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夏知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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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夏知辭職

    解決了自己與蘇啟哲之間的矛盾,夏知覺得外麵天空的顏色都變得更藍了。俗話說,好事成雙,夏知又接到了顧言祁的電話,今晚管家爺爺做日本壽喜燒火鍋,邀請夏知去他家。

    夏知盯著手機屏幕,在心裏默默倒計時,當指針直到五點時,夏知啪合了電腦。

    我先去陪彥諾做指甲,恩,之後再去你家。嘿嘿,不用接我了,我打車過去可以。恩,放心吧。夏知站在路邊目送著顧言祁的車遠處,她並沒有約彥諾做指甲,而是去了一家花店。顧言祁每天都坐在電腦旁,她想挑選一株綠植送給顧言祁,也好讓他的辦公室有些鮮活的生氣。

    夏知抱著精心挑選的垂葉榕走在去顧言祁家的路,夏知,今天的火鍋取消了,管家有事情,明天下午我再來接你吧,你和彥諾玩得開心。顧言祁在電話說,夏知悶悶不樂得答應了,低頭看看手裏的花,決定還是去顧言祁家,自己也不全是為了火鍋呀。

    夏小姐,您來了。少爺他管家爺爺幾分擔心的神情,夏知並沒有在意,她聽見浴室裏傳來的流水聲,他在洗澡嗎那我等他好了。夏知坐在沙發,捧著自己挑選的垂葉榕問管家爺爺應該如何照料。

    夏知準備將花拿進書房時,無意瞥見衣架的一件女式外套,有客人嗎

    管家爺爺沒有回答,不尷不尬地站在一旁,夏知狐疑地向浴室走去,聽見浴室裏隱約傳出的聲音,嬌嗔嫵媚的嬌笑聲和流水聲混雜在一起,夏知麵如死灰,花從手裏脫落,花盆摔得粉碎,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是張玲的。

    夏小姐管家爺爺試圖喚住夏知,夏知大概是明白了什麽是心死,她不再感受到疼痛,憤怒也沒有了,她隻想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那笑聲要將她撕裂。

    顧言祁聽見花盆砸碎的聲音,推開張玲,裹著浴巾走了出來,看見管家爺爺正在打掃地的塵土和一株因為失水,葉子開始打蔫的花。顧言祁彎腰拾起一片碎陶,像是欣賞古董破碎的紋路般仔細,他的聲音帶著水霧,潮濕而微冷,破鏡可以重圓嗎不知是在問管家爺爺,還是自言自語。

    躺在浴缸裏的張玲見顧言祁遲遲不回來,穿浴衣搔頭弄姿地走了出來,整個人恨不得全融化在顧言祁身,她矯揉造作的朝顧言祁撒嬌:恩~怎麽還不進來,人家等你很久了。

    顧言祁勾起她的下巴,看著那種被虛榮吞噬了真麵的臉,微笑著的誇張紅唇,扭曲的眉目,顧言祁攥緊了手心裏的碎片,掙脫開張玲,直徑走回了臥室。

    張玲不解的看著離去的顧言祁,車在門口等張小姐。管家爺爺對張玲說道,他也猜想到了顧言祁應該不會希望這個女人在家裏留宿,便自作主張的安排好了。

    夏知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彥諾家,想到彥諾一開始向她囑咐的賭注要壓在自己的身,看來這句話是真理。人隻可以相信自己。

    她與顧言祁像是一出曲折多變陰晴不定的鬧劇,她很想結束掉這帶著多重不安且複雜的關係。她為自己衝了一包麥片取暖,現在晚九點,彥諾沒有回來。

    夏知獨自包著麥片坐在床邊,沒有開燈,電腦屏幕發出暗色的熒光,夏知的臉在光下顯得慘白。

    她打開word檔,鄭重的打下辭職信三個字的大標題,並且加粗。她的眼神讀不出半點憂傷,她想起自己要強的媽媽,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三番五次如同玩弄於鼓掌間,顧言祁翻手是雲,覆手是雨,會如心如刀割吧。

    夏知像是在海邊站著,海水漸漸漲潮,海水漫過她的腳,浸濕她的裙擺,裙擺變得很重,將她往泥沙裏拽,砂礫埋到了她的腳踝,她無法動彈,海水一直漲,海鳥在天盤旋,吟唱一首挽歌。水開始漫到她的腰,她及腰的青絲如海草飄在水,波濤洶湧,浪花都拍打在她的麵龐了,她覺得呼吸很困難,如被人扼住脖子,漸漸的海水淹到了她的脖子,她垂死掙紮著,呼喚著,卻隻有海鳥在歌唱,絕望,海水蓋過了她的頭顱,她不見天,不見日,隻有墨藍的海水,於是也放棄了掙紮,至少麵帶平靜地赴死,如一場哀婉卻不驚豔,盛大卻不偉大的葬禮。夏知埋葬掉了那顆鮮活地為顧言祁一次次跳動,一次次銘記,一次次哭泣的心。

