是很多地方，都在改變的原因之一。

    二十幾個人，在一個車廂之中，相當的擁擠，而上車的過程，簡直就和逃命一樣。

    為了擠上車，有些人從車頭上，有些人從車的兩幫上，喊著排隊的，永遠都是包頭區長，不過，他不著急，因為駕駛艙能做兩個人，一個是安檢員，另外一個，就是包頭區長了。

    “快點上，擠擠，這裏就這一輛車。”班長提醒著在一旁還不習慣的牛飛。

    牛飛點點頭，輕巧的爬上了車，可是裏麵已經有十幾個人了，擁擠不堪，找到插腳的空，牛飛就坐下了。

    “慢點，慢點。”

    “擠擠！”

    牛飛雖然已經跟著下井一個星期了，可是有些人，他還是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