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這一通折騰，顧城酒醒了不少，拉住蘇夏問。

    這個跟你沒有關係。”蘇夏看著鏡子裏的顧城，微笑著說：“我有權利不回答。”

    顧城的手稍稍放開，迷離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蘇夏的臉，開口問她：“你和喬屹然一起來的？”

    是。”蘇夏不否認。

    顧城的臉色霎時變得陰沉起來，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嗬！你猜，他如果知道我們在這裏做了這樣的事，會是什麽反應？”顧城邪魅一笑，湊近蘇夏，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麵對著他，將自己的額頭靠在她的額頭，鼻尖相抵。

    蘇夏想用力推開他，卻無濟於事。蘇夏生氣了，顧城這樣的行為讓她很反感。

    別耍流氓。”蘇夏撇開臉，冷冷淡淡地說，“我說過了，他那邊我自然會給他個解釋，但是我和你，是一定要劃清界限的！”

    為什麽？”顧城聞言眸子猛地一縮，似有團濃霧被卷了進去，散不開。

    我和他是情侶，我不想隱瞞他這種事，他知道後，是想跟我分手還是繼續，都是他的事。”蘇夏頓了頓，繼續說，“可是你不同。”

    顧城內心有莫名的期待，按耐不住地問出口：“哪裏不同？”

    蘇夏歎了口氣，“我和你，終究不是一路人。現在，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事情也往你希望的方向在發展，我們也離得越來越遠，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喝多了，將我錯認為沈妍，我並不在意，我沒有喝醉，我看得清是你但卻沒有推開——這是我自作孽，也是我對你餘情未了。但是，從此以後，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我也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顧城抓著蘇夏的手徹底鬆開，無力感是一種什麽感覺？此刻的顧城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他好不容易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決定要重新開始，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嚐試不同的人生，他其實還想告訴蘇夏，他和沈妍，他們已經分手了。

    可是他還什麽都沒有說呢，蘇夏就給了他當頭一棒，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們之間——不可能！

    好心一早放開我，重頭努力也坎坷……”蘇夏的手機鈴聲響了，是盧巧音的《好心分手》。

    顧城心裏一怔，有種希望被點燃的感覺。

    ……沒事，我馬上過來了。”蘇夏對著電話柔聲細語地說。

    顧城明白，那種神情和語氣，十有八九是喬屹然。

    他徹底清醒了，內心的痛苦讓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喝了那麽多酒，賠了那麽多笑臉，才談成功了一個大客戶，正準備大展宏圖的關鍵時刻，卻在情場失意了。

    成功是快樂的，但若沒有人與他分享這份來之不易的喜悅，成功又有什麽意義呢？

    想到這，顧城覺得胸口忽然劇烈地疼痛起來，胃部一陣惡心，嘴裏泛起一股腥甜味。

    在蘇夏打開門的一刹那，顧城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聽不見蘇夏的呼喊，聽不見旁人訝異的聲音，顧城隻覺得頭暈目眩，四肢乏力，就像被人泡在水裏。

    滴答——滴答——滴答——”

    顧城似乎聽見了耳邊水珠滴落的聲音，充斥著他的耳膜，清晰又模糊，忽遠也忽近。

    醒了？”蘇夏見顧城的眼皮動了動，嘴巴一張一合的，連忙上前詢問：“是不是要喝水？”

    ……”

    蘇夏？”顧城反應過來，直起身坐好，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是醫院？”

    蘇夏點頭，“嗯。”

    你突然暈倒，醫生說是酒精過敏，身體過度疲勞導致的。”

    你最近，究竟在忙什麽？”蘇夏問。

    沒什麽，就是想提前把他的遺產繼承過來。”顧城頭也不抬地說。

    遺產？”蘇夏大驚失色，“顧城，你不會是想對你爸做什麽吧？”

    顧城聞言抬頭看著她，似是放下了所有的防備，痞痞地咧嘴一笑，孩子氣地說：“我才不會傻到去殺那個老不死的呢！”

    我隻是，想盡快地掌握家裏的產業鏈，有些地方我不能動用顧清明的錢，所以隻好自己掙錢了。”

    蘇夏哦了一聲，隨即又發出疑問：“你怎麽會酒精過敏的？”

    一直有啊！”顧城看著她說。

    蘇夏心裏打鼓，一直有她怎麽不知道？以前隻看他喝的醉眼朦朧地回來，卻從來不清楚原來他不能喝酒。

    想什麽呢？”顧城見她發著呆，還悵然若失地歎了口氣，忍不住問道。

    蘇夏抿了抿嘴唇，沒有吭聲。現在關心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已經是故人了。

    沒什麽。”蘇夏搖了搖頭。

    那你在這陪我，他知道嗎？”

    不知道。”

    那你突然失蹤總得給喬屹然個理由吧！”顧城冷笑著，心裏卻是嘚瑟的。

    我跟他說了，我身體不舒服先走了。”

    他信嗎？”顧城嗤之以鼻，這種劣質的借口，信了就有鬼了，鬼才會信呢！

    蘇夏長呼了一口氣，搖搖頭，“大概不會相信吧——我連包都沒有拿。而且，今天是我最好朋友的生日，我居然……”

    蘇夏苦笑著，他果然是她的孽緣，哦不，是孽債！

    方思思嗎？”見她這樣，顧城幹脆打破砂鍋問到底。

    什麽？”蘇夏茫然地反問。

    今天是不是方思思過生日？”顧城做了補充說明。

    蘇夏回過神，點點頭說是的。

    那算我對不起她！”顧城破有深意地看了蘇夏一眼，“也對不起你。”

    這樣吧，我也沒什麽大事。”他看了看手表，還好，才不到九點。於是接著說：“走，我陪你去給她買生日禮物！”

    誒？”蘇夏又緩不過神了，什麽意思？

    生日禮物我已經買了啊！”蘇夏懊惱地說，“隻是蛋糕我還沒吃到呢……”

    饞貓！”顧城疼愛地責備她，“我補你一個大的！”

    我不要。”蘇夏拒絕，看見顧城翻身下床更是驚呼，“你還在掛水呢！”

    顧城利落地拔掉針頭，用右手摁住。

    東西拿好，把外套給我披上。”他對著蘇夏說，熟稔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