    顧言莫開車將彥諾送回來,今天彥諾喝醉了,或許是她想醉一場吧。

    彥諾在車裏抱住了顧言莫,顧言莫身體略微動了一下,彥諾害怕得抱得更緊,小時候,在爸爸家裏看見了一個漂亮的洋娃娃,很喜歡它,可那是爸爸送給鄰家阿姨女兒的。在要被拿走前,我這樣抱著它,緊緊的抱著它,我以為我抱得足夠用力,足夠勇敢,可還是從爸爸從懷裏拿走了。

    顧言莫摸著她的頭,聲音像是小夜曲般的溫柔:乖,我不走,我不走。

    彥諾聽到這句話,鬆開了顧言莫,用她那雙幽深到隱藏了所有真實的眼睛看著顧言莫的眉宇說:騙子。

    彥諾繼續說:你一開始知道我是彥諾了吧,是夏知的朋友。顧言祁是你哥,你和他一樣喜歡夏知。我不想編出一個三流言情段子,你為了夏知來接近我,但顧言莫,你也別戴著個麵具來麵對我了。你演技真的很爛。

    顧言莫像是被人打了一記響亮耳光,自己算是被人反將了一局,他點了一支煙,彥諾,夏知卻不如你精明,帶她離開這攤渾水吧。

    你們總把自己當做神來支配別人的生活,但你們什麽都不是,連如何做一個完善的人,你們都在遺忘。彥諾的話字字帶針,戳著顧言莫。

    是呀,我們連如何做人都在遺忘。顧言莫的眼睛被蒙了一層霧。

    彥諾深吸一口氣,準備下車,顧言莫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彥諾,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遍嗎

    顧言莫的唐突舉動有些激怒彥諾,彥諾剛想用力甩開他的手,卻望見了那雙籠罩著薄薄稀霧的眼睛,那雙眼睛仍然發著光,像是天的星,沒有因城市喧囂而迷失,沒有因紙醉金迷而隕落,彥諾的心有些柔軟下來,放開我,顧言莫。她語氣柔和了許多。

    顧言莫抓得更緊了,他微低著頭,和犯了錯誤不敢直視他人眼睛的頑皮孩子一樣,彥諾又重複了一遍,放開我。他這才緩緩鬆開手,讓彥諾走掉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執拗與往日的一腔孤勇哪裏去了,他不該放開彥諾。

    他心情前所未有的沮喪,他趴在方向盤,心裏有一個未完成的心願一般,他執意相信彥諾是故意的,故意說著那些雲裏霧裏,飄忽不定的言語來讓他心神不寧,彥諾玩著他最愛玩的遊戲,自己成了掉入坑裏的人。

    彥諾拉著夏知的手,問夏知:你想清楚了嗎

    夏知鄭重的點頭。

    彥諾又問她:考慮清楚後果了嗎

    夏知咬了咬嘴唇,再次點頭。

    彥諾說:你做出任何決定,拋開對錯,拋開後果,我其實都會支持你。

    夏知抱住了彥諾,在這個人情愈來愈淡薄的城市裏,金錢削弱著感情,權謀培育著親密,還有一個人,你可以毫無芥蒂,不需擔心的擁抱她,真好。

    彥諾趴在她的耳邊,細碎的聲音說:夏知,我想去別的城市了。

    之後仍夏知如何問,彥諾都不與多說,她背對著夏知躺著,身體蜷縮成一隻小蝦米,夏知翻身環抱著她,彥諾的骨頭胳得夏知生疼,原來彥諾這麽瘦,夏知第一次發現。

    第二天,來到公司,夏知把要處理的工作一一完成,並仔細與同事做好交接工作,細化到每一個環節的注意事項,等她都交代清楚後,拿著自己的辭職信來到了人事部經理辦公室。

    人事部經理有些詫異,不理解得詢問夏知辭職的原因,夏知隻苦笑推說家裏有些事情,自己力不從心。

    不許批準顧言祁嚴厲得丟下這句話,麵對著執意要走的夏知和顧言祁的高壓,人事部經理下一子進退兩難,他試圖再挽留夏知,說:你工作這麽優秀認真,想法也具有創新性,公司真是缺乏你這樣的人才的時候,要不然我幫你申請下加薪留下來吧。

    夏知禮貌謝過人事部經理的好意,隻請求他在麵簽字,批準自己離開。人事部經理兩難,隻好說:你還是自己拿著辭職信到總經理辦公室,找總經理談談吧。

    夏知也清楚經理的為難之處,不便再打擾他,隻好拿著辭職信去找顧言祁。她確信自己是去意已決,無論顧言祁說什麽,她都不會改變心意。帶著這份孤決,她來到了顧言祁辦公室門口,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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