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差一個開始，所謂萬事開頭難。

    當他們上井洗完澡之後，工區已經開始討論下午的工作量，至於牛飛的這些貢獻，根本就不值一提，當然，牛飛能聽的出來，沒有人認為這是他的貢獻，而是技術員楚星的貢獻。

    這讓鄭翔很不高興，他見到區長，走到他麵前，“王區，如果不是牛飛，晚上都沒法幹了，他這個人能力行。”

    “行啥，我都知道了，石岩迷糊了，要不然，他也知道該怎麽幹。”王區根本就沒有在意牛飛的這些貢獻。

    牛飛之前還在想，是不是要獎勵自己五十元，可是一聽這話，牛飛二話不說，轉頭離開了。

    這石岩和他關係那麽鐵，自己和石岩關係那麽緊張，他當然不會為自己說好話。

    牛飛慶幸，他沒有說自己搞破壞，就已經很不錯了。

    牛飛看的很清楚，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社會。

    不過，自從牛飛那天晚上看懂之後，鄭翔今後所有的工作，隻要涉及到圖紙的問題，他都會直接給牛飛。

    牛飛有的時候，也不理解圖紙上的一些東西，甚至有的時候，討論的結果就是，根據老工人的經驗來生產。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牛飛能看懂圖紙，但他不是萬能的，而且，自從那次之後，牛飛就特別的小心，這石岩時不時的給自己穿小鞋，這哪能不小心啊。

    “牛飛，你來跟我學。”鄭翔工作很積極，這是他能當班長最主要的一個原因。

    而他的積極，造就了一個問題，就是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工作，因為，跟不上他的節奏，時不時的要被訓斥。

    有些人上班也不正常，而牛飛上班正常，從來不曠勤不加班，這正符合鄭翔的想法，所以，他讓牛飛和他合作。

    牛飛點點頭，之前，他也隻是臨時客串兩分鍾，現在，要讓他徹底的從後麵脫離出來，走到最前端，這還是第一次。

    “他行嗎，別耽誤了進尺。”胖子在一旁疑惑的問道。

    “他那麽聰明，都來幾個月了，看也看會了。”鄭翔對牛飛可是十分的信任。

    牛飛對於迎頭的工作，早就了如指掌，隻是他沒有機會接觸而已，他們幾個人，都霸占著好的工作，剩下的工作，就是最辛苦，也最不被看好的運料工了。

    他們被稱為老師傅，而牛飛，隻能被稱為新工人。

    “沒問題吧？”鄭翔還是問了一句牛飛。

    “沒問題，熟能生巧的事情。”牛飛回了一句。

    任何一個人，都能幹好這些工作，原因無他，就是熟能生巧。

    要說技巧上的東西，還真沒有，完全靠個人的領悟能力。

    牛飛接觸到迎頭真正的支護工作，起點其實是很高的，鄭翔是班裏最好的支護工，而牛飛和他配合，開始的時候，一定是跟不上他的節奏的。

    不過，牛飛卻不膽怯，隻要自己學，用不了幾天，自己就可以跟上他的節奏了。

    牛飛開始的時候，手忙腳亂的，甚至連站都不知道站在那裏。

    胖子在一旁蔑視著，還時不時的和身邊的老工人說著什麽。

    牛飛不在意，隨它去。

    就這樣一個班下來，牛飛已經累的不成人樣，這比平常要累很多，因為，他的工作多了一項，不錯，是多了一項，迎頭工作，後麵的那些體力活，一件不少。

    而牛飛幹那些體力活的時候，胖子他們，都找個地方半躺著休息那。

    “這小子得鍛煉，將來也是一副好手。”胖子在一旁悠閑的說著風涼話。

    牛飛能聽的出來，其實就是讓自己多幹活，而這些工作，其實都是大家的，隻是鄭翔指使不動他們而已，或者說不想指使他們。

    不過，他們懶，卻不是很懶，有些工作，他們是會做的，比如固定的清理工作。

    鄭翔還指望著他們給自己出力，迎頭的工作，更需要他們，現在讓他們休息休息，這也很正常。

    新工人處處都要受到欺負，就是這個原因，老工人休息的時候，你在工作，老工人工作的時候，你依然在工作。

    牛飛不抱怨，他知道，人生沒有必要抱怨，每一種經曆，都是一種財富。

    工作的時候，無論多麽的累，牛飛都會堅持，當然，一旦有休息的機會，他也不會放棄的。

    “這小子不行，還得鍛煉。”石岩看到頂部已經支護完了，接下來開始支護幫部，他當麵給鄭翔說。

    鄭翔和牛飛合作，這話毫不避諱，牛飛聽的一清二楚。

    這就是打臉啊。

    “他很聰明，慢慢就好了。”鄭翔解釋著，兩人快速的抬走了錨杆機，然後進行下一項工序。

    “這裏不用他了，去後邊清理去吧。”牛飛和鄭翔剛過來，石岩就吩咐著牛飛去後邊做清理工作。

    清理工作，永遠都是最辛苦的，又熱又累，而且一點也不顯工作量，因為，後麵巷道掉落的煤矸很多，沒有一個小時，根本就看不出成績。

    “先把前麵的弄完，等下，大家一起去清理，你不用管了。”鄭翔說完，大步向前走了過去。

    牛飛在鄭翔的身後，根本懶得看石岩，他不幹活，還在這裏瞎指揮，簡直就是蒼蠅，惹人煩。

    一個小時之後，前麵的工作基本上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後邊的清理了。

    “丁浩洋，你收拾東西，把所有的東西，都鎖好，其他的，跟我到後麵清理浮煤。”鄭翔吩咐著，倒不是鄭翔故意照顧他，而是胖子身體很胖，又喜歡偷懶，他去了，也幹不了多少活，還不如讓他們幹點輕鬆的，反正怎麽都得有人敢。

    “好的。”胖子很高興，這可是一個輕鬆的工作，可以在風口舒服的站一會，不用到後邊幹體力活，這是一個機會。

    他很快就收拾完了，但是後麵的清理工作還在繼續，大家已經滿身大汗了。

    “丁浩洋，前頭收拾幹淨了嗎？”鄭翔有些焦急的問道，因為，後麵的工作量，已經超出了他的想想，所以，多一個人就快一點。

    “快了，快了。”胖子說著，從一個煤塊上站起來，拍拍屁股，繼續裝作埋頭工作。

    而他身邊的石岩，卻沒有站起來，口中依然說著什麽，臉上帶著笑容。

    同樣是掙錢，這就是差距，而實施更殘酷，他們掙錢比這幾個人還要多。

    要說他們沒有意見，這不可能。

    工人都是來掙錢的，他們要是辛苦的為別人掙錢，誰還有力氣幹活啊。

    矛盾都在心中，隻是沒有人當麵說出來而已。

    矛盾就像是一顆種子，一旦種下，將來的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